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明儀尚不知曉香囊被“不小心”掉了包之事。

此刻她依偎在謝纾懷裏,笑得一臉嬌羞:“東西是我精心準備的,夫君一定會喜歡。”

謝纾挑了挑眉:“是何物?”

明儀暫且先賣了下關子:“一會兒夫君就知道了。”

謝纾好奇看向她。

明儀又告訴謝纾:“我還有別的驚喜要給夫君。”

謝纾:“……”驚喜?

你都說出來了,那還能算驚喜嗎?

只見明儀朝身後揮了揮手,霎時間身後鞭炮巨響。

一陣劈裏啪啦,紅紙翻飛,震得毫無防備的謝纾耳膜做疼,眼前濃煙滾滾,謝纾嗆得擡手掩鼻。

陣陣鞭炮爆裂巨響中,明儀恭賀他道:“夫君,生辰吉樂。”

謝纾這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生辰,他幾乎已經快忘了這個日子。

明儀湊在他身前邀功道:“怎樣?是不是很驚喜?”

別家賀生辰多是放禮花,他生辰,夫人直接炸了兩串鞭炮,這實在不可謂不“驚”喜。

“很驚。”謝纾頓了頓,低頭看了眼明儀,見她眼裏盛滿光華,“也很喜。”

“還有別的驚喜!”明儀難得聽他誇獎,挺起腰板,牽着謝纾的手,往正堂而去。

謝纾跟着明儀走進正堂,一眼便瞧見了正堂最前頭挂着的那副“夫妻恩愛”挂畫。

挂畫前的案幾上還養着幾尾上回他在夜市撈給她的金魚,這些金魚看着比從前大了一圈,想來這陣子被養得很好。

正堂燈火暖絨,明儀備了一桌子酒菜。

明儀叫退了身旁所有服侍之人,屋裏只剩她和謝纾兩人,她牽着謝纾在桌旁坐下。

“怎麽說今日也是夫君出生的大喜之日,夫君不喜鋪張,但還是要小小地吃桌酒慶賀一下的。”

謝纾淡笑了聲,似乎從來沒人用大喜之日來形容過他的生辰。

明儀為謝纾斟了一小杯酒:“夫君放心,這是素酒。我記得的,夫君齋戒。”

雖然只是嘴上齋戒,身體從來不戒。

謝纾接過明儀倒給他的賀酒飲下:“謝夫人。”

禮尚往來,他亦給明儀斟了酒。

今夜膳房備的酒似乎格外的烈。明儀陪着謝纾飲了兩杯,便覺得有些臉熱。

她撲紅着臉頰,靠在謝纾肩上,緊了緊手心的香囊,羞答答地道:“我為夫君精心準備了賀禮,夫君猜猜是什麽?”

謝纾瞧她一副嬌羞的模樣,靜默着深思片刻,了然道:“你自己?”

明儀:“……”

程茵說得對,男人都是一副狗模樣!

“不是。”明儀叉腰正色道,“是一個很特別的香囊。”

那可是她纡尊降貴,親自繡了三天,手指被紮了十幾下,為愛忍痛,十分艱難才繡成的!能不特別嗎?

明儀說着,從衣袖裏取出香囊:“你瞧,就是這個。”

謝纾垂眸看向她手中的香囊,嗅間香囊裏散出的熟悉甜膩氣味:“夫人送的這香囊看着挺眼熟。”

在明儀看見手裏香囊的樣子前,明儀想的是,她千辛萬苦繡的香囊,謝纾必須感激涕零地收下,否則他今晚別想進房。

在看到手裏拿的是什麽香囊後,明儀的臉色由震驚,到疑惑,再到尴尬,張着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個香囊根本就不是她繡的那一個,而是用來給夫妻之事助興的。

謝纾朝她笑笑:“這香囊是挺特別的。”

明儀:“……”

謝纾自明儀手中接過助興的香囊:“夫人的賀禮我收下了。”

明儀看着他一臉“我懂”的樣子,慌忙解釋:“不是,這個香囊不是我準備的那個,這是個誤會,我沒……唔。”

明儀未說完的話,都被謝纾用唇堵了回去。

直到她口脂完全消失不見,謝纾輕輕松開她,道:“誤會又怎樣?”

“難道我們今晚不……嗎?”

他刻意的停頓,令明儀羞得滿臉通紅,她擡手推了推謝纾,矜持道:“還在用膳呢!待、待會兒再……”

“等不了。”謝纾橫抱起她,朝長春院而去,“回房用。”

明儀:“……”你回房用的不是膳,是人吧!

雲莺和梅娘守在長春院院門前,瞧見夫婦二人進了房。

雲莺捏着手裏的香囊長籲短嘆:“這可如何是好,殿下今夜不會有事吧?”

“當然有事。都抱緊屋了那還能沒事嗎?”梅娘笑眯眯地回了自己房裏去取房中帳。

深夜,明儀自謝纾懷中醒來。

在她熟睡時,謝纾已抱她去清洗過了。

謝纾的手臂正攬在她身上,明儀推了推謝纾發沉的手臂。

“醒了?”謝纾低沉的嗓音自頭頂傳來。

明儀想開口回應,嗓子卻啞得說不出話來,只好用手在他肩上捶了幾下,表示了自己“操勞過度”的憤慨。

謝纾笑了笑捉住她的手:“今日是臣過得最特別的一個生辰。”

明儀捧着小茶碗喝了口水,啞着嗓子,斜了他一眼:“也是本宮自出生起最操勞的一天!”

“不會。”謝纾回了句,“我覺着三年前在偏殿那晚,你更操勞。”

謝纾自覺今日顧着她身子才剛好不久,已算克制。

明儀:“……”

三年前因着春宵度的藥性,她神志不清的,根本記不得那麽多細枝末節的東西。

為什麽謝纾都記得?

明儀很少同謝纾提起那晚的事,那件事并非出自彼此本願。

她至今也不記得那晚自己到底是怎麽喝下春宵度,又怎麽會去了偏殿?

事發後,謝纾處理了一切,他告訴她一切都只是意外,讓她莫要多想。

之後他們便順理成章成了夫妻。

可有件事她怎麽也想不通。別的她都能當成是意外,可……

“那晚,你為什麽也會來偏殿?”

明儀忍不住問出了口。

謝纾沉默不答,在她額前落下一吻,半晌後開口道:“注定。”

明儀怔愣。

“注定”是什麽意思?

謝纾沒有給明儀時間細想,他低頭堵住了她微微張開的唇,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明儀。”他喚了她一聲,“謝謝。”

明儀:“嗯?”謝什麽?

謝纾:“多謝你今日給的驚喜。”

付出得到了回應,明儀很開心,朝他笑道:“不客氣。”

“對了,夫君。”明儀紅着臉道,“我想提醒你一下,我的生辰也快到了,你可以提前準備給我的驚喜了。”

謝纾:“……”

她的生辰,明明還有足足三個月才到。這個提醒是不是太早了些。

謝纾有生以來,頭一回聽說,“驚喜”還能提醒着讓人準備。

明儀提醒完謝纾,心滿意足地靠着他睡了。

夢裏她有了新的期盼。

生辰過後,謝纾又陷入了忙碌。

皇宮,宣政殿內。

偌大的殿內,只剩謝纾和程之衍兩人,殿內門窗緊閉着。

暮春時江南道再發水患,新修的堤壩毀在了那場水患中。

江南道來人上報說是商人囤積居奇導致修建堤壩的材料緊缺,再加上修堤壩的工人偷工減料所致。

表面上看确是如此,實則事有蹊跷。

不久前謝纾派人前去江南道調查新堤坍塌一事。

就在剛剛,調查新堤坍塌一事的折子送了過來。

程之衍翻着新從江南道呈上來的折子,垂首憤然道:“這折子上盡是些沒用敷衍的廢話,你派去江南道查探新堤之事的人,就報上來這種東西?”

謝纾沉着臉不語。

他派去了三人,一人意外失足落水,一人失蹤,唯剩這一人呈了折子回來,上報的還是些無關緊要的屁話。

程之衍放下折子,問謝纾:“你打算怎麽做?”

謝纾:“查。”

“查,談何容易?”程之衍道,“派誰去?”

“我。”謝纾望向身前書案上的布防圖答道。

江南道“虎”患必除之。

程之衍知謝纾不是沖動之人,他說要去,必是思慮甚久之後所做出的最妥善的決定。

他沒什麽可勸阻的,只問了句:“你這一去需多久?”

“少則一月,多則半年。”謝纾道。

程之衍面露難色:“你若想徹查此事,不露聲色悄悄前去,打他個措手不及是最好的。只是你一去便要這麽久,我怕你離京的消息瞞不住。到時候恐會打草驚蛇。”

“無妨。”謝纾道,“我自有思量。”

既然瞞不住,那便不瞞。

這天深夜,宜園長春院。

卧房西窗前,留着一盞小燈。

明儀正閉着眼睡在卧榻上,迷迷糊糊間聽見謝纾推門進來。她揉着眼睛,黏糊糊地喊了聲:“夫君。”

“抱歉。”謝纾上前,解了衣衫,靠着她躺下,“弄醒你了。”

明儀搖搖頭,望他懷裏湊了湊:“你來了也好,方才我正做噩夢,醒了便忘了一大半。”

她伸手圈住他的腰:“一起睡。”

說着閉上了眼。

謝纾卻道:“等等。”

明儀緩緩睜開眼睛:“嗯?”

謝纾看着她:“明儀,我有事要同你講。”

明儀:“何事?”

謝纾:“過幾日,我需離京去一趟江南道,這一去少則一月,多則半年。”

驟然得知又要分離,明儀愣了愣,又想到自己生辰前,謝纾也不一定能回來,明儀心裏掩不住的失落,側過身背對着他許久,還是妥協般低聲道了句:“我知道了。”

她還是同三年前,送他出征時一樣,說了句:“一路平安,我等你早日歸來。”

謝纾對明儀道:“如果我說不必等呢?”

明儀微愣:“什麽意思?”

謝纾認真看着她的眼睛道:“明儀,這回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成嗎?”

明儀睜圓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謝纾。從沒有聽過,出外辦差還拖家帶口的。

雖然她不懂為什麽,但他說需要她。

“成!”明儀應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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