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七(中) 難道老爺沒打過六娘?……

綠珠抹着眼淚跪着說話。

不知哪一句說的不對了,被劉象一腳踢在地上,要哭不敢哭,抽抽噎噎好不可憐。

葉玉杏心道,今天是怎麽了,到處都在打丫鬟。

正想着,劉象站起來,用手裏的馬鞭怼着綠珠的臉,大罵了好幾句,綠珠便流着淚兒脫了上衣,再脫了裏面的肚兜,露出白馥馥的身子。

那老爺就用鞭子甩在她身上,立時就有幾道刺眼的紅印子。

葉玉杏瞪大眼睛捂着嘴,吓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四娘看得眼熱,又不好表現出來自己怎麽樣,只能同總是想走的六娘咬耳朵,羞澀的說,“這又是鬧得什麽?”

現在才是初春,綠珠脫成這樣,難保不病一場。

葉玉杏看不下去,要去說合,卻被四娘忙忙攔住,“急什麽,你又不是菩薩,救了這個救那個。再說,裏頭那個可不是小紅,人家不稀罕你救呢,這一場好打,她從前求也求不來的。”

“這又是什麽怪話!”

正說着,劉象在那裏打了綠珠幾下,興致果真上來了,把鞭子一扔,就把綠珠抱起放在椅子上,作勢就要求歡的模樣。

葉玉杏吃了一驚,果然就明白了方才四娘說的是什麽意思,亦明白了越氏那日說的“折騰”又是什麽意思。

她紅着臉捂着耳朵轉身就走。

四娘拉她不住,自己舍不得這一場好戲,還潛立在這邊,一直看到最後,方才意猶未盡地走了。

一邊走,她一邊想方才六娘震驚的模樣,難道老爺沒打過六娘?

這樣一恍惚,她就與佯裝在花園賞景的七娘撞了個對面。

Advertisement

七娘抱着胳膊站定,撇嘴冷笑,“今日這樣不湊巧,一個又一個的不長眼往人身上撞。”

四娘“哎呦”一聲,本不想叫七娘進去看見那些,但見這七娘忒不是個東西,忍不住道,“你這小銀婦!還有更不湊巧的,你不進去看,怎 * 麽能知道呢。”

說畢,她翻白着眼走了。

七娘放在在花園外遇到六娘,看她從花園裏出來,滿面紅霞,像是做了春夢一樣,她覺得此事有異,就避開六娘,繞着進來探尋問題。

不想竟是遇見四娘這個老女人。

又是面含春色。

她待四娘走遠了,疑惑時,忽然瞧見前邊寶福兒探頭探腦,頓時就明白了,老爺在裏頭呢!

七娘什麽也不說,果斷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揪住寶福兒的耳朵,甩到自己身後,然後繞過大樹,就瞧見了綠珠竟然脫光了衣裳在與老爺邀寵。

她簡直氣炸了,不管不顧沖了出去,就這綠珠的頭發給了這小賤人兩個耳刮子,把人甩出幾步,然後抱着劉象大哭起來,“好你個黑心的短命鬼,竟和這等上不了臺面的小銀婦混在一起!

你把奴當成什麽了!奴日日夜夜就在屋裏等你盼你,你卻好似禹帝三過家門不入,叫奴日也思夜也想!奴好不苦也!”

七娘這裏哭着,那裏叫自己的丫頭小紅瑟縮着把綠珠拉拉扯扯,就是不叫她穿好衣裳。

四娘早就折返回來,仍舊躲在兩棵大樹後面,極為愉悅的看了一場好戲。

只可惜這一次劉象并沒有在亭子裏怎麽着七娘,被七娘癡纏着,還要去她屋裏做耍。

四娘躲開了,遠遠瞧見劉象果真與七娘去她那邊,而綠珠最終掙脫了七娘的那個丫頭,哆哆嗦嗦穿了衣裳時,早就凍得鼻涕流了一大把。

次日,四娘把這事兒在越氏屋裏說給了大家聽。

二娘叫道,“怪不得今日沒瞧見綠珠那個小蹄子,原來吃了這樣一個大虧,叫她白長了一張看着聰明的腦袋。”

“綠珠病了,我叫她別出來丢人顯眼,”越氏嘆道,“是我眼瞎,疼錯了人,□□的,就去勾引老爺,被人截了胡也是活該。”

葉玉杏低頭玩弄裙子邊的流蘇墜子,不言語什麽。

“老爺竟不知她病了?也不來看她。”四娘撇嘴,于是對六娘道,“這個綠珠你不知道,模樣同前頭受寵的三娘有那麽一點相似,三娘走了,她就巴望着能做個三房小老婆,誰知如今為了那個老爺病了,那個老爺也不來看她一看。”

葉玉杏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聽得七娘在隔壁彈琵琶,與劉象吃酒劃拳,叫叫嚷嚷恨不能叫全天下都知道她與大官人在一起,于是讷讷道,“昨晚上七娘還在院子裏同老爺吃酒呢,今早遲遲才走的。興許他也不知道綠珠病了。”

大家都笑六娘傻。

越氏吐了一口瓜子皮在地上,嗤笑,“遲遲走了,再遲還不得先走來我這裏應卯?吃了早飯那會兒老爺就來我這裏,說他下個月過完了生辰就要再去揚州做買賣,叫我好好籌劃一番宴請賓客和宴會菜單。

那個混人聲稱還要給本州的知府大青天下帖子。這屋裏人多嘴雜,他能沒知道才怪。我看他就是眼瞎心瞎!”

然而這 * 話題一開,誰也不管什麽小丫頭生病的事兒了,一專心問大娘子,老爺生辰要怎樣的大過,是不是還邀請官府的太太過來聽戲什麽的。

葉玉杏含笑聽了一陣,心裏始終記挂着那個丫頭。

她不傻,她只是怕了。

二三月的天那麽凍一場,大娘子又不請大夫開藥,誰知道這孩子能不能捱過這一回。

若是換了她生病呢。

一群屋裏人熱熱鬧鬧哄着大娘子,叫她請了裁縫進府,給大家縫新近流行的款式裙子,大娘子都同意了。

這群人叽叽喳喳說到了中午,劉象猛地進屋來,看見一屋子莺莺燕燕,樂得不行,硬生生要坐在屋裏同這些女人們吃酒。

越氏嫌他麻煩,給他騰了床叫他在這裏午睡,另外帶着這幾房小老婆去四娘屋裏,繼續商量宴會前要差人去揚州,多請幾個裁縫的事情。

下午二娘仍舊侍候大娘子吃飯,劉象睡得一身酥軟骨頭,哪裏都懶得去,也在越氏這裏對付了一頓。

葉玉杏跟着四娘在她東跨院的屋裏吃,才吃了兩口,四娘就喊了一聲“要遭”,匆匆去卧房裏,一疊聲兒喚人給她取月事帶。

重新換了衣裳出來,四娘右手攏在小腹上,同六娘抱怨道,“怪不得昨兒開始,腰酸背痛得難受,原來是月事提前了兩日。”

葉玉杏不打擾她休息,吃了飯就帶着金釵走回去了。

連着兩天葉玉杏都去越氏房裏說話,比平常頻率高多了,一是劉象的生辰宴仿佛很重要,二是四娘身子不舒服,她少不得代替四娘去捧大娘子的哏。

大娘子舒坦了,底下的人才好過。

再一個,就是她惦記着那個綠珠的好歹,時不時問一聲,聽見綠珠咳了兩日,胡亂用府裏的舊方子吃了兩付藥,竟然漸漸好了一些,她也就放了一半的心,專門奉承起大娘子來。

這一日劉象又在越氏這裏睡午覺,還睡上了瘾。

越氏趕他不走,帶着二娘與六娘走去二娘屋裏,三個人打牌缺一個,二娘就提議找了四娘來。

葉玉杏為難,“四娘不舒服,來了事兒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