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影帝景昭
司徒澈醒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邊境了。
“怎麽不動了?”
他懶懶地爬起來,意外地見清讓和景昭好好地坐在一起,便揉了揉兩人的腦袋,“怎麽啦,忽然變得這麽乖,還以為你們會打架呢。”
清讓剛想開口,景昭就說:“清讓說喜歡我,不會欺負我的!”
“誰喜歡……”
清讓還沒說完,司徒澈就笑着拍他的頭,“小清讓真乖。”
司徒清讓滿肚子否認的話全部吞了下去,盯着司徒澈,耳朵發紅。
“殿下,通過城門時,守衛要檢查。”扶桑爬上馬車,把袖中的一張紙遞給他,“目标應該就是你們三個,對十五歲到十九歲的男子排查特別嚴格,上面還有你們的畫像。”
司徒澈拿着紙,眉頭皺的緊緊的,扶桑以為他在煩惱,便說:“別擔心,扶桑……會化妝。”
沉默了許久,一言不發的司徒澈讓每個人都膽戰心驚的,好半晌,他的目光才從畫像上移開,結果他說:“把我也畫得太醜了吧?”
扶桑:“……”
社:“……”
清讓:“……”
景昭:“……”
由于城門安設了術士,所以所有的法術都不可以施行。這個認知讓司徒澈大受打擊。
“雖說皇帝昏庸,把江山拱手讓與魔族還是做不到啊。”社靠在馬車上,看着遠處灰色衣袍的術士,“國師只顧着公主,被皇帝利用了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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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司徒澈扭過頭看着雪衣青年。
“術士是由國師培養的,卻是由皇帝調配的。”血色的眼眸轉深,“人族真是不容小觑。”
司徒澈還想說話,扶桑一把将馬車外閑聊的兩個人拽了進來,拿着胭脂的手直往司徒澈的臉戳,“說什麽悄悄話!輪到你了!”
“好兇。”社抱着胳膊笑道。
扶桑叉腰,“小心扶桑生氣哦,你這只四季發情的動物!”
“說起來……”社皺眉看向司徒澈,“神君,這幾日我會暫時離開一陣,可以嗎?到了司幽國我會去找你們。”
司徒澈不明所以,“哎,可以啊。不過你去幹嘛。”
社紅着臉,“雖是仙人,我還是有發情期的。”
發……情……期……
扶桑将司徒澈拉近坐下,按着他的臉,開始不知在幹什麽,一邊說道,“社是兔子嘛,四季發情也不奇怪。”
“怪不得,在家的時候總會消失……”
扶桑給了個“你才知道”的眼神。
“龍,有發情期嗎?”司徒景昭綿軟的話一出,司徒清讓的目光帶了鈎子似的紮在他身上。
“沒有。”他汗顏地搖頭,雖然背對着清讓和景昭,還是能感受到那灼人的視線。“據說龍族崇尚靈魂契合,也就是契約伴侶。不過自從龍族登頂成神,沒有誰敢這麽做。從我這一代開始,沒有新生命誕生。”
“神真累啊。”社輕聲說。
司徒澈聳聳肩,“所以說嘛,成神有什麽好呢。”
扶桑停下動作,“靈魂契合啊……”
“似乎是什麽儀式吧,通過血液交融,分享彼此的靈魂,共享生命。”司徒澈想了想,“就算是修行法術不同,相互都可以使用的。比如說我屬火,睚眦屬水,我能用法術療傷……等等,我一直都是用法術給他療傷的啊?睚眦沒事吧,水火在體內沖撞可不是鬧着玩的……”
扶桑似是想到什麽,沒說話。
“司徒清讓……”社扭過頭,忽然大笑:“扶桑你對他們做了什麽?!還有司徒景昭,好可愛的女孩子!”
“閉嘴 !”化裝成老頭的清讓臉都黑了。
“小扶桑,你做了什麽?”背對着他們的司徒澈看不見,只能問扶桑,後者正将一支白玉螭龍發簪別入盤起的長發。
“扶桑稍微有些佩服殿下了,居然能跟那兩只家夥待這麽久。”扶桑讓他閉上眼睛,替他傅粉,又拿出筆描畫出拂煙眉,用指腹在臉頰塗上胭脂,淺绛色點唇。
司徒澈偷睜開眼,看得心驚肉跳的。
“重點不是十五到十九歲的男子嘛,扶桑将司徒清讓弄成老頭,司徒景昭矮就直接塗成了女孩子了,結果一個臭着臉,一個要哭的樣子……扶桑不開心。”
被你弄成那樣能不發作嗎……司徒澈望着扶桑,不敢亂說話,生怕慘遭毒手。
“社,剛才讓你買的衣服呢?”扶桑向社伸出手。
社将包裹遞給扶桑。
“你們把臉轉過去!”
司徒澈已經能想象他們同情的混賬眼神。
扶桑把包裹塞在他手裏,看了他幾眼,滿意地吧唧一下嘴,“換上,司徒景昭、司徒清讓你們也将準備好的衣服換上。”
司徒澈将包裹裏的新衣裳拿出來,沉默地看着手上桃紅色的袍子,忍着沒罵人。
“司徒清讓,笑一笑啊,活像別人欠了你幾萬兩似的。”社調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別看我!”
“好兇,小心神君讨厭你哦?”
清讓有些氣短,“你……你少多事!”
景昭甜甜地笑,“清讓真好懂。”
“景昭你閉嘴啦!”
聽着聲音那天都快打起來了,司徒澈攏了攏袍子,轉過身看着打成一團的兩兄弟,無奈地說:“小景昭,好歹你也穿着裙子,消停點吧。”
“大哥你不要笑……”景昭嘆息着,循着聲源望去,目光落在司徒澈的身上時噤了聲。
攏着粉色外袍的少女,微蹙着眉,芙面帶笑。垂落耳邊的一绺青絲正随着動作而晃動着,豔麗的桃花眼透着無可奈何,櫻色的唇微張,正待人采撷。
“大……哥……?”景昭有些啞。
“這不廢話啊?”
司徒澈翻了個白眼,再看清讓,後者滿臉通紅。
“幹嘛?”
司徒澈挨近了些,摸上他的額頭,“發燒了……之前在巷子抱着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好燙。”
“太近了……”清讓閃避着他的目光,他再靠近了些,清讓鼻血刷地一下流下來了。
“哎,天氣太熱了吧。”
司徒澈把扶桑的手帕拿出來,正要替他止血,景昭接了過去,微笑道:“讓我來吧,不然清讓又要流鼻血了。”
“司徒景昭,你別說話……”
扶桑掀起車簾,打量着他,“和扶桑想象中一樣,女裝的殿下果然勝于九天玄女,舉世無雙。”
“怪不得瑤荷神女也入不了神君的眼。”社附和道。
“你們這麽誇我,我也不會開心的……”司徒澈瞥着一唱一和的兩獸,“按照那樣說,我倒覺得睚眦比看她們好看。”
“殿下本來就喜歡那類型啊。”沉默了一陣,扶桑笑着說,似是無意地瞥着清讓,“不愛說話,一心一意地護着你,在外持劍大殺四方,對你柔情似水縱容有加,不喜歡自己也沒關系……好得一點讓你負擔也沒有。”
“……小扶桑你很不友好哦。”司徒澈走過去給了扶桑一個暴栗。
扶桑捂着腦袋,悶悶不樂。
社跟馬夫說了聲,馬車便開始往前走。一晃動,景昭臉又開始白了,司徒澈看了趕緊将他撈過來,讓他靠着自己睡覺。
清讓目光灼灼地盯着景昭。
“清讓果然是喜歡我呀,總是看我。”景昭軟軟地笑,可愛得司徒澈都仿佛看到他身邊開滿了桃花似的。
清讓急得跳腳:“司徒景昭!不許胡說!”
真友愛啊……司徒澈欣慰地看着他們,清讓接收到那感慨的眼神,掙紮了一會,窩在馬車的角落種蘑菇去了。
“大哥真好看,我猜大哥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歡。”景昭挽着他的手臂,笑嘻嘻地說道,“大哥成親了會離開我們的吧?”
“呃……”成親什麽的,雖然口上總是那麽說,好像還沒想過這種事……
還沒答話,卻看角落的清讓一個蹦跶起來,快速地挨到司徒澈的另一邊,直勾勾地看着他:“你答應過我跟我成親的。”
“哎?!”啥時候?
“總之,不許随便跟其他人說話!”清讓紅着臉,躲開他的目光。
司徒澈嘆了口氣,“真蠻橫啊。”
眼角瞥向景昭的時候,卻看到景昭在微微笑着。
“大哥跟清讓的感情真好!”
司徒澈無力地應了聲,随即想起,似乎他被清讓要求這要求那的,都是景昭惹出來的事?
總覺得,這家夥的心是黑的……
快到城門,社便和他們告別了。司徒澈還以為他至少會離開中榮國再去解決個人問題的,所以在社提出辭行時還是大吃一驚。
“還是到司幽國再脫離大隊吧?”
社連包袱都沒打算帶的樣子,聽他這麽說,笑着搖頭:“神君不必擔心,最多三四天我便會趕上的。”
“中榮國很危險,你一個仙人一不小心就被抓去祭天了。”
小白兔只笑,“我會小心的。”
“那,一路小心。”司徒澈拿他沒轍,只能嘆道,“別被夜魄逮到哦。”
“嗯,好,神君保重。”
看朝他們招手的社身影越來越遠,司徒澈把腦袋從車窗縮回來,手托着腮,“小扶桑,社解決這些問題都是找誰的……是人族嗎,還是魔……”
扶桑打斷他,“殿下請不要向扶桑提問,扶桑會覺得你是個老變态的。”
“……哦。”
不知該說邊境的守衛審查不嚴格,還是扶桑的化妝技術出神入化,守衛掀開車簾檢查時,老頭管家司徒清讓說:“老奴受命送夫人和小姐回娘家省親,請官爺……”
景昭忙在旁邊做口型:“通融一下!”
“通融一下……”醜巴巴的清讓強顏歡笑。
“夫人和小姐?”
身着青袍的守衛朝盛裝打扮的司徒澈和景昭望去,兩人雖然打扮得嬌滴滴的,但是一張嘴那男音絕對會露陷,于是他們果斷不說話。
司徒澈身着粉色衣袍仿似少女,聽到清讓說“夫人”的時候,就暗嘆這家夥心裏的小九九還能再明顯一點麽!
誰是你夫人啊!!!
察覺到守衛懷疑的眼神,他只得偏過頭,半眯起眼睛,右眼下的淚痣添了一分妩媚,掩唇輕笑着,欲掩半掩,直勾人的魂。
看起來淡定的司徒澈眼角直往景昭瞄,生怕這軟綿綿的小家夥出什麽岔子,結果看到景昭的模樣差點沒吓死。景昭依偎在他手邊,怯怯地探出頭看着守衛,臉頰酡紅,刻意睜大的鳳眸忽閃忽閃的,帶着少女的羞澀,和守衛的目光一對上便躲到司徒澈身後。
守衛皺起眉,疑窦頓生。司徒澈只覺不妙,正欲打圓場,景昭卻又從司徒澈背後冒出來,淺淺地笑。這一笑倒是把車上幾人全給怔住了,蒼白得讓人忍不住呵護的芙面暈染着暧昧的粉紅,恰似六月初開的菡萏,不濃不淡,剛剛甚好。
景昭手裏掂着粉色的帕子,舉到守衛的面前,眼裏還帶着淚,卻在笑,無聲地作出唇形:“給你。”
守衛是個年輕的男人,哪經得起這般大膽的示好,臉色爆紅,匆匆地鞠了個躬便放行了,留下一車子人尴尬地面面相觑。
“吓死扶桑了。”扶桑化成人形,手持着一把亮白的大刀,靠在車板上抹着冷汗,“那男人看清讓的時候就眼神不對了,要是被識破,扶桑今天還真的累慘了。”
清讓瞥着扶桑,“要是被識破,你就大開殺戒?”
“那有什麽辦法!”扶桑扁着嘴說道。
“那什麽……小景昭你真……真了不起。”司徒澈幹幹地說。
景昭很謙虛:“大哥過獎啦,我只是上次偷看了大哥的話本而已。”
“你打心底佩服着你,真的。”司徒澈無力地捂着臉。
清讓看他亂動,皺起眉,“你別上蹿下跳的,小心傷口又裂開。”
“我還好啦,放心放心。”司徒澈生怕又被他說,趕緊坐好。
“你是神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照顧自己的啊。”清讓見那狗腿樣,無奈地笑了起來。
“我?我啊,作為武神時,和魔族交手那麽多次,從來沒受傷呢。”
原以為司徒澈會像往常自信滿滿地吹噓,不期然地聽見他感慨的語氣,不由得轉過頭來看他。司徒澈按着右臂,微低着頭笑,“倒不如說,後背被劈上一刀……我很開心。”
“……為什麽?”
清讓的聲音中有不易察覺的怒意,但司徒澈只顧着說,并未察覺,“傷疤是男人的勳章嘛,睚眦背上還有一條刀疤吶,問他也不說,啧。所以我也很想要一條,總是不受傷別人會以為是怪物的吧?即使是神。不過我很怕疼,真是麻煩……”
“別說了,我不想聽。”靠向車窗,清讓微背過身子。逆着光線,清讓面容陰翳,低垂的眼眸含了令人難以進入的冷淡。
“呃,我說了啥……”司徒澈尴尬地看着清讓,撓撓頭。
再看景昭,後者對上他的目光,乖巧地笑,“我只是猜的,清讓不喜歡大哥提睚眦吧?”
“小清讓,別鬧脾氣啦,乖。”司徒澈趕緊去撓清讓。
清讓忙推他,“司徒景昭,你別亂說話!”
司徒澈趁機捏他幾下,“他就是說對了,你是惱羞成怒了吧!”
“司徒景昭你到底怎麽知道的……哥哥你別……住手!”清讓皺着眉,捂着臉。
背過身子時,景昭看着打作一團的兩人,眨了眨眼,別開頭,聲音幾不可聞:“因為我也不想再從他口裏聽到那個名字啊。”
作者有話要說: 【福利小劇場】
陽曜:終于拍完了這一章……(蹲在角落
扶桑:對不起啊陽曜桑,我手笨總是把胭脂弄到你的眼睛裏……
社:喂,睚眦,過來給你那啥洗眼。(湊過去睚眦那邊)你在幹什麽啊,喊你也不應一聲。
睚眦:嗯?(笑容燦爛)我在看剛才偷拍的小陽女裝的照片。
陽曜:……睚眦你走開,我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