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同城南北,郁歡香夢正酣,醫院裏的郁琳卻怎麽也睡不着。

病魔帶給身體上的疼痛,心裏上的陰影,總是讓她格外覺輕。

尤其,今晚陪護她的不是姐姐郁歡,她就更睡不實了。

陸銘臣推門而出,囑咐護工好好看顧她時,她就醒過來了。

可惜反應慢了點,沒及時攔住人跟上去。

午夜的風把樹影吹得七零八落,郁琳靠在病床頭仔細思量。

十之八|九,陸銘臣該去找郁歡舊夢重溫了。

還有一分就是嫌棄滿是消毒水氣味的醫院和窄小的床,去酒店高床軟枕了。

她到不在乎陸銘臣把郁歡當小三養在外,隔三差五去發洩下欲望。

反正,她的身體壞透了,連正常性1愛都不能,而陸銘臣正是血熱氣盛的年紀,少不了女人滿足生理需要。

他去找郁歡,總比找別人強,畢竟,郁歡名聲徹底毀了,一輩子都做不了陸家大少夫人。

只是現在時機不對,時間地點也不對...

衡量利弊好一會,郁琳餘光掃過身側的護工,捂着胸口緩緩倒了下去。

夜半鈴聲總是驚人。

“郁琳?”

陸銘臣收回要撫上郁歡臉頰的手,飛快劃開手機接聽未婚妻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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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我是郁小姐的護工,她心口疼得直叫着姐姐...我瞧着實在是不忍心,卻怎麽也聯系不上大小姐,才自作主張打電話給您...”

護工口齒邏輯都不錯,幾句話就把前因後果說得明白。

陸銘臣有意無意下見過幾次郁琳病發。

确實,每一次痛苦難當的她嘴裏念念叨叨的都是郁歡,似乎有姐姐陪着,她就能好受些。

“起來,快一點。”陸銘臣毫不猶豫搖醒了床上的人。

天還沒亮呢,起什麽床啊?郁歡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又拉上被子。

許是今晚身心折騰得都太累了,她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是誰在叫自己起床。

“郁琳不舒服,咱們馬上去醫院。”陸銘臣一把掀開她的被子。

“郁歡也不是醫生,郁琳不舒服,你帶她去醫院陪着白遭什麽罪?”寧修遠大步進來要攔人。

之前,陸銘臣非要進卧室看一下郁歡,他一直守在敞開的門口。

眼下,他就事論事同時,也是不放心大半夜郁歡和陸銘臣帶走。

不只為防着陸銘臣,也怕郁歡越陷越深。對未來開始新生活不利。

陸銘臣也清楚,郁歡去了也是幹坐陪着,對于郁琳的病起不到任何實質幫助。

但郁琳病重,沒幾年甚至沒幾月好活,唯一慰藉就是姐姐,他又怎麽能不答應将死之人的小小心願。

何況,她們姐妹從來要好,郁歡自己也一定願意去。

“關你什麽事。”陸銘臣繞開他,啪的打開大燈。

刺眼燈光一晃,郁歡徹底醒了過來。

片刻,就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原來,是那總要死卻總死不了的病秧子又作妖啊。

好吧,既然她不讓自己好睡,自己也不能饒了她。就讓她的心真好好疼一疼吧。

看誰狠得過誰。

“謝謝你心疼我修遠,我沒事的。”

郁歡不管心下多惡毒,面上好姐姐人設不倒,聲音低啞的搖頭。

“郁琳發病必須我陪着的,不然她好不了,母親也會急火攻心不高興...再說,這麽多年,我也習慣一年睡不全幾個晚上,夜夜陪着她了。”

這話聽起來怎麽不對頭。是郁歡不陪着,郁琳就會一直心疼不好嗎?

都是聰明精明人,兩個男人同時一愣神。

撒下懷疑火種的真惡毒卻跟沒事人似的,好像剛才的話只是沒睡醒時随口一說。

“咱們走吧,一會小公主該等急了。”

郁歡晃晃頭使勁眨眨眼似乎要自己清醒些。說着話又打了個哈欠。

“好。”陸銘臣擡手幫她把耳畔碎發順了順,攬住了她的肩。

...

午後陽光總是會讓人懶懶的。

郁歡昨晚從一夜情開始換了三張床,折騰的身心俱疲,睡了一上午還是沒什麽精神。

她又懶得跟狗男女說話,幹脆翻小幾上的詩集打發時間。

奇怪,小病秧子怎麽看上莎士比亞了。也不怕心血耗盡早早咽氣。

郁歡翻着莎翁詩集惡毒詛咒着。

而被她時時念早死的郁琳此刻正斜靠在病床上,一張臉浮腫的厲害。

陸銘臣正拿着溫水給她潤唇,溫柔又耐心。

“心還疼得厲害嗎?昨晚怎麽會突然發病,我問醫生...”陸銘臣對于未婚妻身體還是很上心的。

郁琳一問三不知的搖頭。捂着心口病怏怏模樣可憐極了。

裝什麽病西施,也不看看她自己長得那模樣配嗎?郁歡低頭又翻了個白眼。

郁琳的心髒問題相當嚴重,不換心能活過二十已算家庭保養得好和命運眷顧。

好在,那顆糟爛的心不受特別刺激不會經常性發病疼痛。不會太遭罪。

至于郁琳這半年越來越頻繁的病發,而且一來就疼得要死要活,全是郁歡的功勞呢!

想到自己刺激得病秧子,整日只能真真假假的犯病,痛苦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郁歡得意得翹起二郎腿。

哎呦。小腿晃一下筋就酸。是昨晚林少川給她的福利副作用。

年輕氣盛的男人就這點好也不好,體力太強悍,耐力更持久,讓女人喜歡得很也吃不消得很。

好在,自己也咬了他好幾口,一個牙印還留在了心口。也不算虧了。郁歡得意的一笑。

“姐,你也累了吧,快過來喝點補湯。現在溫度正好。”

郁琳真誠的關心,打斷了郁歡的春宵回味。

沒油沒鹽沒糖的湯水,再怎麽補也不稀罕。正常人都不會想領情。

“不渴,等我把腎挖出來給你安好了,再補也不遲。”郁歡拒絕的理由實在震人。

“姐姐?”郁琳臉色大變。

月底,腎衰竭的郁琳就要做換腎手術,而郁歡正是供源。這話一說就有點不是味了。

在為買個手機都能割腎的及時行樂時代。

以郁家的財力,找個合适的腎|源不是大問題,畢竟人有兩顆腎,少了一顆也能活。尤其還有大筆錢給。

四年前,郁琳不就換了顆合适的嗎?

如今,也還有合适的可以選擇,只是,郁歡的會更好。

至少,除了郁琳這個善良好妹妹,所有人都覺得她的腎更适合換給妹妹。

甚至,包括郁歡她自己。

“怎麽,腎都給你了,到時候喝你兩口補湯還不行嗎?”郁歡故意用玩笑的口氣,打斷妹妹接下來賣慘的臺詞。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自己這一句戲虐,病秧子就沒法繼續用要死要活煽情,否則就像小氣認真了似得。就讓這口氣憋死她。

哼。

瞧着郁琳話吐不出來的結巴,郁歡痛快極了。

病房裏氣氛卻有些凝固。

從來,他們三人一起,郁琳都是挑起話題的那個,她眼下不能也不好開口說話,郁歡懶得費心思演戲,陸銘臣素來沉悶無言,可不就尴尬了。

“好了,我就不在這礙眼你們恩愛了,回去睡覺了。”

怼得郁琳啞口無言,心情特好的郁歡忽然有了靈感,想扔下狗男女去休息室畫畫。

卻不知道,想出門難,而一旦出門去,林少川這個419對象會從天而降。還把她壓在樹上樹咚。

...

一整晚,林少川周身三米都能滴水成冰。

弄得家裏上下戰戰兢兢,不知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惹大boss。

只有深知內情的表哥顧逍偷笑不已。

看來,小表弟是惱羞成怒了,一定覺得他自己作為男人有點失敗。

女人從自己懷裏爬出來,熱乎乎溫度還沒散,就投入到別的男人懷裏,除了自己不如那個男人還能什麽原因。

問題是,他偏偏樣樣又比陸銘臣強。能不氣死嗎!

“郁歡和陸銘臣青梅竹馬多年,感情自然深厚。你認識她不過片刻就能滾上床,已經厲害了。看來天降果然無敵啊!”顧逍暗笑了會還是開解他。

上床就算厲害了嗎?哼,當時要不是自己手疾眼快,那死丫頭就勾搭別人上床了。

之後,還不是抛下自己,乖乖依偎到陸銘臣懷裏去了。

不過,他怎麽知道自己和郁歡上床了。

“你跟蹤我?”林少川裏話裏陡然帶出殺伐。

自己哪敢啊,不想活了嗎?顧逍飛快搖頭。

片刻,又眼神猥瑣得,沖着他沒系扣子的健碩胸膛挑了挑下巴。

林少川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下去,才發覺自己心口皮膚上,女孩的牙印顆顆鮮明。

桃花眼裏閃過一絲茫然,片刻他才恍然,一定是情難自抑時郁歡咬給他的。

男女之間要沒發生實質關系,很少會在這種敏感地方留下這種印記,尤其當事人還毫無察覺。

不知道當時戰況有多激烈多忘我。

萬花叢中過的顧逍閱歷豐富,才順利推斷兩人有了負距離親密。

林少川手指無意識摩挲胸口牙印,氣惱又有說不出的隐秘歡愉。

好一會,他脫下身上雪白襯衫,随手拎過純黑帽衫套上。依譁

“你又要去哪?”顧逍見他套上那身死神版黑衛衣就冷汗涔涔。

當然是去醫院看看我的壞姑娘,昨晚他去寧家別墅晚了一步,讓陸銘臣先把人帶走。今天自然要搶回來。

自己的女人,怎麽可以不在自己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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