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後蘇培給了徐阿水一千個大錢,也不是給,蘇培沒打算要回來,不過名義上還是借。

要讓他有緊迫感,至少每個月領到月例之後,不要再拿去全部賭掉了。

同時,蘇培還拿出十兩銀子,讓二貴拿去送給了小河。

一來是小河買皮裘需要花錢,她本來就是靠着做針線為生,給蘇培做衣褲襪子,就耽誤了她自己的事情。

二來,快過年了,給錢也是讓她能過個寬裕的年。

以蘇培大直男的想法,喜歡過的女人,哪怕是兩人沒有結果,他也見不得她們有任何的不好。

過年時府裏灑掃收拾一新,張貼春聯桃符,送禮收禮,蘇培忙得不可開交。

每天在琢磨着怎麽收拾高良,提升自己的逼格,為成為九千歲作準備,整個人恨不得如孫悟空那樣,拔根汗毛,變出無數個小蘇培出來使喚。

胤禛這天打量着蘇培,皺眉嫌棄地說道:“都二十八了,你怎麽還沒有去剃頭?”

大清風俗是正月不理發,過年前要剃好,蘇培撫摸着額前鑽出帽子的頭發茬,忙說道:“奴才下值後就去剃掉。”

胤禛望了眼屋外的太陽,說道:“這裏也沒什麽事,你趁着日頭好,早些去剃幹淨,別過年進宮時,被人指摘你儀容不整。”

蘇培應是,轉身走出去,尋到府裏的剃頭匠,叫上他一起回院子去剃頭。

搬了凳子到廊檐下坐着,蘇培在肩上圍上舊衣衫,剃頭匠拿出剃刀,恭敬地說道:“蘇爺爺,小的開始剃了,您盡管放心,小的手藝好得很,保管給您剃得幹幹淨淨。”

蘇培心道其實剃個光頭也不錯,配上我英俊無雙的臉,活脫脫一個禁欲系和尚。

剃刀在頭上嚓嚓作響,頭發茬随着掉落。京城的冬天,外面就是有太陽,還是冷得浸人。

蘇培鼻子冷得一陣發緊,像是要打噴嚏又打不出來,張着嘴很是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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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掉下來的發絲鑽進了鼻孔,他鼻子一癢,憋着的噴嚏得到了痛快的釋放。

咔嚓。

一縷長發,悠悠飄落,搭在了蘇培臉上。

天地間頓時停止了轉動,安靜得落針可聞。

剃頭匠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吓得聲音都發緊,哭着告饒:“蘇爺爺,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蘇培閉了閉眼睛,都怪他自己打噴嚏,而且,剃頭匠沒有把他頭削掉,已經是佛祖保佑。

“你起來吧,拿鏡子來我瞧瞧。”蘇培深吸一口氣,盡量平緩了下心情。

剃頭匠翻身爬起,拿了銅鏡舉到蘇培面前。

不看不要緊,乍一看蘇培很想笑,再看,又很想直接暈過去。

腦袋中間的頭發被剃掉,“一條大河破浪寬,風吹草低見牛羊。”

蘇培腦子裏冒出這兩句完全不相幹的話,再加上楚河漢界,對他現在的發型,形容起來尤其貼切。

蘇培默默念了幾句不急不氣,說道:“你把頭發茬收拾一下。”

剃頭匠忙不疊幫着蘇培清理好碎發,蘇培先把他打發了回去,做了無數遍心理建設,戴好帽子,鼓起勇氣回到了前院。

蘇培鬼鬼祟祟探頭進去,胤禛正在書案前寫字,頭也不擡低喝道:“滾進來!”

蘇培馬上滾了進去,上前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胤禛詫異起擡頭看來,問道:“又出什麽事了?”

蘇培不敢隐瞞,将剃頭的前後經過,一字不拉全部老實交待了:“奴才有錯,請爺責罰。”

胤禛無語,盯着蘇培看了半天,說道:“真是,你把帽子拿掉我瞧瞧。”

蘇培拿掉帽子,胤禛睜大了眼睛,盯着蘇培的頭看了許久,終是沒忍住,哈哈大笑不止。

雖然能逗笑主子,蘇培還是很想哭,耷拉着腦袋萬念俱灰。

胤禛揩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說道:“你這頭發,一時半會也長不出來,兩邊的頭發,也蓋不住中間那麽寬的縫隙,這副尊榮,實在是,啧啧。”

蘇培想了想,可憐巴巴地懇求道:“爺,奴才可否将頭發先全部剃掉,等長了之後,再留起來。”

胤禛唔了聲,祖上有令不許留頭,卻沒說不許剃頭。身體發膚來自父母,蘇培的父母早就沒了,自己這個主子最大。

平時大多戴帽子,光頭倒也無傷大雅,當即允了:“你可小心些,別再把腦袋都削掉了。”

蘇培得了允許,馬上變得美滋滋的,留寸頭,可比辮子頭好看多了。

再次叫上剃頭匠回到院子,把頭發剃成了板寸,頓時感到神清氣爽,這麽短的頭發,洗頭也方便。

上下左右旋身,打量着鏡子裏的自己,看得不時滿意笑出聲。

好一個唇紅齒白,眉目清隽的精致男孩!

蘇培忍着高興回到前院,讓胤禛檢查新發型,原本以為會得到贊賞的目光,誰知胤禛看了好一陣,神色複雜地說道:“好似從廟裏才還俗的和尚,看得不習慣,以後注意着,早些把頭發留起來吧。”

這就是審美差異,蘇培懂了。就像前世看到以前古早的照片,也覺得他們土,非主流,不過在當時,那可是絕對的時髦。

蘇培沒得到胤禛的表揚,照樣不影響他的好心情,而且大冬天,洗澡洗頭都方便了許多,

美得他走路都帶風,做事也來勁得很,多出來的空閑,全部拿來琢磨怎麽收拾高良那混賬。

誰知,他還沒有想到辦法收拾高良,先被高良反擊了回來。

晚上胤禛要去福晉正院用飯交公糧,蘇培被允許不用跟去,便早早下了值,前去廚房用飯。

“蘇爺爺。”二貴在身後壓着聲音喊,蘇培回過頭,二貴慘白着臉,幾乎跑得帽子都快掉了,奔到他面前,急得聲音都在顫抖:“小河姑娘被衙門帶走了,有人告狀,說小河姑娘是人的逃妾。”

蘇培神色大變,咬牙切齒問道:“誰告訴你的?”

二貴哭着說道:“是大妞,大妞也一并被帶去了衙門,最後衙門審問過,她只是個被買來的丫鬟,什麽都不知道,就把她放了出來。”

蘇培氣得腦仁兒都痛,這個舉動太過明顯,哪怕大妞是被買去的丫鬟,也不會就這麽簡單放了出來。

不過是為了放大妞出來報信,把小河背後的他引出來。

好你個狗高良,不敢明顯告狀,背後裏來陰的了。

蘇培氣得太陽穴都跳着痛,小河被告發,肯定是被長平發現了。

以前的蘇培盛,也沒有那麽信任長平,小河的存在,只有二貴與徐阿水兩個人親信知道。

畢竟長平是曾經的孫子,二貴與徐阿水兩人沒有太防着長平,肯定被他無意中得知了小河。

不過,這時追究怎麽得知小河被發現的原因,也沒有任何意義。

首要的,是把小河從衙門裏撈出來。

蘇培自認為沒那麽大的臉,這件事必須由胤禛出面處理。

由胤禛處理的話,他與小河的關系就瞞不住了。

這時,徐阿水也拔腿朝蘇培跑來,驚慌失措說道:“蘇爺爺,長平那個狗崽子,叫上了好幾個狗崽子,推着弘昀阿哥,幫着他們前去爺面前告狀,說是爺克扣下人厲害,他們都活不下去了。”

蘇培臉色沉了下去。

弘昀那麽小,被他們利用了起來,他是稚童,又是胤禛的親兒子。

稚童不會撒謊,他說什麽,胤禛就會相信什麽,肯定會偏向他。

徐阿水飛快瞄了蘇培一眼,吭哧吭哧說道:“弘昀阿哥還問爺,什麽是反清複明,蘇爺爺您剃掉頭發,是不是就是反清複明。”

蘇培被多面夾擊,面若死灰。

看來,他的大劫真正到了。

不知他還有沒有機會,過得了在大清的第一個新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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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來說,王權富貴不過是一場空,只想遠離紛争,與她攜手走遍山川河流,償還前世的虧欠。

誰知,她不再是夢裏的模樣,冷淡疏離,遠如天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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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側室小妾,治愈系甜寵文。

非正史非完人,先婚後愛,慢熱細水長流文。

私設如山,請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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