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睡前 起床有他,哄睡由他

陸珂氣個半死,“回頭做一桌滿漢全席,深夜發,饞死你,略略略略。”

無事勿擾:哦,我會屏蔽你的。

陸珂發了個碩大的狗頭表情,又想起來一件要緊的事情。

可可是個大美人:網上的片段、花絮都是拍戲,沒有真的親親抱抱!

無事勿擾:你不用跟我彙報。

陸珂尬得臉熱,他這話說得喝了燒酒還辣心。她頗有骨氣地關了和他的對話框,吃了幾口綠豆面清火。

沒過幾秒,又忍不住點開許言臣的頭像,把給他的個人備注改成了“suchadog”。

人以類聚,狗以群分。再主動找他聊天,她就是狗。

刷了鍋和碗筷,百無聊賴,許言臣就在隔壁,她卻只能在這忍着,想着想着又開始抓心撓肝。

看了會兒劇本,那上面的字跟爬蚯蚓一樣,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她索性翻出了昨天那段錄音的音頻,拖到許言臣說話那一段,來來回回聽了幾十遍。

她本身就是做美妝博主起家的,剪視頻的功底不差。不一會兒,剪輯完畢,去繁存真,單單留了句“我女朋友,不勞煩你”,設成了鈴聲。

起床有他,哄睡由他。麻麻再也不用擔心她的睡眠了。

熱渴難當,口幹胸悶,頭上有根筋一跳一跳地疼。陸珂從夢魇中醒來,摸到床頭的鬧鐘,才堪堪過了午夜十二點。

她想下床倒點水喝,渾身軟綿綿地沒什麽力氣,自己探了一下額頭,手是熱的,也分不清額頭燙不燙。

陸珂摸到手機,發消息給許言臣,“睡了嗎?”

“怎麽了。”他幾乎是秒回。

沒享受過這等待遇,陸珂有些受寵若驚,“你還沒睡啊。”

許言臣又問了一遍,“怎麽了?”

陸珂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我又發燒了,起不來床,你能幫我倒點水吃藥嗎?”

“我沒有鑰匙。你那個助理呢?”

“她回去了。門口有個花盆,鑰匙在花盆底下。”

許言臣來得很快,裹着外面的寒風。

公寓都是同樣的結構,他熟門熟路地進了卧室,問她,“有醫藥箱嗎?體溫計有沒有。”

“恩……有藥,沒有體溫計。”陸珂嘴唇幹得皺皺巴巴,她抿了抿唇,“麻煩你幫我倒杯水,我吃點退燒藥就行了。”

許言臣過來摸了下她的額頭,他的手寬實溫暖,仍冰得她往被子裏又縮了縮。

“你燒得太厲害了。要去醫院打一針。”

“我不去。”那點抵抗在生病的狀态下顯得外強中幹,她軟軟地說,“冷,你讓我再睡會兒。”

許言臣拽了她被子,“由不得你。”

這一拽,兩人都愣住了。陸珂捂着胸,用盡全身力氣往下縮了縮,“你幹嘛!大牛忙!”

許言臣飛快而又無奈地松開手,被子如大片棉花糖往下落,重新把她包裹在裏面。

因為她剛剛往下滑的緣故,整個人都被蒙在了被子裏。

“誰知道你也有這習慣。”房間的溫度似乎又高了幾度。許言臣想起剛才看到的景象,那肌膚白軟細膩,他沒敢細看,此時此刻也不能再細想,他說,“我什麽也沒看見。”

“也?”被子中露出一個亂蓬蓬的腦袋,她整張臉紅得像小龍蝦,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的。

“裸|睡舒服,沒毛病。”他說,“我去給你拿水和藥。你再不退燒,毛病就大了。”

他端着杯水回來時,陸珂已經把自己裹成了大白蠶,連胳膊都沒露出來。

她沒精打采地靠在床頭,等着他投喂。

許言臣先喂她喝了口水,正準備把藥給她放嘴裏,“沒讓你咽這麽早,不吃藥了?”

“我都是先把藥放嘴裏……你不是嗎?”

許言臣不多廢話,塞了顆藥給她,又喂她喝了口水。

還有一顆,她說,“水快點,這藥有點苦。”

許言臣心想,就沒見過幾個像她這樣吃藥的,先把藥放在嘴裏,不苦才怪。

“你母親不是醫生嗎?你怎麽連藥都不會吃。”看着她把水全喝完,把空杯子放在床頭櫃上,他說。

“或許是我嗓子細?反正小時候我不會咽藥,都是我媽用手指給戳下去的。”陸珂不以為恥,跟他閑話家常她能說個三天三夜。

許言臣卻不打算打擾病人,“你早點休息。”

“你要走啊?”陸珂見他說走就走,急了,“嗳你不觀察觀察我麽!萬一你走了我又燒了呢!萬一我連打電話的勁兒都沒有了呢!”

許言臣似是置若罔聞,長腿徑直往門口的方向行去,很快整個人影都不見了。

大門被合上的聲音清晰又沉悶。

陸珂萬分失落,扁了扁嘴。

人就是這樣得寸進尺、永不知足。她只是個有七情六欲的凡人,見他回國,就想離他近一點。他果真成了自己的鄰居,她就想讓他來家裏坐坐。可當許言臣真的來了,她又舍不得放他走。

許言臣拿着退燒貼回來時,就看到女孩兒咬着唇,愣愣地在想着什麽。

陸珂其人,平時看起來睿智果決,只有熟人知道,她私下裏時常放空。她幹過的蠢事,許言臣從表妹那裏聽說了不少。這次親眼所見,确實帶着股天然的二勁。

“你怎麽又回來了?”她又驚又喜,面上卻擺出了冷硬表情,“你不是不管我死活麽。”

許言臣撕開手上的退燒貼,啪地拍在她額頭上,“回我房間給你拿退燒貼。”

“你就在這睡吧,床大。”陸珂說完覺得有些不妥,解釋道,“我不做什麽。你放心。”

那雙眼睛大而呆,配着她狡黠的表情,便顯得有些露怯。

許言臣覺得好笑,“不了,我在客廳沙發上眯一會兒。你不舒服叫我,我就過來。”

“我渾身都難受。你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呗?”她說。

“別撒嬌。多大了?你又不是我閨女。”許言臣無語。

“幹爹!”陸珂脆生生地叫了,手指抓住他的衣擺,晃,“就講一個!耐你!”

許言臣拽了下,沒拽動,只得給她講,“有一對夫婦有個女兒——”

“你坐這講。”陸珂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見她貼着個有小熊維尼圖案的退燒貼,臉紅撲撲地,萌态天真又可憐,他在床邊坐下,“小女孩過生日,爸媽拿着攝像機給她錄像,大家都很開心。她在床上蹦啊蹦啊,突然蹦到地上摔死了。”

“……嗯?為什麽?”陸珂聽得入神,蹙眉。

“爸媽再也不敢看當時的錄像。過了很多年,他們的小女兒無意間在儲物間發現了這臺攝像機,打開一看,有一只沾滿血的手抓住錄像中的女孩的頭發,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最後往地上猛地一摔——”

“停!”陸珂哆哆嗦嗦地往被子裏縮了縮。

低沉的男音繼續說着,“這次,妹妹的頭上也多了一雙帶血的手——”

“啊啊啊啊啊!”陸珂崩潰了,“你閉嘴吧求求你了。”

“備用的被子在哪?你明天不拍戲了?” 許言臣眼中藏着笑意。

“在最上面的櫃子裏。沒曬。”他不是最有潔癖的人麽,螨蟲和少女,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

奈何許言臣不吃這一套,“我還是回去吧。你把手機放在床頭,有事打電話。”

“……”

這顆鐵石做的豌豆,軟硬不吃,她實在沒轍,只能耗着心力跟他磨。

這一睡就到了次日清晨。陸珂被小籠包的肉香味誘惑,再也睡不成懶覺。

她坐起身,感覺身子比昨天輕松許多,翻身下床,去客廳找人。

電視放着清晨的國際新聞,許言臣正在喝粥,見她起床,淡淡點頭說了聲早。

陸珂擡手沖他打了個招呼,也不多話,徑直往洗手間走去。

她沒刷牙洗臉化妝,長卷發被她滾來滾去弄得蓬炸了,這模樣竟然讓許言臣看到了。

早知道昨晚應該先敷個前男友面膜。

出房間前也要先梳一下頭發,做好造型,換上最少女最甜美的那件衣服。

悔之晚矣。

淋浴的水嘩啦流下。陸珂簡單洗了個澡,再照鏡子時,又變得自戀起來。

鏡子中是一個肌膚賽雪的女孩兒,素顏也很能打。陸珂湊近鏡子仔細照了照,沒發現一條細紋。不枉她往臉上砸了那麽多錢,拉皮可以晚幾年再做。

伸手去夠衣服,在衣架上摸了個空。

可能是發燒把腦子燒傻了,要不就是和他同處一室太激動。她竟然忘了拿換洗衣物。

“許言臣!”她朝着門外喊,“幫我個忙可以嗎?”

門外,腳步聲漸近,許言臣說,“叫學長。”

“許學長!”她從善如流。

“什麽事。”

“幫我拿一下衣服,從衣櫃裏随便選一身就行,都是搭配好的。”

“馬大哈。”許言臣不輕不重地說了句。

腳步聲漸遠,陸珂松了口氣,好在他沒像昨天那樣再發表什麽長篇大論,不然她非得凍死在浴室裏。

“拿來了,開門。”沒多久,他說。

陸珂把門打開一道縫隙,足以讓成年男子的手臂通過。許言臣試着把衣服遞進來,半途卡住,“門開大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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