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百零二塊小甜糕
“——這爆料, 引起了極度舒适!這個趙書亞和背後的公司真的騷操作,一邊讓內定晉級, 一邊四處蹭餘年熱度, 越級碰瓷。只是算盤打得叮當響, 卻沒想到,餘年是個狼人, 我就不配合,我就牛逼, 你能把我咋地!”
“——神特麽鋼琴王子,內定王子吧!會彈鋼琴的,《讓我來唱》三十五名選手裏,十個手指都數不完!粉絲吹得跟絕世技能一樣, 看吧, 被群嘲了吧[滑稽]”
“——年年好棒!這種黑幕內定遍地走的情況下,年年能堅持住原則,違背節目組的安排, 真的很厲害!趙書亞的粉絲可以退散了,你家主子想當餘年第二,事實證明, 想太多!”
又看了遍網上的信息,孟遠的關注點在, “那個丁薇還真的找你了?”
餘年沒瞞着,“嗯,說了些隐晦暗示的話, 我沒答,她道了歉就走了。”
“其實丁薇資質不錯的,人也漂亮,好好唱,還是有前途。”孟遠見得不少,多說了兩句,“不過大多新人突然紅了,一腳踏進娛樂圈的水裏,浮華遮眼啊,多半都要沒頭蒼蠅一樣迷茫一陣。丁薇應該也是,所以才動了歪心思。要是她能掰正了,就挺好。”
他看向餘年,“不過你是例外,你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餘年笑起來,“對,目标堅定,只想賺錢!”
孟遠也跟着笑起來,他回憶起以前跟餘年聊天時,餘年坦白進圈的目标是五年賺兩個億,當時他還覺得這目标實現起來有些困難。現在倒回去再看,果然是自己見識太少,兩個億在餘年這兒,也就一張紙的價格!
停住亂發散的想法,孟遠剛張口,就被施柔打斷了。
“謝總點贊了!”
餘年和孟遠齊齊看向施柔,都沒反應過來,“點什麽贊?”
施柔直接把手機屏幕遞到兩人面前,“就是這個微博,謝總點贊了,用的大號!”她小心地補充了一句,“後果就是,路人滿心茫然,游魚女孩兒過年了,而聚集在謝總微博下的黑粉們堅定是謝總手滑。”
孟遠一時不知道怎麽反應,餘年聽完,偏頭笑起來。
視線落在餘年嘴角挂着的笑上,孟遠張張嘴,又洩氣,“懂懂懂,不壓熱度也不帶節奏,也不解釋,随意,對吧?”
餘年眼彎成了新月,“嗯,就是這樣,孟哥真的懂我。”
孟遠小聲叨叨,“要換成我以前的藝人,我會這麽佛系?肯定不會!”
施柔堅定地跟餘年站一邊,“可是孟哥,您以前帶的藝人,也沒年年這麽厲害啊!”
被紮了心,孟遠瞪眼,“我不要面子了?”
施柔竊笑。
餘年想起來,“對了,孟哥,八月一號下午、八月五號到八號的日程可以調整嗎?”
聽他問,孟遠算了算,“一號沒問題,五號連着空四天出來,有點兒難,你是準備幹嘛?”
“五號要和謝游一起去意國買東西,來回時間不短,再停留一晚,估計得四天才夠。至于一號下午,”餘年笑着眨眨眼,狡黠道,“保密。”
“喲,還保密?行吧行吧,保密就保密!我不刺探你的小秘密。”
這時,擱在一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孟遠順手拿起來遞給餘年,“你姐。”
餘年接過,剛通電話,就敏銳地察覺郁青語氣不對,“姐,誰惹你生氣了?”
“沒人惹我生氣!”
餘年無奈,“姐,你話裏火氣都快把方圓五百裏全燒着了,還沒人惹你?”
隔了好幾秒,郁青才硬邦邦地甩了一句,“我爸又找了個小情。”
餘年一怔,“然後呢?”
“那個女的比我還小,二十三四,心機野心全寫在臉上了!這都沒什麽,誰沒心機誰沒野心,但自己給小報狗仔遞新聞還不算,特麽一碰面,竟然就對我擺長輩譜兒了!哭着鬧着讓我爸把她帶家裏,進門就指着我媽照片說,哎呀挂那裏擋風水!艹,真當老娘好欺負?”
餘年是知道盛家的情況的,郁青的媽媽去世後,盛叔叔沒有第二個子女,但身邊的情人換得極為頻繁,花邊小報上時不時就會有緋聞登出來。
他握着手機,想了想問,“盛叔叔什麽反應?”
“臉黑了呗,他天天做些糟心事,還盼着我媽去他夢裏?八成是心虛了,轉眼就把人趕了出去。不過我沒忍住,跟他吵了一架。”吐槽一通之後,郁青憋着的一口氣算是順了,“跟你說完,神清氣爽!”
“開心了就好,而且盛叔叔說不準明天還會找你道歉,再打一大筆零用錢在你卡裏。”
郁青語氣嫌棄,但話裏松了兩分,“這套路用了幾百次了,也不知道換一換!”她又道,“好了,挂電話了啊,你也注意休息。對了,你幫我做的那張新專,制作差不多快完工了,改天給你聽聽看。你自己的新專輯呢,怎麽樣了?”
“還在寫歌,想多寫幾首挑一挑。”
“寫了還挑一挑?”郁青故意倒吸了一口涼氣,誇張道,“嘶,你是準備讓這張專輯厲害上天啊!”
餘年只是笑,“嗯,想留下很好很好的歌。”
郁青沒多想,“行吧,我忙去了,挂了啊。”
見餘年和郁青聊完,孟遠停下在行程表上勾勾畫畫的手,“我看了看,一號下午有個小采訪,明天日程滿沒空,要不幹脆挪到現在?就是得熬熬夜加加班了。”
餘年點頭,“我沒問題。”
孟遠效率極高,打了兩個電話就敲定了采訪的時間地點。半小時後,幾人到了定好的咖啡廳包廂裏,記者和攝像也已經到了。
餘年皮膚底子好,匆匆趕到的化妝師簡單給上了妝,出鏡就沒什麽問題。确定外表細節都弄好後,餘年坐到了沙發中間,又歉意道,“抱歉,勞累了,讓各位都跟着我加班。”
聞言,女記者暗暗詫異——她原本以為咖位高人氣火的,就算不耍大牌,脾氣也不會好到哪裏去,更別說道歉了。
早些時候聽圈裏好幾個同行前輩說起,餘年的脾氣性格和待人接物都非常好,她還以為是溢美之詞,真讓她面對面跟餘年坐着了,才發現,那些傳言真沒有半點誇張!
她連忙笑道,“聽了年年這句話,讓我通宵我都樂意!”
餘年也笑:“不是說女孩子每熬一次夜,都很難彌補回去嗎,我還是配合你們,早一點做完采訪吧!”
寒暄兩句,衆人進入正題。餘年手持着挂有logo的話筒,認真聽對方的問題。
女記者問道,“在新單曲《夢呓》發布前,不少人都認為您會出現江郎才盡的情況,您在知道這個說法後,心情怎麽樣呢?”
細碎的額發遮住了眉尾,餘年自然地歪歪頭,思考幾秒,答道,“我是一個比較注重自我的人,也可以說是有一點小倔強。只要我的內心足夠堅定,就很難會被旁人的言語影響。所以那些話對我來說,大概是激勵吧,讓我知道,很多人在關注我的新作,期待我的表現。”
回答完,餘年還朝着鏡頭露齒笑道,“各位觀衆朋友,餘年的第一張正式專輯已經在籌備中了,嗯,打個小廣告。”
在場幾人都笑起來。
女記者又問,“關于您在金曲獎頒獎典禮上,說了‘謝謝你來到我身邊’這句話,以及最後有親吻戒指的動作,請問可否透露一下,是不是感情狀态有什麽波動呢?”
餘年轉了轉手指上套着的戒指,好一會兒沒說話。正當女記者準備開口表示,他們會切掉這一段時,餘年擡眼,眼裏像是有三月春晖,“是的,我有了喜歡的人。”
女記者愣住,發現就站在一旁的餘年的經紀人沒有過來阻止,這才揣着心跳,咽了咽唾沫,“恭喜!”她知道自己問出了大料,這一趟完完全全的超值了,沒敢繼續問下去,換了一個問題。
等結束了采訪,雖然舍不得,但女記者還是特意問了一句,“請問……這一段需要進行後期剪輯嗎?”
孟遠沒說話,餘年回答道,“不用的。”
等記者和攝影都走了,孟遠扶額,“唉,該來的果然會來!”
和孟遠有同樣感慨的,還有餘年的粉絲。這一段采訪在經過後期剪輯後,在八月一號播了出來,沒過多久,#該來的總會來#這個tag就在極短的時間內,空降熱搜第一。
“——#該來的總會來#心情複雜,崽崽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了,我不能做惡婆婆的對不對?我正在努力接受現實……不過放心叭,麻麻永遠愛你QAQ”
“——#該來的總會來#新專輯!我看到了什麽!新專輯!年年沖鴨,只要有新專輯,你就是原地領證我也支持你!”
“——#該來的總會來#看見這個話題我就覺得不妙!畢竟從年年吻戒指開始,我就知道!肯定會有這一天的!該來的總會來,而且從來不會遲到!雖然難過,但還是支持!不過,小聲哔哔,年年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與此同時,餘年已經到了家門口。他打開門,換鞋時,注意到門口擺着謝游的鞋子,眼裏自然地漫開笑意。
關上門,餘年稍稍提高聲音,說道,“我回來了。”
很快,裏面就傳來回應,“年年,我在廚房。”
餘年笑意加深——這種家裏有人回應自己的感覺,真的讓人貪戀。
他腳步輕快地趿着拖鞋進到廚房裏,就看見謝游身高腿長,比例極好,正背對門的方向站着。穿一件剪裁合體的白襯衣,腰上系着他新買的淡藍色格子圍裙,袖子挽在手肘的位置,露出的手臂線條仿佛最完美的雕塑。
心裏像是有花“啪”的一聲開了,餘年幾步走過去,從後面圈住了謝游的腰,又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就成功阻擋了謝游蓋上鍋蓋的動作?
他眼睛越過謝游的肩膀往下看,就見鍋裏黑乎乎的一團,還有明顯的糊味兒。忍着笑,餘年趁機親了一下謝游的耳朵,壞心思地問道,“這是什麽?”
謝游頭發沒有抹發膠,松散自然,他低頭看了眼鍋裏的東西,像不忍直視一樣,又飛快移開視線。
手裏拿着鍋鏟,謝游猶豫了又猶豫,還是回答,“……牛排。”
他不好意思回頭看餘年,又補充,“好像、有一點糊。”
明明已經像焦炭一樣了,可不是有一點,但餘年還是配合着重重點頭,“對!”
說完又道,“我來做?”
誰知謝游竟然态度堅定地拒絕了,“我來,我要做牛排給年年吃。”
餘年心情很好,“那我教你!”
兩人折騰了快一個小時,終于将成功煎好的兩塊牛排擺在了桌面上。餘年還找出兩個杯子,盛謝游帶來的紅酒。
等飯後一起收拾完碗筷,謝游拉了餘年細白的手腕,“年年。”
餘年放好玻璃杯,回過頭,“嗯?”
謝游似乎有些緊張,“我有禮物要送給你,在一起九十九天的禮物。”
被謝游牽着到了書房,餘年邊走邊好奇,“是什麽啊,這麽神神秘——”
到了唇邊的話音霎時消散,餘年不由自主地停在原地,盯着書案上擺放的東西,好久沒發出聲音來。
喉口發澀,餘年握了握謝游的手,“你、你怎麽——”後半句話忽然就不知道應該怎樣用言語來表達。
書案上規整擺放着的,是餘年為了買《醉馬游春圖》,賣出去的兩方硯臺和五套古書。
餘年遲疑地走過去,站在書案邊上,像是怕戳破了這個美好夢境一樣,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藍紫泛青的端硯。
他發現,原來自己的呼吸都在微微發抖。
偏頭看向陪他站在一旁的謝游,餘年努力彎了彎眼尾,“我原本是計劃,等我把東西都找到了,就馬上把它們都買回來。”
謝游輕輕握住餘年的手。
指尖一寸一寸地撫過硯臺上的紋路,餘年聲音很輕,“這兩方硯臺很舊了,外公說,我媽媽跟我一樣,小時候還沒拿筷子,就先拿了毛筆。媽媽小時候習字,就是用的這方硯臺。後來我習字,也用它來研墨。
外公有時會說起媽媽,說媽媽小時候既不喜歡簪花小楷,也不喜歡瘦金體,反而喜歡古樸有力的泰山刻石,以及瘦勁如鐵的漢隸。
當時外婆還擔心,說怎麽辦才好。外公卻坐在書房的圈椅上哈哈大笑,說,我青山餘氏的女兒,喜歡秦書漢隸又有何妨?”
“那時,我握着筆,會恍惚覺得,我跟媽媽離得好近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