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或許是随着陸忍白的心緒平靜,他也覺得沒有那麽難受了,只是他還是不願意放開阮茶的手。
阮茶也安靜的坐在門外,任由他牽着,直至傍晚時,日暮西沉,阮茶才放開陸忍白的手。
因為她要去做飯啦,要餓死了。
陸忍白感受到阮茶細微的掙紮,立刻輕輕的放開了手。
“你現在怎麽樣啦?”
“還好,再要一些時間,就能将那狐毒逼出來。”
阮茶“哦”了一聲,又說:“那我去做飯啦,我好餓哦。”
“我幫你燒火。”陸忍白說。
“不用,安全起見,我們現在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我很安全。”
“你安全,我不安全。”
“為什麽?”
阮茶頓了頓,然後有些兇巴巴的說道:“我說不安全就是不安全,反正你除了去上廁所,不許離開房門半步。”
“好。”
陸忍白答應得爽快,阮茶也松了一口氣。她發現和陸忍白說話,往往不需要說原因,就說她不準就好啦。
他真的好聽話呀……那麽厲害,又那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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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茶摸摸被陸忍白握了一整天的右手,小臉微紅,一蹦一跳的去了廚房。
在埋着大嘴花的地方打盹的向日葵看見阮茶活潑的背影,感慨萬分:“人類呀……”
去到廚房後,阮茶決定今晚做個大餐,因為她心情好。只不過正當她要大顯身手時,她才發現柴火有些不夠。
阮茶提起一旁放着的小斧頭,去找了陸忍白:“沒有柴火啦,我去後山砍一點,你乖乖在家等我哦。”
“你一個人不安全。”
“安全的,我說安全就安全。”
“我跟着才安全。”
阮茶開始叛逆:“我不管,你得在這裏待着。”
陸忍白:“……”
隔着門縫,陸忍白朝着阮茶伸出手。
“還要牽手呀?”
“不是,伸手。”
阮茶伸出右手,立刻感覺被陸忍白握住,緊接着一道冰涼打入她的掌心,陸忍白說:“水刃。”
“好。”阮茶看着掌心陸忍白水異能的印記,應了一聲,然後說:“你好好休息哦。”
陸忍白颔首:“早點回來。”
“嗯,我走啦。”
阮茶腳步輕快的離開,連與她形影不離的向日葵都忘了帶。
……
前段時間異獸為了吸引陸忍白等人的注意力,在抓她的時候還在後山放了一把火,好在那只狐貍也沒将火放的太大,被方連弈等人及時撲滅。
只不過山上還是多了很多燒焦的樹木,阮茶揀着一根已經失去生機的枯木,輪下了她的小斧頭。
只不過這和用鋤頭一點都不一樣!!
說真的阮茶好羨慕他們攻擊系的異能,他們一揮手大樹就可能會被攔腰斬斷,而她一揮手頂多在樹幹上開個花。
阮茶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不緊不慢的砍樹。
斧頭落在樹幹上的聲音,讓阮茶未曾注意到附近的動靜,譬如距離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楚真找來了。
在從方連弈的口中推算出阮茶或是楚牧瑕陸忍白可能在的位置後,楚真便循着這條路找了過來,他翻閱了一座山脈,在山頂時看見了半山腰處的一座農園,便推斷他要找的人就在這裏。
功夫不負有心人,楚真還在後山打轉的時候,就撞見了正在努力砍樹的阮茶。其實初看時,楚真還是有些迷茫的,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人用斧頭砍樹?
像他這種精神系異能的強者,都是直接指揮人類或者喪屍給他做小苦力的,只要他想,讓這棵樹自己分解成柴火也不是沒有可能。
看着質樸的阮茶,楚真不屑的撇了撇嘴,不過路還是要問的。
楚真揉了揉臉,立刻笑得跟朵花似的,迎了上去,嘴很甜的喊了一聲“姐姐”。
阮茶聽見聲音詫異的回過頭去。
楚真呆了呆,因為阮茶那張臉的确不如他想象中的那麽質樸,反而是鐘靈毓秀中養出的精致美麗。
而且不是姐姐是妹妹,誰能想到一個傍晚在這裏辛勤砍柴的人是個妹妹!
在看見楚真後,阮茶臉上的笑容自發的隐了下去,她有些警惕的問:“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小姐姐,我迷路了。”楚真小心翼翼的看着阮茶,問他:“我在找我的哥哥,你有見過他嗎?”
“沒見過。”
“我還沒說呢,你就沒見過嗎?”
阮茶看了楚真兩秒,她捏着斧頭,轉身就走。
楚真大步追上阮茶,走在她的旁邊:“小姐姐,我哥哥應該是穿着一身黑色,脖子上挂着一條我這樣的項鏈。然後我哥哥身邊,或許會跟着一個特殊的人哦。”
楚真朝着阮茶晃了晃他脖頸上的一條黑色鏈子,那鏈子貼着他的脖頸,下面墜着一個寫了“真”字的十字架。
阮茶隐約記起陸忍白脖頸上,的确是有一條黑色的項鏈,下面也的确綴着一個十字架,上面寫着“白”字。
所以這個人,真的是陸忍白的兄弟嗎?
不……不對……
看楚真,他似乎還提起了楚牧瑕,他應該是楚家派出來尋找楚牧瑕的人,而且認為陸忍白還和楚牧瑕在一起。
來者不善。
楚家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雖然楚牧瑕也沒對陸忍白做什麽,但阮茶看陸忍白的樣子,就對楚家提不起絲毫的好感。
就算是眼前這個,自稱是陸忍白弟弟的人,他也一定是要将楚牧瑕和陸忍白,都帶去楚家。
阮茶眼珠子一轉,謊言張口就來:“啊,我記起來了,他們的确來過,往那個方向走了。”
楚真樂了:“那是我來的方向。”
“你運氣不好,沒碰上。”
“小姐姐啊,你是不是認得那個雷系異能的男人?你們都給我指相反的方向,我看起來那麽好騙嗎?”楚真樂不可支,哈哈大笑。
阮茶:“……”
方連弈這個賊男人還挺講義氣,沒有把她供出來,雖然沒啥用就是了。他要是狗一點,說了實話,估計楚真就真的往錯誤的方向去了。
楚真收斂了笑容:“既然确定我小白哥是在這裏,那我也不殺你了,看在你是個小姑娘的份上。”
“小姑娘怎麽了?你剛才還叫我姐姐呢,弟弟。”
楚真嘆了一聲:“小姐姐,你好沒禮貌啊,那沒辦法,殺掉吧。”
阮茶:“……”
這時候她倒是有點相信,這男的和陸忍白是兄弟了,一個“要殺掉嗎”,一個“殺掉吧”。
在阮茶感慨的時候,楚真已經倏的出手。面對阮茶,他甚至異能都不打算用,而是要直接擰斷阮茶的脖頸。
阮茶感受到危險,下意識的擡起斧頭,楚真的手一頓,硬生生的轉變了一個方向。
楚真見一擊不成也不廢話,直接擡手,一道透明無色的精神系異能,便沖向阮茶面門。
阮茶擡手一擋,一不小心便在指尖開了一朵漂亮的花,楚真看得哈哈大笑,只不過就在下一刻,一枚水刃自阮茶掌心飛出,直直的追向楚真。
楚真感受到水刃中潛藏的危險,他收斂了笑意,眼中不難看出震驚,因為這分明是屬于陸忍白的異能!怎麽會在一個小姑娘的手中?
只不過楚真很快就沒有心情震驚了,因為那道水刃如影随形般的追着他,讓他無處遁形。
阮茶緩緩蹲下身,将掌心貼近大地,釋放親近自然的木系異能,她告訴周圍安靜的植物們:“不要放走他。”
得了阮茶的木異能,周圍的植物們都格外的亢奮,紛紛進攻楚真。
阮茶抱着柴火揚長而去。
……
因為楚真的緣故,阮茶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放下柴火,悄悄的靠近小木屋,準備偷看一下陸忍白。
阮茶停在門邊,小心翼翼的扒拉了一下門縫,往裏看時,就忽然對上了一只漆黑的眼睛。
阮茶被吓了一跳:“你……你偷看我!”
陸忍白:“……”
“天黑了,你沒回家。”陸忍白說:“遇到危險了?水刃沒了。”
“沒事。”阮茶擺擺手,因為方才對上陸忍白的眼睛,她被吓到了,心髒還在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阮茶捂着小心髒,一溜煙的跑回了廚房。
陸忍白看着她倉皇的背影,唇角不由自主的就勾了起來。
晚餐是在一個小時後完成的,阮茶做了四菜一湯。
西湖醋魚鮮甜清香,水煮肉片麻辣爽口,綠油油的小青菜鮮嫩多汁,還有泛着玉米甜香的玉米排骨湯。
這玉米是阮茶之前種的,雖然沒有如她所願長成玉米射手,但是煮熟之後當真軟爛香甜。
陸忍白坐在門內,眼巴巴的看着,他看阮茶已經将菜肴擺在院內的桌上,忍不住問:“我還要待在這裏嗎?”
這種事都要問的嗎?
“你覺得呢?”阮茶不緊不慢的坐下,盛了一碗玉米排骨湯。她說:“你是一個能夠獨立思考的人,我說什麽你都可以反駁的。誰也沒有控制你的權利。”
陸忍白說:“我不想反駁你。”
“那你別吃了。”
陸忍白推開門,走了出來。
阮茶将那碗排骨湯推到了陸忍白的面前,陸忍白端起來便喝。
阮茶看他的臉,已經不再紅了,想必是情況在好轉,她也松了一口氣。
“你知道你喜歡哪道菜嗎?”
陸忍白不假思索的說:“都喜歡。”
“不,你喜歡水煮肉片。”阮茶早就發現陸忍白偏愛吃辣,只不過這個人從來不表露喜好,或者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喜好是什麽。
陸忍白只會下意識大頻率的去吃那道水煮肉片,被辣得眼睛微微眯起。
陸忍白停下夾水煮肉片的筷子,詫異的看了看阮茶,然後點頭:“嗯,我喜歡。”
阮茶知道,所以特地做的。
“那你知道我喜歡哪道菜嗎?”
陸忍白還真不知道,只不過阮茶一直盯着他,他很認真的想了想,才說:“你吃得偏清淡。”
“嗯。”阮茶聲音輕快:“答對啦!快吃吧。”
陸忍白颔首。
阮茶幫他将湯添滿,神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