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姐姐！”
于九擡起頭，看見淩十青春洋溢地跑出來，臉上的笑容讓人看了就如沐春風。
“小十。”
好心情是會傳染的，于九笑着伸出雙臂接住她，“今天帶你去游樂場玩。”
“好啊！”
淩十一轉頭，就看見了祁喻星，吓得她立刻抱緊了于九。
于九發現她的異樣，摸着她的臉頰問：“怎麽了？”
淩十鬼鬼祟祟地瞄了祁喻星一眼，就拉着于九走到一邊去，小聲地說道：“姐姐，她是我們學校高三年級的，很壞，好像是個小混混。”
“……什麽？有欺負過你嗎？”
淩十搖搖頭，一雙大眼睛看着于九，“沒有，我們不是一個年級的，我也沒有惹過她，她打我幹嘛？”
“沒打過你就好，不然我就要抄起棍子去揍她了。”
淩十的眼中熠熠閃着光，抓着于九的手左右搖晃，撒着嬌說道：“姐姐，我發現你最近好勇猛。”
于九勾了勾淩十的下巴，調笑道；“學着點，女人不狂，天下要亡。走吧，我帶你去玩。”
她牽着淩十回到祁喻星面前，說道：“我要帶妹妹去玩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喻星。”
祁喻星并沒有說自己的姓氏。
“好，喻星對吧，這是我妹妹淩十。你們是一個學校的，要是方便，就請你多照顧照顧她了。”
于九親昵地摸了摸祁喻星的頭，将自己溫柔的人設展現到極致，“謝謝啦～”
祁喻星紅了臉，忙不疊地點頭，話在嘴裏繞了幾圈才不至于結巴，“那姐姐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于九，我經常來這邊，要是有緣份，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好，再見。”
于九牽着淩十離開了，祁喻星卻還站在原地羨慕地看着兩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她們的身影才收回視線。
“二小姐！”
旁邊停下一輛黑色的車，車裏走下兩個保镖，皮鞋在柏油路面上踩得清響，“二小姐，剛剛您撥打了110，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祁喻星雙手抱臂，往後退了幾步靠在刻着校名的石碑上，目光無神地說：“我能有什麽事情？請你們轉告母親，別再監測我的手機，我做什麽是我的自由，就算我死在外面，也跟她們沒關系。”
反正她們也不會在意。
祁喻星說完話，便轉身走進了學校。她雖然家大業大，卻沒有住在家裏，而是做了少數人住在學校宿舍裏。
兩個保镖互相看了兩眼便離開了，并将剛剛祁喻星說的話原原本本轉告給了祁子童。
祁子童聽了心情平淡，但還是把這件事情轉達給了祁喻聞，并且附言：你自己看着辦。
祁喻聞揉着眉心，最近她的事情很多，祁子童居然還把這種家事壓在她的頭上。
“你去把二小姐叫到這裏來，不願意過來就把她捆過來。”
她可不想再跑一趟北貴中學，意思意思處理一下給祁子童看一看便好。
“好的祁總。”
——
“姐姐，你到底有多少錢啊，怎麽一直花一直有？”
“秘密，總之是正規收入。”
于九怎麽好意思說是自己彈腦瓜崩賺的？那她還怎麽在淩十面前立溫柔姐姐的人設。
淩十奇怪地看着于九，“姐姐，我也沒說會是不正規收入啊。姐姐你從小身體就不好，我是怕你為了賺錢不顧自己的身體。”
“你這麽為姐姐着想我很安慰，但是你放心吧，我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
“那就好。”
于九又開始悲嘆了，一想起将來會得癌症的事情就想哭。看來以後手頭寬裕了，一定要定期去醫院做防癌體檢防範于未然。
“還想去哪裏玩嗎？或者想吃點什麽？”
淩十搖搖頭，她可不舍得于九再破費了，便說：“我有點累了，而且我作業還沒做，得回去做完。”
“那也好，我送你回學校。”
“好！”
于九和淩十各騎了一輛共享單車，兩姐妹有說有笑、悠哉悠哉地騎回學校。
“姐姐，下周我去你學校找你玩吧，你身體不好，卻都讓你跑過來找我，很累的。”
“好啊，歡迎你來。”
兩人抵達了學校，淩十剛剛把車鎖好，就看見自己的學校出來兩個男人，兩人之間還抓着一個女生。
“姐姐，你快看！”
于九擡頭，脫口而出一句“卧槽”，惹得淩十注目。
“這不是喻星嗎？小十，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很壞的高三年級小混混？”
像小雞仔似的被逮在中間，小混混就這排面？
淩十把注意力從姐姐罵了髒話的事情中移開，懵懵地說道：“不知道呀！姐姐，要不要管一管？”
于九露出尴尬的神情，她怎麽管？那一個人就可以打飛十個自己……
但也不能見死不救，祁喻星不久前才認了自己為姐姐，就算是為了讓她欠自己人情也得去管一管。
于九左右看了看，就看見旁邊的地上剛好有一塊破碎的磚頭，她彎腰拾起來便往那邊走。
“姐姐！你倒也不用這麽勇吧！就硬上嗎？”
于九沒有回答淩十，而是朝着那兩個保镖喊了一句：“嘿！”
保镖和祁喻星都看向了于九，前者露出疑惑的表情，後者的表情就複雜得多。
“姐姐，你別管我，他們是我家人派來的。”
于九腳步一頓，心想這就是有錢人家的世界嗎？家庭關系如此複雜。她問祁喻星：“那你願意跟他們走嗎？”
祁喻星張了張嘴，糾結地咬了咬下唇，沒回答。
于九一笑，看來是不願意了。
“兩個大哥。”
于九走近她們，磚頭在她手上一踮一踮的，“你們就這麽對你們家的小姐嗎？”
保镖面無表情地說道：“是祁總說小姐不願意去見她，就捆她過去。”
“祁總？祁喻聞？”
于九愣了一下，看向祁喻星上下打量她，“你是祁喻聞的妹妹？你不是說你姐姐去年死了嗎？”
真是一夜忽入百草園，滿眼都是草草草草！
保镖有點無語還有點想笑，“我們祁總還沒死。”
祁喻星尴尬一笑，撒的謊竟然被當場拆穿，“你認識她？”
“不認識，但是有仇。”
于九萎了，祁喻聞的家事她可摻和不起，她現在只想和祁喻聞保持距離并且斷絕一切可能出現的關系。
祁喻星倒也很識趣，“姐姐，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不會有事的。”
于九順着臺階就下，生怕晚一步臺階就塌方了，“那好吧，你姐姐很霸道，你倒也不用什麽都聽她的，做你自己就是最好的。”
“好，謝謝姐姐。”
祁喻星掙脫開保镖的手，頗有英雄就義的風範往前走去，随後坦然自若地上了車。
于九把磚頭丢回路邊，嫌棄地撚了撚手上的泥土碎屑，“小十，身上有濕紙巾嗎？”
“只有幹的，姐姐，去我學校洗吧。”
“也好。”
于九走進北貴中學洗了手便離開了，回到學校後，如平常一樣被很多女生指指點點。
“哎，沒想到我于九也能遭遇校園暴力。”
于九之前還想着低調做人低調做事，自從上次的彈腦瓜崩比賽後，她在校園的低調日子算是到頭了。
“你最近很拽嘛，拽姐？”
又一道煩人的聲音在于九的耳邊響起，于九不耐煩地閉了閉眼，回頭一看，就見是針對自己最厲害的一個學姐。大三，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她胡姐。
“這就拽姐了？那我吃喜之郎果凍是不是就是你爺爺了？再說了，今天我都被綁架了，我哪裏拽得過您吶？”
估計是做賊心虛覺得于九在內涵她，胡姐當即就氣得快步走向她，“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你這個臭表子！”
話音剛落，胡姐就高高揚起手，于九見狀立刻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支防狼噴霧。
呲——
“啊啊啊我的眼睛！”
于九欠揍地學着胡姐的腔調也在喊着：“麥艾斯！麥艾斯！哈哈哈哈！”
胡姐更是氣憤，緊捂着眼睛大罵：“于九你這個表子，你拿什麽噴的我！”
“防狼噴霧啊？別張口閉嘴就是表子，在小說裏你都要被口口禁言的。”
于九饒有興致地看着胡姐捂着眼睛狼狽蹲在地上的樣子，“你這樣子好拽好酷，我給你拍下來留作紀念。”
“你敢？！”
現在是飯點，這邊并不是去食堂的必經之路，所以這邊的人不多，胡姐再怎麽哭喊也沒人理會，偶爾路過幾個人，也冷眼旁觀沒管。
“我怎麽不敢？”
于九掏出手機，惡趣味地多角度拍攝，還順便點開視頻錄制，用力把胡姐的頭扒起來，讓視頻錄下她的那張臉。
“好看，真好看。”
于九滿意地收起手機，雖然她手無縛雞之力，但是身上有多重準備，“以暴制暴是我為人處事的法則，下次再敢惹我，我就把這些照片放出去。學校裏針對我的人很多，但是我都會算到你的頭上。”
胡姐聽了于九的話，想反抗反駁，但眼睛的疼痛讓她難以承受，很快就滾在地上大喊救命。
于九撇了撇嘴，覺得好沒意思，就雙手抱臂吹着口哨離開了。
這件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胡姐是個愛面子的人，知道于九手頭有她的那種照片，便不敢再出來鬧事。甚至怕別人幹的事也被于九算到自己頭上，她現在反而成了學校反校園暴力的代言人。
沒多久，于九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上面寫着：最近沒有人惹你了吧？把那些照片删掉，當着我的面删除。
不用想都知道這條短信是胡姐發來的，于九爽快地回複：好啊，約個時間。
胡姐：就半小時後吧，我去你宿舍樓下找你。
于九：好。
怎麽這麽菜？無名配角都是菜雞真是小說界亘古不變的設定。
于九坐了半小時，才拿着手機下了樓。
胡姐戴着口罩和墨鏡，活像來街頭交易的，“删吧。”
于九笑了笑，點開相冊一一删除，還自覺地點開最近删除欄目把記錄清空，“好，全删了。”
胡姐默了默，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個新手機，“給你，你把你這個手機給我，我還是不放心，怕你去刷機複原。”
于九看着這個高端手機，眼睛一亮，“好啊，但是我怕我的隐私被你看到，我把手機格式化了給你，我不怕你刷機複原。”
胡姐沒說話，看着于九把手機格式化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根取卡針，“把你的sim卡取出來。”
“挺上道嘛！”
于九把手機卡取出來後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燦爛得十分喜宴，“合作愉快。”
胡姐看了她一眼，第一次覺得于九這個人是這麽可怕，她不敢多留，拿着于九破舊的手機轉身就走了。
于九輕輕抛起手機盒又穩穩接住，“真不錯，搞了一個新手機。”
正轉身回宿舍的時候，敏銳地察覺到一個女生袖子裏有一個紅點正閃着光。于九揚起眉毛，摸着自己的口袋一笑。
遠在郊區的一棟豪宅中
祁喻聞把一份調查文件摔在桌子上，“這就是你拼命藏着的姐姐？”
祁喻星看向祁喻聞，皺着眉頭不滿地問：“你調查我？”
“身為祁家的人，你要管好自己的一言一行，包括你的社交。既然你不能自律，那就家人代為監管。”
祁喻星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看，果然是于九，還包括最近她最近欺負胡姐的事情……
祁喻聞坐下來翹起二郎腿，嗤笑了一聲，不屑地說道：“好好看看這份文件，你就認這種人做姐姐？”
祁喻星也跟着笑了，嘴角的弧度和祁喻聞如出一轍，“看了後，我發現我更喜歡她了。”
祁喻聞：“……”
一旁的管家低下頭抿着笑，心想果然是姐妹，口味都驚奇相似。
祁喻星把旁邊的包甩在背上，懶懶地問：“還有事嗎？沒事我就走了。”
“有事。”
祁喻聞身體前傾，指節被摁得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音，“我聽說你到處跟別人說我死了。”
“……”
祁喻星眼睛抽了一下，假裝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不知道，加快腳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