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參與“以後我給你當代言人”

第59章 參與 “以後我給你當代言人”

陸珂越想越想不明白, 但是那張紙上的歌詞卻越來越刺眼。

什麽叫“白白荒廢了心意”,什麽叫“以為還能擁抱,卻已不适宜”, 什麽叫“故事綿延出悔意,結局卻模糊不清”?

許言臣想表達什麽?後悔和她談戀愛了嗎?

立秋喊了她幾遍,她都沒從那上面挪回眼神。

“怎麽了?你頓悟了?”立秋好奇地湊過去看歌詞, 沒看出有什麽異常,倒是作詞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哦呦,又是勿擾大大啊。”

勿擾……立秋默念兩遍這個名字, 總覺得莫名耳熟。福至心靈:“哎?許公子之前的網名是不是叫無事勿擾?”

陸珂刷地抖了下那張紙,咻地一聲,帶起了小範圍的氣流波動。

她霍然起身:“你去問駱相聞要張演唱會門票。要前排vvvip的。”

立秋摸不着頭腦:“但是咱們可以走員工通道啊?”

又不走檢票口,不知道她要門票有什麽用。

“拿去給許言臣。讓他去看演唱會。”陸珂把歌詞紙折了幾折塞進口袋, 補充, “務必送到。”

立秋還想問陸珂自己給許言臣不是更好嗎, 有助于兩人關系破冰解凍,但陸珂已經走遠了, 留給她一個高貴冷豔的後腦勺。

怎麽覺得……可可今天有黑化傾向呢……

立秋晃晃腦袋,把自己莫名其妙的猜想甩出去。

等她拿着票去找許言臣, 那邊的反應更讓她摸不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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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臣得知她的來意,只淡淡說了句:“那天我有個會議, 去不成, 你轉送別人吧。”

立秋:“……”

兩口子吵架,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她。

一個說務必送到,一個死活不要。

見許言臣神情略顯不耐,有要逐客的意思, 立秋把門票拍在桌子上:“要是沒時間可以讓別人去一下,這樣我回頭就可以跟可可說你去了,我就交差了!”

說完,她不等許言臣開口,奪門而出。

同一時間。

駱相聞在錄音棚感覺後背一直發冷,他問陸珂:“你有沒有感覺到一股殺氣?”

陸珂冷冷地看他一眼。

駱相聞:“……”

懂了。

他也不去自讨沒趣,自顧自練了幾遍歌詞。

試唱過程十分順利,陸珂繃着臉,氛圍十足,成功唱出了愛恨交加的悵恨與無奈。

駱相聞覺得誇一誇總沒錯:“唱功更上一層樓啊!太有feel了!怎麽做到的?”

陸珂:“自己琢磨去。”

談個戀愛吵個架,男朋友再寫一首含沙射影隐喻分手的歌,專門送到你面前。那點傷春悲秋的感覺再出不來,科學嗎?

駱相聞:“演唱會快開了,傳授兩招呗?”

陸珂看時間也差不多,拎起包:“回去多練練就行了。演唱會見。”

演唱會那天她穿什麽衣服都想好了,純黑深V修身超短裙,把腰和臀腿的優勢展示出來,烈焰紅唇,短發女人也可以性感迷人。

她不但要當着許言臣的面唱,還要唱得動聽投入,到時候給臺下的他一個眼神,勢必撓得他心生癢意。

讓他發自內心地後悔,有這麽好的人間尤物女朋友,怎麽就這麽能作。

三月八日晚。

陸珂接到南聞雅的電話。

平時基本都是陸鳴給她打電話,南聞雅工作忙,通常很少主動聯系她。

陸珂第一反應就是許言臣去找她媽媽告狀了。

結果卻只是一場烏龍。

南聞雅剛結束一場長達六個小時的手術,脫掉無菌服,靠牆緩了一會才恢複體力。她看了眼手機,陸鳴說做了她最愛的椰子雞,喊她回家吃飯。

還有人發了一句節日祝福。

“三月的花朵全都為您綻放,春風陣陣,傳遞祝福聲聲:女神節快樂!”

南聞雅猛一看頭像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中的人像圖,以為是陸珂,随手回複:“同樂。”

過了一會,才發現回錯了人。

那個給她發祝福的人,是許言臣。

她跟許言臣說了句——女神節同樂。

也是之前陸珂非要跟許言臣用情侶網名,于是陸珂叫【可可可愛】,許言臣的叫【可可可許】。不仔細看确實容易看錯。

南聞雅把來龍去脈跟陸珂講了一遍:“我才剛發現。現在撤回也來不及了。他在你身邊嗎?要不你幫我解釋一下。”

陸珂:“多大點事兒,你自己解釋呗,就說看錯人了。”

南聞雅:“這個點你們不在一起嗎?”

陸珂沉默了一下:“我最近排練忙。回去得晚,單獨住了。”

南聞雅:“你們感情出問題——”

陸珂:“沒有!好得很!”

南聞雅:“你不心虛你搶答什麽?”

陸珂:“沒事兒,能擺平。你不回家嗎?我爸肯定給你準備大餐過節了吧,盲猜還有玫瑰花。”

南聞雅想說什麽,又感覺孩子大了,欲言又止:“照顧好自己。別委屈自己。有什麽事跟爸媽說。”

陸珂:“知道的。”

挂了電話,她發了一小會呆。

她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三八婦女節,忘記給南聞雅送上節日祝福。

但許言臣卻想得比她周到。

他要是不在意她,怎麽會記得要給她媽媽發節日祝福?

所以那個歌詞,就是他另類的撒嬌求關注的方式吧?是吧是吧?

這麽一想,陸珂的心情好了許多。

演唱會如期舉行。

後臺烏泱泱一群人,人聲鼎沸之間,陸珂險些會忘記自己還有個冷戰中的試用期男友。

休息間,春華悄悄跟陸珂咬耳朵:“我之前去心理醫生那裏複診,見到你家許言臣了。”

陸珂:“他去幹嘛?”

春華:“這是他的隐私,只有醫生和他自己清楚……這事你不知道?”

陸珂:“我不知道。他沒跟我說過。”

春華見她面露擔憂,“我跟你說這個,沒別的意思,就是給你提個醒。心理問題可大可小,你也別太擔心了。”

陸珂:“好。”

怎麽可能不擔心。

許言臣平時看起來頂多有點強迫症,有些潔癖,其他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

至于嚴重到要去看心理醫生的程度?

春華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現在條件好了,覺得心裏有壓力去看心理醫生很正常。”

前臺音樂聲炸響,歌迷呼聲震耳欲聾。

不容陸珂多想,很快到了高潮環節。

陸珂唱完她自己那首,該和駱相聞合唱《愚己》。前奏漸起,陸珂唱歌時眼光不時朝看臺座位梭巡。

臺下人潮洶湧,熒光棒光芒萬丈,歡呼聲直擊耳膜,令人覺得炫目頭暈。

她看了無數遍,卻沒發現那個熟悉的影子。

之前給他預留的座位,此時此刻空空蕩蕩。

強烈的失望在體內瘋狂滋長,心卻直往下墜,直到扯得她心尖生疼。

所以這首歌,真的是分手情歌嗎?

許言臣給南聞雅的問候,不過是給這段感情最後的體面?

陸珂之所以還能在臺上繼續唱下去,是因為她對這首歌從歌詞到曲調都爛熟于心。

如今每一個音符都刀她千萬遍。

一曲終了。

有女生上臺獻花,陸珂接過,那女孩卻突然揚手一撒,無數粉塵直擊陸珂面門。

她的動作太快,誰都沒能看清,陸珂緊急閉眼,仍躲閃不及,痛呼一聲,眼睛被灼得睜不開,刺激淚腺分泌出大量的淚水。

那粉末堿性極強,大概率是石灰。

駱相聞沖過來時已經晚了,他大聲呼喚安保人員,臺上臺下一時紛亂不已。

那個女孩沒跑多遠就被安保人員制服,但陸珂之前的痛呼通過麥克風傳到所有在場觀衆的耳內,衆人均心裏一緊。

暴脾氣的開始罵罵咧咧,有個觀衆當場吓暈過去,再度引發全場哄亂。

這場演唱會采用直播的形式,線上觀衆也開始瘋狂刷彈幕:“怎麽回事?”

“我天,那女的有病吧?這麽歹毒!”

“場下也亂了,現場的姐妹要注意安全啊,一定要避免出現踩踏事件。”

“我現在好擔心可可的眼睛……”

……

陸珂耳內一片嘈雜,但是心智清醒無比,她睜不開眼睛,只能對着空氣問:“有水嗎?”

演唱會現場出這樣的事,駱相聞也焦慮:“這要用油洗,生石灰遇水會反應,灼傷眼睛怎麽辦?”

陸珂忍着劇痛:“那先帶我下臺。”

駱相聞剛要過去扶她,有人先一步擋在她面前,擰開礦泉水瓶,跟陸珂說:“睜眼。”

是許言臣。

幾天沒見到他了,陸珂眼眶發燙。

“這不能用水——”駱相聞認出那人是許言臣,想要勸阻,被他清冷的一聲“我負責她,你控場”止住腳步。

流了大量眼淚,該和生石灰反應的已經反應了。現在說不能用水沖那是胡扯。

陸珂盡量忍痛睜開眼睛,任由許言臣用水幫她做了簡易的沖洗。

後臺,立秋急得不行:“醫生呢?”

作為駱相聞的經紀人,強偉解釋:“有個粉絲暈倒了,醫生當時在觀衆席後面,去看了。”

立秋差點飚髒話,忍住了:“這麽大的演唱會就安排一個醫務人員?你怎麽安排的?”

許言臣直接打橫抱起陸珂,往後臺走,立秋抱着幾瓶礦泉水在後臺入口處接上他們,急急地說:“已經打120了,救護車馬上就到,咱們去醫院。”

陸珂:“這邊的善後——”

立秋帶着哭腔:“咱別管善後了!先管好你的眼睛!”

許言臣已經擰開一瓶礦泉水,繼續給陸珂清洗。立秋也不敢再廢話,自覺開始擰瓶蓋。

直到陸珂覺得舒服了一些:“好了,打住吧,到醫院再看。”

許言臣:“眼睛睜開,我看看還有沒有東西。”

陸珂勉力睜開眼,那張臉糊得都是淚水和礦泉水,水和粉末不分彼此,她看着許言臣,忍住了想哭的沖動。

“你不是沒來嗎。”結果一開口,把在意暴露無遺。

許言臣:“我開完會就往這邊趕了。眼睛睜大點。”

陸珂:“那你寫這歌——”

旁邊人多,她想起許言臣音樂作詞人的馬甲還沒人知道,把話又咽了回去。

許言臣看她那雙眼睛紅透,但沒什麽粉末,揪緊的心稍微放下,“回去說,別怕。”

醫生檢查了陸珂眼睛的情況,用生理鹽水繼續沖洗幾遍,又開了消炎的眼藥水,跟許言臣細細講述用法。

陸珂:“我這個嚴重嗎?會影響視力嗎?”

醫生撕下處方箋:“沒事,你們清洗得很及時。第一時間把石灰給沖了出來,影響不大。這幾天注意滴眼藥水消炎。”

許言臣:“要不要辦住院?”

醫生:“不用。過兩天就好了,別忘記上藥就行了。”

回公寓。

陸珂默默掏出自己房門的鑰匙,費力地睜開眼睛想要對準,手臂卻被拉住,整個人被翻轉身子,随即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許言臣無奈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生氣需要生那麽久嗎?”

陸珂:“不是我在生氣,你搞清楚,這首歌的歌詞是你寫的。反正正好也在試用期,連分手都不算,你我都不虧。”

許言臣:“知道你要和你的熒幕CP合唱,填個詞警告一下那個弟弟,怎麽了?”

陸珂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首歌是這種用意,心裏憋的氣已經消了一半,但仍挺着氣勢,“你之前說,咱們倆吵架你會先認錯,如果是我的錯你會先哄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許言臣:“但是咱們沒吵架,你也沒錯。”

陸珂被他的話噎住,她努力地複盤那天晚上兩人的對話,結果發現好像确實是她在單方面跟許言臣生氣,摔門而去的也是她。

她的底氣有點不足。這時許言臣又說:“眼藥水你自己能滴?”

他以前看過她做美妝博主時的視頻,戴個美瞳都能戴半天,拍卸妝視頻的時候又發現戴上去取不下來。當時還被粉絲做成表情包取笑她是年度手殘博主。

滴眼藥水、戴美瞳這種和眼球有親密接觸的行為陸珂都不太擅長,但許言臣這麽一說,她的叛逆意識覺醒了:“誰說我不能!”

許言臣聲音軟和些許:“你能。是我覺得你需要男朋友的照顧。聽話。”

陸珂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他帶進他的公寓的,她明明也是個很有力氣的人。

可能是在他面前她永遠在打腫臉充胖子,只要他表現得對她好一點,她就忘了什麽叫賭氣。

她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許言臣正在倒水,控訴:“你這幾天都跟我冷戰。”

餘光裏看到高大的人影走近,那人把水杯遞到她唇邊:“喝點水。”

陸珂偏過頭:“我不。”

許言臣:“你早出晚歸,是你在躲我。”

陸珂閉着眼睛,看不見他的神情,也看不見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眼尾微紅、噘嘴撒嬌的樣子:“那你微信也不能用了嗎?”

在尼格爾都能視頻,這會一牆之隔就不能視頻了嗎?

許言臣:“你把我拉黑了。”

他給她發消息,顯示“對方開啓了好友驗證”。

陸珂:“我只拉黑了兩分鐘!”

那天她把【可可可許】拖進黑名單,但沒過多久又邊生氣邊把他從小黑屋中放了出來。

許言臣:“你在忙演唱會。我原本是想趁這段時間把公司的前期籌備忙完,能有更多時間陪你。”

陸珂張開雙臂:“要抱抱。”

許言臣把她抱到自己腿上:“還記得之前視頻過的,我在尼格爾使領館的同事小陳嗎?”

“怎麽了?”

“他原來有個未婚妻,說馬上要給我們發喜糖。結果前不久兩人分手了。原因是聚少離多。”

陸珂:“所以你辭職創業?”

許言臣:“嗯。”

陸珂:“我比你的夢想更重要嗎?”

許言臣:“沒能力的人才做選擇,強者兩個都要。”

陸珂:“那你之前為什麽想去當外交官?”

許言臣看了眼時鐘,到了該滴眼藥水的時間。他拿出滴眼液,示意陸珂換個姿勢,平躺在沙發上,頭枕着他的腿。

“那時候就是時機巧合,外交部選調,當時有個女孩子追我追得太緊,我不想總說讓她傷心難過的話,就報名了。”他完全就是講故事的口吻,大學的那段時光在陸珂腦海裏風雲際會,一時不防,眼藥水滴進眼睛,輕微的異物感過去之後,就是滿眼清涼。

“以後我給你當代言人。”陸珂說,“把咱H大的優秀畢業生都搜羅過來。”

“不用你操心。”許言臣把她蹭亂的頭發撥到耳後,繼續點另一只眼睛,“你好好拍戲就行了。”

怕她擔心,他補充:“公司經營方面盛遠川有經驗,LOGO設計我找的小九,兩口子最近重心在養胎上,有大把時間幫忙。我們宿舍幾個兄弟都說可以過來。”

陸珂模糊記得陸鳴事業剛起步時忙碌的樣子,心裏也清楚許言臣這樣說只是為了讓她安心拍戲。

眼睛還睜不開,一直又痛又癢,現在點上眼藥水,清涼感一時取代了那些難受不适。

身邊是熟悉的雪松氣息,她突然感覺那些所謂的職業光環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摸索踽行也好,摔跤流血也好。一無所有也好,重頭來過也好。總勝過兩地分別,好過彼此需要時卻相隔千裏萬裏。

骰子是命,點數是運。不到開盤的時候,怎麽知道內裏的彎深曲折。上帝之手往來翻覆,每秒鐘都可能改寫了結局的方向。

而他們願意拿目前的所有,去賭一個有彼此的餘生。

陸珂仍不甘心:“那我什麽都沒有參與?”

許言臣:“誰說沒有。”

陸珂:“嗯?”

許言臣:“你是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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