第48章 ☆、累5
拉到金屬把手的時候好像有個人叫了我一聲,但聲音實在是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計,我腳步都沒停下,就徑直拉開門走了出去。
當薄薄秋意攜着夜晚微冷的細風吹到我臉上,我伸手抹了一把臉,才反應過來,我竟然這麽丢臉的哭了。
苦笑着摸了摸口袋,實在是出來的太突然太狼狽,我身上不僅一分錢都沒帶,就連手機,也是放在衛生間都沒拿出來。
忍着生氣之後的無聲悲涼,我在小區裏轉了兩圈,後來轉的有點無聊就幹脆在長椅上坐下。
現在我還沒想回夏崇正的新房裏去,後天他就要結婚了。而我今天一天都只看到他一個人在忙,就好像這事本就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另外一位主角不過是請來給我們看笑話,順便看失态之後的我的笑話。剛剛他莫名其妙的呵斥和如此生氣的一巴掌把我打蒙了。我現在的這個脾氣天生占少數,多的還是他和我家人寵出來的。我媽還好,小時候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好幾次她在掃地的時候我惹她生氣直接掄起掃把就朝我屁股上揍。但夏崇正不一樣,有老一輩的人說年齡差的不遠的小孩子在一起就得鬧起來,但我和夏崇正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應該這樣說,他永遠都在無條件的包容我,忍耐我,甚至是扭曲的愛我。所以我今晚上才會被他那猛的一下給直接扇的飙出淚來。想想我一大男人,被人打了一巴掌不說,還給打哭了。
想到這一層,我捂着臉,委屈的恨不得我就沒回來。
在外面做銷售的時候,要和很多沒意向或者是有一些購買意向的顧客打招呼。有時候會遇見還不錯的人,有時候運氣沒那麽好,遇上的人态度不怎麽好,就會揮着手一臉不耐的開罵。每次我都是被罵的人當中心境最好的那一個,因為我壓根就沒把他們當回事。在我眼裏那些在我面前走過的人都是移動鈔票,我想着怎麽和移動鈔票做個暫時朋友,好讓我摸摸他漂亮的外衣而不被踹開。但僅此而已。
或許是這麽一回事,真的,我眼裏澀澀的想,能夠傷到我們自個的人,都是我們主動湊上前去讓人淩=辱。就像沒人求我來看他夏崇正結婚,是我自己巴望着跑過來,也是我自己把臉遞到他面前,用別扭的邀請姿态對他說:“來吧,就是現在。”
感覺到身邊坐下了一個人的重量,我依舊維持着臉朝着膝蓋的的姿勢,往另一旁移了移。但那個剛來的人卻碰到了我的胳膊,我甕聲甕氣的朝他說:“別碰我。”
那人的手沒拿開,移到我後背部,緩緩的撫了幾下。這會兒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沉默的起身,打算讓開。我真沒想到打晚上的一安全小區也有色=情狂魔。
強忍着心下不适剛邁開腳步,就被人拉住右手腕。那人的握法我很熟悉,這種方式只有每回夏崇正會用,我揚起視線,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他的臉。
帶點悔之晚矣的悲痛,帶點忍耐多時的悲鳴,卻帶着所有無法訴說的秘密。
我反握住他的手,像是抓住我反敗為勝的證據,我将他的手牢牢扣在手心,問道:“你壓根就沒忘了我對不對?我吞了口口水,每次緊張就容易因為這個露餡,不管這些,我緊分析道:”“怎麽會這麽巧,就把和我有關的給忘了,你他媽的逗我呢啊。”
說到後面,不由自主的蹦出幾聲我自己聽了都想關掉的哽咽。
夏崇正筆直的坐在椅子上,他在聽到我說的話之後臉上浮出一抹極為疲倦的神色,當我看到這樣的夏崇正的時候,我想我是明白的。他不是真忘了,而是他需要忘記這段和我有關的一切。只是我身為其中一個參與者,且作為一個執行遺忘專業四年的人,都沒能有他這麽淩厲的速度、雷厲風行的手段,以及如此效果顯著的成果。
要将曾經放在心間上長久溫暖的人移開,不是分毫就能成果。我得累積我的失望,當它到了我所承受的底線之後,才能掀開故事的尾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