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農村漢子的小冤家(二十一)
店裏的客人換了幾批,柳豐登也早在晚飯前就回了家,現在已經是最後的一批客人。
随着店裏最後一個客人離去,店裏就只剩下時魚和陳建民兩個人了,這種單獨的相處對兩人來說都不陌生,讓陳建民有了種這幾個月的冷淡只是想象的錯覺。
“魚兒,我們回家吧。”明明是個陳述句,陳建民卻帶上了征求的語氣。
時魚沒說話,卻用行動直接回答了,自覺地拉上了陳建民的手。
也許是一直在工作,也可能是因為緊張,陳建民的大手帶着些濕熱,在時魚剛握上去的那一刻顫抖了一下,随後又回扣住了時魚有些微量的指尖。
時魚擁抱過陳建民許多次,也有很長一段時間睡在一張床上,但像這樣交疊着手的次數卻很少。
一個高大的男人牽着一個少年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起來竟莫名的有些溫馨,像一對父子或者叔侄,現在他們卻想建立一種新的關系了,盡管還只是想。
兩人回家之後,時魚照舊還是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陳建民也渴望着與他親近,但他怕現在同床還是會激起他強烈的反應。
少年人的時光總是過的飛快,時魚和陳建民的相處慢慢的回到了之前的那種親昵,除了還是睡各自的房間,別的都沒有分別。
放暑假的時候,陳建民去河裏抓魚,時魚嚷嚷着也要跟去。
自從時魚跳河那件事情之後,陳建民就對時魚去河邊特別恐懼,可這次架不住時魚求得厲害,只能帶上了他。
陳建民熟水性,一個猛子紮進了河裏,再浮出水的時候,手裏就抓住了一條瘋狂甩着尾的魚。
夏天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的汗衫,被水泡一下就貼在身上了,時魚在岸邊看了一會兒,眼饞這消暑的河水,也眼饞這水裏勾火的人。
陳建民只聽到撲通一聲,慌忙浮出水,眼前就一個大水花,還有半個光屁 股浮在水面。
陳建民忙把人從水裏撈出來,時魚的鼻子嗆進了一點水,皺着一張小臉要哭不哭的樣子。
陳建民又是心疼,又是責怪,忍不住使上了點勁去拍時魚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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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魚靠在陳建民的肩上,被拍得直咳嗽。
“不是說好了讓你在岸上待着的嘛?”陳建民的語氣兇的不行,可手上的力氣卻小下來了。
被兇的時魚一點都不怕,紅着眼睛還沖陳建民笑,“叔,這條魚大不大?”
“什麽魚呀,你那一下子,魚都吓跑了。”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想着魚。
“我呀,這條魚夠不夠大?”時魚說着,把陳建民的雙手挪到了自己的腰間,“被你抓住了。”
陳建民提着的心被時魚弄的哭笑不得,“行,回去就煮你這條魚。”
陳建民回去以後果然履行了他的諾言,把時魚剝了個精光丢進了大澡盆子裏,反倒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時魚鬧了個臉紅。
好在陳建民往澡盆裏倒好了水就出去了,時魚泡在熱水裏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表現,給自己打了個九十九,那一分扣在忘記把陳建民之前捉的魚拎回來了。
夏天,時魚在熱水裏也不太能待得住,把身上都擦了一遍,就跨出了澡盆,門邊的架子上放了幹淨的衣服,時魚換上衣服出去,就看到陳建民立在院子裏抽煙。
陳建民的煙瘾不大,這一年多也就只有在他們鬧矛盾的那幾個月裏抽的比較多,時魚暗自擦測也許他也舍不得那幾條被忘記的魚,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叔,你也泡了河水了,去洗一下吧。”
陳建民看見時魚洗好出來了,就把沒抽完的半截香煙摁了,進了時魚剛才洗澡的地方。
地上還濕漉漉的留了一串腳印,陳建民沒有重新換水,而是直接躺進了澡盆裏。
本來還有些燙人的水,現在只帶了些溫溫的溫度,陳建民閉上眼睛想着這是時魚用過的水,想着時魚不經意間露出來的那些肌膚,想着剛剛脫衣服時的那驚鴻一瞥,只覺得澡盆裏的水都要沸騰起來。
他只是擔心時魚泡了河水感冒,等脫了他的衣服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麽,只能勉強自己鎮定地走出房間。
陳建民從旁邊的水缸裏舀起了一瓢冷水潑在臉上,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他絕對不能表露出來,能夠做時魚的叔叔就很好。
時魚聽着任務進度越來越推進,卻也只能裝作看不見陳建民的煎熬。
系統:請宿主不要試探規則的底線。
時魚:你不用再提醒我還有一個月這個事實了。
到時魚又一次開學的時候,任務的進度已經穩定在百分之八十了。
等待了半年,最後這一個月時魚倒是不急了,大概是系統的數據給了他信心,反而仗着陳建民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一個勁的逗弄他。
然而不管他內心的想法如何,生日的那天還是如期而至了。
陳建民在早上出門前已經和時魚說過生日快樂,但在放學的時候時魚還是要比往常更快地趕去店裏,他恨不得這一整天都和陳建民待在一起。
時魚剛跑進店裏,陳建民就看到了氣喘籲籲的時魚,忙倒了碗綠豆湯給時魚喝,“怎麽跑得這麽急?”
“我想叔了呀。”時魚喝了口綠豆湯,特自然的說。
“什麽想不想的,”陳建民聽了,心中一跳,可看時魚那滿眼的純真就知道他只是在貧嘴,“都多大了,還逗你叔。”
時魚把頭低進了碗裏,不說話,只是笑。
陳建民出來待了一會兒,就又走回了廚房,只是身後還跟了個捧着碗的小尾巴。
陳建民只當時魚又在鬧着玩,專心去幹自己的活,但還是總忍不住會去看時魚一眼。
“魚兒乖,去外面坐着,這裏面熱。”
夏天的餘威還在,廚房裏的熱氣蒸得人直冒汗,時魚不怕熱,身上還幹幹爽爽的,聽了這話還拿了塊手帕給陳建民擦汗。
陳建民感受到在自己臉上胡亂動作着的小手,鍋鏟一下子磕到了鍋邊,想要抓住那只作怪的手,時魚卻又迅速的收回了手,仿佛什麽都沒發生得乖巧站在一邊。
“魚兒,別鬧叔了。”叔受不住你這樣鬧。
時魚乖乖點頭了,只仍賴在廚房裏,在晚飯的時候,催着陳建民休息一會兒,陳建民就這樣度過了幸福又煎熬的半日。
到了要回家的時候,陳建民有些頗不好意思地把時魚帶到店門口。
時魚來的時候太匆忙沒有看到,店門口孤零零得鎖了輛自行車,車兜裏還放了個蛋糕,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是給我的嗎?”饒是早已明白了陳建民的心意,看到禮物時魚還是感動了一下。
“有了自行車,魚兒早上就可以多睡一會了。”陳建民有的時候把還打着哈欠的時魚叫起來,總是忍不住心疼。
“那我要叔接送我,”時魚拉着陳建民,想讓他試試,“我還不會騎呢。”
陳建民以為時魚只是想要人接送,心裏也高興能和時魚一起走,沒怎麽多想就答應了。
時魚坐上了後座,雙臂緊緊抱住了陳建民的腰,感受到座下的自行車搖晃了一下,又穩穩地向前行駛。
到了家以後,陳建民又要去拿那細紅蠟燭,時魚調侃了一句洞房花燭,成功止住了陳建民所有的動作。
“魚兒——”
“叔,我看到廚房裏的書了。”
陳建民一下子慌亂了起來,明明這書本就是時魚買的,但他卻仍像做錯了事般心虛。
“叔答應今天和我一起吃蛋糕我們就先不聊那書了,”時魚說着還狀似委屈地抱怨道,“上次的蛋糕叔只吃了一小口呢。”
陳建民怎麽能解釋的清楚他只是想留給時魚,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時魚舀了一大勺蛋糕,吻上了自己。
陳建民呼吸間都是奶油濃郁的香氣,時魚的舌頭像是一條魚游曳在奶油中,攪亂了陳建民的一池春水。
“叔這次可要多吃點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