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教主的桃花運
“我總覺得，仙女這次發揮不太好呢，沒有上次好看。”
“有嗎？我覺得好看啊，尤其是中間那一段，像是飛起來了一樣！”
“我覺得有點不協調……嗯，肯定是燈光的問題，燈光太花了，破壞了美感。”
“也不是不好看，怎麽說呢，就缺少了一點上次的驚豔。”
“因為你不是第一次看了吧，我就覺得好看啊！沒白來！”
“你上次不在現場不明白，上次我看她跳舞，就跟着了魔一樣，整個過程都暈乎乎的，什麽都說不出來，這次雖然也好看，但……就是一支舞而已，好像墜落凡間的感覺……”
“我看你是魔障了，本來就是好看一點兒的舞啊，哪有那些神神叨叨的……”
那是因為上次跳舞的是焚天教主“木莎羅”，而這次跳舞的是“木錦年”，畢竟這是“木錦年”的畢業典禮。
對衆人的說法并不在意，教主低調的離開後臺。她原也不想一直在神壇帶着，以她現在的身份實在太違和了，既然邢佳佳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她也沒必要再給自己找麻煩，盡快回歸正常生活才是。
為了不被媒體抓，林北宸已經叫了司機提前把那臺招搖過了頭并已然晉升“網紅車”的座駕開走了。二人不得不從小門溜出來，打了個出租代步。
上了車，林北宸可算摘了口罩，狠狠地透了一口氣：“大明星，你今天可是出風頭了。”
教主無語，看了他一眼。
那怪誰？
要不是世光插了一腳，也不至于她離校的時候還被校長拉着拍照，笑得她臉都僵了，估計那張照片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辦公樓的走廊裏。
不過想到另一件事，教主沒再搭理老板，掏出手機打開了郵箱，居然就在出租車上當着林北宸的面看起了合同。
林北宸也是無奈：“怕我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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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嘆氣：“我現在是想不簽也不成，鬧這麽大的動靜，離開世光，別家恐怕不會要我。”這也是林北宸的精明之處，直接斷了她的後路。
教主陷入自己的思量中，她沿着合同條框往下一條條的看，突然，她一怔，有些驚訝地看林北宸。
“你……”
“白紙黑字，錯不了。”
世光給出的條件很優越，但是教主就算再優秀，應屆生的身份在這裏，世光的合同也跳不出這個框框，只能說在同級雇傭書中誠意十足，真正讓教主驚訝的還是其中隸屬于職業生涯規劃中的一條。
“當真？”教主還是覺得難以相信，說真的，這條件太好了，她不得不疑心其中有詐。
“也不是白給你的。”林北宸指了指其中一些，“這不全是我說了算的，還要過了這些關卡才行，沒那麽容易，別高興太早了。”
他承認他有私心，所以給木錦年開了不少方便之門，但那也是因為，他太知道這個人的能力，也太想要有一次和她站在同一立場的機會。
如今盛世太平，國家強盛，再不是那金戈鐵馬生死相托的時候了……但沒有硝煙，不代表沒有戰争。他的周圍也遠不像看着那樣平靜。
“林總……”
“人後就喊我名字吧，被你叫的像個老頭兒。”無怪乎被網友推測成中年油膩大叔。
“……也好。林北宸，我心中有一疑惑。”
“嗯？”
教主略微皺眉，認真道，“你我從前可曾有過淵源？”
這個問題倒是在她心頭壓了許久。
四目相對，林北宸心跳似乎露了一拍。
他幹咳一聲：“怎麽突然這麽問？”
“你很像我曾經認識的一人。”
“……是怎樣的人？”
“一個讓我萬劫不複，就算下了地獄也想拖着他一起的人。”
林北宸沉默半晌，輕笑一聲:“那還真是榮幸。”
“說笑的，你和他還是不同的，你比他坦率，也更真誠。”教主似從回憶中抽身，恢複了常态，“還是回答我的問題吧，在下一個剛步入社會的新人，面對這樣的條件，心中惶然。”
這件事不說清楚，她是沒法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份合約的。
從初見面起，林北宸就一直十分關照于她。起先他覺得這人是位青年才俊，好上司，很看重她的能力；而後幾番相處，他的好感溢于言表，教主覺得，食色性也，男歡女愛，如今自己年齡正當，有男子對自己示好也是正常。可他處處為她鋪好道路，又将距離和殷勤把握得恰到好處，叫她沒機會拒絕，也沒立場追問——這是非同尋常的用心。
喜歡，好感，獻殷勤都不足以解釋，他為何對一個初見面的人這樣“用心”。
正是這份感覺，讓她覺得像極了那個人，可又有些不同。林北宸對她的好，掏心挖肺，真誠坦蕩，若是那人——
若是那人，對她好，必有目的，而一旦掉以輕心，便會被置于死地。
林北宸看着一臉鄭重的教主，心中飛快地閃過了許多念頭，有些話很想現在就宣之于口，過多的試探和木錦年的敏銳已經讓他有些應付不來。
“你……相信輪回轉世嗎？”
“我相信。”
怎麽不信，她自己就是轉世來的。
“那你相不相信，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前世的債，今生一定要還，甚至是……”
“林總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我就是……”
滴滴——
車子停在了一家高級餐廳門口。
司機大叔面色紅潤地回過頭，聲音甜膩：“二位，到了，要不咱們下車在繼續？”
現在的年輕人啊，表個白還前世今生什麽的，花樣可真多——啧，聽着還挺浪漫的。
教主無語。
付了錢，林北宸率先下車，教主卻突然抓住他的袖口。
“你剛才說什麽？”
剛才一個急剎車，她好像聽到了，又好像什麽也沒聽到。
看着自己的袖口，林北宸十分紳士地牽她下車，關上車門，而後富有儀式感地變出一只玫瑰：“我說，我對你一見鐘情。現在，可以和我去吃飯了嗎？”
直到手被挂上林北宸臂彎，教主還呆呆地，露出些平日裏絕無的茫然眼神。
林北宸見到難得一見的乖乖女教主，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
好險，看着她的眼睛，差點就全交代了。
——他還不想下地獄，也不想她下，就算她真的掉下去了，他也要拼了命地把她給撈回來，但是還是得防着些，防着在誤會解開前，這女人先一腳在把他踹下去。
教主迷迷糊糊地跟林北宸吃了一頓晚餐，過程好像還挺浪漫的，玫瑰啊蠟燭啊提琴獨奏啊都不少，不過教主好似中了迷藥，整個過程都渾渾噩噩的。一直到林北宸送她回家，對方似乎也覺得她狀态很危險，一直叮囑她一定要鎖好門，有事記得打電話。
“還有……我車裏說的事，你好歹也考慮考慮啊。”
林北宸有點憂心，她覺得教主很可能又要選擇性失憶了。
——雖然是臨時救場的馊主意，那也是情真意切的表白，別不當回事啊喂！
直到進了屋，打開電腦，教主才忽然緩過神來——林北宸跟她表白了。
表白！對，居然就只是表白！
教主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麽轉不過彎來。
她是真的覺得林北宸可能是上輩子認識她的人，她甚至覺得林北宸會不會是她丢失在茫茫人海的右護法，滿心期待自己遇到第二位老朋友，結果林北宸告訴她對她好是因為一見鐘情。
所以……是她把問題想複雜了嗎？畢竟左護法也說過，神仙給的指示裏，擁有全部記憶的就只有兩個名額，沒有再多了。
即便真有什麽前緣，林北宸也不可能有記憶。
所以，這真的只是普通的話本橋段，職場羅曼史，男歡女愛？
她能第一次見面就誇林北宸賞心悅目，那人家為什麽就不能對她一見鐘情？這倒也解釋了林北宸為何待她特別，畢竟，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介紹父母家世，可見這厮那時候就是有了居心的……
那她該怎麽回應呢？
上輩子忙着率領焚天教，忙着跟藺南星打來打去，也沒什麽感情上的經驗。至于周圍人，她僅有的一些所知也都不太适合拿來當榜樣。他爹為了自由的生活離開了她娘，左護法一心殉教負了癡心的小公子，甚至在這輩子成了男人，師父……師父他老人家打了一輩子光棍兒，幾個師兄師姐也都不動凡心，甚至裏面還有和尚道士……
教主這才發現，自己這方面的經驗稀薄得可憐，竟是想找個人商量都難。以前這事她都是找焚天教最聰明的右護法譚無商商量的，如今沒有右護法就只能……
躊躇片刻，教主打開了公會YY。
此時幫戰活動方歇，線上還挂着許多人，見她上線，不少人過來打招呼，不過教主很快就跳進了一個上了鎖的小房間，然後仗着權限把正在撩妹的大徒弟昙華仙音拎了進來。
昙華仙音連語調還沒來得及轉過來就感覺一股肅穆的氣氛撲面而來，再一看屏幕，自己已經換了頻道。
會議室？喵喵？
什麽情況？現在不是開會時間啊？
“徒弟，我有事不懂。”
“師父咋了？有人欺負你了？”
一直以來昙華在游戲裏尊師重道，在游戲外卻更像木錦年的前輩，他自己也把教主當做現實裏的小妹妹一般，因此聽見教主充滿苦悶的聲音，昙老大頓時一個激靈，像一只好鬥的公雞一般抖起了雞冠。
“昙華，有人跟我表白，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
所以說，他這是要有師……娘了？
昙華仙音忽覺得心情微妙，有一種家裏辛苦種的晶瑩剔透的大白菜被豬拱了的失落感。
懷着忐忑的心情，昙華仙音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是哪家的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