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

唇瓣還是腫的,雖然用冷水敷過,但是收效甚微,并非她多矯情,只是鄒亦時太過霸道蠻橫,下了狠勁地吻她。

她心緒不寧,腦袋裏混混沌沌,理不清思緒,霍瑾軒和鄒亦時兩人在她腦海裏橫沖直撞,她有些分不清,她愛的是誰,又或是曾經愛過誰?

迷迷糊糊間,手機鈴聲大作,她接起來,是霍瑾軒。她原本要挂,只聽見他說了句:“溫寒,你聽我說完,我就說這一次,你聽好了。”

溫寒握緊了手機,覺得他勢必要把她的傷口連血帶肉地撕起來,卻沒有勇氣挂斷,她很想聽聽,對于他辜負她的這五年,他能作什麽樣的争辯。

霍瑾軒開口說話,聲音輕緩而壓抑,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聽着格外地凄涼。

他說:“溫寒,當初我和你分手,不是因為我看上了那個女孩,也不是因為我用情不專,是因為我覺得我配不上你,我受夠了別人戳我的脊梁骨,受夠了你家裏人給我的壓力,我是一個男人,是應該保護你,和你并肩的男人,而不是那麽卑微的,向你搖尾乞憐。所以,我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騙你,因為我知道,如果不是這樣決絕的理由,你一定不會徹底地離開我。這五年裏,我拼命地往上爬,每次我覺得撐不下去的時候,我就想着,總有一天,我得驕傲地站在你身邊,這是我奮鬥的唯一動力。現在,我總算小有成就,所以,溫寒,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他沒有道歉,沒有反省,僅僅敘述了他自己的心路歷程,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去考量和忖度這一段感情和這讓她備受煎熬的五年,從始至終,他沒有在乎過作為另一個當事人的她到底有多難過。

這樣的理由聽起來忠貞不貳,卻自私無比。解決的辦法有很多,他卻選擇了一個最傷她的,她的感受壓根不在他的考量範圍內,他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和男人的好勝心戰勝了一切,他不過是找了癡情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飾他的自私。

溫寒手指摳得緊緊的,她眼中的淚一點點地濡濕了枕頭,自從和他分手以後,她哭夠了,就保持着不悲不喜的狀态,再沒什麽大事能讓她落淚。而現在,她哭,不是給他悔改的機會,而是恨自己為什麽會因為這樣一個自私的人折磨了自己整整五年。

她原以為自己的愛情是無疾而終,該值得痛徹心扉的,卻沒想到真相是她以為的轟轟烈烈的愛情不過是霍瑾軒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可憐她像一個傻子一樣,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霍瑾軒聽見她低低的啜泣聲,頓時慌張:“溫寒,溫寒,你不要哭,我知道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他話還沒說完,溫寒就低喝一聲阻了他後面的話:“霍瑾軒,你給我閉嘴!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霍瑾軒還欲解釋,溫寒徑直挂斷了電話,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突然覺得自己可笑至極。她為他痛不欲生,活得如此窩囊,把自己折磨得了無生氣,他卻用一句我覺得配不上你,輕飄飄地打發了她這五年,她把最美好的時光給了他,他還了她一個最蹩腳的借口。

他一句話,讓她這五年的痛苦變得一文不值。

溫寒睜着眼睛一直躺到了天亮,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夜色,她起身洗漱好換了衣服,出門等鄒亦時起床。

她剛一開門,就看見鄒亦時也從房間裏出來,他穿着便裝,少了軍人的莊重肅穆,多了幾分精明幹練,他也看見了她,低着頭自顧自地扣着袖扣,一開口,便是冷嘲熱諷:“和老情人徹夜長談,舊情複燃了?”

溫寒有些難堪,被霍瑾軒戲耍了,又被鄒亦時嘲諷,她嗫嚅了一下,僵硬地扯扯嘴角:“鄒上尉說笑了,沒有的事。”

鄒亦時嘴角勾着一絲笑,扣好袖扣後徑直走到她面前俯身看着她,冷哼了一聲,伸手摘了她鼻梁上的眼鏡,随手扔在地上,擡腳把厚重的鏡片踩得粉碎。他擡手覆在她的眉骨上,用力壓了一下,見她皺了眉,他才盯着她紅腫的眼睛開口道:“那你哭什麽?”

溫寒聽着鏡片碎裂的清脆聲響,嘴角僵了僵,什麽也沒說。

鄒亦時輕嗤一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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