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1)
果然這人不是前情敵!
情敵你好!
杜月華正在詢問吳思思:“這幾天死到哪裏去了!”
吳思思沒有回答,她在想,如果真的死了會不會更好?
她慢慢注意到那個男人,那個背影她喜歡了好久,不會認錯。
她撲過去,想要從後面抱住,嬌聲喚:“俊哥哥~”
☆、49章
“叫我柯俊就好。”
吳思思忽然一頓,以前,她借着年紀小撒嬌說:“那我叫你俊哥哥吧?”
那時,柯俊就是這樣回絕的,他說:“叫我柯俊就好。”
很明确的分開距離。
只不過,那個時候他是微笑着,有禮貌的回絕,而現在,他是冷酷的,不願多說一句的狠絕。
展大炮抖了兩抖,內心感嘆,這姑娘跟誰都能發(佳麗三千)情啊!
柯俊沒讓她抱到,背後像長着一雙眼,瞬間移開了,站起來,不怎麽滿意的看向吳天卓。
吳天卓趕忙喝止:“思思,過來!”
吳思思從他的眼裏看到了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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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當她還是豪門大小姐時,當吳天卓的公司還沒有破産時,當他們還沒有變成流浪狗時,那時,一切都是可能的。
那個時候他站在那裏,芝蘭玉樹,那麽令人仰慕。
那是一個酒會,吳天卓帶着吳思思出席,他把女兒介紹給這位年近三十卻還沒成家但有一個兒子的柯總,柯俊在香港是神秘的代表,沒有人知道他的背景,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發跡的,沒有知道他曾經的女人是誰。
吳思思回家對吳天卓說:“有兒子有什麽關系?我只要做了柯夫人,他的錢我就有了一半,那麽大的百貨公司,一半都是我的。”
而現在,吳天卓破産了,吳思思更需要一大筆錢。
她對柯俊的狂熱,狂熱到自動忽視他眼裏的鄙視。
她得意的看向展大炮,勾着眼神,意思是:鄉巴佬你看看,你這種貨色我就是玩玩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一朵花呢?你跟我俊哥哥站在一起就是一只土狗!
她當然也看池小冉,你跟你男人還真相配,挑人的眼光都一樣。
她不死心,還要撲上去,池小冉突然站起來,擋在柯俊身前,他是來拜祭爺爺奶奶的,不能讓客人被神經病騷擾。
柯俊怎麽可能讓池小冉替他擋,反而上前又擋在她前面,垂眼看吳思思的眼神很冷,像是如果她撲過來他就能一掌拍死她的冷。
他們倆的互動惹紅了吳思思的眼,她很嫉妒。
哪怕有一次,如果有人能這樣擋在她面前,那麽她的生命也會完全不一樣。
為什麽,為什麽她想要的,全部都被池小冉搶走了?
***
這一天,還有比柯俊更晚到的客人。
展大炮接了個電話,過來神色不明的對吳天卓說:“孝順過了吧?現在可以走了吧?”
吳天卓哪裏還敢多說什麽,帶着老婆孩子,灰溜溜的下山。
山腳下有一輛車正在從另一條道上山。
陸寧吆喝着下車,看見瘦成一道閃電的池小冉,瞬間非常不爽的一個手肘撞在展大炮小腹,然後與柯俊打招呼:“孩子他爸,你也來了!”
池小冉還來不及上前護自己男人,腳步就停了。
車後座的門打開,池柔與鄭秀梅從上面下來。
“媽媽?”池小冉一雙腫的不成形的眯縫眼忽然亮起來,努力瞪圓了看着池柔。
池柔一身黑,越過池小冉,在吳家老人的碑前敬了香。
鄭秀梅三鞠躬,摸着眼角的淚花。
展大炮過去摟住池小冉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肩膀,他細細摩挲她的背脊,給予安定的力量。
他在她耳邊說:“冉寶,別哭,不然我又要挨揍了......”
池小冉忍了又忍,明明決定今天不哭的,讓爺爺奶奶好好上路的,卻在看見池柔時淚如雨下。
這段時間她所承受的一切,她所看見的肮髒,她失去的親人。
她想個新生兒一般,在成長的路上看盡人世的醜陋,直到今天才明白,池柔原先把她保護的有多好。
再也憋不住,有媽媽在,我可以好好的哭。
有媽媽在,我可以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孩。
她嗚嗚哭泣,聲音響徹寧靜的墓園。
“媽媽......”池小冉聲音打着顫,她說:“爺爺到最後還說起您,讓我要聽話,媽媽,您別生我的氣了,爺爺奶奶都走了,他們都走了.......”
她想讓媽媽與爺爺奶奶和好,生前沒能實現的,現在還不晚。
鄭秀梅心疼的過來拉住池小冉的手,一看這小手又小了一圈,好聲勸導:“傻冉冉,你媽媽哪裏有生氣?生氣她會來這裏?”
池小冉一開始還不敢确定,小腦袋撥浪鼓似的搖,直到池柔對上池小冉的眼,看女兒一雙好看的眼睛成了這幅模樣心裏心疼,伸手給她輕輕擦拭眼淚,還抽空瞪向旁邊男人。
池小冉破涕而笑,對着墓碑說:“爺爺奶奶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池柔的眼神太冷,展大炮撓着頭,回避未來丈母娘想要殺了他的目光,找柯俊求救。
柯俊聳聳肩,“小澤沒人帶,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幸災樂禍的拍拍大炮的肩。
***
“柔柔!”一道呼喚這樣的誠懇迫切,所有人往後看,明明已經離開的吳天卓不知道從哪裏蹿出來。
“柔柔?”池柔嗤笑,更加不滿意的看向展大炮。
大炮仗着自己的肩膀寬,一步擋在池柔身前,擋住吳天卓那灼熱的視線。
“柔柔!好久不見了!你能來拜祭爸爸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高興的!”
池柔撥開展大炮,上前一巴掌摔在這個不要臉的男人臉上,狠狠的啐一口:“不要這樣叫我,我惡心!”
池小冉從小沒有挨過池柔的打,從來不知道,原來媽媽可以這樣,她說話帶着深深的恨和不恥。
“你誰啊,敢打我爹地!”一聲尖叫,吳思思沖上來推搡,妄想回敬一巴掌,被鄭秀梅一把抓住,她那細細的手腕快要被折斷般,鄭秀梅說:“哪裏來的野丫頭?瘋瘋癫癫沒家教!”
“你說誰沒家教!我跟你拼了!”杜月華要撲上來被吳天卓攔住。
吳天卓期期艾艾,“別鬧!你先帶思思下去!”
“我們下去?你是不是要會舊情人啊你!你個沒用的難道現在想吃回頭草甩了咱們母女倆?做夢我告訴你,你以為她還會要你?癡心妄想!”
“亂講!你別搗亂,快點下去!”
“憑什麽我要下去?我現在是吳家的媳婦!思思是吳家正兒八經的孫女!”
吳家老人的墓碑前,上演一場鬧劇。
小三和賤種齊齊沖上來,嘴臉嚣張。
......哦,不對......
杜月華與吳思思已經被扶正很久了,二十四年了,是她池柔不要吳天卓這個賤男人二十四年了!
池柔懶得在這裏與狗吵架,讓陸寧去開車。
陸寧伏在池柔耳邊谄媚道:“池阿姨您別怕,我很會打架的,大炮也在這裏咱們不虧!咱們揍他吧!”
池柔轉頭,看見陸寧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覺得這姑娘其實真不錯,仗義,但是她不屑,揍他們髒了我的手!
她沖着陸寧笑笑,說不必了,還是回去吧。
陸寧就有些暈,扭頭對池小冉做一個非常高難度的鬼臉,意思是——親愛的你娘親對我笑了哎!姐要哭了!
然後,雖然有免費并且很好回家與老公交代的架沒打着,但陸寧還是非常開心,颠兒颠兒甩着馬尾給池柔老師當司機去了。
她把車子開出來,等在小道邊,池柔與鄭秀梅分別兩側上車,可是忽然有人,抱住了池柔的腿腳,吳天卓整個跪在地上,他已經不再年輕的臉上有了皺紋,他的頭上原本烏黑的頭發也開始褪色,露出根根銀白。
他開始苦求,他賴在那裏,說那套已經對池小冉說過很多遍但卻不見一丁點效果的臺詞。
展大炮往這裏跑要扒開這個老男人的髒手,但池柔讓他稍安勿躁。
她居高臨下,俯瞰腳邊如喪家犬般曾經抛棄過她的男人,心裏多年的不甘終于消散。
知道你過的不好,我也就放下了。
***
吳天卓把池柔當成最後一根稻草,他想要活命,他打賭這個女人對自己還有感情,不然不會這麽多年都不再嫁人,現在吳家的財産都在池小冉手裏,只要池柔說句話,他就可以翻身了!
杜月華看着這樣的吳天卓,實在覺得丢臉,帶着吳思思走了,她不願在池柔面前丢人。
她今天的衣服穿的不如池柔,頭發沒有打理,連着幾天在吳老爺子靈位前哭喪,臉色蠟黃蠟黃,比不上一直養尊處優事事順心的池柔。
杜月華二十四年前贏過一次,她輸不起。
吳天卓還在哭,說自己很後悔,自己知道錯了,希望得到池柔的原諒。
池柔等着,她坐在車上,留出一條腿讓吳天卓扒着,看他像只狗一般求她。
等他哭夠了,哭完了,哭的沒意思了,池柔一腳把他踹翻,關上車門,任吳天卓敲擊車門,陸寧哼一聲,載着池柔與鄭秀梅走了。
池小冉別開眼,她真的不願意再看了,她扯扯身邊男人的手,仰頭問他:“我晚上可以回家了麽?”
展大炮長長嘆氣一聲,“恩,當然。”
“你不高興麽?我和媽媽和好了!”
“我女朋友大人以後都不能抱着我睡覺了,我有什麽好高興的?”某只大熊想哭!
池小冉臉紅紅,“不理你了,都被爺爺奶奶聽到了!”
可,刻意的忽略并不能讓某人消失,他一點也不自覺,他又爬過來求池小冉。
吳天卓說:“冉冉你不能這麽狠心啊,你爺爺的遺産都給你了,你救救我吧!”
池小冉搖頭,“不行,我沒有你狠心,你讓我媽媽傷心了這麽多年,還有你對爺爺奶奶做的那些事,我都不會原諒你,我不會給你一毛錢。”
“還有,你別這麽叫我,我也惡心。”
50章
杜月華帶着吳思思回到酒店,生氣極了,叉着腰繞着房間打轉,他們身上的錢已經不多了,她從來沒有那麽窮過,她不甘心這樣下去,現在吳家的錢都是池小冉的。
吳思思心裏也很着急,她有些冷,輕輕的在發抖,哈欠連天,縮在沙發的一角,一把一把攥着自己的頭發使勁扯,腦皮傳來疼痛,她稍稍恢複神智。
吳天卓失魂落魄的回來,看見杜月華氣憤的臉,安撫道:“我是裝的求着她,我怎麽可能會要她,我怎麽可能丢下你跟思思,你放心有我吳天卓一口吃的一定先喂飽你們。”
他說這些,是要讓杜月華知道,他是向着她們母女的。
杜月華的臉色好了一些,最起碼,就算沒了錢,這個男人還是離不開她。
之後吳天卓又說:“我們回去吧,冉冉一毛錢都不會給我的,我,我厚着臉皮已經求過好幾次了,沒有用的。不過你們別怕,我可以去打工,去給別人洗車......只要我們一家在一起,是可以度過困難的。”
他說話的時候無比落魄,幾十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俊俏男子已經變得如今這幅臉皮松垮蒼老疲憊的模樣。
這樣懦落的吳天卓,垂頭喪氣,好像一切已成定局。
“回去!?回去我怎麽辦?我會死的我不要去賣!爹地你想想辦法啊,我好怕,我不要回去!”吳思思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眼裏滿是驚恐。
她不敢想象自己将躺在各種男人生下靠張開褪來度過的每一個夜晚。
心裏的恐懼讓她更加空虛,她現在所有的快樂,就只是那短短的幾分鐘而已,她摸到自己的手臂,越來越想,但她已經沒有錢了......
吳天卓抱歉的拉着女兒的手,說:“思思啊,是爸爸沒用,你別怕,爸爸不會讓你去還債的,爸爸......爸爸......”
雖然一直重複着不會讓吳思思去賣身還債,但吳天卓說了半天,都沒有說出個辦法,那也就是說,回去香港,吳思思十有□會去做小姐。
杜月華冷笑,沒有錢,過那種窮日子?
她見過,香港滿大街的平民百姓,他們擠公車,鑽地鐵,穿爛大街的牌子,攢幾年都買不起一顆鑽石,一家人擠在小小的房子裏轉個身都能撞到人。
她不要,絕對不要!
這個男人山窮水盡,是要到我出手的時候了。
吳家老頭子留下來到底有多少錢,她并不知道,但可以想象,甚至仿佛可以聞見錢的香味。
有了那些錢,她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
杜月華的眼裏閃過一道銳利的光,稍縱即逝。
她去抱住渾身發抖的吳思思,輕聲安慰道:“別怕,思思,我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的,我們還有機會。”
吳天卓見着這一幕,覺得自己窩囊極了,嗚嗚啼哭,哭自己沒能給老婆孩子過上好日子十分自責。
他過來小心的擁住杜月華與吳思思,慶幸杜月華沒有甩開他的手。
吳思思用力箍住杜月華的腰把臉埋在她腰側,她想起吳家莊園內那間爺爺留給池小冉的房間,想起今天在墓地,柯俊伸手護在池小冉身前,她問杜月華:“媽咪,憑什麽什麽都是池小冉的!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媽媽,你幫我拿回來好不好,幫我拿回來!”
她越想越恨,哇的一聲哭出來。
杜月華柔聲安撫着吳思思,心裏想着,當然要拿回來,全都拿回來,我嬌生慣養的寶貝女兒,才是吳家真正的繼承人!
她們陷在自己的世界裏,并沒有注意到吳天卓垂眼的瞬間,閃過狡黠的一抹笑,太快了,幾乎看不到。
***
展大炮載着池小冉回家,不是回大院也不是他的公寓,這一回是真的要送女朋友大人回家了,大熊萬般不甘願,挪啊挪的,把車開得跟路上踩自行車的一個速度。
池小冉一直撇開眼故意不看一路上揪着黑球球的圓眼睛想要得到關注的某人,看着窗外的風景,看着路上的行人和汽車,直到忍不住笑出來,才轉頭,揉揉展大炮的臉,嬌嗔:“幹什麽呀?”
大炮擠着眉頭哼哼:“昨天晚上哭了還要我抱呢,我還有很多睡前故事沒講呢,你怎麽能現在就走呢!把我用完就丢到一邊我不開心麽!”
一副被抛棄的小模樣。
池小冉莞爾,順着這只大熊的毛給他揉腦袋,“那我也想我媽媽了麽。”
哎。。。。。。
大炮嘆息,未來丈母娘大人什麽時候能待見他喲!
戀戀不舍的把人送回去,送到家門口,池柔明明看見展大炮站在外面大型忠犬一般吐着舌頭想要進門,也還是直接忽視,讓池小冉關門。
池小冉沖門口站崗的男人擠眉弄眼一番,乖巧的聽媽媽的話把門關上了,把她男人關門外了。
展大炮嗷嗚嗷嗚的撓牆,揉着還沒吃飯的肚子,決定去局裏跟那些小臉蛋蹭飯順便來個體能集訓什麽的。
因為家裏有美人需要他暖床,展隊長已經很久沒有操練起來的,恩,擇日不如撞日啊!
可是,局子裏食堂大廚的飯菜沒有女朋友大人做的香,身邊一群小臉蛋雖然漂亮卻也漂亮不過自己女人,操練起來也覺得格外沒意思想要回家抱冉寶。
展大炮在操場上繼續嗷嗚嗷嗚狼吼,空虛得不得了,捧着手機翻看女朋友大人的照片。
簡直度日如年!
不過很快,就有讓展隊長集中精力全神貫注的事情了。
市郊又發現一具女屍,手法與前幾天的兇殺案極其相似,受害者均為長發年輕女性,已經确定這是一起連環變态兇殺案,兇手極其殘忍,劃破死者面部并且帶走一把頭發。
***
池小冉從幼兒園出來,她今天來銷假,園長一臉誠惶誠恐的接待她,像是什麽大人物,她與園長說好要保密自己是池首長外甥女的身份,還是教向日葵班。
柯俊打電話約她吃飯,柯小胖捧着電話不停嘀咕着:“小冉老絲你還哭嗎?等等見着我了可以抱抱我啊,我是男子漢肩膀很寬的!”
柯俊把兒子拎走,拿着電話講:“你在哪裏,我們去接你。”
于是,池小冉等在幼兒園門口與看門大叔聊天,不久,柯俊的車停在眼前。
柯小胖探出腦袋呼喚:“老絲快來!”
他們去了一家位置很隐蔽的私房菜館,環境很清幽,菜色味道非常好。
柯俊光明正大的看眼前的姑娘,他分的很清楚,池小冉現在是他可以深交的朋友。
他說:“瘦了點。”
池小冉非常喜歡與柯俊交談,這個男人承載了她對父親的所有幻想,他是她所見過最優秀的父親。
“最近要操心的事挺多,慢慢會長回來的。”作勢,把一塊炖的酥軟的東坡肉放進嘴裏。
柯小胖扒着池小冉的腿挨着她坐的很近,老絲吃什麽他也吃什麽,依賴的厲害。
展大炮正在局子裏扒飯盒,想了想,蹲牆角膩歪歪的給女朋友大人打電話,張口就問說你晚上要是睡不着腫麽辦?你半夜要是想我了腫麽辦?我最近好忙都見不着你腫麽辦?
池小冉一口肉含進嘴裏笑岔了氣說不出話,柯俊接過來幽幽的說:“我們在吃飯,你沒什麽事吧?沒事就挂了。”
展大炮愣了愣,這情敵果仁無孔不入啊!但他現在□乏術......某熊低頭又開始撓地板了。
雖然對柯俊這個人挺放心,但是個男人見着前情敵和自己女人在一起吃飯心裏還是膈應啊,尤其是正牌男友已經好幾天沒見過自家女朋友大人的情況下!
“你別小蒼蠅一樣一直纏着我家冉寶,你不是公司很大很忙的麽?趕緊的回去賺錢吧親!”
“恩,我這趟回來就是賺錢來的,順便見見老朋友。”柯俊輕笑,沖着池小冉挑挑眉。
池小冉捂嘴偷笑,看這兩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柯小胖哼唧一聲:“警察叔叔你話好多哦!”
展大炮覺得生氣,這父子倆合起來欺負他,嘤嘤嘤~
柯俊不多說,示意池小冉,把電話給挂了。
才不管那個男人是有多不爽。
展大炮呆了呆,“我靠”一聲跳起來,我跟我女朋友大人打電話你憑什麽挂我電話啊!!
池小冉小臉紅紅,覺得自己也有這麽一天被那只大熊緊迫盯人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他很好。”
她擡頭,看見柯俊在笑着對她說話。
“如果不是他,我并不知道你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正巧,吳天卓我認識。”柯俊輕輕說話,他說話的時候總是慢悠悠,掌握節奏。
池小冉小害羞的垂着眼,那只大熊當然好,他是最好的,我喜歡了二十多年呢!
柯俊看着她這樣,心裏直嘆息,那家夥哪裏來的福氣讓這個姑娘喜歡了這麽多年啊!
随後,就聽池小冉打趣道:“小胖他爸你在香港的超市開的還順利嗎?”
柯俊眨眨眼,張口還沒說話,旁邊柯小胖終于等來了自己表現的機會,抓緊的給池小冉說:“老絲你錯啦,我爸爸不是開超市的啦,我爸爸是開大商場的!我爸爸很有錢哦,比警察叔叔有錢多了!”
池小冉錯愕,原來她弄錯了?可是幼兒園家庭關系表上确實是那樣寫的啊!
柯俊笑着說:“恩,追你的時候怕吓着你沒說全,我是開店的,大型購物中心,也包括超市經營。”
他說的風輕雲淡,池小冉的小嘴巴可以塞下一顆雞蛋,柯小胖得意極了,挺着小胸脯暗暗向爸爸邀功。
“吳天卓跟我有生意上的來往,他在香港是做食品生意的,如今破産了,還欠我幾個月店租。”他說。
池小冉半晌才想起來自己得到了一筆遺産,雖然她不是很清楚那些房産,爺爺珍藏的雕刻折合成人民幣到底有多少。
小胖他爸不會是來找我要店租的吧?
她淺淺的抱歉的笑,“我不會幫他還錢的。”
柯俊搖搖頭,“我也不會收。”
這姑娘完全沒有身為有錢人的自覺,倒是某只大熊深感以後聘金不夠,連夜找哥哥們要求數數這幾年的分紅加起來到底能有多少。
大院禽獸們玩樂一把手,賺錢當然也是一把手,從展大炮離開特種部隊開始,就把他用命換來的津貼和工資全都拿走了,要不等這崽子以後娶媳婦兒靠那點公務員工資都得光屁股!
哥哥們手腳放的長遠,覺得可以下手的地方都放一點,每年得的利錢拿一點出來給小崽子零花,其他又再繼續投資,當然,是以管小天的名義。
所以,展大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
本來惶惶不安怕老婆本沒攢夠,卻在聽見管小天報出來的一個數後揉了揉耳朵,掰着手指數有幾個零,嘿嘿笑了,心滿意足的挂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從現在開始倒計時二十四小時,乃們就可以吃肉鳥~~爸爸帶小閨女過兒童節什麽的,你們心動了木有?~~~
51章
展大炮原本盤算着事情都落定了,等着他忙完這段時間就趕緊的買個鑽戒跟他的女朋友大人求婚,他最近都沒什麽時間跟池小冉見面,心裏想得不行,趁着吃飯尿尿的時候偷偷把這姑娘的臉拿出來想想,稀罕稀罕,卻又不過瘾,由此對那個搞出什麽變态連環殺人案的神經病更加憤怒——神經病你打擾爺抱媳婦兒回家了你知不知道!
于是,某人卯足了勁要趕緊結案,電視廣播裏也都在宣傳着讓本市的長發姑娘最近不要一個人落單,整座城市人心惶惶,上發廊剪掉長發的姑娘頓時多了幾倍。
可原來,一切并沒有結束,危險隐藏在迷霧裏一觸即發。
不用上班慵懶的周末晚上,池柔去學校給學生們上晚自習,高中的孩子們總是沒有放松的時間,他們必須為了自己的未來埋頭啃那些難懂生澀的知識。
池小冉早早就把自己卷在被子裏,慶幸自己熬過了那黑天暗地的幾年,那幾年,她的心裏有一個榜樣,她的榜樣很厲害,考軍校,出任務,立功,每次舅舅得意洋洋的講這些,講大院裏終于出了個能扛槍的,她就會悄悄的與有榮焉,一種小粉絲愛慕偶像的小得意。
是呢,我的偶像最厲害!
我小時候他就很會打戰了,他玩打戰都是沖在最前面的!
所以,我不能給我偶像丢臉,我雖然比不上,但也不能差太多。
她在高考前跑到大院扒着展家的院牆深深吸一口空氣,覺得身上滿滿都是力量。
這麽些年過去,誰能想到,她的偶像,現在是她的。
池小冉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小聲嗷嗷兩聲,發洩一下對這個事實的開心。
手機響,接起來是陸寧嗚嗚哭着說:“我跟那個讨厭鬼吵架了,他又欺負我,女人你快出來陪我!”
那端,是吵鬧尖銳的音樂聲,池小冉從被窩裏爬出來,她今天晚上的任務是把那個女人從酒吧帶出來。
“你先別喝,等着我過去陪你喝。”池小冉這樣哄她。
“已經喝完一瓶了。”陸寧說話口齒清晰。
“啤酒?”所以池小冉會這樣單純的以為。
“人頭馬。”陸寧咯咯笑,“親愛的你好可愛。”
池小冉邊夾着手機說話邊穿褲子,暗暗咋舌大院裏的一幫人酒量都是神仙。
“你快來!”陸寧撒嬌,“姐今天愛喝多少就多少,才不要人管我!咱倆不醉不歸!”
池小冉已經開始穿外套了,連連哄着:“好好好,等着我哈,我馬上到,不準偷喝!”
***
轉開卧室門把踏進黑漆漆的客廳,池小冉很熟悉的摸黑往鞋櫃去,電燈開關就在那裏。
她一點都沒有想到家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呼的有空氣流動帶起的讓人不安的感覺,下一秒,池小冉的脖子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掐住,她心裏害怕極了,撲騰掙紮,嗓子幹啞的喊不出聲音,手裏攥着的手機那端陸寧還在自顧自的說話,她的大嗓門在這份詭異的寧靜裏格外突兀,她說:“你打車到上次我們逛過的那條街,這裏那個大壞蛋找不到,哼,才不要他找到!”
“嗚嗚——寧——”池小冉想要求救,卻感覺脖子被掐的更死。
“喂?女人你——”
呼啦一下,池小冉像輕飄飄的一張紙,飛起來,撞在電視櫃上,噗通落下,帶着一組玻璃水杯滑下,一陣碎裂的聲音,她整個人壓在那片玻璃渣上,太快了,連痛都感覺不到。
電話被一只男人的鞋子踩爛,陸寧的聲音斷絕在空氣之中,池小冉動彈不得,感覺背後*一片,不是汗,是血。
她的腦子裏忽然冒出最近城裏出現變态殺人狂的消息,前幾天展大炮還千叮咛萬囑咐讓她不要落單,一個人在家要鎖好門窗,可她就是這麽倒黴,撞上了。
她不想死,不想被剪掉自己的頭發,不想死的醜兮兮的,不想離開她的大熊。
眼淚嘣出來,池小冉嘤嘤嘤的小聲在哭,想要撐着坐起來卻讓手掌紮了玻璃,那個男人就站在她面前,忽然蹲下來,死死攥着她的頭發拖了一米左右的距離,池小冉想喊痛,卻來不及,腦袋撲通被撞在牆上。
那面牆似乎都顫了兩顫,池小冉腦子脹痛,像是裏面出血了,暈乎乎,額角有東西流下來。
一下,兩下,三下。
咚咚咚。
這是腦子連續撞擊的聲音。
她的頭皮很疼,被人拉扯着,她不敢睡,因為她怕睡着了就醒不過來,她的臉會被刮花。
從這面牆可以隐約聽見樓道上的聲響,沒有人經過,很安靜,也沒有人會知道,這個房間內有一個變态殺人魔正在折磨一個花樣般的小姑娘。
池小冉的手摸到一塊玻璃碎,舉起來胡亂朝那人紮下去,她咬着牙狠狠紮下去,雖然眼很花,腦很昏,但她要自救,她不甘心死在這裏,她心裏有牽挂的人。
***
那人沒有想到池小冉還能有這份力氣,一個不留神被紮到了大腿,雖然不深,但這是徹底惹惱了這個人,他拿出準備好的刀,他的眼睛很熟悉黑暗,他攏過池小冉的長發,厚厚一把在他的刀鋒簌簌被割斷,池小冉想尖叫,卻怎麽也叫不出來,她看見刀鋒閃過的光芒,那樣的冷,那樣的寒。
那把刀,探過來,點在她的臉上,刀尖很鋒利,遇上軟乎乎的臉頰,上面還有眼淚,這就是變态得到塊趕的瞬間。
池小冉的腦子裏閃過的畫面,是那天,她去給柯小胖買十萬個為什麽,在電梯口遇上那個她喜歡了很多很多年的男人,那個男人的背影如此寬厚,如此健美,大冬天的穿一件短袖,他的側臉如此剛毅,他的手按在他們要去的樓層,他去給陸寧買書,她偷偷跟着他,像個變态一樣偷看他,跟着買了一本他找的書。
他們再次相遇的很快,他感冒了吸着鼻涕像只憨憨的熊,他不記得她,那天,他拉了一下她的手腕,把她帶到自己身邊,說:“你挨着我站別被撞到了。”
她心裏暖暖的,他那麽好,那麽好。
終于,他們的第三次相遇,在陸寧盛大的婚禮,他帶着她玩,護着她,送她回家,那晚,他都沒問她的號碼。
那只大熊偷偷的向陸寧問了她的號碼,發一條傻兮兮的短信,還忘記打上自己的名字被她當成騷擾短信删掉了。
他帶她去書店,那麽浪漫,在深夜裏擁着她找一本書,那本被媽媽扔掉的書。
他受傷了不敢告訴她,她拎着雞湯去看他他是那麽高興。
當她看見他整夜都守在她家樓下,第二天撒嬌像個小孩,她好想就不管不顧的撲過去親吻那只憨熊,就算被嘲笑是女色狼都甘願。
他們就這樣開始,她懷着自己的小心思在靠近,每一次,都覺得心髒要激動得罷工,他還忍氣吞聲讨好舅舅讨好媽媽,他還帶她回家吃飯吃他媽媽做的紅燒肉,他什麽事都護着她,都幫着他,都寵着她,他把她當做寶,他看她時的眼睛那麽坦然帶着愛意。
他居然都不敢親她,他們的第一次親吻居然還是她先主動的!
池小冉覺得自己沒吃虧,反而賺到了,終于能親到她喜歡的大熊了。
可現在,沒機會了,她要死了。
那把刀要劃破她的臉,讓她醜陋的死去。
池小冉感覺自己身上越來越輕,腦袋越來越重,有些記不起來她的大熊的側臉了,手掌覆在他的腦袋上是什麽感覺?
***
死亡的時刻,時間仿佛走的很慢,極慢,一下一下數着秒。
蹬、蹬、蹬——這不是秒針的聲音——樓道上有了腳步聲!
要求救!池小冉咬着牙摸手邊的東西,她要活,她不能死!那只大熊會哭的,他一定會哭!
那把刀在她臉上頓了頓,也在平息等待正在上樓的腳步聲過去,這個人的呼吸很穩,一點都不怕。
可那腳步聲在這面牆的另一邊停下來,不走了,池小冉簡直想要歡呼尖叫,下一秒,家裏響起敲門聲,有人在外邊低沉說話:“寧子你給我出來!小冉你開門,不能這麽慣着她!”
是詹嚴明!有人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