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畫展

◎程栖澤的初戀白月光。◎

忙完一天的工作,林槐夏收到程栖澤的消息,問她幾點下班。

林槐夏貼了個周苒苒給她的暖寶寶,外加喝了一整天的紅糖姜茶,此時狀态已經好了許多。

她收拾好東西,給程栖澤回消息:【現在。】

【好,門口等你。】

林槐夏沒想到程栖澤會過來。

看到門口那輛熟悉的賓利,她怔了怔,坐到後座。

程栖澤坐在最裏面,正在用平板電腦查看工作郵件。

男人穿了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姿态矜貴優雅。只單看半張側臉,都不難想象出他俊朗出衆的相貌。尤其是那雙眼,輪廓深邃,眼尾微挑,褐色瞳仁猶如深不見底的汪洋,令人輕易沉溺。

見到林槐夏,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收起平板,淡漠的表情依舊沒有起伏:“身子好些了?”

林槐夏點點頭:“好些了。”

程栖澤的關心只止于此。她向來不會多要半分,“你不用親自過來的。”

程栖澤将身旁的紙袋遞給她,簡單打量了眼她身上的穿着:“一會兒換身衣服。”

“哦,謝謝。”

原來是給她送禮裙來的。

她打開紙袋看了看,是件黑色魚尾禮裙,配了一件女士西裝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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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天氣不至于多加一件外套,大抵是程栖澤聽說她身體不舒服,才多給她帶的。

倒沒她想象中那麽薄情寡義。

林槐夏收好紙袋,問:“今晚是什麽應酬?”

“蔣董的七十壽宴。最近有個合作在談。”程栖澤頓了頓,淡聲繼續,“蔣夫人最近新買了一批畫,你陪她多聊聊。和蔣夫人搞好關系合作更好展開。”

“哦,好。”林槐夏懂了他的意思。

程栖澤會帶她出席各類宴會應酬,不是為了坐實她的女友身份,只是因為林槐夏知禮節懂教養,有藝術領域的積累,更容易和圈裏那些先生太太聊到一處攀上關系,對他的生意可以起錦上添花的作用。

怪不得明知她身體不适,也要她一起參加。

對于他來說,生意永遠比女人更重要。

程栖澤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微一歪頭,目光落在林槐夏的臉上,彎了彎唇:“說了半天,都不想我?”

林槐夏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從不會在他身邊聒噪地博取多一份關注,乖巧聽話,适可而止。

相處起來很舒服。

更何況……

他的目光滞了片刻。

眼眸微垂,睫羽輕顫,瓷白色的皮膚沒有一點瑕疵。

她天生一張微笑唇,唇角自然上翹,即使性子再冷再淡,都不會令人反感。

反而叫人想親近。

林槐夏偏過頭,迎上他的目光。

程栖澤的眼睛很好看,深褐色的瞳仁在陽光的折射下流轉成琥珀色。如果不是因他性格的緣故,總是給人冰冷疏離之感,只要多笑一笑,眼底總是會多幾分難以抗拒的深情與缱绻。

她仔細打量着他的眸,像是看不夠似的。

林槐夏難得露出淺淺笑意,唇邊兩個梨渦更是平添一絲嬌俏:“很想。”

程栖澤回過神,揉揉眉心,淡聲道:“我這個月不忙,會一直在帝都。”

“這樣啊?真好。”林槐夏往他懷裏靠了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變成異地戀了。”

程栖澤輕笑了聲。

“周日我有空,想去哪裏?”

林槐夏想了想:“國家美術館這周末有個新辦的畫展,陪我去嘛?”

程栖澤放在她腰間的手一頓,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猶疑。

片刻後,他輕哂:“林小姐,你每次的約會場所是不是過于單一了?”

她喜歡去看畫展。

林槐夏彎眸:“不會的呀,你不想去就算了嘛。”

“陪你去。”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絲。

晚宴在郊區一幢別墅。古式庭院設計,紅磚綠瓦,回廊水榭。廊上幾盞古式燈籠光影綽綽,偶有浮葉落在一泓清潭中翻卷漂浮。

職業病的緣故,林槐夏從車上下來以後,多打量了幾眼建築樣式和庭內布局。

程栖澤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耐,擡手幫她整了整身上的外套,挽起她的手:“快些。”

林槐夏收回目光,點點頭,跟上他的步伐。

與庭院內的寂冷靜谧不同,屋內觥籌交錯,人影攢動。林槐夏跟在程栖澤身邊,見到蔣董和他的夫人。

都是些客套的應酬話,林槐夏乖順地聽着他們聊天。

幾人去參觀了蔣夫人的收藏,程栖澤不懂這方面,倒是林槐夏和蔣夫人相談甚歡。從收藏室出來,蔣夫人已經熱情地拉着林槐夏約下回喝下午茶的時間。

程栖澤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

與蔣氏夫婦分別,程栖澤還有別的應酬。林槐夏身體不舒服,問他能不能去旁邊休息。

她的任務已經結束,跟不跟着他其實都無所謂。程栖澤幫她要了杯熱茶,沒再帶着她。

林槐夏找了處角落的沙發坐下。

即使穿着長袖外套,她還是感受到室內冷氣的溫度,額角沁出點點冷汗。

為了保存畫作,收藏室的溫度比宴廳還要低幾度。她一直忍着腹部的鈍痛感強忍到現在。

她抱了抱胳膊,從手包裏翻出自己備的那片止疼藥。

熱茶解藥,林槐夏叫了個服務生幫忙把手裏那杯熱茶換成熱水,就着藥片一起吞下。

她小心翼翼地蜷進沙發,等待藥效。

“哎喲,瞧瞧這是誰呀。”嬌滴滴的女聲從頭頂傳來。

林槐夏擡眸,幾個名媛打扮的女生趾高氣昂地站在她面前。

為首的女生穿了一件月白色C家高定禮裙,雙手環胸,輕蔑地打量着她,輕嗤:“果然是小地方出來的,坐都沒個坐相。”

看清來人,林槐夏慢悠悠地恢複往日清淡的神色。她舒展身體,一手支頤倚在沙發扶手邊沿:“啊喬小姐,好久不見呀。”

并不是端端正正的坐姿,但任誰看到,都會忍不住多打量幾眼沙發上那個姿态慵懶的美人。

随性,媚人。

喬靈均彎唇:“是啊林小姐,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和澤哥已經分手了呢。”

“借你吉言,暫時沒有。”

藥效還沒上來,腹間還是隐隐作痛。

喬靈均最讨厭她這副聽不明白好賴話的模樣,撇撇嘴,語氣尖銳幾分:“林小姐,你不過是個替代品,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嚣張。要是宋荷姐姐回來了,還有你蹦跶的份兒?”

聽到宋荷的名字,林槐夏不着痕跡地彎了彎唇。

是了,宋荷。

程栖澤的初戀白月光。

林槐夏剛和他在一起沒多久就知道了她的存在。

林槐夏一直知道,程栖澤并不喜歡自己。他會注意到自己,會和自己在一起,不過是因為她的氣質長相神似宋荷。

她站起身。

止疼藥的藥效上來,難忍的疼痛感終于好了些。

她懶洋洋地舒展了下身體,走到喬靈均面前。

因着穿了高跟鞋的緣故,她比喬靈均要高了不少。

林槐夏微微俯身,冷淡的臉上浮現淺淺笑意。

喬靈均皺着眉,背後蹿上一股冷意。她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你……幹嘛?離我遠點,看到你就惡心。”

林槐夏笑意更甚,伸出手,細白的指尖捏住喬靈均的下巴。

喬靈均想要躲開,卻不知為何她力量極大,怎麽躲也躲不開,只覺得下巴處生疼。

林槐夏左右打量一眼,道:“眼尾眼角都開一下,隆隆鼻,豐個唇,啊對,還有顴骨削一下,下巴也填充下。最後吸吸脂,應該能和你的宋荷姐姐有三分像。”

“你——”喬靈均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種氣,一下子眼淚都被她氣出來了。

可林槐夏就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還在仔細打量她的三庭五眼,最後還不忘嘆息般“啧啧”兩聲:“可惜呀,氣質這種東西,沒法學來。”

喬靈均徹底被她氣哭了。林槐夏眨眨眼,一副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的模樣。

喬靈均淚眼模糊,一時間竟分不出林槐夏到底是在氣自己還是在真心提意見。

她的哭聲引來不遠處的幾人。

程栖澤雖在應酬,但時不時會關注下林槐夏的方向。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再注意到她時就看見一群女生圍着她。

程栖澤身旁的齊家坤最先走過去,一把摟住喬靈均的肩膀,笑嘻嘻地安慰她:“喬妹兒,怎麽哭了?來,別哭了,哥哥心疼你。”

喬靈均扭了扭,甩開他的束縛,委屈巴巴地跑到程栖澤面前告狀:“澤哥,槐夏姐姐欺負我。”

程栖澤擡頭,林槐夏也在望着他,神色淡淡的,似乎并不打算說些什麽。

喬靈均他們幾個和程栖澤是發小,相較之下,她更像個外人,她不想過多解釋。

程栖澤蹙了下眉,不着痕跡地拉開與喬靈均之間的距離,走到林槐夏身邊,沉聲問:“怎麽回事?”

“沒什麽,就是靈均說我……”

話音未落,喬靈均急忙打斷:“槐夏姐姐竟然叫我去整容!太過分了!”

聽她說完,程栖澤身後幾個男人不約而同笑出聲。

喬靈均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齊家坤不嫌事大,接着裹亂:“嫂子說得也沒錯,喬妹兒你整個容肯定是個小美女。”

“你——!”喬靈均氣得牙癢癢。

她現在就是美女ok?!

林槐夏彎了彎唇,沒多說什麽。

沒人會傻到林槐夏在場的情況下和程栖澤提宋荷。

喬靈均再讨厭她,也不會把剛剛和她說的那番話說給程栖澤聽。

“行了。”程栖澤沉聲打斷幾人,目光落在喬靈均身上,“多大人了,別沒事哭哭啼啼的。”

喬靈均本來在和齊家坤拌嘴,聽到程栖澤說自己,立馬止住聲,委屈巴巴地嘤咛一聲。

“你也是。”程栖澤将林槐夏攬進懷裏,沉聲道,“她從小就不禁逗,別再逗她了。”

喬靈均見程栖澤沒有偏心向着林槐夏,朝林槐夏擡了擡下巴。

驕傲的模樣仿佛剛剛打了一場勝仗似的。

看樣子程栖澤也沒多喜歡她嘛。

要不是她那張臉和宋荷長得像,程栖澤才不會多看她一眼,得意什麽勁兒。

喬靈均心情平複過來,裝模作樣地挽住林槐夏的胳膊,故意說道:“槐夏姐姐,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不生你的氣啦。周末國美有個青年藝術家畫展,澤哥應該和你說了吧?到時候咱們一起去。你穿漂亮點,我給你拍照呀。”

林槐夏微怔,轉頭看向程栖澤。

那個畫展,不是她剛剛在車上提的麽?聽喬靈均的意思,他早就知道這個畫展,并且沒有叫她一起去?

程栖澤很少去看畫展,除非需要應酬。

每次去,他也會帶上林槐夏。

可這回,他似乎并沒有打算帶上她?

他明明知道她很喜歡去這種地方。

林槐夏眨眨眼,發現程栖澤的臉色很難看,似乎在隐忍着什麽。

喬靈均不動聲色地看着林槐夏的反應。

看樣子,程栖澤并沒有打算帶她去。

程栖澤怎麽可能帶她去嘛。

這回可是……

喬靈均暗自抿起一抹笑意。

她佯裝讪讪道:“哎呀……槐夏姐姐,你不會不知道這事吧?”

四周的空氣陷入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都看向林槐夏,神色中帶着隐隐的八卦。

林槐夏不知道程栖澤為什麽沒有叫她一起去。

但說實話,她不是很在乎。就算他不陪自己,她也會自己去的。

還沒等她回答,程栖澤冷聲道:“我和夏夏周末一起去。她今天身體不舒服,我們先走了。”

兩人到家已是深夜。

林槐夏洗漱完,下樓倒水。

陳姨還在廚房,林槐夏開燈的時候被她吓了一跳。

“啊,陳姨你怎麽不開燈呀?”林槐夏呼出一口氣,撫了撫胸口的位置。

“我看得見,省點電。”陳姨回頭朝她笑了笑,“正好你來了。我給你煮了紅糖姜水,喝完再回去睡覺。”

林槐夏心裏一暖,不由露出笑意:“又不是你交電錢,那麽節省做什麽。”

陳姨笑道:“先生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該省還是得省。”

她用湯勺攪開鍋裏的紅糖,“我給你多加了點糖,姜味不會那麽重。痛經好點了嗎?”

“吃了兩次藥,沒那麽疼了。”

陳姨不免唠叨:“是藥三分毒,盡量少吃。你平時別熬夜貪涼,注意保暖,來例假的時候也少受點兒罪。”

不知道是不是被熱氣熏的,林槐夏鼻尖酸酸的。她揉了揉鼻子,輕聲感慨:“陳姨你真好。就你最疼我了。”

“別瞎說。”陳姨嗔怪地乜她,“先生最疼你的。知道你身子不舒服,特意叫我多給你備件衣服的。他只是不願意跟你說這些罷了。”

“他才沒你疼我。”林槐夏彎了彎眼睛,語氣中帶了點少有的撒嬌,“他都沒有給我煮紅糖水,還是你最疼我。”

“是麽?”

門口傳來涼涼的一聲。

林槐夏和陳姨不約而同地背脊一涼。

兩人湊在竈臺前說話,根本沒注意到程栖澤進了廚房。

林槐夏遞給陳姨一個眼神,陳姨苦惱地搖搖頭,一副她也沒辦法的模樣。

程栖澤将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環胸倚在廚房門口,靜靜等着林槐夏解釋。

林槐夏見他臉色沉沉,以為他生氣了,讪笑道:“我和陳姨開玩笑的……你怎麽偷聽呀。”

程栖澤歪頭望着她,唇底含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林槐夏像是做了壞事般,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快速思考着怎麽讓他消氣。

還沒等她思考出來,程栖澤朝兩人走過來:“陳姨,我來吧。你早點休息,一會兒我收拾。”

陳姨立馬反應過來,給他騰出地方:“好,再煮兩分鐘就能喝了,小心燙。”

她一邊說着一邊朝林槐夏眨眨眼睛。

林槐夏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信號,小心翼翼地看着程栖澤的動作,想不明白他要做些什麽。

程栖澤接過陳姨遞來的湯匙,慢條斯理地攪動着鍋裏的紅糖水。

煮好後,他撇掉裏面的生姜,給林槐夏盛了一碗。

林槐夏僵在旁邊,一直沒敢動。

程栖澤舀起一勺紅糖水,在唇邊輕輕吹了幾下,用碗就着遞到林槐夏面前:“生氣了?”

林槐夏終于回過神來,機械地低下頭,喝了一口:“生什麽氣?”

“沒有提前叫你去那個畫展。”

原來是因為這個?

林槐夏接過他手裏的碗,碗身是熱的,可以暖手:“不會呀。你要自己去?不方便一起的話,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程栖澤沉默。

他垂下眸,細細地打量着林槐夏的神色,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出一絲端倪。

可她只是神色淡淡地喝着紅糖水,并沒有任何異樣。

她一直是這樣,不會多問一句,乖巧聽話得過分。

程栖澤輕嘆一聲,心想是自己想多了。

“不用,周末我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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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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