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2)

人狠狠撞開倒在地上,随即是一聲緊張到驚慌失措的呼喚:“寒!”

“小寒!”

“帝莫斯!”

“董事長!”

千鈞一發的瞬間,蘇亦寒撞開程墨,子彈直接擊中胸口,這一舉動驚倒了所有人,幾雙手同時伸過來扶住倒下的人,然後除了冷非寒之外的又都退開,羅蘭眼睜睜看着蘇亦寒倒在自己的槍口下,擡手對着程墨的方向又是一槍,被一個保镖搶先一槍擊中手腕,子彈偏離打在了地板上,羅蘭被明軒一個手刀劈在頸側暈了過去,簡沁條件反射的摁住程墨,眼睛卻只是死死盯着蘇亦寒看,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冷非寒抱着倒下的人,雙手止不住的哆嗦,想說話,卻是痛到不能開口,但也不知是哪裏痛,頭痛?心痛?眼前的世界似乎在旋轉,不停的旋轉,剛剛的槍聲太大,震的耳朵還在轟鳴......

“為......為....你......”臉色白到恐怖,哆嗦着唇半天才說出這幾個字。

看他這個樣子,蘇亦寒立刻慌了,一手撐着地坐起來,一手拍他的臉:“冷,沒事,我沒事,是防彈衣,你忘了?”手忙腳亂的握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看看,是逆十字的防彈纖維,我真的沒事。”原本還想逗逗他,卻沒想到只是因為子彈的沖擊力太大沒站穩倒下,就把他吓成了這個樣子,蘇亦寒立刻沒了玩笑的心思,只剩下緊張和心疼。

“防彈...衣?”冷非寒見蘇亦寒除了臉色有點白以外什麽事都沒有,有點發愣,還沒從剛剛的驚吓中回過神,眼神直勾勾的看看蘇亦寒,又看看他胸前那一處黑色的燒焦的痕跡。

“嗯,看看,我沒事。”握着他僵硬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胸口,另一手在他胳膊上輕撫着安慰,“是不是沒事?”

“......”這時才感受到蘇亦寒手心的溫度,冷非寒眨眨眼,似乎驚醒了似的,從蘇亦寒手心抽出手,瘋了似的扯開他的衣服,果然是一點傷都沒有,面前的人确實是完好無損的,這才又緩緩的把視線挪到他臉上,有點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

蘇亦寒輕輕摸摸他的臉側:“程墨即使要死,也要死在我手裏,他對你做過的事,必須由我來讓他付出代價。”更何況這次的事情蘇家本沒打算插手,如果一個重要人物死在這裏,那麽不僅逆十字那邊會有麻煩,埃爾文那邊沒法拿程墨交差的話,冷作為實驗的特殊參與者或許會有更大的麻煩......

看着蘇亦寒還有點緊張的臉,冷非寒眨了眨眼,揚起的嘴角動了動,卻并沒有露出笑容,不僅沒有,臉色還越來越冷,越來越陰沉的氣場散發出來,連簡沁都感覺到了,松了一口氣之後輕輕咳了一聲:“那個,我先把這家夥帶走。”說着帶着程墨出去了。

白文和明軒對視一眼,也往外走,示意幾個保镖把羅蘭也帶走,這時就聽外面阿巴頓的大嗓門:“全都結束了?嘿,士兵們,把這幾個俘虜都給我關到車上去,那條大魚扔給那些警察,那可是個燙手山芋。”

屋裏就剩下冷非寒和蘇亦寒兩個人了,蘇亦寒看了看冷非寒有點不正常的臉色,心裏有點緊張,試探着叫了一句:“冷?”

冷非寒眼睛動了動,突然露出一抹冷笑,還扯着蘇亦寒領子的手用力把人甩到地上,起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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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亦寒伸手想拽被他甩開,一骨碌翻起來追過去,這時阿巴頓沒頭沒腦的沖了進來:“嘿,黃昏的人要過來做信息清理了,你們兩個家夥在幹什麽......”話沒說完,被氣呼呼沖出去的冷非寒撞了一下,連忙側身躲開,匆忙間就瞥見冷非寒一張臉好像結了冰似的......扭頭看見表情緊張又古怪的蘇亦寒,無奈的拍拍蘇亦寒的肩膀:“兄弟,說實話,這次是你的問題,亞倫可是廢了不少力氣,你到是差點把自己弄的去見上帝。”低頭瞟了一眼他胸口的痕跡,大概猜到了一些情況。

“喂,阿巴頓。”肯尼扯了一下阿巴頓的胳膊,“那兩邊的事情也差不多結束了,安妮塔在負責帶着黃昏的人收尾,人質和程墨都會直接交給警方。”

“安娜姐姐也派人把SERA的亨麗葉送到小白的人那裏了,她說讓你們乖乖的,然後自己跑去冰島看項目了。”洛克一本正經的在那邊彙報,一邊鼓鼓腮,每次遇到一些瑣碎又麻煩的事情那個脫線的姐姐就會跑去出差......

蘇亦寒點點頭,目光仍舊一直跟着冷非寒,見他上了車,不由輕輕嘆了口氣,阿巴頓和肯尼對視一眼:完全被亞倫吃的死死的啊......

回去的路上大概交待了一下接下來的一些事情,人質會在确認名單後交給當地警方,程墨和另外三個改造人埃爾文會帶走,逆十字這邊會在接下來清繳六翼的人,當然,以和警方合作的名義,事情差不多結束了,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氣。

蘇亦寒就郁悶了,冷非寒看來是真的動了怒,根本不理他,兩個人并排坐在後座,冷非寒就拿他當空氣,時不時和白文交談幾句海灣四市處理六翼殘餘力量的事,要麽就閉目養神,對身邊的人視而不見,蘇亦寒心裏緊張又有點心疼,這種情況又做不了什麽,只好老實的坐着,不一會就會扭頭看旁邊的人一眼,白文和明軒對視,眼神裏滿是無奈。

另一邊,處理完大部分事情後,埃爾文發現斯蒂芬已經坐在車裏睡着了,身上蓋着自己的外套,頭歪在一邊,金白色的發絲有幾縷貼在了臉上,睡着的時候看他,沒了平日裏挑逗魅惑的模樣,倒是安靜可愛了很多,天生的唇角上揚讓他每時每刻看上去都是在笑着,看着看着就跟着他一起笑了,昨晚故意逗他,真的就坐在床邊一直盯着他看,最後終于妥協給自己讓了個地方,看來這個人卻是和自己一樣,一夜無眠......想要伸手給他把衣服往上蓋一點,還沒碰到,斯蒂芬已經睜開了眼睛。

“結束了?”略帶疲倦的聲音。

有點遺憾的收回手,埃爾文點點頭:“很順利,剛剛接到消息,其他人那邊也結束了。沒有損失。”

“因為六翼的人都損失的差不多了嘛。”毫不意外的嘟哝一句,斯蒂芬掀開蓋在身上的衣服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喂,既然結束了,我這個證人是不是可以恢複自由了?”扭頭看着埃爾文,斯蒂芬揚起嘴角微笑着,“我的貝利亞是不是可以還給我了?”

“羽!”埃爾文皺起眉頭叫住他不讓他繼續說了,這樣陌生甚至抗拒的語氣,只會讓他心痛。

斯蒂芬臉上的笑容僵住,緩緩轉過頭阖上了眼睛,又是那個名字......

“真的......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埃爾文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我失去過你一次了,終于再見,如果你再把我從身邊推開,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承受......”

眼睫未動,斯蒂芬偏過頭輕輕咬住自己的唇,面對這個男人時曾經有過的感覺似乎在心裏瘋狂複活,速度快的讓他難以承受......可是......

“藍!”清澈的猶如活泉的聲音,然後一抹跳躍的金色出現,身後跟着面無表情的中年管家石田。

“小貝!”歡呼一聲,斯蒂芬推開車門沖下去,把跑到跟前的男孩抱到懷裏轉了個圈,“甜心,你還好嗎?”

“先生,貝利亞少爺很好,倒是你看上去需要好好休息。”石田打量着看上去憔悴了一些的斯蒂芬,語氣好像長輩教訓孩子一般。

埃爾文坐在車裏,看着斯蒂芬懷裏抱着另外的人,幾乎咬碎了牙,如果真的這樣結束......或許,這就是懲罰吧,什麽都可以欺騙,只有感情不可以,不論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欺騙了感情,要付出的代價總是會讓人無法承受......

“你好。”很好聽的聲音,回過神,發現是那個金發男孩,此刻正站在車窗前看着他,微笑的樣子讓人想起吹動雲彩的輕風。

埃爾文看了他一眼算是回答,貝利亞微微給他行了個禮:“探長先生,謝謝你幫了藍的忙,我的哥哥是個很會惹麻煩的人,讓你費心了。”

“哥......”埃爾文瞪大眼睛,轉臉看斯蒂芬,就見他伸手把貝利亞拽到懷裏,一邊捏他的臉一邊大驚小怪的叫:“什麽叫做:很會惹麻煩的人啊。洛,你把我的甜心都帶壞了吶。”

“貝利亞少爺很小的時候就被先生收養了,在日本長大,但是先生一直有專門派人照顧他,也一直很寵他,探長先生,”石田忽略掉大呼小叫的斯蒂芬,目光直視埃爾文道,“對于你和我家先生的事情,我無權參與,但是如果可以,請你先不要放棄,因為似乎正是從你消失開始,先生就開始不斷的給我惹麻煩。”

“洛,你在胡說什麽......”斯蒂芬跳着腳指着石田叫喚,貝利亞笑呵呵的拽着他的胳膊不讓他蹦起來打人:“好了,藍,該回去了啦。”

“哼......”放下手,斯蒂芬氣哼哼的撇了埃爾文一眼,兩人目光相撞,立即紅了臉,轉身往另一邊走,邊走邊嘟哝:“明明那家夥才是愛惹麻煩的......”

“站住。”被埃爾文從背後叫住,斯蒂芬轉身,回頭,一手放在口袋裏,挑起一邊的眉毛看他:“什麽事?”

“上車,”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示意他坐自己的車,斯蒂芬無辜的聳聳肩:“先生,我現在不需要保護了。而且,我們有車。”

“你似乎忘了我昨晚說過什麽。”嘴角笑意溫柔卻帶了幾分危險,斯蒂芬确認,這個人完全有可能現在立刻馬上就把自己捆起來扔到車裏......

拉着貝利亞一起走回去:“走啦小貝,有位熱心的先生似乎想送我們一程呢......”

如果曾經以為可以不愛而欺騙了自己的感情,那麽,在無法承受的代價到來之前,拼盡全力去彌補,不放棄,是不是可以減輕一點懲罰......

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男人,又是剛好目光相撞,斯蒂芬不慌不忙若無其事的躲開,卻掩飾不住又稍稍紅了一點的臉......事情,似乎還沒有結束,似乎,才只是個開始。

中午行動開始,雖然毫無意外情況發生但仍然用了整整一個下午,天将黑,車行駛在橋上,車窗外可以看到海上落日的景色,蘇亦寒突然就想到了冷非寒從T市回來,自己開車帶他回家的那天......

明軒直接把車開回了蘇亦寒的住處,阿巴頓的車跟着,冷非寒和他道謝後轉身走進門,直接忽略掉在門口等他的人。

蘇亦寒無奈卻也沒辦法,似乎自己這次是真的氣到他,冷非寒也曾不顧自己的安全而受傷,那時他也暴怒到幾乎想揍他,所以他能理解他的怒意,也高興他為了自己如此,可是一直不理人實在是......

進了門,發現冷非寒顧自上樓了,似乎是去洗澡了,停下腳步想了想,蘇亦寒上樓進了另一間卧室的浴室。

冷非寒洗了澡擦着頭發出來,卻沒見到蘇亦寒,客廳沒有,也沒在房間裏,在另一間卧室嗎?想去看,回想起剛剛的事情還是介意,轉身想下樓,此時,卻聽到樓上隐隐有音樂聲傳來。

這套別墅是挺有特色的三層斜頂式,頂層的斜頂房間面積很大,被蘇亦寒改造成了個酒吧,黑色為主色,斜頂全部用彩色玻璃鑲嵌,地板都是黑白拼接的,配合奶白色的沙發桌椅,還有吧臺,各種酒都有,蘇亦寒會調很多酒,兩個人平常沒事會很喜歡待在這裏,蘇亦寒穿着家居服發絲略亂搖晃調酒瓶的樣子,帶着幾分随意幾分自得還有幾分野性,和平常的他完全不同......

很好聽的鋼琴曲,冷非寒完全不懂音樂,只是覺得好聽,納悶這個人又在搞什麽花樣,好奇的就上了樓。

音樂果然來自酒屋,蘇亦寒似乎也是剛剛洗過澡,頭發半幹有些淩亂,黑色T恤顯出完美的身材,站在吧臺後面,正在把調好的酒倒在雞尾酒杯裏,那酒呈薄荷色,表面有純白的奶油,點綴了薄荷葉,很好看。

見冷非寒出現在門口,蘇亦寒只是擡頭一笑,示意他過來,然後端着兩杯酒從吧臺一邊繞出來,遞了一杯給冷非寒:“我剛剛調出來的,嘗嘗。”

冷非寒擡頭看他一眼,沒說話,蘇亦寒又把杯子向前遞了一下,唇邊挂着溫柔笑意:“嘗一下,适合你。”

冷非寒頓了一下,擡手接過,放到嘴邊抿了一口,然後略帶驚喜的擡擡眉:如薄荷清冷顏色的酒入口帶了奶油的醇厚芳香,随後薄荷和檸檬的味道把覆于舌尖的奶油沖開,代之以爽口的清涼,最後卻是藍柑酒的凜冽芳香結束......咽下後,留于口中的是清香甜潤,還有一絲溫涼。

見冷非寒喝了一口後揚眉微笑的模樣,蘇亦寒眼中被溫柔和疼惜占據,随着他也笑了,低聲問:“喜歡?”

冷非寒點點頭,仍舊是不說話,蘇亦寒嘗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随後偏偏頭問:“想不想知道這個酒叫什麽名字?”

冷非寒歪頭看他,眼裏帶着疑問,似乎問:還有名字?

蘇亦寒看他歪頭樣子差點笑出聲,點點頭:“嗯,這酒,名叫非寒。”

......竟然是他的名字,冷非寒眨眨眼,繼續看他,好像問:為什麽?

蘇亦寒沒忍住,還是笑出聲了,擡手捏他的下巴:“看着冰涼清冷,實際溫柔甜美,還有點火辣,不是剛好嗎?”

冷非寒微愣,也不知道他是在說酒還是在說自己,轉開眼睛不看他了, 舉起杯子喝酒。

蘇亦寒拇指擦去他嘴邊的一點奶油,低聲問:“還生氣?”

抿抿嘴,頓了一下,冷非寒終于搖搖頭,一切怒火都不過是因為太在意,只要那個人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身邊,再大的怒火都會被柔柔情愫包裹......

“冷,你真好。”低頭輕輕吻上......

柔和的月光從窗外撒進來,伴随着潺潺如水的琴音,溫柔癡纏的一吻夾帶着甘美凜冽的芳香,讓人迷醉沉淪。

手掌撫上他胸口,感受到底下有力的跳動,看到他胸前被擊中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全部凝滞,自己似乎被卷入恐懼的黑暗漩渦,那種感覺,現在還殘留在心裏,揮之不去。

蘇亦寒握着他的手放到嘴巴吻着,兩人額頭相抵,帶着酒香的吐息格外醉人:“我當時是算計好才推開他的,只是沒想到還是吓到了你。”

冷非寒動動嘴角側身躲開他的視線,杯子放到嘴邊抿着酒,心裏還是有點小別扭,別着臉不看他。

蘇亦寒放下杯子,上前一步從背後環抱着他,下巴放在他的肩上,閉起眼睛滿足又放松的嘆了一口氣:“上一次我也差點失去你,我懂那種冰冷絕望的恐懼,所以怎麽舍得讓你再去體會一次?我會保護你,也會保護自己,原諒我,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情況了。”

冰冷絕望.....這四個字完全不足以形容那樣的恐懼,不是來自大腦,不是來自心裏,而是來自靈魂深處,讓人覺得即使把心髒從胸腔裏掏出來撕碎也不會減輕一分疼痛......握住環抱着自己的手,冷非寒長長吐出一口氣,自己終究是拿這個人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

“冷,我有東西給你。”見他似乎真的不生氣了,蘇亦寒轉過他的身子讓他看自己,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嗯?”

結果他手中的杯子放在吧臺上,蘇亦寒拉着他走到另一邊,看了看他,随後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巧的藏藍色的盒子,鄭重其事的舉到冷非寒面前,打開。

“上次我不是一個人出去了嗎?這就是原因。”

冷非寒一愣,有點傻傻的盯着蘇亦寒手裏的盒子看,裏面是兩枚精致的銀白色指環,款式極為簡單,只是單純的銀白色戒指,沒有花紋,沒有裝飾,戒面上可以看到只有純手工制作才會有的拉絲痕跡,他确實記得蘇家在B市是有珠寶設計室的,難道......擡眼看蘇亦寒,眼裏有點茫然,有點慌張。

“記得我去T市找你那次嗎?”蘇亦寒低聲問。

冷非寒傻傻地點頭,“那次,小焰把你的戒指給了我,我一直随身帶着,卻沒有戴在手上,因為,我想,和你一起戴,一對的。這是我那天特別找設計師學的,我親手做的。”蘇亦寒靜靜的看着面前的人,眼裏帶着一絲緊張,握住冷非寒的一只手,托着手中的戒指,語聲溫柔卻嚴肅:“冷非寒先生,我正式向你求婚,你願意以後都和我在一起嗎?”

心髒似乎又要被撕裂,冷非寒似乎忘了怎麽呼吸,不知做什麽表情,也不知該說什麽......似乎這個人一直就有着打亂他呼吸和心跳的能力......不過他似乎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冷非寒被他握着的手明顯感覺到了他的緊張,甚至有着輕微的顫抖。

不知說什麽,幹脆就不說了,看着他緊張的像個孩子的眼神,冷非寒終于還是笑了出來,從面前的盒子裏拿出一枚指環,這才發現,戒指裏面還刻了自己的名字,握着蘇亦寒的左手,把戒指輕輕的戴在無名指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襯上銀白色雅致的戒指,美的很像綻放的水仙花。

蘇亦寒微愣了一下,随即拿起另一枚戒指,裏面是他的名字,仔細地給冷非寒戴在手上,之後握着他的手就沒有放開,把人拉到懷裏緊緊抱住:“冷,我愛你。”

音樂流水般纏綿環繞,月關從窗外似乎是漫不經心又恰到好處的散盡房間,黑白相間的地板上,兩個修長擁抱纏綿的人影。

月白色的燈光下,一切都顯得溫柔暧昧,蘇亦寒低頭看着被他覆在身下的人,冷非寒的眉眼五官并不濃烈,似乎水墨畫一般淺淡勾勒,漫不經心卻又恰到好處,清俊淡然至極,眼裏總是淡淡的疏離淡漠,全然的不在乎的模樣,此刻,這雙眼睛卻是含着笑意的看着他。

“冷,這個世界上,只有我配得上你。”在他眼上落下溫柔的一吻,蘇亦寒說。

“呵,”冷非寒輕笑,側頭在蘇亦寒耳朵上輕輕咬了一下,“怎麽這麽自戀?”

蘇亦寒被他咬的一激靈,黑色的火焰在瞳孔中熊熊燃燒着,拇指在冷非寒臉側溫柔的摩挲:“冷,你好像很高興?”

“嗯......”手在他頸後輕輕的揉捏着,冷非寒嘴角笑意淺淡卻清晰,“不是好像,我真的很高興。”

“冷.....我......”欲言又止,雖然可以清晰的在蘇亦寒眼裏看到燃燒嘶吼的欲火,但此刻卻只是抱着他,間或在臉旁頸側落下一吻,感覺到他的刻制,冷非寒突然想到,最初的那件事情,這個人似乎一直沒有釋懷.....一直有愧疚,所以每次涉及到程墨還有實驗的事情,才會反應那麽激烈,上一次斯蒂芬揭穿蘇家最初涉及實驗的事情是,這一次固執的要去面對程墨也是,雖然自己從未怪過他......

“嗯?”四目相對,冷非寒眨了下眼睛示意他把話說完。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發覺剛剛冷非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嘴角輕輕動了一下,蘇亦寒對他的每個細微表情都非常熟悉,剛剛那樣是冷非寒每次心疼他時的模樣。

“是嗎?”蘇亦寒反問,眼中笑意更甚。

“唉......”嘆了口氣,低頭在他鼻梁上輕輕咬了一口,“你剛剛可是答應我了,要和我一直在一起。”

“當然,你可是欠我的,要用一輩子來還的,不許逃走。”知道即便自己如何不在意你也不會釋懷,那麽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和理由你心裏會不會好過一點,那樣,我的心也不用這樣隐隐的疼着了......

“一輩子,是不是不夠呢......”

溫柔而炙熱的親吻,壓抑許久的欲望緩慢而又熱烈的釋放,喘息聲讓人面紅耳赤,地板溫涼的觸感讓冷非寒微微有些緊張,僵硬的回應着蘇亦寒的吻。

蘇亦寒暗笑,每次只要不是在房間裏,他的冷就會像一只即将炸毛的貓一樣緊張,越看越想欺負.....

“不喜歡這裏?”故意把自己炙熱的吐息噴在他的耳側,成功的換來懷裏人的一陣輕顫。

冷非寒咬牙閉嘴不理他,蘇亦寒喜歡在這種時候欺負人的習慣他清楚的很,越惹他越過分。

可是某人似乎忘了,水汽朦胧內含嗔怪的眼神多具有挑逗性.......

“喜歡哪裏?廚房?浴室?還是......”随着低沉的聲音落下無數個親吻,手掌在身下人身上輕輕撫摸着,熟練的除掉礙事的衣物,肌膚相貼,似乎空氣已經開始燃燒了......

冷非寒的心髒似乎快被撕裂了,沒說話,輕輕眯了眯眼睛,突然摟着蘇亦寒的脖子發洩似的狠狠啃咬了一下,手掌向下摸到肩胛和背脊肩柔軟的那處按了一下。

蘇亦寒一激靈差點亂了方寸趴倒在他身上,定了定神,揚起嘴角看着面色潮紅的冷非寒,然後低頭,溫柔的親吻變成挑逗而略帶懲罰意味的允吻啃咬,手掌毫不留情的直接覆向致命的地方,冷非寒不由自主的輕哼一聲,立刻老實了,乖乖的被蘇亦寒抱在懷裏,咬牙忍着不呻吟出聲,但紊亂的氣息和漸漸粗重的喘息仍舊壓制不住的從口鼻中湧出。

......

“白天的時候我告訴凱文,今後的兩天發生什麽事都不要找我們兩個,所以,我們有很多時間......”

“嗯...啊...你怎麽......”冷非寒完全沒反應過來,竟然被蘇亦寒摟着坐了起來,熊抱的姿勢既尴尬又別扭,兩個人卻結合的更緊密,瘋湧而上的快感和些微的痛楚讓他頭暈腦脹,全然來不及在乎其他了......

音樂在熱烈燃燒的空氣中繼續流淌,月光照射進來的角度似乎比剛剛偏斜了一點,剛好照亮吧臺上透明水晶花瓶裏的一只黑色玫瑰花。

那是蘇亦寒很喜歡買來送他的,花語是,你是惡魔,且為我所有。

-----------------------------------完結--------------------------------

B市中央監獄,最靠近東北方的一棟樓,地下是危險等級評分最高的人員關押的地方。

此刻,那扇本該關着的鋼化玻璃門開着,裏面的人不見了,門口監控室發生了爆炸,沒有發現是什麽人闖入,什麽時候闖入,又是怎樣闖入的......

“那三個變異人呢?”埃爾文面無表情,似乎在預料之中,又似乎只是全然不在乎。

“剛剛接到那邊的消息,三個都死了,死亡原因初步判斷是心髒驟停,具體的還要等屍檢結果。”

距離事發地點不遠的海面上,一艘游艇快速的前進着,一個瘦高的男人駕駛着游艇,旁邊的座位上,是一身黑衣戴了眼鏡面色蒼白的中年男人。

“我的小寶貝,我們還會再見面嗎?真是期待呢......”

游艇遠去,海面很快恢複平靜,破碎的影子重新複合,似乎一切都只是幻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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