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農村漢子的小冤家(十一)

時魚因為身高的問題被安排到了第二排,柳豐登就坐在時魚的後面,語文課上,眼睛不住地望前排瞟。

時魚看到了幾次,本來想提醒對方收着點,再看就要收費了,卻發現對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旁的空座上,嗯?有情況吶。

“一節課了,你這是在看誰吶?”一下課,時魚就轉身悄悄地湊到柳豐登桌上問。

“你們村的秋寶她今天沒來,上學期她就說她媽媽可能不讓她上學了。”小胖墩完全沒有聽出時魚的言外之意,悶悶的語氣裏只有對秋寶的擔憂。

說起來,這秋寶時魚該是熟悉的,她就是季秀春的閨女,上頭還有一個差一歲的哥哥春寶。

可雖然兩家門對門,但時魚穿來那麽多天了,也就只看見過幾次秋寶進出門,手裏不是扛着收下來的糧食,就是拎着桶肥水去澆田。

一個小姑娘,只做事,不多嘴,仿佛所有的話都讓她姆媽一個人講完了。

因此時魚對她的印象不深,現在提起來了也就只有一個模糊的長相。

“她家供不起她了?”秋寶的哥哥春寶今年在縣裏面讀高中的事情時魚是知道的,縣裏可什麽都貴。

“說是要給她說人家了。”小胖墩一副大人的口吻,“十七了,也是到了年紀,就是可惜了秋寶那顆好腦袋。”

時魚聽了咋舌,他上輩子活了二十四年都沒脫單,這輩子好不容易重回十六,沒想到還是拖了後腿,他還想着體驗把早戀呢,別人都談婚論嫁了。

“那秋寶自己就願意回家結婚了?”時魚完全無法想象兩個小蘿蔔頭結婚,再生下小小蘿蔔頭的畫面。

“也沒那麽早就結,先回家邊相看,邊幫家裏幹幾年活,等年齡夠了就住過去。”柳豐登說起這個,像個老先生,末了還嘆了口氣強調,“就是可惜了秋寶那顆好腦袋。”

秋寶的腦袋好不好使,時魚現在是沒法驗證了,他只知道自己的腦袋現在是不夠用的,需要借系統的使使。

陳建民帶他來報名的時候,校長只讓他念了篇課文,以至于他對自己的學習生活自信感爆棚。

結果開學了他才想起來,學校裏有種東西叫數學課,而開學更有一種東西叫數學期始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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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個編號的熄滅燈泡,第一輪把所有燈泡的開關都按一遍,第二輪把所有2倍數的開關按一遍,第三輪按三倍數的,依次一百輪,問哪些燈泡是亮着的???”

時魚:“這是初中數學題?”

系統:“很明顯它是。不然考你怎麽證明勾股定理嗎?”

時魚:“當然,你看吶,勾股定理它就是在直角三角形裏面,然後......欸?然後是什麽。這題它超綱了!!!我是文科生。”

系統:“那你說說珍妮紡紗機吧。”

時魚:“......”

最後時魚還是沒能獲得系統的幫助,機智如他,選擇了枚舉法,不就是畫一萬個燈泡嘛,不行,手還是好酸。

考完試,走出教室,時魚體會到了重見光明,好好做人的人生感悟。

“哎,習慣就好。”柳豐登拍了拍時魚的背,肉滾滾的身體也是一副被掏空了的樣子。

大隊裏的初中只有語文、數學兩門課。下午的時間,都是由老師帶着去田裏進行實踐活動——種地。

地裏長大的孩子拿起鋤頭來都是一把好手,但現在的時魚很明顯不是,幸好柳豐登也是個不事生産的,他們兩個湊一起站着,倒不顯得太突兀。

“時魚,我今天早上看有人送你來了,那人是誰吶?”柳豐登同學不懂就問,他從小有家裏寵着不會幹活不奇怪,可時魚家裏不是只有一個人了嘛。

“那是住我家邊上的叔叔。”被提起還要被接送的事,時魚一時也有點不好意思。

“那你叔叔一定對你很好,”然後柳豐登的關注點不在這上面,“你這些衣服都是你叔叔給你買的吧?我也想有個這樣的叔叔。”

“嗯,我叔還給我帶了好多吃的呢。”時魚說着就從兜裏掏出了一把糖,和新交的好朋友分享。

“老師!憑什麽他們不用勞動啊?”旁邊一個男生終于忍不住丢下鋤頭不幹了。

其實這勞動本來也不是強制的,學生們勞動的成果也大多會讓他們帶回家裏去,因此無論是學生還是家長都很滿意這一點,然而現在出了這麽兩個不幹活還吃糖的,簡直太欺負人了。

“那,你也吃糖?”時魚終于覺得吃獨食似乎不太好,就把兜裏的糖都拿了出來,想要和大家一起分。

“誰稀罕你的糖了?”那男生一把拍掉了時魚捧着糖的手,還順帶推了時魚一個踉跄。

梁子好像更大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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