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放縱的心

茶一躺在床上,翻轉了幾個身還是無法入眠,睡在身側的明郁感覺到茶一內心的煩躁,但他不想刻意的去碰觸已經極度脆弱的神經。

許久,茶一說,“明郁,你能再睡遠一點嗎?”

明郁有些驚訝的看向茶一,但還是挪開了位置,留出了中間的空位。茶一看着那個位置,心裏又泛酸,以前有三個少年總會擠在一起入睡,而今,物是人非,他們是他們,茶一是茶一,大家的路,歸了陌路。那幕背叛,沒有錯,銀色的冷漠,墨綠的不屑,他們沒有錯,茶一也沒有錯,只是這裏,好死不死的撞上了天意的抓弄,搞得大家雞飛狗跳,抱頭遠去。

這一年裏的痛,也不是抹了就散,他依舊痛恨那兩個人,即使沒有錯,但也是他們伸手将他推出去的,他不是孔子,不是孟子,不是老子,他僅僅是他的父親茶紀的兒子茶一。所以沒必要寬容到連那些痛都寬容。

茶紀說:有些事,痛了就是痛了,傷害了就是傷害了,你要記住那份痛與恨,即使有一天你願意原諒,也不能忘記痛的那根刺,不然,下一次會更痛,更刺骨。

明郁輕喚了聲:“茶一?”

茶一回過神,看向明郁,對上他那雙清澈如深海的眼眸,暗紫帶着清幽,高貴,優雅。茶一不知道明郁是誰,但他知道這個人大抵不會像紅名那樣施虐暴戾,這裏的判斷,僅僅因為第一感覺,想到這裏,茶一不禁勾唇一。

明郁看到茶一的笑,微微一皺的眉也緩了下來,他伸過手,溫熱的手心貼在茶一的額前,在剛碰上時被茶一冰涼的身體驚愣了,之前握過他的雙手,卻也不見得有現在這樣的寒冷,明郁翻過身,一下子一手撐在茶一頭的一側,另一手收回,抵在茶一的手腕處,茶一對明郁突然的動作而感到驚慌,腦海裏又想起了很多屈辱的畫面,此刻的身體,在明郁無意間的碰觸下,而微微泛紅,面色有些緋紅之色,只是他緊咬住了下唇,心跳因為不安而跳動得更快,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框。

明郁收回放在茶一手腕處的手,雙眉有些擰緊,呢喃,“怎麽會這樣?身體居然破壞到這種地步?陰寒體質,這是極難調節的……”

茶一轉眸,當聽到明郁呢喃的聲音,就知道自己身體已經糟糕得不行了,那個紅名,做事狠辣,還為了讓他有陪客的能力,故意破壞他的體質,這裏面,到底又有了怎樣的深意?他跟他的沒仇,頂多是他吃了醋,恨他報複他,沒必要做得這麽絕吧?還是說,被感情蒙蔽的人,都是走向變态的開始?

明郁有些憂心,“這麽冷,用藥調節,至少也要兩個月以上的時間,但你的身體卻已經等不到兩個月,要是再這樣下去,你的五髒六腑都會被凍壞。”

茶一松開了口,蒼白的唇印上了牙齒的咬痕,他對上明郁的眼,淡淡開口,“明郁,你,可以嗎……”

茶一的話說得有些酸澀,被扔到這裏,你還想着不幹事?那是不可能的!

明郁聽之,溫和的笑,手移到他的頭頂,輕柔的揉着那黑亮純粹顏色的發,皓齒露出,他低下頭,側開臉,在茶一的耳邊響起,“我可以。”說着,明郁倒是在茶一驚疑的目光下,翻身躺倒在床一邊,笑意輕出,帶着對一個人的包容與安慰的心。

明郁見茶一還沒有動作,反而自己脫下了一身的衣衫,又躺了下去,茶一看着,就覺得疑惑,以前要上的人都不是摁着他騎在上面的嗎?怎麽這明郁的倒是像在等他上他的樣子?

茶一問:“不是你上我下?”

明郁一聽茶一這問話,無所謂的踢了踢被子,唇笑,“我嫌累,覺得這很辛苦,這段時間的醫治裏,你就辛苦一點吧。”

茶一知道,明郁這番話的好意,他也知道,哪有一個男人願意被人上?但是明郁寬慰的心,讓茶一的心一陣的難受,以前休裏上他,他感覺就是在發洩的工具,而這年裏,紅名上他,是為了征服與羞辱,而其他人都是帶着不可違抗的命令上他,無情無欲,無歡無喜,像在上一個死人的身體的感覺。然而對上明郁,這些都是祖宗的浮雲,他可以讓你放下所有的創痛,去迎上他包容的笑意,這裏,誰也做不到明郁這般地步,誰也做不到!

在很多年以後,明郁在填寫那幅空白的畫上,幹淨的寫下了幾個字:純銀之質,獨愛。

一邊的子年便問:為什麽填這幾字?

明郁回望子年,溫溫的笑:因為,那人的銀色之質,無人可取代。

明郁伸手握住茶一的手腕,拉動的放到自己的胸腔處,茶一感受到明郁的心跳聲,手心是他體表溫熱的熱度,茶一有些生澀的撫過明郁晶瑩如玉的身體,他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快速的發熱,一股血浪失控的沖擊着腦海,讓他的手不禁的用深了力道,他的身體像是失去控制的抵壓在明郁的身上,隔着自己的衣衫,摩挲着明郁的身體,頭俯下,唇吻上了明郁淡紅的唇,輕點,細啄,淡咬,而後挑開,兩人的舌交纏在一起,細溫的,似要将彼此的味道品嘗清楚,明郁面色豔紅,半眯着眼,手環在了茶一的脖頸上,雙手交疊在後,手指沿着茶一的背脊一直滑下,挑動了茶一最後的防線,茶一半咬半吻着明郁的唇,一手抵在他的腦後,提力的将明郁的臉緊貼着茶一的臉,而另一手則落在明郁的身上,在每一處停留。

茶一在提起他雙腿時,明郁的氣息粗喘了起來,雙手緊勒着茶一的身,眼眸的溫和染上了迷惘,明亮的眼裏是茶一的臉,銀質的肌膚,泛着清泠的光。茶一将明郁的雙腿夾到自己腰側時,心裏的酸澀便是一湧而出,眼眶微濕,在進入明郁身體的那一刻,茶一忍不住的流了淚,那些淚,流盡了最好,真的。

明郁伸手擦拭茶一的淚,溫溫的笑,帶了些疲倦,“茶一,我願意的,這裏,我并不覺得委屈,哭了,真不好看。”

哭了,可真醜,茶一。

這樣的話,曾經也別人說過,那時,時光都還好,只是不知為何,一眨眼,什麽也不是了。

茶一說:“明郁,什麽也不是了。”

聲音很悲傷,像個迷了路的孩子,一直的流淚,一直的哭泣,就為了等到有一個人,能帶着他走回去,這裏,心口,很難受,難受死了。

明郁說:“你還是你,我還是我,誰也沒丢失,茶一,我們都在這裏,別迷了路,迷路了就不是好孩子了,不要迷路……”

這夜裏,茶一放縱的宣洩,放縱了一直壓抑的心,明郁,明郁,為什麽他們不能像你那樣對我?

為什麽要做到這樣,傷害茶一的地步?

為什麽不能多給茶一一條更好的路,選擇?

明郁在睡前的那刻,在茶一的耳邊,疲倦的笑着說:“茶一,不要放棄自己,這路雖遠,但總能走頭的。”說完,便在茶一的擁抱中,沉沉睡去,嘴角,依舊是那溫和的笑容。

茶一看着明郁的臉,許久許久,輕聲說:“明郁,謝,謝謝你。”說着,攬着明郁腰身的手,緊了緊,但終是放開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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