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注意,也悄悄的溜了出去。

阿琇忍着劇痛,緩緩道,“皇後娘娘,兒臣身上這樣東西,原是娘娘想要的。”

皇後的性子最是急,縱然是之前得了程據的吩咐,也按耐不住心頭的激動,連聲道,“你且拿出來我看看,是不是我要的。”

阿琇雙目直直的望着她,“娘娘想看不難,只是得先答應兒臣一個條件。”

皇後驟然意識到阿琇掌握了主動權,她不滿的哼了一聲,“你要什麽?”

不知為何,外面忽然起了争執聲。似是有人在和程據争執。皇後正在訝異間,只見賈谧大步闖了進來,身後還跟着阻攔不及的程據。

賈谧一看室內情形,連禮也不向皇後行一個,徑直走到阿琇身邊。

“谧兒,你幹什麽!”皇後大是惱怒,這個不聽話的侄兒這些日子已經多次沖撞她了。

“姨母,公主被燙傷了,侄兒先帶她去治傷。”

“大膽,你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麽?”皇後見賈谧這個樣子,心裏早就怒氣升騰。

程據含笑假意勸道,“大公子要懂事些,皇後娘娘一片苦心,都是為了大公子好……”

賈谧毫不客氣的瞥了程據一眼,目中的冷意仿佛要結了冰,“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那總有姨母說話的份吧!”皇後見到賈谧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孩子,越大越不成氣。叫你入朝為官,你不肯去,叫你去娶始平做驸馬,你也不肯娶。如今你弟弟還在家裏養病,你卻跑到姨母這裏胡鬧。”

阿琇被燙傷的地方腫的越來越高,再加上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額上冷汗涔涔,就快要支撐不住。賈谧不由分說的一把拉起阿琇,盡力忍耐住心中的憤慨,緩緩道,“皇後娘娘,阿琇好歹是國朝的公主,娘娘雖不是她生母,将她燙成這樣,恐怕天下都要物議沸騰。此事傳出去,損的還是我賈家的名聲,希望娘娘三思。”

皇後被他頂的說不出話來,一臉震驚的瞧着賈谧,全然覺得陌生,這還是當年那個黏着自己“姨母姨母”叫個不停的孩子麽。

賈谧見她語塞,拉起阿琇就往外走。

兩個人去的遠了,程據見皇後氣色不好,柔聲安慰道,“南風,你沒事吧。”

“我做着一切可不都是為了他,”皇後憋屈了許久,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聽到他剛才喚我什麽沒有!”

“他喚皇後娘娘。”程據心裏明鏡似的,偏偏将她點破。

“皇後娘娘。”她喃喃自語了幾遍,面上似哭似笑,瞧着瘆人極了。

20.碧海青天

晚霞漸漸散開,深黛的天際隐去最後一抹碧色。那是夜幕降臨前的最後一絲明媚,幾顆不知名的星子爬上晚空,白日裏的炎熱逐漸消散幾分。

賈谧拉着阿琇一口氣跑了好遠,阿琇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眼見得皇後的寝宮越來越遠,她摔開賈谧的手,怒道,“你拉我出來做什麽。”

“你還想留在那裏?”賈谧覺得匪夷所思,伸手指着她燙的紅腫的脖子和手臂,幸好剛才那一盞酪沒有直接潑到她臉上,不然這一副花容月貌可就毀了。

他适才聽董猛說阿琇被叫進皇後宮裏,急的都要瘋了,趕過去好不容易救了她出來,她卻是這副倔強的樣子。他看着她燙傷的地方腫的都快透明,更襯得旁邊的肌膚刺眼的白,嘆了口氣。

賈谧環顧四周,此處連宮人都很少,看來是一處無人的殿閣。他拉開殿門,把她扯進殿中。阿琇掙紮幾下,擡頭仿佛瞧了一眼匾額,仍掙不過他,被拉了進去。賈谧點上殿內燭火,這殿閣看起來年久未有人住了,地上都是一層厚厚的灰燼。他擦了擦榻上的灰,扶了阿琇坐下,瞧着她又是擔心又是痛惜,“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還像個公主。”

阿琇冷聲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公主了。”

賈谧懶得和她争辯,從懷裏取出一瓶藥膏,輕輕旋開,要為她上藥。阿琇一把推開他道,“誰要你假好心,這一切都是拜你們賈家所賜。”

“我是假好心?”賈谧氣極反笑,“你這麽硬氣,這麽恨我們賈家,幹嘛還要去跪着求皇後?”

“我去求皇後,是為了阿邺。”她硬邦邦的頂了回去,“我什麽委屈都受得了,我心甘情願被燙成這樣,我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她不願和賈谧多做解釋,轉身要走。

“你可以在董猛面前裝可憐,可以去皇後面前以利相誘,我竟不知道你有這麽多張面孔。”賈谧伸手攔住她,斂去了怒意,一絲複雜的神色爬上眉間,緩道,“你為了阿邺既然願意求這麽多人?為何不來求我?”

“求你?”阿琇剛想反唇相譏,忽然意識到他是賈家的嫡子,他的确有資格說這個話。

“是,你來求我,”他臉色鐵青,硬邦邦的說到,“我可以救你弟弟出來。”

“我,我……”阿琇張口結舌,臉憋得通紅,卻再說不出一個字。求皇後的話,她跪在殿外時反複排練了數百遍,就算受再多的委屈苦楚,她都能滾瓜爛熟都能說出來。可求他的話,她沒有想過。

“你以為你能和誰講條件?你就是自作聰明而已。”

他瞧着她優美的脖頸上燙出的深深紅痕,忽然沒來由的心頭湧上一股火氣。他心裏簡直要罵她蠢到極點,皇後會容得誰和她講條件,她只會先拿到東西,再殺了她。

阿琇只覺得胸口一涼,掩着傷口的素錦衣襟已被他撕去。

裂帛聲響,她的傷口連同着鎖骨下白皙的皮膚都暴露在空氣中,紅錦堆繡的抹胸露出了一根細細的帶子,一直系到腰背後。他目中驟然深暗了幾分,又向她迫近一步,冗自去扯那個帶子,低聲憤怒道:“你不是什麽委屈都受得了,什麽苦都能吃麽。你去求誰都沒用,你只有來求我!”

阿琇覺得兜頭一盆涼水澆下,心下一片冰涼。

他兀自口中不斷的斥責她,手上動作卻不停。她只覺得越來越冷,簡直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動,不能再觸怒他,這是救阿邺的唯一希望,她不能再錯過。

他的理智被欲望湮沒,他完全不顧自己再做什麽。只把她迫到懷裏,伸手去解她的襦裙小衣。阿琇側卧在榻上,緊緊地閉上眼睛,任憑他一層層褪去她周身的保護,她縮成一團,像一只被捕捉的小獸不住的發抖。

他眸光一閃,不由分說的摟緊她,把她的臉牢牢貼在他的胸膛上,語聲中怒氣更甚,“求我就讓你這麽抗拒?回答我。”

她沒有答話,明明心中恨得咬牙,可只能讓淚水浸濕了他的胸口。

冰涼的月光透過雕花的窗子,在光滑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細致的仿佛是描畫過的美人像,绮麗又蕭索。

他掰起她的臉,仔細看着她,她臉上的淚痕未幹,尤有種楚楚可憐的錯覺。

她不敢對視他的眸子,只是瞧着身下暗紅織金的榻褥,淚水滾滾而落,聲音小到微不可聞,“能不能不要在這裏。”

他終于意識到什麽,“你認識這個地方?”

過了好半天,阿琇才輕聲抽噎道,“這是我母妃去世的地方。”

賈谧怎麽沒想到,他誤打誤撞走進的,竟然是謝昭儀從前居住的昀華殿。他的欲望瞬時熄滅了,有些憐惜的看着半赤着身子的阿琇,伸手輕輕撫了下她脖子上的傷處。她痛的一縮,下意識的掩住自己的胸口,又趕緊放開手。

他瞧着她可憐,長嘆了一口氣,終将她輕輕擁入懷中,“阿琇,只要你沒事就好。你如果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你。”

21.釵頭鳳落

阿琇回到寝宮,白袖瞧着她臉色蒼白,心知事情不好,也不敢多問。只把煎好的胡荽湯盛了給她驅寒氣,又把一個竹紙包遞給阿琇,輕聲說道,“這是今日清晨有位東宮主簿交給奴婢的,說是公主的故人。奴婢也不敢驚動旁人。”她想了想,又道,“皇後娘娘遣人來了三四次,問公主回來了沒有,公主可是遇到了什麽事。”

阿琇“嗯”了一聲,也不答她。打開竹紙包,低首反複看了片刻。

“公主,你怎麽了?”白袖忍不住好奇,悄悄打量,卻見竹紙包裏只有一支通體流翠的珠釵,釵上的金色都有些發烏,仿佛是陳年染過血跡的物件,唯有珠釵之首有一顆晶瑩剔透的碩大東珠,珠旁綴了七寶琉璃,華彩盈目。釵旁還有一張薄薄的紙箋,上面短短寫着數行字,白袖雖瞧不清箋上寫了什麽,卻看到公主讀着紙上的字,已是淚盈于睫。

白袖還想看清,阿琇卻只是一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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