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VIP]

相比林少川胸有成竹的得意,郁歡眼下卻猶如困獸般煎熬。

被挖腎的日子已在倒數,她卻依然孤立無援,比案板上的魚還不如。起碼魚還有遇到善人被放生的機會。

眼下,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一是曝光和林少川的一夜情視頻,‘羞愧交加下’,從懸崖上縱身躍海拼個死裏逃生。

陸銘臣那種順風順水被捧大的天之驕子,骨子裏就有一種自負,總覺得他堪比救世主。

對女人更覺得他無所不能,一旦愧疚就想盡力彌補求個十全十美。否則也不會為恩情娶了小病秧子了。

自己一旦把一夜情視頻曝光,圈裏有點眼力的都會看出來,自己被绫辱的地點是他家別墅,時間正是歸國前,他寶貝親妹妹陸希然張羅的那場party。

而那天,自己是陸大小姐強拉去的,聚會上為搶男人,陸希然還差點和自己吵打起來。喝醉後還大聲嚷嚷讓自己好看。

那侮辱傷害自己并拍下視頻的男人,有腦子的都會認定,不是陸大小姐一時沖動吩咐的,也是為讨好她的。

自己為被拍小片沒臉做人,難堪傷心的尋短見,不管是為曾經情份,為妹妹背負責任,陸銘臣愧疚下更會百倍心疼,幾乎無所不依的。

誰讓他沒有名份可以補償自己了呢。

到時,自己崩潰下情緒不适合捐腎,逃過手術後再只說沒臉留在群島,他一定會答應把自己遠送國外。徹底逃出郁家的魔手。

但不管跳海跳樓,哪怕穩穩砸在海水裏氣墊上,也都是有萬一的。

點背死了,殘了,哪怕病床上昏幾天,都更是任人宰割的命了...

二是林少川真能一諾千金,救她逃離地獄,保下一條小命。

可兩人不過一夜之情,見了幾次面而已,玩玩還行,他真肯花費那麽大財力精力救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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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歡左思右想,都覺得兩個選擇都太沒把握。

而萬一,她真不想去賭。

小病秧子怎麽就不能做一回人,真心髒病發死了呢。

“郁歡。你妹妹和你說話呢!”陸銘臣探過身,輕輕推了推她的肩。

嗯,沉浸在郁琳痛苦慘死畫面裏的郁歡回過神來。

“什麽事?”

“姐姐,你想什麽呢?”郁琳真好奇。

對于這雙胞姐姐的一切,她都恨不得以身相替。

可惜,思想靈魂太難共情了。她只能時時關注,猜測詢問得到答案。

哦,想你被我氣到死都不瞑目的美妙畫面,郁歡腹诽着惡毒。

現實裏的成年人,心下和嘴上的答案總是不同。

郁歡盡管恨她恨得厲害,還是抿唇一笑,淡淡道:“沒想什麽,就是有點累。”

“怎麽會累?眼圈怎麽都青了。”郁琳探過頭。關切得恨不得板過姐姐的臉看個透。

陸銘臣也轉過頭,細看了她兩眼。

“畫室畫畫時怎麽都畫不好,有點傷神。。”郁歡晃了晃馬尾幾分懊惱。

郁歡從小喜歡畫畫,當然,也可能是家裏條件只允許她喜歡畫畫。

十三歲回到郁家,更得到各種名師名家指導,那時候誰看了她的畫都驚豔不已,都說她天賦難得靈感非常将來必成大家,不負郁家祖上的盛名。

可惜,人總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就像郁歡的芭蕾,鋼琴,擊劍,小提琴,國際象棋...各種富豪家千金該學的,她輪番學過卻都是高開低走,最後不得不一一扔下。

就連最擅長的畫畫也漸漸剩下堅實的基本功,沒了靈氣靈魂,泯然成了庸俗畫匠。

偏偏她還性子擰,非要一條路走到黑。

看這兩年每幅畫都象照相臨摹,只圖個樣子像。郁家自己的畫展都從沒入選過,簡直成了圈裏的笑柄。

眼下,植物的郁老爺子時隔五年又出了不少新作品要開畫展,郁家小輩們的畫又有機會跟着沾光去世界巡展了。

郁歡她從來好名利虛榮,應該是為紅為風光又異想天開做夢了。

有上進心虛榮心都沒什麽,可也要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啊!

“沒天賦就別畫了。”費神費力又丢人現眼。陸銘臣習慣性對她的未來指手畫腳。

要你管,欠,管好你自己和你小病秧子得了。郁歡暗暗翻了個白眼,眉眼卻帶出委屈。癟癟嘴低聲嘀咕。

“郁家幾輩揚名畫壇,兄弟姐妹都畫畫,就我不畫算什麽?”

自己走自己的路,邯鄲學步只會醜态百出。陸銘臣眉頭微蹙,猶豫了下又沒開口。他還是見不得她難過的。

且她這話也不錯,郁家世代書香,聲震畫壇數百年。

子弟們不管是做攝影,服裝,展館都從事着與畫有關的職業。郁歡本來就是私生女,在跳出來與衆不同去顯眼,日子就更難熬了。

相比陸銘臣的不贊同,郁琳可喜歡郁歡畫畫。

她打小心髒不好,很多事做不了,漸漸只喜歡風吹都不用的靜心畫畫。

尤其身邊還有不如她的好姐姐陪着一起。

怕郁歡真被陸銘臣動搖畫畫的心,她不想在繼續這話題,又換回主要目标上。

“姐姐,你吃晚飯了嗎?”

裝什麽傻白啊,不是早就偷看自己養成游戲的留言知道了。

瞧着眼下郁琳的關切眸光,郁歡覺得真該給病秧子頒一個最佳演技獎。

當然,她自己也該得一個。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姐妹兩配得上陰險狡詐與變态惡毒雙黃影後。

“嗯,陪着喝了點白粥。”

形勢比人強。

眼下,郁歡只能使陰招,不論是養成游戲裏,還是現實,可都不敢說方便面。

盡管那樣能刺激死,氣死病秧子。她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就像到郁家第一個暑假,她受邀和寧修遠幾個同學出去玩。郁琳也一定要跟去。

郁歡和大家一起吃了冰激淩,郁琳人前裝着聽她的話懂事喝白水,背着她卻偷偷買了吃,還一口氣吃到傷,結果回家就發了病。

父母問郁琳為什麽這麽不懂事,不知道自己腎髒衰竭,要格外注意嗎?

郁琳委屈巴巴哭道:“因為姐姐吃了,她看着喜歡也想嘗嘗...姐妹嗎,就要同甘啊...再說,她心髒不好也活不久,早死晚死也沒什麽...”

對于父母來說,人生最痛莫不過白發人送黑發人。

郁琳因父母的錯誤生來心髒不好,随時可能死去,再聽她這麽說,怎麽能不心疼又心酸。

郁夫人都維系不住端莊貴婦人範了,當衆聲色俱厲教訓郁歡。

罵她作為當姐姐的不懂愛護妹妹,嘴饞自私心思歹毒。罰她貼牆站着,一天不許吃飯。

郁平章作為父親,總是要給私生女講講情的。

郁夫人就冷笑反問他:“要是郁歡真是我親生的,琳琳的雙胞姐姐,犯了錯教育她懂得姐妹同甘共苦是不是正常,她只是餓一天,琳琳可要打幾天點滴受罪呢。”

“我管孩子,沒打沒罵沒捧殺,只餓一餓你就這麽心疼。到底是想我把她當親生的呢,還是把她當成私生女,不讓她融入這個家?”

郁平章曾是很愛妻子的,一時出軌有了私生女帶回家本都愧疚死了,聽妻子字字如刀質問,臉都灰了,只能讓郁歡忍耐。

天知道,郁歡最怕餓了,貼着冷牆站上一天滴水不沾,胃疼得幾乎要嘔血。

從那後她加倍小心,再也不敢不跟好妹妹同甘共苦了。數年過去吃獨食的機會都寥寥。

如今,背着她偷偷吃了方便面的事怎麽敢露出一句呢。

...

也許,情人間自有靈犀。

郁歡在豪華別墅客廳裏,正為她吃不起的人間美味方便面撒謊。

林少川在泳池裏,也想起壞丫頭的吃貨屬性。還有,她連方便面都買不起的窮。

“對了,給郁歡辦張卡,先打進去個小目标給理財師幫她管着,要我名下私人附屬卡。”他吩咐特助。

啊,啥?回過神,顧逍心驚肉跳得差點又把自己淹死。

一個小目标不值一提,他心驚的是,自己這表弟對郁歡的事無巨細。

數年來,林少川身邊可就沒少過莺莺燕燕。

可不管女伴正得寵送禮物,還是分手後女孩鬧自殺,都是輪不到臺面的小助理處理。

哪怕女伴玩脫了在醫院搶救,他也不會主動問一句的。

如今,他對郁歡是不是有點太上心了。

為她飛機上失态打架,暗地惡毒換腎,不怕樹敵人複仇,一擲千金砸錢...卡竟然是他名下私有的,還特意吩咐範特助去做。

之後不知還會鬧出什麽更吓人的事來。尤其郁歡那模樣心機,根本不是省油的燈。

心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顧逍心沉了沉,對林少川這回的獵豔驀地忐忑起來。

思忖片刻,他決定把一些東西扼殺在搖籃裏,回頭調侃般打趣。

“郁歡這種虛榮拜金女,也值得一個小目标,值得我們林三少花心思...”

難得,顧逍和林少川說話不坦蕩,用了套路。

可惜,林少川根本沒多想,反而語氣很沖的反問。

“女人為什麽不可以虛榮?”

最近不知怎麽,他血燥得很,大量運動後還是發洩不出渾身邪火。

就像現在,冷水裏游到極限,四肢百骸裏還是有熱浪左突右沖,折磨得他很想去把郁歡搶回家抱在懷裏...

正好顧逍撞到槍口,林少川毒舌不分敵友開殺。

“男人圖女人漂亮溫軟,女人怎麽就不能圖男人有錢有勢...男人有空恨女人拜金虛榮,不如先檢讨下自己怎麽那麽無能,連讓自己女人錦衣玉食都做不到...明明給女朋友買個包就能解決的問題,因自己沒錢廢物,只能讓女友含淚離開跟別人,到底是男人無能還是女人的錯...”

好毒的毒雞湯。顧逍差點被一口毒死。

務實主義的範助到是跟老板一條心。在對女人上更是三觀一致。

老話說得好,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女人找男人不圖舒服日子什麽?圖犯賤,圖做全能保姆免費床伴嗎...

“行吧,你說的都對。”顧逍敗給鬼才邏輯。

但,既然郁歡能讓林少川說出這種歪理維護,她就更不能留了,不然成了氣候大患就糟了。

林少川可是未來林家的家主,身邊女人就是小情也要出身行事一等一。郁歡絕對不行。

顧逍腦筋一轉,有了更好的主意。

既然不能打消表弟的為色所迷,自己就準備個更絕色的人給他好了。

反正,林少川看中郁歡,也不過是為那張和初戀女孩相似的臉而已。

只要自己找個更好的替代品,不怕他不主動抛棄那不安份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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