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你從我身上起來,快起來。”

眼前的一幕,看得這柴嬷嬷真是目瞪口呆,心跳加快。

021 暧昧猶存

雖然是隔着這紫檀木屏風,只能姑且看到這屏風後伸出的半個身子,可這柴嬷嬷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如今,這小侯爺和這四姨娘,一個在上,一個在下,裹在這同一床大紅錦被裏頭,滿地的衣裳狼藉,其中,那件嫁衣,還被撕扯出一個大大的口子。

“你……給……我……起……來。”柳小桃憋足了氣,就是對着這個方才被自己一腳踢下床來,卻是扯着被褥将自己也拉扯下來,如今和自己滾做一團,壓在自己身上的小侯爺,沈浩。

柴嬷嬷手腳輕得很,加上這沈浩如今也是黑着臉,心無旁骛的,只想好好訓訓這不知深淺敢呵斥自己的漁村丫頭,竟然,是沒有發現這隔着十來步,在這茶幾旁看得呆若木雞的柴嬷嬷。

“你以為我想啊,”沈浩語氣有些責怪,咬咬牙,腰間用力,只想把這兩人身上的喜被踹開,誰料這被褥卻是越纏越緊,悶着氣,只來一句,“我也沒辦法,要不你用點力?”

沒辦法?用點力?

柴嬷嬷再也是憋不住,身後捂着口鼻,假意的咳了兩聲。

這兩聲雖不是責怪,只是提醒,可也是震得這真是要起身來的沈浩一個激靈,又是一癱,癱在柳小桃身上,砸了柳小桃一個滿懷。

“柴嬷嬷,你如何,如何進來也不發個聲,敲個門?”沈浩第一次,如此窘迫。

柴嬷嬷愣了愣,又是尴尬的扶額,腹诽道,我若是敲了門了,可就看不到這番……咳咳,這番光景了。

柳小桃紅着臉,小手推着這沈浩的胸膛,硬邦邦的,戳着都覺得生痛,自己,是第一次,和男子靠得如此近。

沈浩身上的氣味很是好聞,雖然還有昨日的酒氣和汗味,可是,卻是那種铮铮男子的硬漢氣。

薛老頭曾說過,自己老爹身上,就是散發着英雄男兒不怕死的铮铮烈骨的氣概,想來,大抵也就是這小侯爺沈浩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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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呸,自己到底在想什麽。

柳小桃心裏暗暗罵了句自己,又是一咕嚕,從這沈浩身下脫身出來,身上不過一件月牙白的襲衣,如今柴嬷嬷進來,門未關,穿堂風吹過,有些發冷。

“哎喲,小侯爺和姨娘不用害羞,這男女之事,奴婢也是過來人了,”柴嬷嬷不禁又是一副喜滋滋的模樣,看着這兩人均是紅着臉,綴着手的模樣,自己心裏更是篤定,這昨夜,定然是發生了些什麽才是。

見着兩人都不說話,這平日裏最為沉穩的自家主子,也是尴尬笑着,又是皺眉四顧,該死,自己昨日喝醉了酒,半夜覺得冷才是爬這新床,看着今早這小丫頭狠踢自己的模樣,這昨夜,自己,莫不是,真幹了些什麽吧。

思慮着,又是偷偷瞟了這未梳洗,未挽發,一副蓬頭垢面的漁村丫頭柳小桃,瘦癟癟的不說,還是一副苦瓜臉的模樣。

不會,不會,自己斷不會這般饑不擇食。

幹咳了兩聲,又聽着柴嬷嬷的繼續寬慰,大抵是說着這夫妻之道的事,聽多了,這兩人倒也不似方才那般尴尬。

“阿欠。”冷風吹,噴嚏雷,柳小桃紮紮實實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頗有大将風範,讓這喜笑顏開對着昨夜已是想入非非的柴嬷嬷怔了一怔。

“娘子。”沈浩一副坦然,只是這話說得,讓自己都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更別說,是這柳小桃了,可是既然要做戲,自然,就是要做足了。

“娘子着涼了?”沈浩溫言細語,這若是換做了其他女子,小侯爺能如此關切詢問,就已經此生無憾了罷。

柳小桃蹙眉,不僅就是将雙手護在了胸前,看着這醉酒一夜,又是被自己踹了一腳的小侯爺還能如此從容,心裏只是忐忑,這厮的葫蘆裏,又是賣着什麽藥。

沈浩看了看這一旁期待的柴嬷嬷,又是四下尋顧着可以替柳小桃暖身的衣裳,可惜,這嫁衣已是殘破不堪,自己又不能當着這柴嬷嬷面前寬衣解帶,索性,瞄準了這地上的大紅被褥,伸手一掀,雙臂一伸,将這被褥往這柳小桃身上一裹,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十分順當。

“娘子可別是着涼了,為夫的心疼。”

這話說得,實在是讓這個被裹得像粽子一般的柳小桃心裏一聲咯噔,又是打了個冷顫。

如今這番光景,可不叫浪漫,柳小桃毫無招架之力的就是被包成卷子一樣,獨獨留了個腦袋在外頭,還只能牽強的裝着淡定。

柴嬷嬷看了,偷笑幾分,哎喲,這當真是,郎情妾意,新婚燕爾啊,回神,才是提醒道,“小侯爺,老夫人已經是在海燕園等着了,等着見小侯爺和新姨娘了。”

侯府老夫人,姓嚴名雨芙,是這青州刺史嚴厚的嫡出大女兒,早年間,也是以才情詩畫名冠青州,與這侯府已逝的老太爺也是夫妻情深,自這老太爺病逝後,更是拖着當時還尚年幼的如今侯府老爺孤兒寡母地苦苦支撐。

好等到這鎮遠候長大成人,世襲了這爵位,才是就此,免去了那些個窺視爵位已久的各房庶出和直系遠親的試探,過上了安穩生活。

故而,即便是這已經年近五十的鎮遠候如今,也是對着老母親嚴氏尊敬孝順,而這嚴氏雖然如今只是日日聽戲賞花,悠閑度日,可這侯府大小事,還都得要讓這老夫人滿意了才行。

沈浩娘親早逝,于是乎也是跟着這老夫人身邊長大,與老夫人的感情,也是極好。

只是最近,這侯府的十四個小姐逐漸的長大成人後,這女子的碎碎閑語也是多了起來,尤其是這女兒家大了之後,這瑣碎的事更是多了起來。

沈浩怕麻煩,這在外頭呆的時辰也是越來越多,偶爾跟着損友崔不歸去這醉花樓,崔不歸是去尋花問柳,而這沈浩,真心,只是想找個睡覺的地方。

要說自己這十四個姐姐……

“小弟來了。”

“阿浩,上回你說去那滄州,我托你給我帶着的瑪瑙玉镯你都忘着呢,下次我要一雙。”

“你還別說,前三年,阿浩去南海,我要的南海珍珠他也忘了。”

“阿浩,你下次出門,替我帶個糖人回來吧。”

“沒出息,阿浩,我要錦繡軒的新進的那匹嫣紅蜀錦……”

“我要美人閣最新的胭脂和胰子……”

只要想到這十四個姐姐,這耳邊,就是條件反射似地如此嗡嗡地作響,實在擾得人心煩意亂的。

海燕園,本是專為這老夫人聽戲搭建的戲臺子,如今柳小桃頂着這重重的發髻,穿着這青松色的馬面裙跟在沈浩一路走來,才見着這遠處亭子的琉璃瓦,就聽着這隔着樹蔭開始叫喚起來的侯府小姐們。

沈浩駐步,臉色霎地就是變得慘白,只覺得自己是這待宰的魚肉,而那亭子裏頭十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個個廣袖流裙的嬌女子們,都是刀俎。

“你怎麽了?”柳小桃扶着這欲墜一般的發髻,只覺得不習慣,可方才那些梳洗丫鬟們,卻是偏偏給自己梳了發髻還不滿意,還一個個的争先恐後的給自己頭上插滿了珠釵寶玉。

沈浩勉強扯出了一絲笑,額上,卻是冒着冷汗,多長時間了,自己都記不清了,這十四個姐姐日日的叨念不知什麽時候,都成了魔障一般,只要一聽,就覺得心裏發慌,很不,很不自在。

看着柳小桃十分累贅的滿頭珠釵,這些個丫頭,估摸着,也是覺得這侯府新來的四姨娘奇貨可居,争着讨好罷了。

“取了吧。”沈浩偏着頭,喃喃一句。

柳小桃才是“啊”了一句,就見着沈浩主動的靠近過來,高了自己一個頭,輕易的,就是伸手,替自己輕輕取下一支走起路來鈴铛作響的蓮花形金步搖,接着,又是一支點翠蝴蝶型銀簪,一支,又是一支。

獨獨留了兩支碧綠碧綠的玉簪,沈浩才是滿意的點點頭,道,“這樣才配你。”

這話,是認真的,柳小桃不是那朱門繡女,更不是豪門閨秀,清水出芙蓉的模樣,配着這兩支素雅的玉簪,極好。

可是柳小桃,卻是心疼起這沈浩手裏的珠釵銀簪來,這随便一支簪子,就是夠薛老頭和自己過活好久,當初這丫鬟們往自己插花似的插時,自己雖然窘迫,可心裏卻似在打着算盤,待見完這老夫人,這些珠寶首飾可都是自己的了,可惜,這又被這摳門小侯爺拿了回去。

“該走了。”沈浩背着手,随意的,就是将這一把珠釵放在了這抄手游廊邊上的石凳上。

“我……,”柳小桃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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