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0)
又開始一連串的,說話的時候臉蛋紅彤彤:“哦哦,粥,粥很好的,我們熬小米粥吧,哎呀我小時候吃小米粥配紅燒肉能比我爸吃的還多呢!”
其實,這個男人小時候是吃白米飯配紅燒肉能吃的比展雄鷹還多,只是現在撿着什麽都拿來說了,心裏撲通直跳。
剛剛的電話裏,詹嚴明說:“你晚上好好安慰安慰,小冉他爺爺情況不算太樂觀,你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這通電話挂斷後,接下來就是大院裏各位哥哥們的慰問電話,一致口徑就是要求展大炮今天晚上必須把人拿下,拿不下不算男人!
這些人整天洗腦一般重複一樣的話,咋咋忽忽搞得展大炮心裏癢乎乎的,原本就是鐵血男兒,現在更是熱血沸騰!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們發稿啦,明天我就要出門去玩啦,你們要幫我監督存稿箱有木有乖乖吐出我很辛苦才寫好的稿子哦~~如果它敢罷工等我回來教訓它!
可以去我微博玩哦,看我到底在外面瘋成什麽樣,嘿嘿,啦啦啦了~~
哎呀今天罵的太爽了!
哦,明天小甜蜜,陪床講故事什麽的,可以進來看看了,大家奔走相告吧!恩,大概不是明天就是後天,總裁肥來鳥!~~噓,不要尖叫!撒花就可以了麽麽噠
☆、46章
他們回到展大炮的公寓,池小冉還坐在沙發上不願起來,剛剛面對吳天卓說的一番話讓她耗費太多的精力,她從沒想過自己這輩子會這樣與父親斷絕往來。
展大炮從進門就在颠兒颠兒的竄這竄那很忙碌,池小冉撐着臉兩眼放空,終于,那只熊嘿嘿笑着湊過來咬耳朵:“我給你放好水啦,快去泡個澡!”
池小冉撒嬌的把臉蹭在他的肩窩,兩條細胳膊摟住大炮的脖子不放,男人哄着她:“你乖啊,快去。”
“不想去麽。”池小冉說。
她是真的沒力氣動了。
下一秒,整個人被抱起來,展大炮抱着她的手很燙,他說:“恩,那個啊,我抱你進去,然後我就去給你煮粥了,你穿哪件睡衣?我等等給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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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冉現在知道了,這個男人緊張的時候,就會這個那個說話很多鋪墊。
“你緊張什麽?”她仰頭,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晚上了,長出了點渣渣的胡樁,她湊上去,小手按一按,刺刺的癢。
展大炮哼哼着,“我沒緊張的......”
快步走,把這個姑娘放在梳洗臺上坐好,急忙後退兩小步,撓着頭,“那個,我,你,你洗吧!”
池小冉笑着看這個男人寬厚的肩背嗖的一下閃開不見,懶懶的褪了衣服鑽進水裏。
水溫有些燙,恰好熨帖了她,身上的寒氣全都蹿出來,在皮膚上起了一層疙瘩,然後慢慢從心裏暖出來,舒服的嘆息。
展大炮往褲子上搓手心裏的汗,深呼吸,燒水洗米開火。
***
等到房間裏彌漫着甜甜的米香,展大炮把手刷了兩遍,才去卧室拉開了櫃子。
幾條小內褲,幾件換洗的內一,他虔誠的小心的把自己的熊爪放上去,在心裏默念保密條例,告訴自己□空即是色,但在觸到那些軟綿綿的布料時,心還是猛的跳漏了一拍,拿了自己最喜歡的顏色,放在手心,捧着去敲浴室的門。
“冉冉,洗好了麽?”
池小冉泡在熱水裏都要睡着了,聽見叩門聲才起來,展大炮在外面聽見嘩啦啦的水聲,那種你站起來水從你身上各個部位掉下來砸在浴缸裏的聲音。
咕嘟。
某只大熊在咽口水。
池小冉在暖和的浴室光着生子踮着腳尖把門拉來一道小細縫,只露出一只眼球。
展大炮笑的傻兮兮,“那個,給你衣服。”
一只帶着水珠的嫩生生的小胳膊探出來,撲騰兩下,攥住衣服嗖的又縮了回去。
短短幾秒,卻讓人抓心撓肺。
覺得好像有點尴尬,池小冉畫蛇添足的在裏面喊;“我餓了,可以吃飯了麽?”
于是,展大炮樂颠颠的去擺飯桌,等着池小冉紅撲撲一團從裏面出來,獻寶似的沖她招手:“冉寶快過來快過來!”
池小冉噗嗤笑了,帶着小羞澀問:“怎麽又換名字了啊?”
某只大熊一本正經的說:“我想了很久了,給你取了個獨一無二的,我專用的!”
然後這天晚上,是無數個“冉寶”。
“冉寶小心燙慢慢吃。”
“冉寶我幫你吹一吹。”
“冉寶我很賢惠吧!”
“冉寶你多吃點!”
池小冉聽話的吹一吹,小口抿進去,覺得香甜,就喂一勺給旁邊喋喋不休的男人,展大炮笑的像是得逞了的熊,張大嘴還要。
兩個人分一鍋粥,撐得肚子圓滾滾終于到了要睡覺的時候。
***
池小冉躺在展大炮的床上,過去的這幾個月這個男人一直遵守着——你睡醫院的陪護小床我就跟着你睡沙發,你睡我家睡我的床我就走兩步回警局睡板凳!
所以,這一天,池小冉霸占着這個男人的床,懷着壞心思看他這回要怎麽辦。
展大炮縮着肩膀跟着進來,輕手輕腳的拿走床上一半的枕頭,開衣櫃抱被子,扛着他的鋪蓋與池小冉道晚安:“冉寶晚安啊,那什麽,我家沙發也很軟的,我挺喜歡睡那裏的。”
一個男人,自己的床上躺着他交往快一年的女朋友,這個姑娘最近很受傷非常容易拿下,可他卻選擇了睡沙發,擔心這個姑娘善良的小心髒會自責,還寬慰她說他很喜歡睡沙發。
這種男人,與另外一種自私到可以虐待老人的男人相比,看在池小冉眼裏,他渾身都閃着耀眼的光芒。
從床上彈起來一個撲過去,中間夾着軟乎乎的棉被把這個男人抱住,小胳膊不夠長就上腳,整只盤上去挂住,小嘴嘟囔着:“大熊你陪陪我吧我睡不着。”
展大炮幾乎語無倫次了,擔心這個姑娘摔下去又敵不過她那忽閃的小眼神。
“你,你快下來小心點!”
“那你陪陪我麽。”池小冉覺得自己簡直沒臉沒皮了。
很多話堵在嘴邊說不出,最後憋出一句:“我還沒洗澡呢。”
然後在池小冉的笑聲中撒丫子飛出去洗香香。
中途,還接了幾個不得不接的電話。
哥哥嫂子們紛紛交代今晚不成功便成仁,意思是——展大炮你晚上敢給我慫包後果會很嚴重!
陸寧在電話那頭叫嚣着:“展大炮你個萬年小基基真是丢姐的臉丢晴姨的臉丢你老展家的臉啊你!磨叽什麽呢趕緊上啊你!你是不是不懂啊,不懂你就問啊姐教你包會噠!你憋了二十八年平時五指姑娘很辛苦吧,哎呀我家小冉老絲那小身板你得注意點別折騰壞了,恩恩,就這樣明天彙報戰果昂~”
展大炮覺得自己全身都很糙,用陸寧送的海鹽搓掉了一層皮肉才放心,吸着鼻子在胳肢窩聞聞,确定沒有什麽怪味道,呼嚕一把臉小嬌羞的出去了。
換了睡衣睡褲的男人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自己睡了好幾年的床這下都不知道該怎麽上去,看那樣子像是上面有着什麽怪獸般。
池小冉就忽閃着眼睛看他。
這個男人硬邦邦的挨着床邊坐下,那麽大個人真的是坐了一點點邊角,然後,慢慢的挪,又挪,像是憨态可掬的熊崽子,他費力的讓自己占據了這張床的四分之一小角落,終于呼口氣,對上池小冉的眼,像是在說:怎麽樣,我表現好吧!
池小冉繼續發揮沒臉沒皮,咕嚕滾了一圈,抱住了展大炮的腰,她說:“你給我抱抱麽。”
展大炮的懷裏是軟綿綿的姑娘,他跟一個姑娘躺在同一張床裏,這是他以前從來都不敢想的。
***
他一開始手腳僵硬不敢動,可是懷裏的姑娘淘氣,時不時蹭一蹭,把他當成了大型玩具棉花熊,一會兒又玩上了他的下巴,嬌聲說:“你刮胡子了啊?”
“恩。”他低啞的回答,覺得自己很渴。
他問她:“冉寶你喝水麽?”
小姑娘在他懷裏搖頭,于是,他只能咕嘟咕嘟咽咽口水,身上被蹭起了火,下肢偷偷同這個姑娘挪開了點。
池小冉在他懷裏好安心,她嘟哝着:“不知道爺爺會不會怪我趕他們走,大熊,等爺爺出院了我想跟他學木雕,我爺爺特別厲害的你知道吧,到時候我也給你刻個把玩好不好,你想要什麽?刻把小槍怎麽樣?”
展大炮兇前睡衣的紐扣被這個姑娘扭啊扭的玩着,他也順着她的發梢玩,聽見這番話,想起詹嚴明的叮囑,還是狠了心,他說:“冉寶,爺爺,可能熬不過去了。”
池小冉的大腦在兩秒後才反應過來熬不過去是什麽意思。
她不言不語,把腦袋從他胸前拿下來,擠在他的胳肢窩裏邊,角度剛好契合,開始偷偷的哭。
展大炮等了一會兒,漸漸感覺腋下濕乎乎的,輕輕嘆息,胳膊不動把腦袋縮下去,親在池小冉的眼角。
他拿舍尖抿一抿,嘴裏鹹鹹的,再親一下,貼在她的臉頰,随後移至她紅彤彤的鼻尖,最後是那張濕漉漉的嘴唇。
含進去,肉嘟嘟的小唇瓣微微張開,他親着,手臂收攏,把她抱得更緊,低聲哄她:“冉寶難過了?不怕不怕,還有大熊陪着你呢。”
她停不住眼淚,他就愈加心疼,偏偏身上火熱到不行,順勢一番,整個人蓋在了池小冉身上。
他以不會壓疼她的力道貼合,捧着她的臉,至上而下深深吻上去,生下這個姑娘一直哭,在他嘴裏嗚嗚嗚的難過,最後終于放聲大哭,撕心裂肺。
池小冉難過的是,我的爺爺,很快就要離開我了,他在我的生命裏像是昙花一現,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愛護,他就要走了。
展大炮擁着她,一聲一聲的喚她冉寶,心疼得不得了。
這時,他的手機響,叮鈴鈴叮鈴鈴的響個不停,配合着池小冉的嚎啕大哭像是奏起了交響樂。
“喂!”展大炮一邊拍着池小冉的後背,一邊惡狠狠的接起來。
那邊半晌幽幽開口:“你惹小冉哭了。”
然後有一個小崽子的聲音吵鬧着:“我小冉老絲哭了嗎?是哪個大壞蛋爸爸你快去揍扁他!!”
作者有話要說:哦,今天總裁還沒放出來,下一章吧,今天甜滋滋出來你們有沒有開心昂~~~最近虐多了,讓大家消消火~~!!
☆、47章
那邊半晌幽幽開口:“你惹小冉哭了。”
然後有一個小崽子的聲音吵鬧着:“我小冉老絲哭了嗎?是哪個大壞蛋爸爸你快去揍扁他!!”
展大炮苦笑,怎麽可能是我?我哪裏舍得!
幾乎是用腹語,展大炮說:“你表亂說,你這是嫉妒!”
那邊柯俊說:“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吳天卓跟我公司有往來,具體情況等我回去再說。”
“什麽?回來?這位先生你是要回哪裏?”展大炮哼唧着:“你就在電話裏說不就行了,你回來是有什麽壞心思呢?”
柯俊輕笑,“你怕了?你怕了最好。”
“爺才不怕!”難得的,展大炮會說上一個“爺”字。
他為了這姑娘,連“前”情敵關系都動用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個“前”字!真是沒臉沒皮了。
池小冉抱着展大炮使勁哭,她覺得自己自從跟了這個男人,活着是越來越随心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欺負一下他怎麽樣都可以。
這次,她搶了他的手機,嘟囔着:“不許講電話。”
這是一份不能關機的工作,展大炮卻随着她鬧,她心情不好他就把自己拿來給她玩,她喜歡怎麽玩都行,只要這金豆豆別再掉了。
池小冉看着他嘩啦啦流眼淚,然後,蹭在人家胳膊上不起來,她就是,想要這個男人哄着她。
展大炮一看這樣,狠狠的揉她,悶聲道:“小祖宗!”
池小冉把電話挂斷,輕輕說話:“以後爺爺要是不在了,就少一個人疼我了。”
男人幫她擦眼淚,“哪有,我會疼你兩人份!”
這天晚上,展大炮為了保證自己的清白,是開着燈講着故事哄着這姑娘入睡的,別的不會,嘗試着講了個白雪公主,看着這姑娘眼睛烏溜溜轉着沒有一點睡意,把手機拿出來查了查,又來了個豌豆公主,最後是灰姑娘,終于,這姑娘睡着了。
她睡着了,小手還玩着他胸口的紐扣。
展大炮怎麽能睡得着,這是他二十八年第一次跟女朋友這種生物同床共枕。
雖然,他沒做上壞事,雖然,隔天哥哥嫂子們得到消息就會派陸寧過來一陣還我漂漂拳,雖然,他也在心底鄙視自己沒賊膽,雖然,他也唾棄自己的小童子身份,但,他可以守住,守着自己,全部給這個姑娘。
***
該來的總會來,爺爺撐不了多久,這就意味着那一天來的比想象中快。
爺爺好像沒有了求生意識,家破了,心被傷了。
唯一不放心的老伴這樣安慰他:“老頭子,你累了就先走一步,別撐着,我會好好的,下輩子還跟着你。”
沒有牽挂了,他走了。
他留給池小冉的,不是那些看得見的財産,而是那滿屋親手雕刻的物件。
這一天,同樣也是吳天卓三人回香港的日子。
這一天,池小冉同時失去了爺爺和父親。
這一天,這個城市的天黑壓壓一片,雷雨來襲,閃電劈下來,爺爺躺在床上灰白的臉更是青森,是奶奶做的最後決定,她不讓搶救,她拉着池小冉的手說:“讓你爺爺好好的走,我們陪着她。”
她說:“冉冉你別哭,你爺爺會心疼的,走都不安心。”
于是,池小冉捂着嘴,咽下那聲啼哭,擦幹了臉,抱住了奶奶,“奶奶您也別難過,還有我呢,我會孝順您的,我們一直在一起吧。”
回抱她的奶奶的手很有力,奶奶沒哭,但她的身子在顫抖。
展大炮接到詹嚴明的電話就往醫院趕,他有些自責自己沒能陪着這位老人到最後,但最近城裏出了變态兇殺案,他身為刑警隊隊長,不可能撂擔子。
他洗幹淨了雙手,這雙剛剛才從案發現場回來的雙手,走進病房。
沒有他想象的場面,而是很安靜,爺爺仿佛睡着了。
奶奶以為是護士來收人了,緊張的扭頭說:“再等等,再讓我看看,以後就看不到了。”
一看是展大炮,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又轉頭盯着爺爺瞧,怎麽都看不夠。
這一幕,同樣是展大炮見多了的死亡,卻如此莊肅,他的冉寶沒有哭,她站起來走過來。
她的眼裏是悲痛欲絕。
他張開雙臂給她肩膀。
她輕輕說:“我爺爺真的走了。”
小貓般呢喃虛弱得不得了,想要自欺欺人,卻無比清醒的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種失而複得卻再次失去的感覺不太好,不,是太糟糕了!
池小冉在埋怨,埋怨那一天,如果吳天卓能早點送爺爺來醫院,一切會不會改變?
此刻,她會不會嬉笑在爺爺的病床前,哄着他吃藥,喂他喝她熬的湯,日歷上又劃去一天,倒計時還有多少天我的爺爺就可以回家了。
奶奶親手,把白布蒙上,展大炮上去擁抱她,說:“奶奶,有我呢,一切交給我來辦。”
老人蒼老的手覆上來,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放心的點點頭,她說:“給你爺爺準備的衣服還在家裏放着,等等就不好穿了。”
“我帶您回去拿。”
奶奶看看池小冉,搖頭,不用,炮炮你陪着冉冉,我讓司機送我回去。
她走兩步回頭,“你......幫我守好我家老頭子,我去去就回。”
奶奶,是怕爺爺一個人孤單。
可她這一去,卻再也沒有回來,同一天,與爺爺一齊去了。
***
展大炮今天确實□乏術,隊裏的案子,醫院裏離不開他的池小冉,爺爺的後事,再說他也不怎麽願意見着那讓人惡心的三個人,就派了手下辦事最牢靠的小臉蛋去完成任務。
可是原本應該已經上飛機的吳天卓三人,卻因為吳思思的逃跑而不能成行。
得了任務保證一定看着飛機起飛的小臉蛋急急忙忙的給展大炮打電話,口齒不清的彙報情況——他不方便跟着吳思思進洗手間就在外面等着,可沒想到等他發現事情不對勁時裏面已經空蕩蕩的了,等他在轉頭吳天卓與杜月華也不見了!
這不是添亂嗎!
展大炮皺了眉頭就想訓人,硬忍住火氣做了部署,讓小臉蛋去調機場監控。
原本機場警方也得了上頭的通知要緊密關注這三個人,可人多手雜,這一天因為雷雨的關系好幾趟航班要臨時停飛或者改道,導致機場滞留了一大批乘客,所有機場地勤人員都在忙碌的安排飯食與飲用水等必需品,還要安撫旅客情緒,吳天卓等人就是趁這個機會混在人群中逃走了。
他們不是犯人,不能讓人幫着他們出現在公共場合,機場接到的是暗令,小臉蛋也是□乏術,或者說,是他抵過不狡猾奸詐的對手。
不過他們不久後出現在醫院,但是少了吳思思。
池小冉說不想見他們,于是展大炮就出來當門神,一聲不吭,盤算着這雨什麽時候能停,趕緊的把人送走。
吳天卓已經從護士那裏打聽到了老爺子已經過世的消息,跪在病房門前開始哭喪,捶着胸口悲痛不已。
杜月華抹着眼淚,一聲一聲的喊爸,爺爺到死都沒有認過她這個人她也能哭的像是死了親爹。
展大炮真想一腳踹過去把這個狼心狗肺的踹個三等殘廢。
吳天卓沖裏面喊:冉冉你讓我見你爺爺最後一面吧,我是你爺爺唯一的兒子我得給他守孝啊!
池小冉冒着火從裏面出來,兩手拉着他往外拖,“你別在這裏,我爺爺不想見你,你沒有資格見他!”
她猶記得,這個男人是怎麽對待她爺爺的。
如果早一點.....早一點......
***
爺爺的病房是展大炮安排的高幹病房,這一層的護士全都見怪不怪了,眼皮都不擡的忙着自己的事情,護士長過來的時候還很有眼色的哎哎兩聲,說不許喧鬧。
誰不知道這可是詹醫生罩着的人呢!
吳天卓哭着沖人喊:“我爸死了你算個屁!”
池小冉被氣的兩眼發白,展大炮過來接住她,與此同時,走道裏又過來兩個人,一大一小,小的那只颠兒颠兒的往這裏跑,嘴上糯糯的喊着:“你放開我小冉老絲!”
展大炮随便一眇,心裏喊個靠字,這兩父子說來真來啦!!
柯俊站定,瞥一眼地上跪着的兩個人,淡淡的說:“吳老板,吳夫人,好巧。”
吳天卓看見柯俊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扒着已經昏過去的池小冉的胳膊說:“冉冉你看,這是爸爸的生意夥伴,他能證明我真的破産了,我欠了高利貸那些人沒人性的!”
展大炮真是忍不住了,一腳把這個老男人的髒手踹開,壓在地上用鞋跟來回碾過,咬牙切齒的威脅:“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做沒人性。”
疼,太疼了,手掌都要碎了,但吳天卓只能唔唔哭着忍着,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杜月華撲過去想搬開展大炮的腳,正好撞在槍口上,怒火中燒的男人也給了她一腳,把人踹在地上起不來。
杜月華怕了,崩潰了,賴在地上一直哭,這一回,不是哭喪,而是是清楚自己完蛋了,翻不了身了。
展大炮一直給池小冉按人中,喚着她。
伴随着吵雜的哭聲,池小冉慢慢睜開眼,看見柯俊在對她笑,她的腿被柯小胖抱住,小胖子瘦了點,張嘴還是:“老絲你有沒有想我?我長高了呢!”
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再看看展大炮,這個男人對她無奈的笑,說:“我最近跟前情敵一起玩。”
池小冉全身軟綿綿的,相信了自己并沒有眼花。
曾經單純美好的日子随着柯清澤小朋友的臉一起回來,在池小冉腦子裏電影般過着,那時她沒有爺爺奶奶,沒有爸爸,更沒有什麽狗屁同父異母的妹妹!
蹲下來把人抱住,在爺爺的病房外,嗚嗚的哭起來。
她想回到那個時候,她想媽媽想爺爺想那個曾經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她不見了,現在的她好狠,她學會了恨,恨自己的父親。
柯小胖吓壞了,他什麽時候見過池小冉這樣哭啊,他一直以為大人是不會哭的啊!
小肉手有模有樣的拍着池小冉的頭,哦哦的哄着,與柯俊一起,給與展大炮革命敵人般想要一刀了結你的目光。
☆、48章
展大炮呼嚕一下柯小胖的腦袋,把他那顆應該是為了來見小冉老絲而特地上過摩絲的毛毛揉的亂七八糟,柯小胖因為被池小冉整個抱住動彈不得,只能拿眼瞪過去,并且求救的看着柯俊。
柯俊看一眼地上的吳天卓,對展大炮說:“我們先回去,改天再說。”
展大炮點頭,把柯小胖從正在哭泣的池小冉的手裏扒出來。
等父子倆離開後,展大炮的手機響,電話接起來,只聽了幾秒頓時臉色黑的可以,池小冉嗚嗚的抱着這只大熊,卻被他架住肩膀擡起頭來,聽見他說話,卻有聽得不是很清楚,他的嘴唇上下閉合開啓,他的眼神帶着深深的憐憫。
他說:“奶奶出事了。”
這句話,也讓旁邊地上躺着的吳天卓與杜月華安靜了幾秒。
太過意外,晴天霹靂。
池小冉沒能敢問一句:“奶奶出了什麽事。”
她害怕自己問出口就永遠沒有了退路。
外面的天還在轟隆隆的打着雷下着雨,展大炮帶着池小冉急急忙忙往吳家的莊園趕去,池小冉現在也沒心思浪費在吳天卓與杜月華身上,拜托了詹嚴明在醫院守着。
這場雨仿佛不會停止,路上在堵車,雨點啪啪砸下來,展大炮很少這樣動用自己的身份不管不顧的闖紅燈,喇叭嘀嘀直按,在要超過前方車輛時被反超,嘴裏冒出一句粗話。
等他們到的時候,那裏已經停滿了救護車和警車。
他們在這裏幹什麽?
展大炮亮了證件帶着池小冉剝開人群站進去,吳家的司機正在哆嗦着被警察詢問,一臉驚恐的慌了神,醫護人員進行完最後的搶救,無效,宣告死亡,他們正要搬動,展大炮大喝一聲:“別動!”
人們紛紛讓開,池小冉被展大炮擁着上前,她的手筋腳筋仿佛都被抽掉了,靠自己的力量完全不能好好站着。
奶奶躺在地上,她的額角有血,淌進眼睛裏面。
奶奶的眼沒有合上。
她一動不動,睡在地上。
“啊......”池小冉尖叫一聲,猛烈的搖頭。
她的腦子裏嗡的一下,眼前一片白霧,但有一個人在說:不能睡,不能睡。
***
展大炮把她的腦袋按在懷裏,彎腰在她耳邊低語,“冉冉你鎮定,冉冉你......”
說出口,才覺得此刻,說什麽都是廢話!
池小冉揪着他胸口的衣服小手泛白,哭的凄涼無比。
一天之內,兩位親人離去。
奶奶,剛剛還說:“幫我守好我家老頭子,我去去就回。”
池小冉在展大炮懷裏痛哭,瘦弱的肩膀不停聳動,展大炮扶着她過去,他把手覆上奶奶的眼,再放開,奶奶的眼睛合上了。
池小冉細細的看奶奶的臉,淚眼模糊了奶奶的臉龐,她想伸手給奶奶擦擦臉上的血,剛碰到皮膚,就彈回來,攥着展大炮的手,臉上有一絲期許,她說:“沒死,我奶奶沒死的!”
展大炮說話的聲音帶着苦澀和沙啞,他垂眼瞧着這個姑娘,說出這句殘酷的話:“冉冉,過一會皮膚才會涼掉。”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池小冉眨了眨眼,嘴巴張着想說些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展大炮說的都是對的。
她慢慢的把手又覆上去,不停摩挲奶奶的肩頭,奶奶還是軟的,熱的......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止不住,停不了。
被封鎖現場的外面,吳天卓與杜月華跟來,與警察叫嚣着自己是裏面老太太的兒子兒媳,要進去。
有人過來詢問展大炮,沒有他點頭,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展大炮看着眼睛腫的像桃子一樣幾乎睜不開的池小冉,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讓他們滾!”
很快,外面清淨了。
裏面,醫生警察在等着收隊。
但是,沒有展大炮的同意,他們不能搬動遺體。
有人給展大炮遞過來筆錄,司機說老太太獨自進去拿東西,說好半個小時出來,考慮到最近家裏要辦吳老爺子的喪事他就去給車子加個油,回來時間剛剛好,但又等了十五分鐘老太太還是沒出來,他進去前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沒接通,進來就看見老太太躺在這裏沒了呼吸。
法醫初步鑒定是失足摔下樓致死,周圍還有一袋衣物。
展大炮環視周圍,雖然覺得奶奶的死來的太突兀,卻也不得不接受現實,他對池小冉說:“讓奶奶好好走吧。”
池小冉把奶奶的頭發整理好,然後閉眼,弱弱的只有氣聲說:“恩,我知道了。”
她把手,從奶奶身上收回來。
短暫的她曾經擁有過的親情,這個家所給過她的溫暖,随着爺爺奶奶的離開,被她保留在心裏。
展大炮使眼色,就有人上來把奶奶搬動到擔架床上,奶奶的身上蓋着白布,用救護車運着離開。
池小冉連哭都沒了力氣,呆呆在那裏,展大炮喚她,她也沒反應。
她對自己說,奶奶一定不喜歡這麽多人圍着她又拍照又讨論的,還是好好上路的好。
奶奶,您是害怕爺爺路上孤單麽?
***
爺爺奶奶合葬在城郊的公墓,來的人很多,都是池小冉不認識的,倒是有很多在與吳天卓打招呼,吳天卓想帶着池小冉與爺爺的朋友們見個面,卻被拒絕,池小冉的嗓子因為每天偷偷在被窩裏哭都哭啞了,她說:“沒有這個必要。”
她往展大炮身邊靠了靠,男人非常占有地把自己女人拉倒身後。
吳思思直到這天才出現,她的頭發不再整齊,她的衣服很髒,她在笑,她被杜月華拉着站在吳天卓旁邊認識各位叔叔伯伯爺爺的好友世交,她笑的得體并且得意,她還能露出笑中帶悲的神色表達自己的心情,她很輕松的就能忽視別人看她的那種詫異的眼神。
吳天卓覺得很沒面子,吳思思卻笑着說:“沒錢住酒店了,髒就髒點吧。”
吳天卓被噎得說不出話,只能更加不滿的看向杜月華:“你教的好女兒!”
展大炮硬是憋到人都走光,在爺爺奶奶的墓前,伸手掐住吳思思的脖子,那麽快,快到都看不到他是怎麽出手的。
他問她:“奶奶死的時候你在哪裏!”
吳思思還在笑,她說:“你懷疑我?”
池小冉的臉上從漠然轉為詫異,她從沒有這麽想過。
就算這些人已經向她展示過了他們能夠有多壞,但她一點也不會往那方面想。
展大炮手上的用勁,他的手那麽有力,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就能把吳思思的脖子掐斷。
“回答我的問題!”
吳思思的臉上一直保持的那樣的笑容,雖然因為不能呼吸表情有些變形扭曲。
她卷起袖子,袖口很髒,她的手臂露出來,有幾個針孔,不怎麽明顯,一片淡淡的青痕。
她背對着吳天卓與杜月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池小冉,她對他們倆說:“那天我從機場逃出來就去酒吧喝酒了,你們這裏的酒吧有沒有監控?應該查得到。”
杜月華很生氣的上來護住吳思思,她掰着展大炮的手腕,她說:“我要報警,告你诽謗!思思你別怕,媽媽在這裏!”
吳思思站在杜月華身後得意的笑,悄悄放下袖子。
她的臉還是很漂亮,即使沒有化妝。
展大炮眯着眼松手,池小冉把頭轉回來,仔細瞧着墓碑。
那天,奶奶拉着她的手說:“讓你爺爺好好的走,我們陪着她。”
她說:“冉冉你別哭,你爺爺會心疼的,走都不安心。”
那天,池小冉咽下那聲啼哭,擦幹了臉,抱住了奶奶,“奶奶您也別難過,還有我呢,我會孝順您的,我們一直在一起吧。”
奶奶沒能與她一直在一起。
她現在也不哭,因為奶奶會心疼,走都不安心。
***
柯俊是最後來的,他一個人,池小冉背對着他,他對着墓碑鞠躬,然後過去與她蹲在一起,一起用水點在地上。
“吳天卓确實在香港欠了很多高利貸,他是絕對不敢回去的,有人要他的命。”
池小冉緩緩轉頭,朝柯俊露出一枚大桃子魚眼泡微笑,笑一下眼睛就不見了,然後,她另一側的空位被補上,展大炮縮着肩膀挨着她,生怕怕被搶了位置。
柯俊擡手虛虛的摟一摟池小冉,非常紳士的給與安慰。
展大炮心裏哼哼不爽,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