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白粥與蘋果

司幽國位于暗之大陸的西南部,不同于繁華的中榮國,分布着大片的森林,山清水秀,較為濕潤,一行人到達司幽國時,正下着綿綿的雨。

扶桑趴在車窗上,睜着眼睛四處張望:“好多山啊……好像來到了什麽偏僻的地方。”

司徒澈一個燕落鹄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挂在車窗上的少女拽了下來,“找抽啊小扶桑!前面說得好好的,後面太失禮了!”

“殿下你對扶桑太粗魯了!”扶桑伏在地上,氣急敗壞。

結果司徒澈把她拽下來之後,又跑回臉色發白的景昭那邊。

扶桑氣得一直瞪他。

大街上随處可見服裝獨特的行人,鮮豔繁複的衣袍上是奇異的花紋。男人身材高大健壯,野性陽剛,小麥色的皮膚下是充滿力量的肌肉,眼神狂放不羁。女人豐臀肥乳,袒露一大片酥胸。

穿着中榮國服飾的司徒澈一行人,壓力有點大。

除了司徒澈本人。

粉色衣袍的少女安定地打量着每個女人。

扶桑一巴掌糊他臉上,“臭不要臉!快去找客棧住啦!”

“我哪裏不要臉了……”司徒澈捂着臉。

“那你看人家幹什麽!”扶桑大怒,“還有殿下你坐着還好,站着太高了!哪有少婦這麽高的!快回去快回去!”

司徒澈灰溜溜地跟在借機報複剛才被拽的扶桑身後,辯解道:“才不是,我就看看要不要買新衣裳……”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女人了啊!”

“什麽啊……”司徒澈苦笑,“我可是買給小扶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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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嫌棄地看着他,“扶桑才不要穿那個!”

“入冬了,雖然我們倆不怕冷,你是女孩子啊,怎麽能委屈小扶桑。”司徒澈拍拍她的腦袋,“剛才我看到有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裹得厚厚的,從頭到腳都毛茸茸的,雪白雪白的。”

“不要用哄小孩的語氣!”扶桑臉刷地紅了。

司徒澈揉了揉她的頭,因為長高了,近十九歲的司徒澈大概五六尺左右,(相當于幻界178厘米左右,是景昭偷偷量的)扶桑只到他胸口,拍他手又拍不開,氣得跑一邊了。

不負衆望,司徒澈挑了最好的上房,景昭在他旁邊算錢,一邊提醒他給多了,付錢後,景昭接過錢袋,開始盤點。

扶桑對金子銀子不太敏感,就無聊地站着看。清讓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她身邊,“你喜歡哥哥嗎?”

扶桑一愣,圓圓的眼眸瞄着他,“扶桑在殿下身邊一千……一千零五十年,對于他來說不算得長。”

“什麽意思。”

“扶桑喜歡的不是殿下,但你也別以為你能憑借着弟弟的身份,得到他。”扶桑昂起頭,“他眼中只有睚眦殿下,你也不過是睚眦殿下的替身罷了。”

清讓的臉色十分難看,司徒澈見景昭在忙,湊過去捏扶桑,“小扶桑好兇,再這麽兇沒人要了。”

“要你管!”

“小扶桑喜歡誰,‘喜歡的不是殿下’,那是誰?”司徒澈笑。

扶桑瞪了他一眼,蹩腳地轉移話題:“殿下,殿下還真是選擇性失聰!”

裝作聽不到扶桑話裏的其他信息,司徒澈又溜到景昭身邊,景昭無奈地看着他,在他伸手拿錢袋的時候,把錢袋收到懷裏了。

“哎,我的金子!”司徒澈忙去扒拉他的衣服。

“大哥,裏面沒有金子了。”景昭将他的手拿回去,一本正經地說:“奢侈的生活就到這裏結束,你花錢太大手大腳了。”

司徒澈撓他,“小景昭,騙人不好哦,怎麽會沒錢了……”

“掌櫃哥哥,借一下算盤。”景昭拉着司徒澈來到一邊的桌子旁坐下,“從離開中榮國以來,買了四套黑衣,馬是皇宮裏牽出來的,馬車買了一架,住的是上房。社哥哥買了兩套女裝、一套男裝,就是現在我們身上這個。剛才又訂了兩間上房……”

“打住打住,我錯了行不行……”司徒澈去捂他的嘴,“等等,不是三間嗎?一人一……”

景昭嘆氣,“大哥,錢不夠。”

司徒澈瞬間覺得財政危機來了。

因為景昭體質較弱,加上在馬車晃來晃去,司徒澈在景昭盤算好剩下的銀子使用,直接把搖搖欲墜的景昭扛回房間裏,等景昭洗好澡,拉着他的手睡着,才思考三個人加一個扶桑怎麽住兩個房間。

兩兄弟塞一房間,他和扶桑住?

且不說司徒清讓和司徒景昭會不會打起來,扶桑肯定會糊他說“不要臉”。

扶桑倒可以去跟她的小鳥朋友們窩在鳥窩裏住幾晚,因為之前即使是在司徒家,扶桑還是會隔三差五地跑別的地方去。

“大哥……”

司徒澈剛抽出自己的手,景昭低低地喊道。

“醒了?”

景昭靜靜地閉着眼睛,緊攥着他的手,表情脆弱,呓語着:“大哥……我怕……”

“好好好,等一會我跟你睡啊。”

司徒澈低聲安慰,好不容易才去洗了個澡,自己給自己換起了藥。

“哥,你不跟我睡嗎?”清讓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背後,冷不防地開口把司徒澈吓了個半死。

“你走路沒聲音的啊!?”司徒澈無力地說,“小聲點,別把小景昭吵醒了。”

就在司徒澈不斷抱怨的時候,清讓忽然從後面抱住了他。清讓的嗓音帶了些無奈,“你從小就是這樣……表面是對我好,總是偏袒他。”

司徒澈下意識想應個“哎?”,等聽完清讓說什麽,整個人都炸了,他輕咳一聲:“我是你哥也是他哥,很正常啊。”

清讓的唇離他的耳朵太近了,每次說話時都會若有若無地碰到,清讓抱緊了他一些,低低地問:“哥,如果我像睚眦多一點,你會不會喜歡我。”

“什麽?”司徒澈猛地一抖,正在處理的右手傷口撕裂開來,他皺起眉。

轉過頭時,臉上一熱,清讓低頭理了理他的亂發,平靜得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睡吧。”

睡……吧……?

在別人睡覺前說這麽暧昧不清的話又喊人去睡,是幾個意思啊?!

雖然這麽想,司徒澈每次跟景昭同床都能睡得很安穩,加上熏香的作用,多少還是困了。咋咋呼呼地随便包紮一下,拉過被子倒頭就睡。

過了一陣,緊閉的鳳眸悄悄地睜開,注視着睡姿奇差的司徒澈,後者正抱着自己的腰,腳還纏了過來。

“怪不得傷口總是好不了啊。”司徒景昭坐起來,目光掠過司徒澈毫無防備的睡顏,落在包得亂七八糟的右手掌,潔淨的布條上滲出了少量的血。

“是在羨慕我嗎,清讓……”景昭替司徒澈重新将傷藥敷上,向司徒澈的臉伸出手,觸碰剛被清讓親過的地方,然後用指腹反複擦拭直到發紅。

他為司徒澈蓋上被子,靜靜地看着又纏住自己腰的男人,慢慢地在司徒澈身邊躺下,後者自然地将他納入懷裏。司徒景昭挑了一下眉,眸色轉深。

“我,可是沒打算讓出這個位置的。”

這一覺睡得異常舒服,司徒澈醒來的時候都快被吓到了,左右看看只有他一個人,再躺回去還是睡不着,便換了衣服起來了。

扶桑、清讓、景昭三人正在樓下喝茶,看到他便朝他招手。

“你們起來了怎麽不叫醒我?”司徒澈伸了個懶腰,在景昭旁邊坐下,果不其然接收到清讓幽幽的眼神。

清讓盯着景昭,“你是故意和我坐一起的吧,讓我坐在你和扶桑中間,然後你就能跟哥哥坐了。”

“所以清讓是在吃大哥的醋嗎?沒事啦,雖然我跟大哥坐,但是還是會照顧到你的!”景昭朝清讓燦爛一笑,酒窩很是可愛,“我也喜歡清讓啦!”

“誰喜歡你啊!”清讓遭受到毀滅性打擊,幹脆不說話了。

司徒澈還想着昨晚清讓對他說的那些話,不好意思跟他說話,便問:“你們今天去哪了?”

“搜集情報啊,像殿下那麽清閑麽。”扶桑敲敲桌子,“幾乎把這個小鎮逛完了。”

“有關于靈石的消息麽。”司徒澈問的時候還順帶讓店小二上些吃食,扶桑對那度假式的态度習慣了,只默默地別開了頭。

清讓見扶桑不說話,便朝司徒澈說道:“司幽國森林遍布,因為魔族的命令,人們不敢深入森林,只居住在沒有森林的地方,所以雖然跟中榮國面積差不多,但是其實國家并不大。”

“社剛才傳來消息,他快趕上來了。”扶桑端起茶喝了一口,“這裏的人都不知道靈石的事,只能看看社那邊怎樣了……不過扶桑對那兔子也不抱什麽希望。”

司徒澈失笑,看着端上來的白粥,瞬時低落了下來。

景昭将白粥推到司徒澈跟前,“大哥總是不注意,傷口才好得這麽慢。”

“我不要吃這個……”

還在抱怨着,卻見景昭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涼,送到自己唇邊,無奈地笑:“很少見你撒嬌呢,總不會要我學你說‘乖’吧?”

這……

司徒澈的動作都要僵了,他僵直地張開嘴,只覺得粥挺暖的……

倒不是這動作有多奇怪,是景昭的笑,怎麽說呢,那眼神那神态不是寵溺是什麽!?

等等一定是他的起床方式不對,他家的小景昭怎麽可能這麽看他!

“大哥還要嗎?”

“不要……”

“乖,張嘴。”

對着笑得甜甜的景昭,司徒澈皺着眉,順從地咬住勺子。“其實我自己吃也可以的……”

“最近還是避免用手吧,不然傷口又裂開了。”景昭說話時又喂了他一口。

右手都不能握劍了,早些愈合遲些愈合也沒多大區別。

不過右手廢了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景昭知道,否則他肯定會很內疚的。自己倒也沒什麽,反正他是左撇子,平時都是用左手握朝陽長劍的,廢了右手也沒多大損傷。

決定不解釋的司徒澈只能乖乖地吃景昭喂的粥。

“下次絕對不要點白粥了,我真的讨厭,真的。”司徒澈誠懇地對景昭說。

“為什麽?”問的卻是清讓。

司徒澈摸摸下巴,“怎麽說呢……你們也知道我以前是神嘛,修行的時候,我住在我的父神,青蒼天君的神殿,膳食都是由他的侍神來安排的。”

“青蒼天君每天讓你吃白粥?”扶桑頗有興致。

“差不多吧……每天菜肴都是不同的,用膳都會記錄,只要我連續三次夾了同一道菜,這道菜就從我的食譜裏面永遠除名了。”司徒澈聳聳肩,“我那時也小,或者是麻木了,習慣了就好。”

扶桑托着下巴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讓你變成這麽吊兒郎當的神啊……”

“你問我我問誰?我也在失憶好不好!”

清讓問他,“要換一碗麽。”

“哎,哎?湊合着吃就好!”司徒澈忙擺左手,沒錯,右手被景昭按住了。

趁着景昭喂了一口,司徒澈又說道:“我從那時候就讨厭白粥,喜歡吃的都被除名了,還好神殿前面又棵蘋果樹。”

“怪不得你這麽喜歡吃。”清讓側過臉,唇微微勾起。

“後來蘋果樹被青蒼天君砍了。”

“……”

吃了個半飽,司徒澈說什麽再也不要吃白粥了,就伏在桌子上歇息。

“吃飽就睡,果然是殿下特色。”扶桑在旁邊揪他。

他沒理扶桑,翻來覆去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好像記得,昨晚我是随便包紮的……”

“你真是……”清讓皺起眉。

景昭乖巧地笑,“我替大哥重新包紮過了!”

“是麽……”司徒澈看着自己的手,沒說話。

雖說跟景昭睡很舒服,但最近似乎有些睡過頭了吧?平時睡覺就不喜歡有人碰他,昨晚景昭給他換藥他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正欲深想,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神君,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福利小劇場】

陽曜:說實話,為什麽我不喜歡吃蘋果呢?因為演戲吃了太多,太膩了。

扶桑:那陽曜桑為什麽現在還在吃?

陽曜:……因為是睚眦削的……

說實話清讓和景昭我都很喜歡的,看我眼睛!

至于睚眦是誰,其實在那一行人裏,已經有人猜出來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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