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5)

微的倦容,他的眼睛很黑,黑豆豆一顆,他說:“我帶你私奔好不好?”

他單手撐着臉,無比的好看。

池小冉馬上掩面把自己埋起來,心裏篤定這個男人沒那個膽子,卻不想自己估計錯了。

早晨,警局裏來電話,說吳思思開的那輛金杯車是搶來的,失主回憶當時情景,自己正在店裏卸貨,鑰匙忘記□,忽然車子就跑了,一溜煙都追不到。

當然,他如今能追到的,也只是一堆被切割機弄成破爛的廢鐵。

展大炮掏掏耳朵,拿眼邪邪的盯着坐在床上不肯起來一只肩膀光溜溜自己都沒發覺自己能有多麽的性感的池小冉,亮出一口白牙賴賴的說:“剩下的事我不管了,我、從、今、天、開、始、要、休、假!”

那邊傻眼了,“您不管這個案子啦?”

還有什麽好管的?事情已經水落石出。

展大炮從來都沒有在工作上用過的特權,這次風騷盡出。

“恩,把吳天卓和杜月華放出來,事情怎麽弄你們自己安排,休假期間表來吵我不然後果很嚴重。”

把該交代的交代了,他輕飄飄放下電話,心情很好的挨過去把池小冉拎起來,“走了,回大院去給你收拾點東西我們今天就走。”

池小冉睜大了眼睛看他,被男人純淨沒有一點雜質的眼驚到,又匆匆低頭。

展大炮嘿嘿笑,得意滿面。

于是池小冉終于确定,這位熊先生是真的要把她帶走了,帶往L市。

***

池小冉非常吃驚,小心髒撲通直跳,拉拉展大炮的手臂說:“你別亂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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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挑眉,我帶我女人出去玩幾天怎麽就是亂來了呢?我這個人最不亂來的了!我這個人女朋友脫光了擺床(肉佳)上我都不亂來的!

他笑,他看見池小冉臉上那貼心的擔心他被她老媽老舅暴打一頓的小表情。

他想帶她離開這裏,去那個無憂無慮他非常喜歡的城市,沒有大都市的浮華,小山城帶着親切的味道。

可以,沉澱一切。

池小冉似乎看懂了熊先生的笑,乖乖爬起來換衣服,昨天的一切即将被遺忘,展大炮拿一套他穿的運動服,池小冉套在身上嬌小的讓人想要把她裝在口袋裏。

她穿着他的衣服,腦子裏滿滿都是幾個小時前被這位熊先生從頭啃到腳的害羞,他的衣服摩挲着她的肌膚,猶如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走。

她一直不敢擡頭看他,心裏一會兒酸一會兒甜。

車子駛進大院,池光镖早就操起皮帶等在那裏,池柔就站在她哥旁邊。

展大炮額角突突跳,把池小冉抱下來,扶着她一跳一跳過去。

姑娘嬌笑着抱住舅舅手臂喚:“舅舅舅媽媽媽我回來啦!”

鄭秀梅努力給展大炮使眼色讓他趕快跑。

但某熊不,他挺胸立正,給首長敬禮。

池光镖一看池小冉身上不倫不類的衣服心裏就冒火,昨天接到電話說自己的寶貝冉冉差點被撞死,被吳家的神經病撞死!他着急找人,這兩人倒好,給老子玩失蹤?

當然,池光镖認為,他的冉寶一定是被展家小子“劫持”的!

池小冉想要緩和一下氣氛,盡量不去看池柔那張冷冰冰的臉,只是搖晃舅舅的手臂企圖奪下那條皮帶,但某個男人今天不知道是吃壞了什麽,腦子也跟着壞了,張口就說:“我帶冉寶去外地玩幾天,等等就走。”

池小冉簡直不敢看池柔的臉色會有多麽難看。

展大炮對池柔說:“這裏太髒了,我找了個幹淨的地方,阿姨您放心。”

池柔的神色未變,看着面前一大只。

池光镖簡直要噴火了,放屁!這小子太壞了要把我們冉冉拐走!這不行,哪裏都髒,就我池家最幹淨!

“不行!”首長發話。

“去幾天?”池柔同時出聲問道。

展大炮笑了,剛剛的一身正氣全都跑沒影,只剩下傻憨熊崽子一枚撓着圓腦袋讓人想要上去掐掐他揉揉他。

他沒回答,轉眼盯着池小冉。

池小冉被他這樣瞧着一張小臉飛紅,支支吾吾,“媽媽,恩,如果好玩就多玩幾天。”

展大炮心裏有小人叉腰仰天大笑振臂歡呼。

***

收拾東西準備妥當,池柔扶着池小冉上車時輕輕在她耳邊說:“玩開心一點。”

然後,擡手,捋一捋她頰旁的發絲,不着痕跡的看一眼。

池小冉有些想哭,重重的嗯一聲,說回來給你們帶禮物。

池柔的聲音罕見的有些不穩,她帶着哽咽恩了一聲。

池光镖滿臉不舍得,追問着:“冉冉要不舅舅也陪你去?”

結果看見外甥女遲疑的神情,淚流滿面,好吧,閨女養大了都是別人的。

這一點他的老兄弟陸光榮同志早已言傳身教。

展大炮開車在經過自家院子時看見喬晴女士在他家小花盆下對他雙手豎起了大拇指,男人嘿嘿的得意不已,飛一個眼神給老媽,呼嘯而去。

直到小兩口走了,喬晴才進池家湊熱鬧,剛剛她不方便過來,畢竟昨天出了那麽糟心的事,人家的家事。

池柔昨晚上其實也不是很擔心,當然,聽見吳家神經病要她閨女死反而自己被撞死時她是很擔心的,但一想到池小冉這輩子有個那樣的男人護着,也就安穩睡覺了。

睡前,看看手機,信箱裏,滿滿都是熊崽子的關懷短信,交代約會地點的報備短信,這樣的人,她放心。

直到今天早晨,看兩人回來,自己閨女粉嫩嫩一臉好氣色,反觀熊崽子熬紅了眼沒睡好的模樣,她就知道自己做的決定是對的。

把姑娘像寶貝一樣養這麽大,就是希望她能一切平安順利,不會遇見不好的人,不會受傷害。

不會像她一樣。

池柔對池小冉是有愧疚的,她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因為不完整,所以才格外嚴苛,生怕她會做錯事。

好在,她的冉冉很乖,從小就懂事聽話。

她從沒有喚過她冉冉,埋在心底,她最深沉的愛。

***

把往事放一旁,池柔與喬晴攀談,喬晴要擺兩桌給池光镖消消火。

她們約好晚上在展家吃飯,現在,她要去學校給孩子們上課。

展大炮與池小冉已經進機場檢票了,男人好笑自己身邊的姑娘這一天小腦袋就沒擡起來過,連他的臉都不敢看的人昨天是怎麽有勇氣纏着他不放手,不給親還生氣噠?

大掌呼嚕呼嚕可愛的小冉寶,摟着人往裏走,這時手機又響,展大炮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小臉蛋妨礙他跟女朋友甜蜜,粗嗓子吼過去:“膽子肥了昂?”

但仔細一看,原來自己出門時把那個沒電的手機留家裏了,現在他拿着的是池小冉的手機。

那端靜默,一種不好的預感騰升。

“說話,誰?”展大炮沉聲,手掌牢牢擁住懷裏的人,垂眼,看見池小冉好看的笑顏。

“帶池小冉來吳家莊園,不要耍花招,我現在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展大炮沉穩說好,給我一小時。

池小冉疑惑的投來眼神,這一回,看不見這男人眼裏的嬉笑了,他沉靜如水。

正是交通堵塞的時候,機場與吳家莊園完全不同方向,貫穿整座城市,一個小時還不一定足夠。

展大炮讓池小冉坐下,自己走到一旁打了幾個電話确認,過來時,他說:“冉寶,我們今天不能去玩了。”

他把她抱出機場,飛快的穿梭在車來車往中,池小冉臉色蒼白,手指絞在一起,害怕的想哭。

展大炮把車猛的停在一個路口,與之交彙的一輛車裏,小臉蛋遞過來一個警笛。

稍後,整條大街都能聽見響徹的警笛聲,提醒車輛避讓。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怪怪扔了一個地雷johnson扔了一個地雷沛沛扔了一個手榴彈!!

最近真心什麽都不想說啊,生活一層不變,我的快樂僅僅是吃一頓麥當勞後惶恐的站上體重秤卻意外的瘦了兩斤,呵呵

明信片寄出去啦,收到後請告訴我一聲

最後的最後了,在父親節這一天碼這樣一章不知道是什麽緣分……o(╯□╰)o

62章

他回來找我。

那個時候,她願意這樣稱呼他,心裏有一絲體諒,不論他做錯什麽,他是我爸爸

他帶着禮物來幼兒園分發,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局促,讓她以為他的到來,只是想

要跟她多說幾句話而已。

那天她鬧小脾氣,她只是在爸爸這種生物面前從沒有得到過關注,所以她做能吸

引他的事,她把他送的巧克力扔掉,她從幼兒園跑出來,她甚至有些開心的聽見

他在她身後喊她,追逐她的腳步。

她以為,他在意她的。

然後,她鼓起勇氣想去為他送行,因為大炮說,最起碼可以睡個安穩覺。

意外的,她絲毫不抗拒,只是心底小小期望,這件事可以永遠不被媽媽發現。

她就像個尋找溫暖的沒有思考能力的小孩,覺得爸爸一定很溫暖,很神奇。

可是,那天,她站在門口,聽見吳天卓對着電話裏的杜月華忏悔,忏悔自己。

她把門推開,看見他彎腰在收拾行李,他看起來不怎麽擅長做這件事,半天了,

房間還是亂糟糟的。

她第一次聽見杜月華的聲音,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還有一個妹妹。

杜月華的聲音,比媽媽的好聽,這讓她很不情願。

我的媽媽,應該是最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她聽得入神,聽他們推卸責任,聽他們欺騙,說謊話完全流暢,不打草稿就能黑

她的舅舅,她的媽媽。

好像,都是媽媽的錯。

她往外跑,覺得來錯了,不該來的,不該。

外面下着大雨,她沖上馬路,差點被車撞,是吳天卓,在最後一秒推開她,自己

擋上去。

那時她真的很害怕,害怕他會出事,只存在了幾天的爸爸,千萬不要就這樣消失

吳天卓在雨地裏起不來,她哭了,心裏苦苦的。

她覺得,或許爸爸真的沒忘記過我,他護着我呢。

可這些,在如今想起來,是有多麽的可笑。

其實,他希望我被撞死吧,我死了,他也不用争,遺産會全部歸他所有。

他那麽做,只是在博得同情,為日後張口要錢添加砝碼罷了。

她那時心軟了,還照顧他。

雖然,杜月華和吳思思很快就從香港飛了過來。

吳思思喊她姐姐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心裏不喜歡,一點兒也不喜

歡。

杜月華的演技也很好啊,那麽燙的水,那麽碎的玻璃渣,說跪就跪,跪上了還不

願意起來。

從一開始,他們就要讓她愧疚。

可如今看來,她是如此的愚蠢,她不願在以父親稱呼他,他不配。

一切的一切,只是吳天卓在裝可憐而已,他一直在騙,他想騙到了她的同情了體

諒,讓她拿錢還債。

她甚至瞞着媽媽。

他們看起來同心極了,只有她是外人。

她想媽媽了,想與她孤零零相守二十幾年的媽媽。

因為無法忽視吳天卓為她受的傷,也因為心底小小的好奇,她又一次背着媽媽,

去見了吳天卓,同時,見了爺爺和奶奶。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從第一次見面,池小冉就喜歡上爺爺奶奶。

爺爺身體不好,奶奶笑起來很和藹。

爺爺奶奶一次也沒有說過媽媽的壞話,就算媽媽讓他們永遠不能與她相見,他們

也沒有一句怨言,相反,他們還說:“你媽媽是個讀書人,把你教的很好的。”

他們不像杜月華和吳思思給她的感覺,假,很假。

她在爺爺奶奶那裏,感受到了與舅舅舅媽一模一樣的親情。

真實,老人對她的思念和慚愧。

爺爺做的每一件禮物,她都好喜歡,奶奶的懷抱有一種特殊的味道,讓人依戀。

所以她放不開,不能放開這樣的親人。

爺爺重新拿起刻刀,一刀一刀,要刻物件送給她,昏倒被送醫院,她半夜從家裏

跑出來,再一次欺騙媽媽。

她把大炮介紹給爺爺奶奶,她希望爺爺奶奶能夠長命百歲,親眼看着他們倆結婚

,生個寶寶,讓爺爺奶奶承歡膝下。

二十幾年的時光,也就不算苦了吧。

可是,沒有,爺爺奶奶沒有等到。

因為與爺爺奶奶相認,她被媽媽趕出家門,雖然在大炮懷裏哭的撕心裂肺,但她

總覺得媽媽會原諒她。

事實證明,媽媽永遠都會原諒自己的孩子,不管她做錯多少事。

她在春節與媽媽和好,可是只有短短幾小時,因為媽媽生氣她要去給爺爺奶奶拜

年。

現在想想,媽媽是有多愛我,才會對我有如此強大的占有欲啊!

她妥協,不想再惹媽媽生氣,可那一天,她終于知道,為什麽爺爺奶奶都不跟吳

天卓說話,不認吳思思。

因為他們不配!

吳天卓,那個她曾經在心底悄悄仰望的父親,軟禁了她的爺爺。

她爺爺那麽老了,身體那麽不好,他軟禁他,只是為了要遺産。

爺爺還在世,他就在算計遺産了。

或許是從那天起,她徹底失望了。

原本就年老并且重病,還拖延了治療,爺爺不行了,奶奶在同一天死不瞑目。

她的生命中,爺爺奶奶來去匆匆。

她還沒來得及孝順他們,她還沒來得及跟爺爺學木雕,她甚至沒有給爺爺奶奶買

過一件衣服。

生命,太過脆弱。

她也差點死掉,腦袋被一下一下重重的撞在牆上,那種腦子裏充血快要裂開的疼

痛,讓她那麽近距離的接近死亡。

她在最後一刻被救下,卻再一次落入險境。

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她更加清晰的認識了死亡。

她動彈不得,只是眼睜睜的看着兇手猙獰的笑,醜陋的,沒有陽光的。

媽媽,就睡在她旁邊。

為什麽,這些都是為了什麽?

為了錢,為了可以随意揮霍的日子。

太可笑了,人命就如此輕賤,活生生的人,比不過沒有呼吸的錢財。

親人一個一個在她面前死去,她愛的爺爺,她愛的奶奶,現在,是她愛的媽媽。

池小冉撞上去,搶吳天卓手裏的打火機,“你不是我爸爸,你不是!你是魔鬼,

沒有心肝的魔鬼!”

她能想象,這個男人小的時候,他的爸爸,也就是她的爺爺,一樣也是樂呵呵的

,捧着他在手心,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那刻刀給他雕個小物件在小朋友面前

炫耀,或者是背着奶奶給他買那些對學習沒用卻讓人着迷的貼貼紙,小模型。

他是這個家的獨子,從小被寵着哄着慣着,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回報,他認為一切

都是應該的,就如同爺爺的遺産,應該是他的。

他把養育他成人,給與優越物質生活的父母,逼上死路。

他娶池柔,并不是因為愛,而是新鮮,新鮮不能持久,所以他膩了。

當年,是爺爺上門做的擔保,池光镖是看在吳家老爺子的臉面,縱容了這麽一次

他不管不顧的離婚,因為害怕池光镖的勢力,帶着杜月華飛香港,沒有錢不要緊

,家裏有錢就行。

他偷爺爺的錢,獨自逍遙去了。

他留下年老的爺爺奶奶,不在乎他們留在這裏,會遭到池光镖怎樣的打擊。

他不在乎自己的父母會不會好過。

爺爺心裏的失望會有多大,池小冉只要一想到就恨不得殺了吳天卓。

所以,爺爺老了以後,因為這個人造的孽,沒有一天好日子,身體也噓,生病了

,身邊除了也年邁的奶奶,他毫無依靠。

是吳天卓,一切都是這個男人。

池小冉眼底泛紅。

媽媽這輩子,被他毀了。

爺爺這輩子,遺憾過去了。

奶奶原本應該活着的奶奶,被吳思思推下樓當場死亡。

池小冉好痛,心口在滴血。

池小冉不受控制的沖過來,打亂了展大炮原本的計劃,他來不及阻止。

她腿上帶着傷跑不快,吳天卓一腳踹在池小冉的小腿,她的傷口疼的刺骨,跌坐

在地上。

展大炮伸出手,把她帶入懷中,背對着,如此重要的兩個女人他護在懷裏,眼神

篤定,微微點頭。

他迷惑敵人,随後發力,猛如豹子般忽然彈起來,富有張力的如同一顆大樹站起

來,握住了吳天卓的手腕。

吳天卓從身後,抽出一把刀,刀光淩厲,不知被誰留在倉庫的刻刀。

削木如削泥。

更何況是人肉。

展大炮躲閃不及,被刀刃在腰側劃出一道血口,細而深,馬上就染紅了衣服。

池小冉見着那刻刀,想起爺爺蒼老帶着筋脈的手,那麽靈巧,一刀一刀,一塊木

頭立刻活靈活現,變成他想要的東西。

而吳天卓,此刻拿着那把刀,在傷害她的大熊!

刀刃的尖銳,讓她害怕,想起那個晚上滿地的玻璃渣,那個吳思思雇來的殺手,

劃破了她的臉。

池小冉猛地撲過去,在地上匍匐,抱住了吳天卓的腿。

“快走,快點帶我媽媽走!”

這是她的嘶吼,她好恨。

同歸于盡吧,我不怕。

63章

開什麽玩笑!

怎麽可能!

展大炮怒視這個人性的小丫頭,眼尾掃過吳天卓手裏的刀非常順勢的直立朝池小

冉後背紮去。

他一手捏着他的手腕,無力的右手往下格擋,沒有武器,只能用肉(佳麗三千)

體當做盾牌,深深被刺破,血滴答滴答濺在池小冉的背上。

她仰頭看,眼裏一片血紅。

就算是有血緣關系又怎樣,吳天卓要殺她。

就算沒有血緣關系又怎樣,展大炮在護她。

她最近一直都在闖禍,一直都不乖的。

她一直都讓大熊擔心的。

大熊什麽都不說,不怪,永遠守護。

三人僵持不下,池柔撲過來擋在池小冉背上,憤憤道:“吳天卓你有種就朝我來

!”

無論什麽時候,能為你擋槍擋刀的,永遠只是愛你的人。

池小冉做了決定。

她拖着一條腿,把池柔抱起來。

池柔身上的繩子她剛剛試着解過,沒有刀具,很難。

她甚至比池柔還要嬌小。

但,同樣的,我愛你媽媽,我來保護你。

愛,可以創造奇跡。

她那麽細的胳膊,此刻充滿力量,不顧池柔的阻攔,牢牢抱起來,一步一步,帶

着急切的小跑,腿仿佛不那麽痛了,一點一點,往門口去。

每靠近一點,就多一點希望。

庫房內,汽油的味道刺鼻又讓人暈眩,它們在蒸騰,它們在某些時候,是乖順的

寶寶,但此刻,它們預示着危險。

轟!

它們可以變成火焰,燒毀一切。

池柔在此刻看清她的小閨女,值了,這輩子值得的。

吳天卓狂叫着:“給我回來!你們別跑!”

展大炮趁機松開手,擡腳,踹掉那柄刀。

“哐當”,金屬落地的聲音。

“嘩啦啦”,鐵門被從外面拉開,是池小冉熟悉的小臉蛋!

“救——救——”她喘氣說不清,出口就在眼前。

她的身後吳天卓又抽出另外一把刀。

展大炮的虹膜染上冷寒的光,他不能放開左手,他在為池柔和池小冉争取逃出去

的時間,他的右手無法再擡起。

眼睜睜的,看見那柄刀刺過來,朝着心髒的位置。

他的腿腳,來不及擡起。

“嘣!”

一聲槍響。

池小冉沒時間往回看,耳畔在小臉蛋狂喊道:“隊長——”

——不要,拜托不要!

小臉蛋又喊:“嫂子你快跑——”

她鼻子酸的要命,堅定前行,把池柔放在門外的地上,只來得及說一句:“照顧

好我媽媽!”

然後,她轉身,往回跑。

還未看見,水汽就上湧,眼睛模糊看不清楚,

——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了。

“冉冉!!”池柔急切呼喊,無奈自己動彈不得,看見池小冉跑回去,心髒吓到

顫抖。

“嘣!”

又是一槍。

池小冉抹着眼淚,一瘸一拐,連蹦帶跳。

近一點,再近一點,不夠,還不夠。

展大炮猛地回頭看,看見他女人小兔子似的往這裏跳。

男人扶額,有點體會到明子哥的心情——果然是閨蜜,都是不讓人省心的孩子!

吳天卓跪在地上,手腕被子彈穿破,大腿在往外淌血。

他手裏的打火機,被展大炮奪下。

池小冉終于站到展大炮面前,她仰頭看他,深深的像要把他含進去,在确認他完

好無損。

大炮擡手,揉揉她的腦袋,“別擔心。”

池小冉騰的,松懈下來,差點站不穩。

而展大炮,不解氣,當着池小冉的面,來了一套拳。

太讨厭了!真是給爺們丢人!

敢動我媳婦兒動我丈母娘爺削你!

管你是哪個烏龜王八蛋!

耍完拳,回頭看鐵門外的池柔,嘿嘿笑,可愛極了。

池柔灰頭土臉,朝天豎起大拇指。

過眼雲煙,她終于可以放下。

這輩子,你就在監獄裏逍遙吧!

吳天卓的血,仿佛流再多,也激不起池小冉的一丁點憐惜,她的眼裏,只有展大

炮背在身後的右手。

他撲到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完了,什麽都完了。

展大炮一腳踩爆打火機,迎上池小冉。

“不聽話!”他抱住她,拔腿往外跑。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重見陽光,呼吸到的空氣都如此不同與珍貴,他把池小冉立在自己懷裏,捏她的

臉,把她的頭發撥開,“你怎麽這麽不聽話麽。”

同時,擡手給狙擊手豎個大拇指。

如果當年他沒受傷,也許會一輩子都抱着那杆槍。

池小冉這才開始嗚嗚的哭,也不管身邊有多少人看着,也不管池柔啧啧出聲表示

輕蔑。

她就是要哭,會哭的娃有糖吃!

——陸寧教的!

所以,衆人紛紛看笑話,展大炮也不趕人走,看吧看吧,爺媳婦兒就是這樣愛撒

嬌爺喜歡!

池小冉抖着手抓着展大炮的右手一個勁的蹭,嘴上嘀咕着:“怎麽辦怎麽辦,嗚

嗚嗚,怎麽辦啦!”

男人笑出聲,“涼拌!”

池小冉不理他,左右扭頭找醫生,把自己的手藏在身後,現在才覺得疼。

男人覺得自己的笑話被忽視了,嘶嘶抽氣擠眉皺臉。

池小冉擔心到不行,一張臉哭成小花貓。

池柔實在在看不下去了,轉身離開。

“別哭了,你媽媽笑你了。”

“嗚嗚嗚——”

“走了,我們回家了。”

“嗚嗚嗚——我手疼,嗚嗚嗚——”

“做得好,你好勇敢,我的寶貝。”

“嗚嗚嗚——”

如果手沒受傷,展大炮一定會把這姑娘打橫抱起來帶走,可此時他只能讪讪的笑

,原來女人的眼淚真的是無底洞啊!

沒什麽好哭的啊!我只是流了點血而已。

幸好,你們都沒事。

包紮,收拾爛攤子,小臉蛋過來指指裏面的人,總不能就這樣放着不管吧?

展大炮先是征求了一下丈母娘的意思,再征求了一下媳婦兒的意思,最後自己意

思意思,搭着小臉蛋的肩膀說:“按照程序走。”

池柔在與池光镖通電話,池小冉正在與醫生請教刀傷的後續養護,兩個女人其實

都沒空理他。

于是,展大炮覺得自己做對了。

警察拎着吳天卓出來,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裝瘋賣傻。

“嘿嘿,嘿嘿嘿。”他在笑,傻兮兮的笑,然後嚎啕大哭,說自己害怕。

展大炮嗤笑,太假了吧?

直接下命令:“不需要做精神鑒定了,他完全正常。”

吳天卓的臉,一瞬間垮下來,惡狠狠的看向展大炮。

展大炮轉着手腕,吝啬的不給一個眼神。

于此同時,另一隊警員在吳天卓租住的房子裏找到了杜月華。

不同的是,那個女人真的瘋了。

她拉着小臉蛋的手喊思思。

——“你不是說要給媽媽把錢拿回來麽?錢呢?我想買鑽石,隔壁王太太今天打

牌賺了我不少呢,我明天要贏回來。”

展大炮收到消息,說了同樣一句話:“不需要做精神鑒定,她很正常。”

以為瘋了就是解脫麽?以為瘋了就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麽?

真是想的太美!

你們倆,給池小冉帶來的災難,吳思思給池小冉帶來的傷痛,一并承擔了吧!不

管是真瘋還是裝瘋,在牢裏,會有人好好“照顧”你們的。

池小冉也包紮了雙手,是瞬間負重太大導致的肌肉拉傷,她用白白的紗布手去蹭

大炮的手,輕聲說:“大熊,我們回家吧。”

男人笑起來難得的有氣質,原本臉上深刻剛毅的線條沒有幻化成為傻憨萌呆的表

情,而是淡淡的,眼神卻炙熱的,彎起嘴角,眉眼帶着愉悅,柔聲說:“好。”

池柔難得耐心的等兩人膩歪完了才上車,她得回去等待哥哥暴風雨般的說教。

剛剛,手機被說沒電了

展大炮在嘴裏含了含,還是把那句話說出來:“阿姨,對不起。”

池柔正在頭疼接下來沒完沒了哥哥的說教,一時詫異,擡起頭,看見後視鏡裏熊

崽子萬分抱歉的小眼神。

“為什麽?”

“我不該大意,是我下令放他出來的。”

池柔想了想,微微笑了,這一笑,把熊崽子笑出一身冷汗。

——我丈母娘第一次沖我笑啊!太吓人了吧!

還有更吓人的是,池柔對他說:“也謝謝你。”

謝謝你,保護我跟冉冉。

她身旁的池小冉,昨天前半夜噩夢連連,後半夜被舔吻得快樂連連,一早起來準

備遠行,再從機場奔波至吳家莊園,身心疲憊,此刻,見着自己在意的人都安好

,再也撐不住,靠在池柔肩頭昏睡過去。

兩只眼睛,腫成大桃子,粉嘟嘟的。

池柔溫柔的看她,擡起手,扶着她的臉往下放,放在自己腿上,讓女兒睡得更舒

服。

司機挑挑眉,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池小冉的眼角沁出淚,呢喃:“媽媽。”

池柔摩挲她的臉頰,問司機:“你能愛她一輩子麽?”

展大炮強悍的心髒難得撲通跳,被未來丈母娘這樣問還是很害羞的好不好!

清清嗓子,想要好好表表态,卻見池柔搖搖頭。

“我相信你能。”

“還有,我丢過她一本書,打過你一耳光,不要在意。”

展大炮這回真的吓傻了,瞪圓溜溜的黑豆豆眼神憨厚回望。

池柔只是閉上眼,剛剛的話語仿佛沒有出現過。

大院。

池光镖同志背着雙手等在門口,看見池柔下車,非常嚴肅的勾勾手指,轉身進屋

了,鄭秀梅女士擔憂的看着小姑子,她也愛莫能助啊!

池柔挺胸擡頭,進去了。

池小冉還在睡,睡覺的時候安靜的像是初生的嬰兒,小臉蹭蹭後座的坐墊。

展大炮讓舅媽幫着照看,也挺胸擡頭進屋了。

恩,他要保護丈母娘。

敲門,一個煙灰缸就砸過來,熊崽子咂舌,池叔這脾氣真是比我媽好不了多少啊

池柔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各種聽話老實,被哥哥訓得擡不起頭也不吭聲。

池光镖兇她:“都跟你說接送接送,你有什麽好別扭的?早就讓你過來一起住你

是有什麽好不甘願的!池柔我忍你很久了告訴你!”

展大炮在心裏哇哦一聲,霸氣!

然後想起他過來是解救池柔的。

“吭池叔您”

“你丫給老子閉嘴!”

好吧熊崽子默默閉上嘴,敵人火力太強!

“當年我就說你看人不準你不信!給你介紹的那人等了你多少年你自己說說!好

了吧,現在心甘情願了吧!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冉冉,都是什麽模樣!你特麽

坐老子的車去上班還能被那個王八蛋劫持?真是笑掉老子大牙了!池柔你是要在

這大院裏讓我多擡不起頭?這樣你就很舒服是不是!”

池柔悄悄扣着手指頭,悶聲不響。

展大炮稍稍挪步,擋在池柔前面,生怕池光镖一時把持不住朝她扔煙灰缸。

不過,私心認為——恩,對的,丈母娘要是早住過來說不定我跟我冉寶就是青梅

竹馬了!

可火焰馬上燎原了,池光镖走過來費力擡手用力戳着展大炮的額頭,“你不是特

種兵麽?你不是槍王麽?你兵王的稱號是花錢買的啊!?他特麽保護不了自己女

人你特麽是不是爺們!這都第幾次啦?老子真是瞎了眼!”

展大炮那麽高的個兒就這樣認慫被戳紅一片。

“好麽,是我不對,我是很笨也沒什麽本事,我還是個半殘廢,我重勞力都做不

了麽,我也很愧疚很難受的麽,池叔您”展大炮自我剖析半天後回過味來,笑到

口水都要流出來。

“呵呵,呵呵,呵呵呵,是麽,我承認我這次沒保護好我女人,上次也沒保護好

,上上次也沒保護好,池叔啊,我也不是天生就幹保镖噠,您通融通融,再給次

機會吧?我這冉冉專屬保镖得幹一輩子的啊!”

池柔笑出聲,看哥哥紅白不定的臉色,把小崽子拉到身後,攤着手掌說:“拿來

。”

池光镖大吼:“啥!”

“那人的電話。”

“——”

一時靜默,磁場好像壞掉了。

池光镖把存貨咽進肚子裏,好不容易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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