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罷了。

“坐吧。”相比柳小桃的驚慌,沈浩顯得十分淡定。

應聲坐下,柳小桃卻只是呆呆的直視前方的多寶格,上頭林林總總放着各樣寶貝,無論是這翡翠玉白菜還是這青花琉璃盞,柳小桃一概,都不認得,只覺得,它們一定都,很值錢。

“喝酒嗎?”沈浩的聲音有些迷醉。

柳小桃這才發現,這沈浩的雙頰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是泛起了紅暈,莫不是這來之前,就已經是淺飲了幾杯了。

看着沈浩這端着這白玉酒壺的手都有些晃晃悠悠的倒不穩似的,柳小桃可以斷定,這小侯爺,該是喝了幾壺了才是。

喝酒?酒後亂事?春宵良月?

冷不丁的,柳小桃腦海裏就是冒出了這麽幾個字。

“你過來些?”今夜,沈浩的話,都很簡短。

柳小桃也不知着了什麽魔了,或許,是覺得今夜有些喝醉了的沈浩眼裏,那閃過的一絲苦楚讓自己有些感觸,只是沒想到,這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小侯爺,也會有如此落魄的時候,低着頭,柳小桃只是搬着椅子,湊在了沈浩身邊。

“女人啊女人,真是麻煩,真是煩人啊。”沈浩飲盡了一杯,感嘆道。

你當然覺得女人煩了,柳小桃在心裏暗想,誰叫你,喜歡的,是男子。

“你說,”沈浩當真是喝了醉了,這動作也是膽大了起來,邊嘀咕着,就邊是撫上了柳小桃的臉頰,大大的右手把柳小桃的左臉捧了個全,一個“你說”出口,卻是半響,沒了下文。

柳小桃只是覺得左臉頰火辣辣的燙,這擡頭,卻正是對上這把頭低低壓下來的沈浩,兩人的臉隔得極近,在湊近些,就是鼻尖對鼻尖了,柳小桃喉嚨一熱,只是生生咽下了幾口欲呼出喉的叫喊。

此時,叫喊,是最沒用的。

沈浩呼吸的熱氣随着喉嚨的吞咽一陣一陣的撲在柳小桃的臉上,只讓柳小桃覺得,自己的臉愈發的燙了,就似火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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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看着眼前這張小巧玲珑的小臉,偏着頭,似乎是在打量,一瞧,便是瞧見了柳小桃右眼睑旁那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

不是血紅,倒像是緋紅色,生得極有特點,若是細看,倒是像極了一朵半開的三月桃花。

柳小桃似乎察覺到了沈浩有些炙熱的眼光停留在了自己的右眼邊,身子一收,躲開了沈浩撫在自己臉上的大手,不好說這酒鬼什麽,只能低着頭,生着悶氣。

這個胎記,是柳小桃最不願提起的。

“從什麽時候有的?”沈浩眯着眼。

“出生時就有了。”柳小桃偏過頭,語氣冷冷的。

“今個的酒,有些烈。”沈浩端着這毫不醉人的合衾酒,卻是來了這麽一句。

這般不能喝,還喝酒。

柳小桃嘴角一動,只聽得撲通一聲,再一回頭,這沈浩已經是醉倒得趴在了桌上,臉色潮紅,嘴角微張,這樣子,像極了薛老頭每每喝那劣質燒刀子喝醉了的樣子。

他的傷?

柳小桃眼神一亮,重傷的人,是不能随意喝酒的,這一點,連柳小桃都知道。

十分不情願的,柳小桃伸出食指,戳了戳沈浩的手臂,硬邦邦的,都是肌肉。

戳了兩下,這沈浩是紋絲不動,一點反應都沒有。

“哎。”柳小桃喚了聲,又是動手戳了戳。

還是沒反應。

柳小桃看了看這一聲嫣紅的嫁衣,忽而覺得十分的不喜歡,只是想快些多下這身讓自己不自然的衣衫,又是摸了摸這衣襟上的并蒂蓮,這是孟珍珠繡的,自己舍不得。

這喜服不想再穿,這并蒂蓮卻想要,一咬牙,柳小桃索性是拿起了這跟着合衾酒一齊放着的裹着紅綢的剪子,這本是随嫁的針線缽子裏頭帶着的,寓意着,這新娘勤儉持家。

勤儉持家?哼!柳小桃一挑眉,你是在開玩笑吧。

看着這醉醺醺的趴在桌上的沈浩,柳小桃更是沒有手下留情,索然,這喜服是這小侯爺出的錢,幹自己什麽幹系,才剪出個小口子,這喜服就是“撕拉”一下,裂了個大口子,這胖媒婆,又是在賣便宜貨了。

“木木……木木……,”沈浩嘴裏,八個字離不開這個木木還是姆姆的。

看着這殘破不堪的喜服,這單單穿着一件襲衣的柳小桃不禁就是打了個哆嗦,看了看這一灘軟泥一般的沈浩,又看了看這鋪着紅綢的大床,人,有兩個,可這床,卻只有一個啊。

怎麽辦?

柳小桃眼睛一亮,當然,是緊着自己睡了,不懷好意的“嘿嘿”一笑,就是裹了這被褥爬上床去。

“嗯……。”才觸到這如雲紗輕薄,卻暖和得像這冬日的陽光一樣的大紅新被,柳小桃就是情不自禁的哼了一聲,“真舒服。”

這一聲,當真是哼得情意綿綿。

最近,自己可真是累着了,這光是和這小侯爺周旋依舊算了,還有這煩人的米牙婆,這十三年不知下落,一出現就是将自己賣給杜家老頭子的親娘……

累了,當真,是累了……

人一松懈,就是飄然獨立似的,這外界無論發生什麽,都不知曉,往往到最後,才是決然醒悟,後悔莫及。

比如,當柳小桃第二日起床來時,就是這般感受。

第二日,是個極好的天氣,初晨微雨,扶桑花落,滿地留香,莺過輕啼。

早起的奴仆早就是緊趕慢趕的開始打掃着院子,柴嬷嬷等一幹人等,更是奉了這侯府老夫人的命,端了這臉盆布巾候在了門外。

這端着物什的丫頭們,似乎有些等急了,可是誰敢說話,都是一個個的規規矩矩低着頭,靜靜的等着。

唯獨這帶頭的柴嬷嬷卻是一臉的喜色,看了看這身後才是豆蔻年華的小丫頭,一副等累了卻不敢說話的模樣,心裏不禁就是笑道,你們這些未經世事的小丫頭懂什麽,這洞房花燭夜後第二日,這起得越晚,才是越好呢。

就連這看重禮儀門第規矩的老爺和老夫人都發話了,今個,可以讓這小倆口晚些去問安,知道為什麽嗎?你們個小丫頭,知道嗎?

這起得越晚,這老夫人抱着重孫的機會可就越大了,再說了,這自家主子已經娶了三房小妾。

可這溫姨娘性子不讨侯爺喜歡,二姨娘蘭氏叨叨念念的,到底,是大了小侯爺十歲,總是一副長舌婦的模樣,這三姨娘,是個練家子,也不知道這小侯爺當初是怎麽娶進門來的,總之,這三人,小侯爺碰都未曾碰過。

縱然這老夫人十分喜歡這溫姨娘的溫雅端莊,時時也是催促着小侯爺多去這溫姨娘的房裏坐坐。

小侯爺孝順,不曾違背,可是,這終究,還真的只是坐坐而已,喝杯茶,也就走了。

這四姨娘要進門,這老夫人就是有些詫異,這以往給自己這孫子張羅着選姨娘,看閨女的時候,這孫子都是避之不及的,如今倒好,也算是懂得這開枝散葉了。

也好,也好,比起這之前逼着他娶了個他不喜的溫姨娘,這娶個自己喜歡的,也是好事。

柴嬷嬷也是從這老夫人身邊撥過來照看着小侯爺的老奴了,想到這老夫人昨個對自己一番長語,再想到這今個兩人還未早起,更想到這昨日自己倚在房門聽房時聽到的那句,“好舒服,”總覺得,這侯府的小小侯爺,就在這四姨娘肚裏似的開心。

看着日頭由和煦變得有些曬人,這地上的水漬也是被蒸了起來,水汽騰騰的,有些悶得慌。

就在這柴嬷嬷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卻是聽到裏頭,傳來一聲尖叫。

“啊……,你什麽時候上來的。”

這,就是輪到柳小桃幡然醒悟,後悔莫及的時候了,自己迷迷糊糊的就是睡着了,可哪像得,就在自己睡着之際,這……這……

“大概三更天吧,我趴在桌子上,實在是有些累了,憋不住,就爬上床來了。”沈浩揉了揉困乏的雙眼,一副睡眼惺忪,半睡半醒的模樣。

這樣子,看着,還真是可憐又無辜。

“你給我下去。”柳小桃本就不是什麽閨秀,更不需講什麽禮儀規矩,擡腳,就是直接踹到了沈浩的小腹,紮紮實實的一腳。

沈浩縱然是個練家子,一時間,卻也是不敵這柳小桃突如其來的一腳,一個轱辘,就是扯拉着這大紅錦被就似要滾到床下去一樣。

忽略了,這被褥裏,還裹着一個柳小桃。

撲通,撲通,稀裏嘩啦……

聽着裏頭各種怪聲,這門外的柴嬷嬷也是按耐不住,吩咐了這身後的幾個小丫鬟後,就是硬着頭皮,連敲了好幾聲門,沒人應。

算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柴嬷嬷擺出了一副烈士模樣,推門一跨,奪身入門。

又一聲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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