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假期

第90章 假期

“巴裏！巴裏！過來看, 過來看！”叽叽喳喳的小奶音：“小氪！小氪！繼續挖！”

“來啦，來啦，”巴裏踩着水跑到瑪莎妮娜身邊, 狗子撅着屁股刨着沙坑, 瑪莎妮娜兩只手指撚着一塊米紅色的貝殼在巴裏眼前炫耀地晃了晃，巴裏彎着腰瞅着小貝殼, 認真地誇獎道：“好漂亮！”

他們不是撿海鮮的嗎, 怎麽就在沙地裏挖起貝殼來了？

巴裏忍不住往岸邊的沙灘椅上看了一眼, 這個小島的主人和主人男朋友一人一個沙灘椅，蓋着個薄薄的毛毯，身邊的太陽傘收了起來，暖融融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 這兩人向着對方的方向側着頭，都微閉着眼睛，非常的放松。

土黃色的狗撅着屁股兩只前爪像挖掘機一樣, “嘩嘩”地往屁股後面甩土，瑪莎妮娜站在狗身邊，拿着個大芭蕉葉子在搖旗吶喊。

全世界最快的男人看了眼自己水桶裏的兩三只可憐兮兮的毛蛤, 自認為自己作為今天晚餐海鮮最後的希望, 巴裏拍了拍認認真真帶狗挖坑的小公主的肩膀, 說道：“妮娜，”小公主歪頭看人, 巴裏說道：“你在這裏盯着狗挖貝殼, 我要去挖海鮮。”

瑪莎妮娜翻着手裏的貝殼, 湊過去瞅了眼巴裏桶裏的戰利品, 她擡手牽住了巴裏的袖子, 非常認真地說道：“這些貝殼都……”瑪莎妮娜在她匮乏的詞彙庫裏組成了一個句子, 說道：“都不是很漂亮。”

瑪莎妮娜伸出小爪子，點了點自己的小花包，翻開給巴裏看，說道：“這些貝殼才漂亮，爸爸給我撿的，多漂亮呀！”瑪莎妮娜晃了晃巴裏的袖子，撒着嬌：“別撿papa那種貝殼好不好。”

巴裏呼出一口氣，作為一個優秀的理科生，一只盡職盡責的實驗狗，巴裏非常認真地說道：“我選擇你papa看上的這種貝殼，”瑪莎妮娜氣鼓鼓地“哼”了一聲，巴裏繼續說道：“寶貝，這種貝殼是可以吃的，并不是為了好看。”

“不喜歡。”愛憎分明的小妮子叉着腰，爪子撸了把沉迷刨坑的小氪，說道：“那……那你去撿你喜歡的吧，不……不用管我！”嘴裏說着懂事的話，小嘴撅得老高。

可憐巴巴的不高興。

巴裏知道自己什麽也沒有做錯，但巴裏看着瑪莎妮娜噘着嘴有一下沒一下撸狗，巴裏光着的腳在沙子裏磨了磨，撓了撓自己的下巴，決定去找孩子的兩個爸爸問問他該怎麽處理。

巴裏轉過身，往布魯斯和克拉克的放心一看，就看到躺在躺椅上姿勢都幾乎一模一樣的兩人手指交錯，布魯斯的右手握着克拉克的左手，兩人好像已經睡着了，但那種親密得插不進一個人的氛圍，讓巴裏十分自然地又轉回了身。

算了算了，自己惹着的孩子自己哄，巴裏看着瑪莎妮娜，小公主正在小氪刨出來的沙堆裏翻翻找找挑挑選選，巴裏蹲在瑪莎妮娜身邊，陪着妮娜在沙堆裏翻找，小公主偶然一擡頭，巴裏就看到小妮子臉上露出得意又帶着點狡黠的笑容。

巴裏懂了。

巴裏心裏說——不愧是蝙蝠俠和超人的女兒。

小公主靠在巴裏胳膊上，可甜可甜地撒嬌道：“我就知道，巴裏超好的！”小奶音帶着點顫，小肉手纏着巴裏的胳膊，哪裏遭遇過這套的巴裏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小公主還補充了一句：“超喜歡巴裏的！”

巴裏認輸了。

海鮮算什麽，有小公主可愛嗎？

巴裏摟着瑪莎妮娜的小肩膀，他指了指剛剛撿花蛤的地方，說道：“妮娜，我剛剛看見那邊也有好漂亮的小貝殼，要不要一起去！”

“好呀，好呀。”瑪莎妮娜順着巴裏手指的方向看去，遠遠就看見黃色的沙灘上隐隐能瞧見帶着顏色的東西。“小氪，我們走！”

不知疲倦的挖坑狗已經挖出了一個能把自己埋進去的大坑，沙坑裏已經滲出了水，狗子的爪子踩在冰涼涼的水裏，小氪蹲在大坑裏，土黃色的狗把狗頭擱在坑邊邊上，看起來是個十分舒服的姿勢。

一大一小加上一條狗往水邊走去，小氪聽到了小主人的呼喚，狗子踉跄的從軟沙坑裏站起來，倒退地爬了出來，颠颠地跟在瑪莎妮娜的身後。

清澈的海水不知疲倦地卷出浪花拍上海岸，在臨近水邊的海灘上散落着漂亮又完整的貝殼，散落在淺金色的沙子裏，瑪莎妮娜蹦蹦跳跳地一路撿了過去。土黃色的毛茸茸蹦蹦跳跳地踩着浪花，瑪莎妮娜帶着狗，狗蹲在瑪莎妮娜身邊，看着小公主在一條邊延伸到遠處的貝殼線裏挑挑揀揀。

克拉克手腕上的腕表振動了一下，這是他設置的提醒漲潮的鬧鈴，克拉克的腿蜷了起來，克拉克歪着頭枕在躺椅的軟枕上，蹭了蹭，一點沒想睜開眼。

克拉左手的振動傳導了布魯斯的手，小島的主人慢慢地睜開眼，布魯斯眼睛适應了照射下來的燦爛陽光，原本迷迷糊糊的神智迅速回籠，布魯斯聽着海邊一大一小一只狗撒歡的叫喊聲，頭一歪就看到巴裏扔在岸上裝海鮮的桶。他小聲喚了聲：“克拉克……”

“嗯？”克拉克應了一聲：“怎麽了？”

“巴裏跟小妮子玩在一起了，”布魯斯看着克拉克撲扇睜開的眼睛，說道：“裝海鮮的桶扔在岸邊。”

克拉克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他晃了晃布魯斯的手然後送了開來，布魯斯看了眼放松躺着的男朋友，他坐起身，兩個人也不需要多說，布魯斯坐在躺椅擱腳的邊沿，他清了清嗓子，提氣喊了一聲：“妮娜！”

布魯斯就看着海邊追着朗逐着狗的小妮子猛地一個腳剎，瑪莎妮娜見到自家爸爸醒了，遠遠就揮着小爪子，喊道：“怎麽啦，爸爸！”

“時間不早了，要準備吃晚飯了，我們還要洗澡，換衣服，給小氪洗澡，我們回去好不好？”

瑪莎妮娜擡頭瞅了眼巴裏，巴裏誇張地大聲嘆了口氣，“哎哎，是到時間了！”巴裏看着小公主，小公主的嘴巴已經有努起來的趨勢了，巴裏說道：“走吧，明天我陪你繼續撿貝殼！”

巴裏跟瑪莎妮娜相處了這十幾分鐘，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妮子，小公主愛撒嬌愛耍賴竟然還蠻講道理，可愛極了！特別是裝不高興讓人成她俘虜的時候最可愛了！

妮娜點點頭，她颠了颠斜挎在身上的小花包，牽着巴裏的手，一蹦一跳地朝着布魯斯跑了過來。

小氪晃着尾巴跟在後面。

“爸爸，papa，巴裏，小氪，我們回家！”瑪莎妮娜可高興地宣布道，雖然布魯斯和克拉克就在開頭教着她怎麽撿貝殼，然後她自己玩起來，兩個爸爸都沒有參加撿貝殼行動的意思，但他們一直在她的視線裏，只要她一聲呼喚，就會到她的身邊。

巴裏被小公主牽着手走到兩個曬太陽睡了一覺的爸爸跟前，剛想松開手去撿水桶，就聽見克拉克說道：“妮娜，你跟爸爸先回去，我跟巴裏收拾一下這裏。”巴裏一擡頭，就看見酥皮對他使的眼色。

巴裏飛快地眨了三下眼，懂了，海鮮還是要撿的，這是韋恩家食物鏈頂端的boss的意思，布魯斯朝着兩人點了點頭，站起身一擡手就把撲騰的崽子兜了起來，皮妮子把髒兮兮的小肉爪子塞進自家爸爸的衣領裏，布魯斯一臉無奈的樣子，小妮子“嘿嘿嘿”地傻笑。

克拉克坐在躺椅邊，看着一大抱着一小，後面跟着一狗的身影消失在椰子林裏，

克拉克彎下腰，從躺椅底下拿出一把匕首，說道：“東邊還有點礁石，上面我看過了，長着生蚝。”

“酥皮？”巴裏抱臂站在一邊，說道：“我們比比，看誰在潮水漲起來之前挖的海鮮多？”

克拉克比了個“OK”的手勢，一個是全世界最快的男人，一個有着超級速度的超能力，也就那麽幾分幾秒的功夫，水桶裏就裝滿了沉甸甸的小島海産品，吸附在礁石上的各種各樣的貝殼，在波浪之中躲藏在海草裏的大海螺，随便哪個石頭旮旯就能掏出的大海螃蟹……

裝滿了整整兩大桶——很難分出勝負。

巴裏抱着手臂看着兩大桶海鮮，摞成小山頂尖尖上的小螃蟹還在試圖越獄，就看着克拉克異常熟練地給兩個桶籠上了綠布兜，巴裏什麽還沒說，就聽見克拉克說道：“等等啊，我再去抓點龍蝦。”

巴裏看着兩大桶海鮮，看着熟練工種提溜着綠網袋騰空而起，一頭紮進了遠處的海裏，也沒多久，就抓着六只大龍蝦上了岸，巴裏看着濕漉漉滴一路水的藍大個抓着綠網袋，提起兩大桶水桶，說道：“走吧！”

巴裏咽了口唾液，說道：“克拉克，”克拉克看了過來，他說道：“咱們要不在這裏多呆一會，不然小公主看着一下子多了這麽多海鮮，會感到奇怪的。”

“沒關系，走吧，”克拉克看着巴裏面露不解，他說道：“我六歲的時候超能力就開始發育了，我們只是不希望我們的身份明白地暴露在妮娜的面前，但給她留下一些明顯的破綻是很有必要的，我分析過妮娜的基因，她的超能力差不多會跟我在同年齡發育。”

“到那個時候，”克拉克嘆了口氣，說道：“她自然會猜到我們的身份，你也看到的，小妮子多聰明，到時候，她至少就有了自保能力。”

“你們還讨論過這個？”巴裏驚奇地說道。

“是啊，”克拉克說道：“情侶的話，不是想說什麽說什麽嗎？”克拉克話音剛落，只見單身狗翻了個白眼，身影一瞬間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阿爾弗雷德架在院子裏的燒烤架架了起來，三大一小加上狗都洗幹淨了自己——巴裏還跑回家了一趟拿來了好幾件薄款的換洗衣服。

布魯斯給小氪吹着毛，毛茸茸的大狗剛被吹了個半幹就撒歡地跑到了管家的腳邊，阿爾弗雷德看着刨拉着自己褲腿的狗子，彎腰就遞給了狗一片沒有撒作料的小羊肉，撒嬌賣萌小能手就蹲在溺愛自己的爺爺腳邊，嗚嗚咽咽之後嚼吧嚼吧。

一個喂一個吃，大人和狗都開心。

海鮮們被克拉克清洗幹淨，放進幹淨的木桶裏。貝類的海鮮被放進了滴了油的清水裏，一會就吐出了沙子，克拉克飛快地撬開各種貝類的殼子，挖出肉來，捕上的來的龍蝦肉三只片成了鮮蝦片，三只處理好只等燒烤。

分好類的海鮮被克拉克一次次搬到別墅的露臺上，露臺上的兩個韋恩一大一下坐在露臺邊邊的椅子上。

巴裏下樓的時候，看着年長的管家掌勺，克拉克做幫手，布魯斯跟瑪莎妮娜講着故事。

此時，之前點燃的木炭已經燒成灰白色，克拉克把炭塊夾進燒烤槽裏，蓋上燒烤往，阿爾弗雷德用毛刷往鋼絲網上刷上一層油，一塊塊放在“滋滋”作響的鋼絲網上，再細細地刷上一層油，等貝類的嫩肉汩汩冒泡的時候，在撒上細鹽、胡椒、孜然。過了一會，烘烤的螃蟹也熟了，螃蟹的鉗子和腿裏的肉十分的肥美！

巴裏繞着燒烤架轉圈圈，被阿爾弗雷德塞了根烤好的牛肉串，一擡頭就對上老管家和藹的笑容，阿爾弗雷德微笑着說道：“艾倫先生，你是斯塔克先生之後，第二個被邀請的客人，雖然布魯斯老爺和肯特先生不會說，但是，我看得出來，布魯斯老爺和肯特先生很重視你們的友誼。”

巴裏巴巴地笑了笑，他看了眼在廚房裏切菜的氪星人，又看了摟着孩子講故事的聯盟指揮官，他如果不和他們接觸，巴裏幾乎無法想象，這兩個作為最重要戰力之一的，擊敗了外星軍隊，團滅了九頭蛇恐怖組織的兩個超級英雄，還有眼前這樣的一面。

巴裏挨着阿爾弗雷德，耳朵尖發燙，他說道：“潘尼沃斯先生……”

“叫我阿福就好。”

“阿……阿福，”巴裏輕聲說道：“謝謝，我幫你烤肉。”

“好。”阿爾弗雷德說道。

巴裏樂滋滋烤了一大串烤肉，羊肉串、牛肉串還有一小把小香菇，他握着一大把燒烤串串，送到布魯斯和瑪莎妮娜手邊，分給了布魯斯四分之一，布魯斯點點頭，說道：“謝謝。”語氣不是下達指令時的果決，不是掌控局勢發問的幹脆，布魯斯的語氣平和而溫柔。

“不用謝！”

瑪莎妮娜接過四分之一，笑眯眯地說道：“謝謝巴裏！”

“不用謝啦，”巴裏沖着別墅廚房裏喊了一聲：“克拉克，我烤了一大把串肉，出來吃呀！”

“好嘞。”克拉克抱着他在廚房裏串起來的小蔬菜的簸箕，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巴裏轉頭看向他确定了脾氣其實一點也不兇的布魯斯，說道：“布魯斯，你也去烤肉呀，一邊烤一邊吃才是燒烤的樂趣呀！”布魯斯迎着大男孩的熱情，他站起身，走向兩步之遙燒烤架，伸手拿起油盤裏的刷子。

巴裏就聽到身後傳來克拉克的喊聲，巴裏甚至從藍大個的喊聲裏聽出了一點驚恐，他喊道：“住手！B你要幹什麽，放下你手裏的兇器！”

巴裏視線膠在布魯斯手裏的油刷上，就看見阿爾弗雷德攔住了布魯斯的手，管家俠的笑更加溫柔了，他說道：“請好好休息，布魯斯老爺，這絕對不是您擅長的領域。”

抱着簸箕沖出來克拉克盯着布魯斯放下油刷，就聽到布魯斯說道：“也不至于這麽誇張吧，克拉克。”

“怎麽不至于，B，你數一數你炸過的廚房！”克拉克說道：“就單是我這被你鍛煉出來的廚藝，你對你自己就該有點清醒的認知！”

布魯斯看向巴裏，聳聳肩，腳步一轉回到了位置上。

克拉克颠着簸箕走到燒烤架邊，巴裏湊了過去，無比好奇地問道：“布魯斯，炸過多少次廚房？”

有着超級大腦的氪星人很認真地想了想，又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小聲說道：“算了，給布魯斯留點面子。”

而坐在布魯斯身邊的小公主也好奇極了，她晃着布魯斯的手，說道：“爸爸，爸爸，你炸過多少次廚房呀？告訴我嗎，不許騙人哦，你說過，作為妮娜的榜樣你是不會撒謊的！”

巴裏豎起了耳朵，“也不多，”布魯斯有那麽點不好意思，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答道：“也就，八次吧。”

中心城的超級英雄張大了嘴巴。

原來蝙蝠俠也不是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