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果然是心思細膩之人
夜清塵聽到淩風這樣說，才算是稍稍安心。
禦書房。
夜博宏端坐龍案前，看着走進來的人，開口一句，“過來了。”
夜清塵當然沒必要去掩蓋，随即回應道：“過來的時候母後派人讓兒臣去一趟鳳鸾宮，所以便來遲了些，還請父皇恕罪。”
“你母後的心思倒是亮敞，就是不知道，你去見過之後，心裏可也有幾分成算啊？”夜博宏徑直問道。
當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夜清塵心裏面已經是有了幾分的打量，畢竟就現下這樣的情況而言，父皇那邊對于沈晏昨日前往趙侯府上并未作出其他的打算，而且母後也說了，關于這件事，他這邊也是需要有更充足的拿捏，方能在往後走下去的路上更加穩健。
“兒臣所有的成算都來源于父皇。”
夜博宏擡眼望着眼前之人，“既然說來源于朕，那麽朕對趙晁的拿捏是絕對的，你覺得這個時候選擇與趙晁有所牽連，是能夠順利拿下的嗎？”
夜清塵當然知道，在他父皇面前，所有的自信誇大都是多餘，而且對于趙晁這件事，本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若能夠輕易拿下，朝堂上的勢力他也就不會是這樣的情況，再者，父皇素來忌憚此事，若非今日母後與他言說了這些，或許，對于昨日沈晏前去趙侯府這件事，在此刻站在這禦書房的時候，他還是會稍稍有些忐忑和擔憂的。
夜博宏目光凝聚在眼前這沉思之人的身上，沉然一句，“既然有了想法，那便去做吧。”
夜清塵耳邊回旋着這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怔了一下，即便是适才在母後宮中母後也已經提及此事，可是從父皇口中如此确定的說下來，不免還是會有幾分的驚訝，“父皇的意思是兒臣可以去同趙侯接觸？”
“你能去與趙晁接觸，等同于是朕将這道口子親自撕開了，那麽你要做到的，最好別讓朕失望。”
這話夜清塵豈會不明白，随即開口說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可以做到的，兒臣是您選定的太子，兒臣自知肩上的重擔，絕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夜博宏并未再去言說這番話，而是看着夜清塵，轉口說道：“你每日都來禦書房，幫朕處理朝務，這成堆的奏折，日積月累的看着，可也有什麽想法沒有？還是每日只是看到奏折上的事情，就事論事的給出自己的評價？”
“沒有父皇的允準，兒臣看過奏折，就事論事，不敢有過多的妄言。”
“那現在朕想聽一聽你的見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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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塵對上面前人的視線，往下說道：“其實，這些奏折看起來都是沒有任何問題，可恰恰因為如此，兒臣倒覺得有些粉飾太平的痕跡了，自兒臣随父皇出入禦書房，開始看奏章起，這丞相大人之下，六部尚書的奏疏，每一道都是無可挑剔，呈禀上來的，都是極為穩妥，好像每一件事都做的極為周到似的，就好像是十全十美了一般。”
“可六部之下，這些年的确沒有出任何問題。”
“父皇所言甚是，只是六部之下，事情繁多，牽連往來的更是數不勝數，怎可能諸事都如此平順？”
“既然覺得有問題，那就去将問題找出來立足朝堂，需要支撐的存在可遠不止一點點。”夜博宏凝聲一句，“你認為六部緊密相連，私下裏互通往來，将問題都掩蓋過去了，那麽一旦發現問題，那就是致命的，所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朕只提醒你一句，做事還得留一線，正所謂是水至清而無魚，除非你做了更周祥完美的替代方案。”
“兒臣明白。”夜清塵應和一聲，這才在旁邊坐下，如常一般，幫其父皇看折子。
……
這邊，出宮的沈晏，已經到了這戶部大門口。
從馬車上走下來，他看着眼前這偌大的戶部。
韓焱走過來，輕聲說道：“太子妃，請。”
沈晏沒有多言，只是跟在韓焱的身後，走進這戶部。
進到這裏頭，這裏面人來人往的，捧着的都是各類賬冊，當真是忙的很，這時候，他才看着韓焱說道：“韓大人管着戶部的事情當真是用心，單單看着底下的人做事的架勢，可謂是一絲不茍啊。”
韓焱随即回答道：“能得太子妃這樣一句誇贊，那就說明他們是做的好了，戶部管着的是銀錢之事，這裏面的事情本就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差漏，這是為皇上辦差事，豈能出現偏頗呢。”
“上次在京城商會的時候，見到了韓大人的兒子，果然是父子一脈，做事之風都是上佳，都是心思細膩之人呢。”
“太子妃過獎了，身在朝廷，這些都是應該做好的，若是這些都不能做的穩妥，豈不是白食俸祿，又怎麽能讓自己安心呢？”韓焱淡聲回應着。
沈晏也只是笑了笑，單單從這人說話談吐之間，根本就是發現不了任何的問題，想着，都已經做到朝廷二品尚書的位置，豈會輕易向人顯露出自己的短板，或者是漏洞呢，“言歸正傳，韓大人着人請我來戶部，不知道要事是什麽事兒？”
韓焱淺聲回應着，“這段時間戶部在整合這一季的所有賬目，如今財庫掌權的人是太子妃，早先都是同梁公公來接洽，現如今當然是要與太子妃您來細說，往後太子妃只恐要常常來戶部走動了。”
“韓大人這樣說，自是應當，畢竟為了正事，理應如此。”沈晏如常的回答着，“既然此刻來了戶部，不妨由韓大人領着，好好看一看這戶部，如何？”
“當然，太子妃您請。”韓焱引着。
沈晏随在韓焱的身後，倒還真是一點瞧不出這戶部有什麽問題，這底下的人都是各司其職，将各自的事情處理好，并無過多的瓜葛，賬目、銀錢料理，那都是分門別類，全部區分的非常清楚，真真是處理的完美，看樣子，他若想在這戶部發現一些問題，還真沒那麽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