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婚戀你是不是欠教育?
第61章 婚戀 你是不是欠教育?
許言臣:“那你們先反思着, 陸珂該上藥了,我先帶她回公寓。”
明華:“哦哦哦,那你們快去。”
許言臣又看向許致安, 許致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意思是快滾。
趁他們沒反應過來繼續就開公司的事讨伐他,許言臣帶着陸珂直奔車庫。
陸珂邊走邊笑:“叔叔阿姨也太可愛了, 忽悠忽悠就忘了主題。”
許言臣拉開副駕駛一側的門,護住她的頭讓她慢慢坐進去。
陸珂拽下安全帶,卻怎麽也對不準鎖孔,許言臣握住她的手對準卡扣, 一下插了進去。
“怎麽樣?我就說你帶我來有用吧?看,叔叔阿姨不再罵你了吧?”
許言臣揉了下她的腦袋,發動車子。
“最近沒怎麽出去逛街,附近有開什麽新店鋪嗎?”陸珂眼睛看不見, 愈發話痨, “濯玉導演給我打電話了, 我快進組了。珍惜這最後幾天吧。找時間約個會逛個街壓個馬路,再去忙你公司的事情。”
許言臣:“前面有個新店看起來不錯。”
陸珂來了興致:“什麽?”
許言臣:“岸上見自修館。這名字起得新穎, 大概是提供給已經畢業的學生或者社畜考研考編的自習室。挺有創意。改天去看看?”
陸珂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誰能知道老爹行動這麽迅速,現在自修館已經開到A市了。
許言臣見她沒回話, 低聲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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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珂:“如果我告訴你,我是這家店老板, 你會怎麽樣?”
許言臣:“沒開玩笑?”
陸珂:“沒有。”
許言臣:“那更要去看看。”
陸珂:“……”
她是想去約會!不是換個地方做申論!
這場約會最終也沒去成, 陸珂剛養好眼睛,劇組的通知就跟着來了。
所有演員提前半個月去培訓,地點在滇北山區。
時值小滿,茶山半山腰以上雲蒸霞蔚, 宛若仙境。
櫻桃紅了,枇杷樹結滿黃色的果實,微風吹過山谷,不時傳來嗚嗚的回音。
陸珂一路被過堂風和同車的人此起彼伏的交談聲灌得頭大,剛下車下了大巴,就接到許言臣的電話。
許言臣:“到了嗎?”
陸珂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
許言臣翻文件的動作頓住,他起身走向落地窗邊:“怎麽了?心情不好?”
陸珂:“剛才車上有個全身黑衣服的大叔說滇北的蟒蛇特別大,一只有六七十斤,太惡心了吧!”
許言臣:“沒事,那都是深山老林裏的。拍戲的地方沒有。”
陸珂壓低聲音:“而且我總感覺就像有人跟着我一樣,心裏不舒服。”
許言臣這次聲音嚴肅不少:“讓你帶保镖你不願意,現在知道怕了?”
來之前,許言臣建議陸珂帶幾個保镖保護她的安全,陸珂堅持認為這樣太過誇張,劇組有安保人員,根本沒必要自己帶。
陸珂:“我後悔了。現在讓公司空投幾個壯漢過來還來得及嗎?”
許言臣:“車上有保镖。就是你說的那個大叔。我讓立秋準備了一些防身用品,你等會找她拿。”
陸珂:“哇,你是神算子嗎?”
許言臣:“凡事小心,陌生人想靠近你你就跑遠點。”
陸珂:“那個大叔是什麽水平啊?”
許言臣:“散打、柔道、空手道最高級別,退伍特種兵。”
陸珂:“哦豁!”
許言臣:“他是以劇組群演的方式過去的。你自己清楚就行了,不要往外說。知道的人越少你就越安全。”
陸珂:“放心,我又不傻。”
許言臣:“呵。”
陸珂:“我要去集合啦!晚上跟你視頻!麽麽噠!”
為了體驗電影中被拐賣的女主角木桂的生活和心理,劇組給陸珂安排的是一間簡陋的民房。
瓦屋,開裂的房梁,不平整的地面,陸珂都擔心住着住着房子塌了。
立秋把行李箱中的女士防身用品都拿出來,零零散散種類齊全,擺滿了整張梨花木床。
噴液電流尖刺,防狼辣椒噴霧,可伸縮甩棍,迷你小刀,還有一枚戒指。
陸珂第一眼就看到那枚戒指,心髒砰砰跳個不停。
這是許言臣策劃的求婚驚喜嗎?
她故作不經意,打算拿起戒指,卻被立秋攔住:“小心點啊!這個戒指有機關的,按一下能彈出小刀!要是有人威脅你,你用這個就戳他命根子!搗眼也行!”
陸珂讪讪地收回手。
是她高估了許言臣的浪漫細胞。
心底的某個角落,一邊因為他的細心而變得柔軟,一邊又忍不住有些失落。
立秋收拾完東西,默默去旁邊背法條,只留陸珂坐在床上把玩那些防身器具。
許言臣發了視頻通話申請過來,陸珂接起:“你忙完了?”
許言臣身後是公寓沙發,陸珂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恍然大悟,那不是她客廳的沙發嗎!
她眼睛晶亮:“你跑我那裏睡了?”
許言臣:“嗯。”
陸珂:“你晚上是不是要抱着我的枕頭使勁聞啊,嘿嘿嘿。”
立秋聽得面紅耳赤,抱着厚重的法律書籍坐門檻曬月亮去了。
陸珂當着許言臣的面把戒指戴上,跟他展示:“還挺好看。”
許言臣附和她,想着是時候問問小陳,尼格爾那邊有沒有把戒指做好。既然陸珂喜歡戒指,那就快點送給她。
這一幕落在陸珂眼中,卻是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哈哈一笑轉移話題:“朝我眼裏撒石灰的幕後黑手揪出來了嗎?”
許言臣:“你今天沒看熱搜?”
陸珂:“沒來得及,怎麽了?”
許言臣:“白瑤去警局自首了。說這事是她雇人做的。因為嫉妒你。”
陸珂:“……我咋這麽不相信呢?她背後可能還有人。”
許言臣:“自信點,把可能去掉。”
大晚上的,深山老林風聲作響,陸珂崩潰:“別說了,我心裏發毛。”
許言臣轉移話題:“你們的居住環境,看起來十分還原劇本原貌。”
陸珂把手機轉向窗臺,炫耀:“你有見過月光下的百合嗎?太美了,我等會兒要把它搬到屋裏,伴着花香睡覺。”
許言臣:“不能湊近了聞。你聽過醉花症嗎?百合聞多了會醉。”
陸珂:“诓我吧,我才不信……”
兩人又聊了一會,直到許言臣催她睡覺。
陸珂挂斷時還有些不舍,為了填補空虛感,喊立秋:“過來聊天啊。”
立秋:“我跟蚊子聊夠了。”
陸珂:“你小時候見過村裏的婆姨罵人嗎?”
這話題立秋熟悉:“當然。光我奶奶和我媽的罵人話,我能跟你講三天都不帶重樣的。”
陸珂:“你結合我這個劇本,罵幾句我聽聽?”
立秋進行了一系列侮辱發言輸出——
【看你那浪蕩樣兒,我說人販子怎麽不拐別人,就拐你?】
【女人一輩子不生孩子,還能算女人?】
【母豬都能下崽,娶娘們回來就是生娃的,不然當擺臺子供着嗎?】
……
陸珂:好了,停,再說我要爆炸了。
立秋:需要的話,我可以每天給你說兩句,幫你找感覺。
陸珂:可以。
戲拍得出奇順利,劇組風平浪靜,演員們相處融洽。
陸珂收獲了“一條過”的美譽,連濯玉都誇她作為文從野的關門弟子,越發有樣兒了,沒給文導丢人。
當着大家的面陸珂謙虛謹慎,等回了房間給許言臣連發了一大排感嘆號。
“!!!!!!!!!!!!!”
“今天導演又誇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許言臣:“不錯。”
陸珂:“給點感情!”
許言臣:“不錯不錯。”
陸珂剛來時那種被別人監視的感覺很快消失不見,她沒敢松懈,每天把防身尖針帶在身上。
拍戲是很順利,倒是殺青那天,全劇組大合影的時候,她不慎踩空,自己把腳崴了。
她緊趕慢趕,就為了早點回A市,趕在七夕之前給許言臣一個驚喜。
結果到醫院拍片子一查,輕微骨折。訂好的機票不得不改簽。
節日當天,情侶們都在慶祝,只有她在醫院,連視頻都不敢跟許言臣開。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照射進來,消毒藥水的分子在光線下給人纖毫畢現的錯覺。日光燈還開着,襯得房間內更加燥熱。
立秋把王岚發過來的幾個劇本打印出來,供陸珂打發時間。
陸珂正一手捧着新劇本在看,一擡眼見到許言臣,嘴巴微張。
“你怎麽來了?”
許言臣面色沉肅:“過節連視頻都打不通。我過來抓人。”
他拍了拍陸珂腳上堅硬的厚重石膏:“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崴腳能把自己崴骨折的人。”
陸珂:“我天賦異禀啊,要不你為啥這麽愛我。”
許言臣:“你能讓我省點心就行了。”
陸珂:“七夕呢,爹味別那麽重。不先親一下嗎?”
許言臣:“等你好了——”
陸珂抓着他襯衫的領口,自己稍稍傾身,湊在他唇邊親了一口。
柔軟的唇一觸即分,偏偏她使壞,依然距他很近,吐氣若蘭:“只是腳骨折了,別的地方可沒骨折。”
不該撩的時候亂撩。
許言臣:“你是不是欠教育?”
陸珂松開他,笑意嫣然:“對啊,文化功底不深,現在正缺個人幫我看劇本。”
她把劇本遞給許言臣:“我覺得這個題材挺好。你看能接嗎?”
劇本名叫《為婦二十年》,通篇講的是女性獨立意識覺醒,女主角不再圍着家庭轉,卻在尋找嶄新自我的同時,重新收獲了家人的尊重。
少女原楚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穿越到二十年之後,從16歲變成36歲,鏡中的她面色蠟黃,精神萎靡。
盤點自己的所有物:兩個兒子,一個高三一個初三,青春叛逆社會搖,校草老大達成早戀成就,校霸老二收獲退學警告。
一個老公,國企老好人,職場不求上進,回家沉默寡言,近期面臨裁員風暴,脾氣日漸暴躁。
除此之外還有長草的某情感類公衆號一個,歇業的淘寶店鋪一家,發動機經常發出異響的脆皮汽車一輛。
看着風雨飄搖的家,原楚拿着菜刀,先把大兒子的粉毛煙熏妝滿嘴髒話的女友轟了出去。
小兒子:giao,不不不媽,我這就去寫作業,你先把刀放下。
家中逐漸井井有條。原楚報了幾門考試,把飯菜端上桌,門外傳來腳步聲,當初的男神、現在的老公江源下班回來了……
江源一直是個對生活有品質追求的人,奈何工資只能勉強養家糊口。他幹什麽都三心二意,開網店失敗,考編失敗,考注冊會計師失敗,考消防工程師失敗,被失敗陰影籠罩的他漸漸把不滿發洩到妻子身上。
他總覺得原楚變了,其實是他自己這些年一直沒什麽長進。
這天,江源一如既往地抱怨餐桌上菜色不夠豐富,色彩搭配不好看。
但其實妻子的內殼已經換了個人,現在是16歲的少女原楚。她當着全家人的面,端起那盤清炒四季豆從老公頭上澆了下去。
……
許言臣看了前面部分,又簡單浏覽完後續劇情:“沒崩,後面有升華,劇本整體能打九十五分。可以接。”
陸珂:“我覺得原楚的性格跟我特別像,而且她高中的時候就喜歡江源——”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原楚好歹和初戀結婚了,光這一點就強過她。
許言臣:“按照劇本中的年齡推算,原楚十九歲就生孩子,二十歲領結婚證。太早了,婚戀觀不成熟,做決定太草率。”
陸珂:“她愛江源,肯定想嫁給他。”
許言臣:“婚姻不一定會保護愛情,也可能會殺死愛情。”
陸珂:“……”
可能對于不婚主義者來說,戀愛中的一切都是約定俗成,願不願意遵守,願不願意被道德所桎梏,理應是他們自己的自由。
愛不愛是自由,愛多久也是自由。
陸珂原本已經很滿足,能和年少時暗戀的人相愛已經花光了這些年所有的運氣,理智告訴她應該滿足,再進一步可能會後悔。
但始終僵持在原地又會難受。
人是最貪心最複雜的生物,一旦擁有什麽,就抑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戀愛會希望結婚,結婚就想生孩子,還想子孫滿堂長長久久。
她頭腦發燙,特別想問許言臣:“你想過跟我結婚嗎?”
卻愣愣地看着他,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白頭偕老的愛情那麽難得。渴望經年累月地堆積,嘗了寂靜,識了晝暖,侵入骨髓,擠占心房。
卻仍是望眼欲穿也難以觸及的期冀與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