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護短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第28章 護短 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劇組平常比較令人省心, 除了尼格爾風俗禮儀指導,沒什麽需要許言臣過多關注的事情。

也正因此,只有酒店高層在劇組和許言臣來的第一天接待過他們, 其餘人只知道這波人是C國來的貴客,對具體情況卻不太了解。

大堂經理依然在滿嘴跑火車,說酒店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服務客人上了, 廚房最近剛從C國請來名廚,來做小龍蝦,最近還要辦個C國美食節,就為了讓尊貴的旅客感覺到尼格爾人民的熱情。總之絕口不提監控一事。

只聽那位陪陸珂一起來的男人終于出聲, 嗓音冽然,如同淬火的利劍破空而來——

“什麽能讓你們說實話。這個夠不夠。”

“您不用破費,咱這監控确實壞了,實在查不出——”他們出再多錢, 應該都沒有那個拿錢找他們辦事的美女給的多。

話音剛落, 經理看到他手中的工作證。

——C國駐尼格爾大使館。

剛看了個擡頭名經理就慌了神, 還想狡辯,工作證已經被許言臣收回:“這事關系匪淺, 你處理不了。叫你們總經理來。”

話音剛落,身後進來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那人寬頭大耳, 五官皆厚,頭上發茬極短, 脖子上戴着塊白玉牌, 左手手腕纏繞着一串烏木沉香佛珠。

“你系做咩嘅。”那人一出口就是标準的C國方言。

陸珂眼睛亮了:“G市人?”

“昂。老鄉咩。”

“昂。您貴姓?”

“免貴姓陳。”

大堂經理畢恭畢敬地叫了聲陳董。原來中年男子是這家酒店的董事長。

“陳董,我朋友被貴酒店的保潔下藥了,事情非常之嚴重,我們來查一下監控。”陸珂明人不說暗話, “但是經理說正話今晚監控壞了。唔好幫我們查。你看……”

陳董:“我唔系好清楚窩。”

……死胖子,攀關系親近,一說到關鍵處就推三阻四,一問三不知,打官腔比誰都厲害。

陸珂心下冷笑,暴脾氣剛要發作,右胳膊卻被許言臣拍了拍。

帶着些安撫的意味。

仿佛一塊冰投入沸水,陸珂安靜下來。

許言臣将工作證遞給陳董,也說了幾句,同樣是G市方言。

劇組在拍的劇是國慶獻禮劇,這個節骨眼上出事牽扯到C國和尼格爾的兩國關系。許言臣态度強硬,又有駐外使館的一層關系在,酒店方不該怠慢。

陸珂驚訝地看了他好幾眼。此前她從不知道許言臣還懂自己的家鄉話。

陳董對這件事終于重視起來,原本吊兒郎當的氣質消失了。他和身後的助手叽裏呱啦地說了幾句,助手點頭領命出去了。

“多謝多謝。”陸珂說。

“邊系邊系。”陳董道,“唔敢當。”

沒多久,助手拿來酒店人員花名冊,上面有所有在崗工作人員的照片。

許言臣接過:“陳董,叨擾了。”

陳董連連揮手:“無客氣。唔緊要。”

兩人跟陳董告別,往時簡的方向走。

“剛剛經理說,他們要辦美食節?還有小龍蝦?”

許言臣腳步微頓:“你不是聽不懂尼語麽。”

“我有軟件啊,你看,CNI,實時翻譯,多省心。”陸珂舉着手機給他看,屏幕差點戳到他眼皮下面,大搖大擺的,晃得人眼暈。

“……”

許言臣垂眸。剛剛還怕她語言不通被人欺負,看來是他多想了。

“哎,你走這麽快幹嘛,等等我。”陸珂追上,“你什麽時候學會的G市方言?”

“很難嗎。”

“你該不是為了我學的吧?”陸珂露出懷疑的表情。

說是自信,不如說是揶揄多一些。

“不是。”大學時選修課程,想起陸呦呦來自G市,鬼使神差地就選了門G國方言課。

他不想承認,是因為陸珂也是G市人,他才修的這門課。

再者說,不是因為她,他來劇組幹嘛?

這些破事兒雜事兒棘手事兒有的是人做。他吃飽了撐的才會攬事上身。

锃亮的皮鞋踩在酒店厚實的地毯上,聲音極其輕微。

許言臣:“因為對語言學感興趣。”

陸珂:“不是就不是呗。解釋就是掩飾。”

“……”

終于讓他吃癟一次,陸珂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看來緋聞的事你一點都不介意。”許言臣斂了神色,把手中的材料信手扔給她,“那就繼續和時簡一起待在熱搜上吧。”

陸珂手忙腳亂地接住:“不!我介意!”

這孩子怎麽突然不高興了呢。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的心難道是針眼裏趴着的草履蟲嗎?!

她清了清嗓子:“我的心裏只有你沒有——”

才發現許言臣已經扔下她大步走遠了。

“你又要幹嘛去。”陸珂似真似假地抱怨,“老讓我跟在後面追,不怕我追累了就放棄了嗎。”

見那人毫無反應,她在原地用腳蹭了蹭地毯,又嘟囔着跟上去。

“等等我呀,我就是歇歇腳。”

許言臣沒說什麽,腳步卻再次悄悄放緩了。

劇組的醫生過來給時簡抽了血,把血樣帶走進一步化驗。

文導也回去了,房間內只剩下時簡一個人。

門鈴響起時,本來靠在床上閉目養神的人在那一瞬間睜開眼睛,眼神清明警惕,哪有半點倦意。

剛一開門就被來勢洶洶的女人往裏推了個踉跄,那人摘下墨鏡随手往沙發上一扔,舌頭抵了抵後槽牙,兩手活動着指骨,捏得咯嘣作響。

“怎麽……”

對方不想管這麽多,只打算先揍他一頓再說。

這女人下手狠辣,好在還顧忌着他要拍戲,都是往臉之外的地方招呼。

時簡也不想真的傷了她,一開始只是防守,中途不知想到了什麽,幹脆直接放棄了跟她過招,任由其痛毆發洩。

“作孽。”終于,那人小聲說着什麽,停了手。發絲微亂,她随手取下手腕的皮筋紮了個馬尾,“解氣了,拜拜了您嘞。”

只是正要出去,手腕卻被牢牢握住,另一只手迅速擊打回去,卻被身後的人牢牢抓住,眼下的姿勢卻像是被困在他懷裏。

“阿華。”時簡在她耳畔輕聲說,“疼。”

衆所周知,讓春華集齊影後大滿貫獎杯的那部電影,是講南拳女宗師的,為此春華還專門學了幾個月的南拳,影片中全是本人上陣,沒用替身。

她心知時簡這一頓挨得不輕,話到嘴邊卻變成:“該!你放手!”

明知道他和陸珂沒什麽,但這麽多年時簡潔身自好,這還是第一次被錘了的緋聞。

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不放。”他呼吸粗重,滿頭是汗,和平時清和矜貴的形象大相徑庭。

“你不幹淨了。”她盯着他。言談舉止又哪裏像平常那般溫婉淡定。

“……”

“我被人設計了。”時簡舉起胳膊,讓她看清楚上面的針眼,“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可可根本不可能。而且後面出去的根本不是可可,現在大家懷疑是一個保潔員女扮男裝。”

“你先放開。”

時簡放了手。

春華沉默不語。時簡又說:“我這裏有個解決方案,你要不要聽。”

“你愛怎麽解決怎麽解決。”春華表情冷漠,甚至有些後悔一沖動就讓助理買票來了尼格爾。她這個前女友,過來湊前男友的緋聞熱鬧,這算什麽事?

時簡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把人逼得節節後退,直到後背觸到酒店牆壁。他語氣溫柔缱绻,說出來的話卻一語中的:“不是擔心我,你過來幹什麽。”

“呵呵,呵呵……”春華幹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心跳多快,靈光一閃,“文導邀我來客串個角色。”

時簡沒說話。他早在看劇本的時候就知道了演員表,所有角色都有名有姓。

沒有一個是叫春華的。

她口是心非的模樣跟從前別無二致。時簡低頭想要吻她,卻想到了什麽,避開,“抽血化驗結果還沒出來,沒法親你了。”

語調委屈,神情落寞。

“上輩子欠你的。”春華暗罵了一句,擡手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将人往下帶,唇舌交纏,親密難舍,似乎從未分開過。

時簡得償所願,打蛇随棍上,揶揄道:“明天片場見,期待跟你對戲。”

下一秒小腿就跟高跟鞋的鞋尖來了個近距離接觸:“你出息了是嗎。”

高跟鞋踹人最疼,但遠沒有這些年的徹夜思念疼得尖銳。

時簡用盡畢生的紳士風度,回了她一個笑臉。

恰巧立秋在走廊焦急等陸珂回來,見兩人一起回來,松了口氣,“查到了?”

陸珂把資料給她,沒說有也沒說沒有:“去讓時簡辨認一下。看看裏面有沒有那個服務生。”

陸珂跟着許言臣,疑惑道:“你這是打算去找誰?白瑤?”

“你也覺得她有問題。”

“她是有動機,但是咱們沒有證據啊。”

“過會就有了。”

白瑤從貓眼看到許言臣站在門外,心下微喜,忙開了門讓人進來。

看到後面還跟着個陸珂,喜悅的表情凝固,換成為了陸珂好的口氣:“可可,你現在不是該找記者把消息壓下來嗎?”

“都是假的,有什麽好壓的。”

許言臣:“我們剛從酒店方拿到監控。”

白瑤臉色不變:“什麽監控。我不知道。”

陸珂更進一步:“大堂經理被你買通了,是吧。”

白瑤:“你們在說什麽。”

陸珂:“說你派人假裝成保潔,迷昏時簡,栽贓陷害。你說,把錄像交給文導,這部獻禮劇你還拍不拍得成?”

白瑤一副聽不懂的樣子。陸珂嘴上說着,收到立秋的微信消息,“可可,問過時影帝了。他說那人不在這裏面。”

她微微蹙眉,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來之前在國內和白瑤上過同一個綜藝,那次白瑤的助理身形不高,長得男女莫辨。

從網上找到照片,發給立秋。

兩秒後,立秋回複:“時影帝說,就是這個人。”

陸珂誇張地笑了兩聲,當機立斷把這事兒告訴許言臣。

“更實錘的證據拿到手了,不用跟她廢話了。”

許言臣瞥了眼她的手機界面,點點頭。

陸珂邊走邊說:“去找文導吧。”

白瑤見兩人竟也看也不看她,徑直往門口走去,急聲阻止:“等會。”

“怎麽。”陸珂瞥了一眼她的表情。

“查到什麽了?”

“你猜。”

“……”白瑤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大堂經理打點過了,助理和狗仔他們應該不會查到才對。但是陸珂他們怎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白瑤連忙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确認他辦完事已經連夜回國。

走廊裏,陸珂打了個哈欠:“這事兒剩下的就交給岚姐和導演處理吧。折騰一晚上,澡白洗了。”

許言臣沒接話。幸好她不是真的和時簡折騰了一晚上。

又走了一段,陸珂強撐困意閑聊,“許巨巨,啊不,傻白甜有兒子了。兩只。”

“嗯。”許言臣對一只狗興趣不大,更何況那狗頂着他的名字頂了那麽久。

加上他是不婚主義,對繁衍後代一事更加漠然。

“嗨呀。傻白甜都戀愛結婚生子了。”陸珂語帶羨慕。

“相信自己,你也可以。”

“……”這話聽起來怎麽怪怪的呢。

“你回去休息吧。文導那邊我去說。”

“噢。”陸珂心情松快下來,“明天一起去爬山嗎?”

許言臣:“等下回吧。”

劇組剛出了這麽大的事,她還是安分待着比較好。

“噢。”陸珂點點頭,不是很在意。有下回就行。

許言臣把證據交給文導,微信上收到陸珂發來的語音。

她今天分明已經累了,唱歌時聲線卻依然清澈,“只有你才是我夢想,只有你才是我牽挂,我的心裏只有你沒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我的眼睛為了你看,我的眉毛為了你畫……”

原來沒有所謂的土味情歌,只看由誰來唱。

許言臣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着桌面。一時竟不知回什麽是好。

少女感情熱烈奔放,一往無前,任他是鐵石心腸也會被撬動。

撬動之後呢?

陸珂發完語音就沒管回複,頭發都沒擦幹,用幹毛巾包着就癱在床上睡着了。

實在太累了。

第二天起來時她才發現許言臣回了句,“明天下午收工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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