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顏俏一大早收到了寧馨發來的信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感嘆號體現出了她的出離憤怒。
小心心:那個賤人終于升天了,接下來是不是該咽氣了!!!
随後跟着一條鏈接。
顏俏大致掃了一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陸遠突然在一夜之間火了。
起因是有人偷拍到他跟當紅流量小花蘇冉共同進出某酒店。兩人裝扮低調且舉止暧昧親昵。
陸遠摟着蘇冉說話時的畫面剛好一分不差地被拍了下來。陸遠只有一個模糊的側臉,而蘇冉甜甜的笑意說明了她的好心情。
當晚#蘇冉跟神秘男子共赴晚餐#的話題上了頭條。不到半個小時,神秘男子的面紗就被“廣大網友”識破。
此人正是星際娛樂公司三線小藝人陸遠。
事件迅速在網上發酵。對于質疑兩人關系的留言蘇冉方面一律保持沉默,未做出任何聲明。
而星際公司很快發了一條看起來有些欲蓋彌彰的澄清信。表示兩人只是好朋友一起吃頓飯,希望将來有機會合作。
對于這種類似捆綁的手段,不少蘇冉的粉絲炸了。在星際官博下破口大罵。然而再看陸遠的私人微博,粉絲正以成倍數量增長。并且有關陸遠的話題沒多久便被頂到了前三名。
顏俏平時不太關注娛樂圈。現下看了這個消息第一反應不是氣憤而是驚訝。
當時因為太信任陸遠,所以對他根本沒有什麽防備。直到作品被偷她才恍然大悟。沒多久他便以個人身份出道。第一張同名專輯的主打歌便是那首《失恒》。
顏俏覺得不可思議。用盡全力在網絡上做出聲明都無濟于事。發出去的實錘很快就被删除。
當時她只是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學生,根本沒有能力跟星際這樣的大公司抗衡。
Advertisement
但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除了第一張專輯外,陸遠再也沒激起丁點水花。“出道即巅峰”這句話用來形容他再貼切不過。
現在,踏進圈子三年多,陸遠才靠着蹭流量“爆了”一下。
顏俏想了想,給寧馨回了一條信息便繼續幹活。
司言柏站在辦公桌旁,不着痕跡地瞄着顏俏的表情,越發覺得她跟沈輕寒特別相似。喜怒不形于色,根本看不出來什麽心情。
回過神,他對上沈輕寒冷掉渣的目光,心道怕是要遭殃。他清了清喉嚨,若無其事翻開pad報告行程。
沈輕寒冰冷的視線看的他發毛。司言柏硬着頭皮報告完,才想起口袋裏還有一塊“免死金牌”。
他掏出一個黑色U盤放到沈輕寒面前。意外收獲讓司言柏挺起脊背,說話底氣都足了一些,“這裏是幾年前顏小姐錄的某一首歌的demo。是在《失恒》後面寫的,最後沒有發布。”所以這可是得之不易的東西。
沈輕寒垂眸,漆黑的眼眸漾起細微光亮。像是完全不感興趣般懶懶問:“給我幹什麽?”
“……那放在我這裏?”
“為什麽放你那裏?”
司言柏:“……”
明亮的燈光下,沈輕寒一身純黑色西裝加身,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感覺愈發濃重。他幽深的目光落在斜前方的隔間裏,停留片刻,淡淡開口:“放着。”
嗯。明明就是口嫌體正直。
司言柏将U盤放到桌面,不由道:“這首歌曲有些特別,說不定對您的睡眠有幫助。”
沈輕寒擡眸:“你先聽了?”
司言柏身體一僵。
感覺今天怎麽說怎麽錯。
給沈輕寒送東西,自然他全部都要事先過一遍。不可能什麽沒有用的都遞到他面前,那要他這個助理有何用?
但是求生欲告訴他,這次死活不能承認。雖然老板不好伺候,他更不想被發配到邊疆。
“沒聽。一拿到我就給您送來了。”話落,他一本正經地說起別的事情,“AJ雜志的記者剛才打電話來,想要做個專題采訪。我替您回絕了。”
沈輕寒擡了擡下巴。
——
起初顏俏覺得在沈輕寒眼皮子底下幹活,跟被判了有期徒刑差不多。日子難過到恨不得每天在日歷上打叉叉。
但這段時間下來,白天大多數時間他都相安無事。而且長達八小時的工作時間反而讓進度更快了。
晚上,顏俏跟沈輕寒一同坐上電梯。顏俏到了一樓時走出去,沈輕寒卻沒像往常一樣扣着她不放,只看了她一眼直接坐到了B2停車場。
顏俏心情頓時飛揚起來。連空氣中好像都充滿了自由的味道。
白天和寧馨約好晚上一起吃飯。見了面顏俏才得知她約沈輕寒做訪談被拒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寧馨連連嘆氣,“裴音那女人竟然威脅我約不到沈輕寒,年終獎泡湯!”
顏俏忍不住問:“你得罪她了?”
“可能是嫉妒我貌美如花?”
“……”
這樣說着,誰也沒料到走進飯店大門會遇上話題主角。更意外的是裴音身邊不僅有雜志社老板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沈讓。
他們一行五六個人從另一側走過來,各個穿着都很講究。
瞥見那兩道纖細的身影,沈讓率先停下腳步。他不走,跟在後面人的自然就不敢再走。
其實他跟沈輕寒長得并不像。雖然面相不難看,但就是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那股邪裏邪氣的眼神肆無忌憚地落在顏俏身上,赤~裸得絲毫不掩飾。
從小到大,沈輕寒喜歡的東西他都感興趣。小到一支筆,大到一個女人。
寧馨看着站在眼前的幾個人,不得不硬着頭皮打招呼:“老板,裴編。”
大冷天,裴音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風衣。衣擺下露出黑色的蕾絲裙邊,纖細的小腿收進皮靴裏。
她掃了寧馨一眼,敷衍地“嗯”了一聲,注意力全部放在沈讓身上。他看着另一個女人的目光讓她心裏不舒服極了。
“你手下?”沈讓問。
老板點頭,“我們社裏的記者。”
這情況正中沈讓下懷。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眼神未離顏俏,“既然認識就一起吃吧。記者小姐賞個臉?”
“我……”老板箭一樣的目光射過來,硬生生将寧馨拒絕的話逼了回去。
拒絕這頓飯,後果你自己承擔!
她用餘光看了一眼顏俏,忐忑不安地應了一句:“謝、謝謝沈先生。”
沈讓滿意颔首,對顏俏挑了挑眉頭,“這位小姐千萬別丢下你朋友啊。再說,吃飯沒人陪那多寂寞啊。”
其他人被這句話逗笑,相繼跟着他往裏走。
顏俏站在原地沒動。
沈讓比沈輕寒更沒有底線。他們兩個的不同大概就是人和畜生的區別。沈輕寒最起碼還有一絲人情味,沈讓則是混得六親不認。看看前世沈輕寒的下場就知道。
她一丁點都不想跟沈讓扯上關系。但若是這麽走了,寧馨怕是要遭殃。
“顏顏對不起啊,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顏俏搖頭,“走吧。別讓你領導等。”
她的态度讓寧馨稍稍放下心來。也不知為什麽,她覺得那個沈先生一直在笑裏藏刀,不像什麽好人。
走在最後,顏俏悄悄給司言柏發了定位和包房號碼,快速打下幾個字:有麻煩,請速來。
這頓飯寧馨吃得心驚膽戰,而顏俏只喝了一杯清水,連筷子都沒有動。
飯桌上暫時沒人顧及她們兩個,都在談一些不痛不癢的事。像他們這種道貌岸然的男人,興致來了會公然分享自己那些淫靡的床第之事也不少見。
裴音表現得游刃有餘,而且見怪不怪,偶爾還表達一下意見。
也是在她有意無意的暗示下,沒多久寧馨便成了食物鏈最底層的那一個。這桌上沒一個她得罪得起的,有人敬酒她就要喝。幾杯下去醉态已顯。
寧馨臉色紅的不正常,皺着眉頭看起來很不舒服。顏俏冷下臉,将人摻扶起來,“我們去一趟洗手間。”
“尿遁這招可不是這麽好用的啊。”裴音似笑非笑,掀着眼皮看顏俏,“寧馨喝不完,不如你替她把這杯酒喝了。就算我們老板面子不夠,沈總總是有分量的吧?”
女人對女人的敵意往往來得莫名其妙。蛇鼠一窩,這桌上的人哪裏看不明白沈讓的意思,全都在看好戲。這樣下去她們根本無法脫身。
顏俏冷聲回到:“對不起,沈輕寒不喜歡我喝酒。”
“沈……輕寒?”裴音差點笑出聲,不着痕跡往沈讓的方向瞟一眼,“原來顧小姐背景深厚啊!”
顏俏沒理她,扶着寧馨往出走。沈讓啧了一聲,吊兒郎當笑着:“沈輕寒不喜歡你喝酒,他喜歡你什麽?”
他暧昧地與身旁男人對視一眼,“喜歡聽你叫船g嗎?”
桌上這幾個人都想着奉承沈讓。雖然沈輕寒不好惹,但他人又沒在這。況且誰知道顏俏是不是信口開河。
頓時神情各異地笑出來。
笑聲中,裴音佯裝不好意思地打趣:“沈總,你也太直接了。”
這話剛落,有人推開房門走進來。
看見來人,桌上幾人的笑直接僵在臉上,包房內一瞬間靜得針落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