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VIP]
夜風過了夜半越發嗚嗚咽咽,吹得人心亂。
就像郁歡猜的一樣,郁琳獨自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郁歡今晚為什麽沒和陸銘臣滾床單,甚至都沒暧昧耽擱。
他們是吵架了,還是冷了心,或者只是在自己面前演戲,其實早就有暗通款曲的方法?
還有,郁歡養成游戲裏留言,說她羨慕小三是什麽意思,她願意為陸銘臣做一輩子的情婦了...
今天在學校在醫院又到底發生了什麽?同學圈裏為什麽有人提起郁歡的追求者?
郁歡為什麽沒提起呢?陸銘臣又知不知道...
對于一個常年卧病的人來說,好奇心不滿足,玩偶脫出自己掌控,真要抓心撓肝難受死。
翻身抱着枕頭到了隔壁房間,也不管郁歡睡沒睡,不管會不會吵到別人,郁琳敲起門來。
“姐姐,姐姐,我睡不着..姐姐,我們一起說說話...姐姐,你開門...”
同住二樓的大哥郁瑾都被鬧醒了,本就因睡眠不足煩躁,在看妹妹委委屈屈站在郁歡門口,都懶得去找備用鑰匙,擡腳就要踹門。
“大少爺,大小姐睡前頭疼吃了藥,估計是睡沉了聽不見。”
還好家裏處處留心的老鼠張嫂,也被吵醒出來解釋了句。才讓無辜的門活命。
“既然郁歡她吃藥睡沉了,也不能陪你閑聊了,你也回去睡吧,什麽事明天再說。”囑咐妹妹一句,暴躁大哥回了房。
紙上談兵終是空。
只要郁歡不想,不論心計手段,靠看書看電影學來套路的郁琳都玩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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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病秧子,憋屈不死你。
聽着門外郁琳懊惱剁腳聲,正光着身子對鏡畫自己的郁歡不屑一笑。
嗤笑片刻又成苦笑。
一時解恨占了上峰又怎樣,幾天後手術臺才見真章。
自己到底該搏一搏命,還是去指望林少川一回呢!
...
......
人有逆天之時,天無絕人之路。果然不錯。
郁歡萬萬想不到,她還能有第三個更完全的選擇保住自己小命。
更想不到,備胎一號如此給力,第二天就送來及時雨大驚喜。
大清早,郁歡就起床對着日出開始畫日落。
等郁琳睡醒過來,她剛好完成作品。
“我新畫的荒原落日,你給點評下吧。”郁歡見她過來,放下畫筆挪正畫板笑着邀請。
不愧是姐妹,她們都愛梵高,都愛原野和落日,水波和月影。
只是,郁琳比不得郁歡日夜不辍的基本功紮實,卻比她更有靈氣靈魂。
對此,她一直引以為傲。
郁歡也應該知道,以前很少讓她評價,這回卻突然讓她給出點意見。
不知道是不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郁琳心下微囧,她實在誇不出來。
梵高的創作最驚豔就是情緒,就像他自畫像,自我精神時時不同,畫也從筆觸色彩都不同。每一幅內在表現力,帶給人的感受也截然不同。
郁歡這畫功算一流,卻一點沒把情緒投入畫中,這輩子成就也就是個畫匠了。
“筆觸細膩,色彩很不錯。”郁琳勉強湊合兩句好話。
郁歡應該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嘆口氣一把撕了畫扔進垃圾桶。那半人高垃圾桶都滿了,全是她的失敗成果。
“中國有句古話,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藝術價值,沒有誰高誰低。”畫室門口傳來男人不同的看法。
“修遠,你怎麽來了。”郁歡莞爾一笑,轉過頭去。
“嗯。”寧修遠笑着走進來。“我就很喜歡你的畫。”
呵,郁歡眉眼彎彎:“我知道。”
她是真相信,畢竟,寧修遠對于美從無苛求,都覺得有欣賞之處。
真君子淡泊無争。總是能看到美,看到好。
可惜,世上多俗人。包括她自己。
寧修遠到郁家,是特意邀請她們姐妹去朋友馬場玩的。
“你們姐妹馬上就要做換腎手術,有一陣子要卧床将養不能出去了,正巧朋友們要在東湖馬場小聚,我就想請你們過去玩玩散散。”
他給的理由很讓郁琳動心。郁歡卻心下驚疑不定。
開什麽玩笑,寧修遠怎麽會想帶郁琳去騎馬?在換腎手術前幾天?
他一向沉穩有度,不是這麽沒譜愛玩的人啊?
尤其是發覺寧修遠發簾掩蓋下的額角有明顯砸傷後。她簡直驚悚了。
回國不過一天,以他的為人性情,有誰會氣急下用東西砸他。除了寧家父祖不做他想。可又為什麽?
驀地想起父親給自己那份聯姻名單上,寧修遠赫然在列,郁歡心下隐隐有不敢置信的念頭。
相比姐姐思慮紛亂,郁琳這個妹妹就單純多了。
東湖馬場號稱群島第一,近千畝優質草場分了幾部分,除了湖光山色跑馬場,還有網球場,九球小高爾夫場,影院...
她早有耳聞,可惜時間身體的原因,一直沒空去見識。
寧修遠一邀請,她立馬興致勃勃答應,郁夫人卻不同意。
“馬上就做手術了,聽媽媽的話,乖乖在家呆着。”
“天天在家沒病也悶出病來了,就讓我散散心去吧...您不用擔心,我就在草坪上走走...再說,還有臣哥哥陪着我呢。”郁琳電話裏使勁的撒嬌。
聽說女婿也會去,郁夫人到底猶豫着答應下來。
當然,更主要原因是,她正和丈夫在外忙着郁家争産的事,一時沒法趕回只能答應。
有陸銘臣陪着看着照顧着,總比女兒自個偷跑出去更好。
而且,郁琳現在身體調養的不錯,不讓她出門,只是怕冷了熱了生個小病,會影響手術正常進行。
不過最近天氣不錯,照顧着應該不會有事。去草地上走走到可以。
陸銘臣還真給面子。
聽郁琳先斬後奏給他安排了活動,略一猶豫就推了原本的計劃答應下來。
注定活不久的恩人未婚妻,提出的所有要求,只要在他能力內都該成全的。
除了郁家姐妹,寧修遠還邀請了他不少好友。
一水很年輕的男性,看起來各個精英才俊的模樣。
奇怪,郁歡只一打眼就覺得不對頭。
怎麽一個女孩沒有呢?就算寧修遠沒有交好的女性友人,他的這些兄弟也都沒個女伴兒嗎?寧修遠這場不合常理的邀約到底為什麽?
“修遠哥,你不會真只認識我們姐妹兩個女孩子吧,怪不得這麽多年一直單着。”郁琳也發覺了巨大的男女比例差,嬉笑着打趣。
“誰說修遠哥只認識你們兩,本小姐不是女的嗎?”脆生生女聲裏是太熟悉的嚣張。
郁歡和郁琳難得共情,同時眉頭一蹙。
“希然,你怎麽回國了?”郁琳轉過身關心的問了句。
是啊,郁歡也記得大小姐學校的暑期還沒到。
陸希然絕食招數很管用,陸家父母疼女兒,到底答應她留在國內讀書。
相信女追男一層紗的她,這幾年一直越挫越勇追寧修遠,沒被邀請也要自己跟來。
不過,這些話說出來有點丢人,大小姐又不想撒謊。
“關你什麽事。”陸希然一點面子不給的嗆了句。
從小被捧在手心長大的真公主,讨厭一切能成為她嫂子分走她寵愛的女人,以往她和郁歡也鬥嘴得厲害呢。
陸銘臣早習慣以往數年,妹妹和郁歡見面就掐還非往一起湊。
只是,郁琳病弱可憐,被怼了也不會回怼,只咬着唇強撐出個笑,那麽無助尴尬。
他不能如以往作壁上觀,随她們自己鬧去。
“別理她,這些天父母親也被她...”陸銘臣低聲哄着未婚妻往一旁騎馬去了。
一群單身漢,只有她們三個女孩,立時被衆星捧月起來。
馬術是貴族運動。費錢,費力,費時。
郁家到是有條件,無奈郁琳身體不争氣,一直沒專業學過。
因先天不足,她又長得格外矮小,仰望着高頭大馬,不由嬌怯怯。
陸銘臣自然要護着教着自己名正言順未婚妻,幾個想跟他攀交情的男士也跟着讨好郁琳。
各個耐心至極的扶着她上馬,安慰她不怕。
陸希然是會騎馬的,不用人教已輕盈的翻身上馬跑起來。
只有郁歡,身邊一個才俊都沒有。早早就被寧修遠安排好的騎師帶去了馬場另一面。不過到正合了她的意。
她跑馬的地方隔着障礙場,在山坡另一面湖邊,郁琳不管如何都看不見她。她可以自由自在盡興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郁歡是真漂亮,甫一亮相就晃得男士們眼睛都起了霧。
不少人都打算着等她換了騎裝就獻殷勤,沒想到她卻沒了蹤影。
不由紛紛打趣寧修遠讓他把美人交出來,反正沒結婚他們每個人都要公平競争。
寧修遠跟朋友們嘴裏玩鬧,眼睛和心卻一直留在郁琳那。
見她一時被男人們圍前圍後捧着贊着笑得開心,沒法分出精神去找郁歡才暫時安下心來。
郁歡是學過騎馬的,還是學校系統專業嚴格的訓練過,雖然到郁家就沒在摸過,不過上馬片刻就溫故知新了。
尤其她夠膽量,喜歡所有新鮮刺激,身邊沒病秧子虎視眈眈也不用藏拙,很快在騎師帶領下慢步跑了起來。
“啊。”
跑得正開心,郁歡驀地淩空大叫,護着她的騎師也吓了一跳,片刻拍拍胸叫了聲林先生。
來人正是林少川。
遙遙看見郁歡騎着匹小矮馬和騎師并頭慢悠悠晃得眉開眼笑,他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一聲喝,縱馬揚鞭過來,從後一把抄起她的腰,橫抱到自己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