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秋蘭溪的話立馬就讓燕清黎沉默了下來,平淡的表情為此都有了一絲龜裂。
不苦嗎?
苦嗎?
燕清黎不自覺抿了下唇,那如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在心頭蕩起了陣陣漣漪,然而,若叫她回憶,竟是想不出那究竟是何種滋味。
約莫……是苦的吧。
不知為何,她突的看秋蘭溪極其不順眼起來,冷睨了她一眼,然而秋蘭溪見她這副模樣,淚珠子立時就掉了下來:“殿下,是我不好……”
燕清黎又怎會不知她是故意的,她當然知曉秋蘭溪怕血腥、怕生死,可相比其他人對皇權的敬畏,她眼中更多是對權勢會為自己産生的影響而畏懼。
這跟燕清黎的其他友人是不同的,因為她的身份地位永遠會淩駕于那些情感之上,所以燕清黎跟秋蘭溪相處是比較自在的,她聰明、懂分寸,最關鍵的是,在她眼中從不覺得她高人一等。
燕清黎從不為此而感到冒犯,獨獨此刻有點惱怒起來。
又哭了!除了這一招她就沒別的法子了嗎?
燕清黎與她對視,像是不為所動,她覺得秋蘭溪實在是太得寸進尺了,但秋蘭溪也太了解她了,幾個呼吸的功夫,她便斂下眸去,淚珠順着下巴滑落下去,讓衣襟都因此洇出了一團水漬。
最終,燕清黎狠狠閉上眼,再睜眼時,卻是雲淡風輕道:“沒嘗出來。”
燕清黎并不是一個會輕易服軟的人,哪怕是她的父皇,也曾不止一次被帶到了她的節奏中去,所以此刻她當然也不會簡單就洩氣妥協。
然而身為一個來自現代的老司機,秋蘭溪更不存在會接不上話的情況,手指撫上柔軟的唇瓣,聽上去很體貼地問:“那殿下是想再嘗一次嗎?”
她真誠的表達出了自己的疑惑,面頰還應景的浮上了紅雲,燕清黎冷笑一聲,她驀地清醒,無論她回應什麽,對方都會将自己拉入到她擅長的領域當中去,說什麽都會是錯的。
燕清黎從床上站起來,決定不再搭理她,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她不擅長這些,不接招就是了,何必執着争個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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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住自己的情緒,燕清黎徹底冷靜了下來,秋蘭溪眨了眨眼,抓着她的衣袖,輕輕喚她:“殿下……”
如傾如訴,婉轉呢喃。
即使這種時候,她也看不出絲毫慌亂,依舊游刃有餘的喚她。
最終,燕清黎洩氣地坐了回去。
秋蘭溪彎了彎眸眼,這才若無其事的讨論起正經事:“殿下,我睡了多久了?”
燕清黎觑她一眼:“沒多久,也就一天。”
秋蘭溪點點頭,也不意外,畢竟這點小病哪可能讓人昏睡太久,她扯了扯衣領,羞澀道:“殿下,可否叫春粟過來,我想換見衣裳。”
“不必,”燕清黎輕擰眉心,“你身上穿的已經換過了。”
“可是殿下,它又濕了,穿着不大舒服。”秋蘭溪指了指自己被哭濕衣襟,這身體有點淚失-禁體質,所以秋蘭溪想哭就哭,但缺點也不是沒有,太發達了,眼淚好似流不幹一樣,攢攢都能拿去洗臉了。
燕清黎不自覺将視線移了過去,被微微扯開的衣襟暴露出了她的鎖骨,她這才發現,秋蘭溪除了肩上那顆紅痣以外,鎖骨下方竟也有一顆,透骨生香。
她控制不住的呼吸重了些,這與給她擦洗時不同,那時燕清黎覺得若她還能有興致去欣賞些什麽着實有些禽獸不如,現下那些被壓下的欲望卻一同洶湧了出來,壓也壓不下去。
微微摩挲着指腹,燕清黎禁不住的想,她也不是沒打量過自己的身體,怎的沒有這種奇怪的感受。
不願多想,燕清黎繃緊下颌,從箱中将衣物拿了出來,秋蘭溪接過衣裳,道了聲謝,有點奇怪的想,她好像還沒有色-誘吧?
是她殺傷力太大還是燕清黎攻高低防?
秋蘭溪懶得深想,她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大本事能把一個人扳彎,對方本來就有點像有這個傾向的人,只是似乎從未試過,也不知是沒找到合适的還是不願放縱自己。
但不管如何,秋蘭溪對自己試探的結果是很滿意的,燕清黎能隐忍、有謀略,但她自然也有不擅長的領域,她以後,只消順着這個領域一路鑽研深入就好了。
至于自己是直還是彎……
秋蘭溪覺得,她沒得選,她前世也根本沒談過戀愛,談不上對此有什麽排斥的,就算有,她也能自我開解,反正以後往床上一躺就是了,燕清黎體力那麽好,也沒有她出力的地方,要是技術不行……秋蘭溪想,她又不是那種會憋在心裏不說的人,慢慢讓對方練就是了,畢竟也沒有人能生而知之,不都得多練練才能熟練嘛。
換了身衣裳,秋蘭溪折騰夠了,又吃飽喝足,便又困了,再加上又知道燕清黎對自己并非毫無感覺,更加沒了心理負擔,表現在身體上,便是她睡覺時沒有刻意遠離燕清黎,反倒主動貼了過去。
燕清黎為此有點意外,但她并不排斥秋蘭溪的靠近,不然平常也不會經常抱着她,只是此時的心情卻算不上多好。
比不過別人并不是什麽可恥的事,不過……她行事進退有度,處處游刃有餘,哪怕燕清黎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她在相處之道上,确實讓自己沒讨到過好處。
而這些,又是如何練出來的?
燕清黎對她的過去知之甚詳,更知道她平日住的府邸那些官員早已被斬殺,以至于她連想發洩都找不到人,她輕掐手心,一想到若是滕國沒有亡,她這些手段不知會用在誰身上,不免有些不虞。
這情緒來得好沒道理,燕清黎很少會為還沒有發生過的事而杞人憂天,她擰了擰眉心,輕吐一口氣,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
然而,不知是不是最近着實看了太多話本——那些落魄讀書人為了話本能夠賺取更多的銀錢,往往會在男-歡-女-愛-上多下功夫;又或許是今日所見到的一切有駁于她從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于是,羞于啓齒的東西,便在夢中肆意的生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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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秋蘭溪:我以為我可以躺贏,結果殿下怎麽也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