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順帝的狗言狗語

這真是男默女淚的一幕。

盡管鞠球本身沒有多大重量,可佩戴“擲瓜傷*”技能後,鞠球就猶如十斤重的木瓜,帶着沖擊力狠狠撞在周慕亭的身上。

顏妤沒有任何的後悔與歉意,冷冷地看着周慕亭被人擡走。

衆人隐晦地瞟一眼周慕亭的傷勢,又隐晦地瞄向顏妤,心下暗自嘀咕。

事後一點愧疚都沒有,任誰都能看出顏妤這是故意的,明目張膽做這事,真是不把在場人放在眼裏。

顏妤可不知他們在想什麽,吾日三省吾身:吾是不是太客氣了?吾是不是給他臉了?吾是不是該動個手了?

這投鞠也沒得玩了,白駿幹脆擺了幾桌賭盤,大家老實坐着應該不會再出什麽意外了吧?

時人消遣的多是骰子盅和牌九,各地玩法不盡相同。

在座的家裏都不窮,下的賭注都還挺大,顏妤掃了一眼,沒有低于十兩銀子的。

魏忠賢看得心癢癢,在群裏道:[我給你個技能,你也玩兩把呗~]

[叮~“逢賭必輸”技能紅包已存入錢包~]

[顏妤:聽聽這名字,用了這個技能我還能贏嗎?]

[魏忠賢:哎呀~咱家這技能還可以給別人用呀~]

[董卓:顏妹子可以用這技能賭錢,這樣欠皇帝的錢就有着落了。]

顏妤糾正他:[我那不是欠,是被狗皇帝訛了。]

[秦桧: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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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妤小試一番,發現這個技能很好用,給別人戴上後簡直是給自己送牌。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故意輸了幾盤,然後中間夾雜着贏局,輸得少贏得多,合算下來她賺了小一千兩。

[魏忠賢:也就是他們的賭注太小,不然贏得更多~]

[顏妤:我不貪心。]

[和珅:你得貪心啊,我們這是奸臣群啊!]

[顏妤:人家賺點俸祿不容易。]

[安祿山:大妹子這可不行,我們都是當壞人的,壞人怎麽可能考慮別人的情緒呢?]

[蔡京:顏妹子不夠壞。]

[董卓:也是他們先說要賭的,輸了能怪誰。]

[顏妤:那是因為我戴外挂了。]

[秦桧:在座的哪位不比你有錢。]

顏妤沒回話,顏妤紮心了。

看他們賭得臉紅脖子粗的,顏妤借口明日上值,提前離開。

她這麽窮,是坐不起馬車的,所以靠兩條腿走回家。

街上還未到宵禁時間,小攤販擺着夜宵吃食,顏妤晚上還沒顧上吃飯,掏出幾個銅板買了一張酥油餅。

油紙包着的酥油餅散打着燙意,顏妤邊走邊吃,表皮酥脆,就是有點口幹。

吃着吃着她發現人煙越見稀少,擡頭一看……

顏妤:“怎麽又是你?”

同樣的黑夜,同樣的黑衣,同樣的人。

顏妤苦哈哈地說:“大哥你回去跟陛下說,我真沒錢了!”

黑衣人二話不說拎起她的衣領。

顏妤将沒吃完的酥油餅塞進懷裏,雙手捂臉,動作熟練地讓人心疼。

又是一陣強風刮過,顏妤落地,拿出還熱乎的酥油餅啃了兩口。

殿門口站着的姚櫃兒小聲提醒道:“陛下還在等着呢。”

顏妤狠狠嚼磨着嘴裏的酥油餅,一抹嘴,将剩下的酥油餅往懷裏一揣,大步流星往殿裏去。

燭火搖曳下,順帝的周身都覆上一層暖光,濃眉平和,脊背端直,一眼望過去喜怒難辨,只覺沉悶的壓迫感襲來。

顏妤心底冷哼一聲:大尾巴狼!

她一進來,順帝就吸吸鼻子,皺眉道:“什麽味兒?”

顏妤:狗鼻子!

順帝擡起頭,視線鎖定她,冷聲問道:“你懷裏揣着什麽?”

顏妤掏出酥油餅就開始哭窮,“酥油餅,臣窮得只吃得起這個。”

所以您就大發慈悲放過臣吧。

順帝視線在上面兩個圓形牙印處頓了頓,牙口還挺齊。

他擱下筆,狗言狗語道:“還能吃得起油餅,說明愛卿還是有錢的。”

“可再這樣下去臣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順帝語錄升級,“你離喝西北風還有段時間,朕會把握好節奏的。”

把握什麽節奏?要錢的節奏嗎?

你聽聽這說得是人話嗎?

顏妤在群裏偷罵:[我再說第一萬遍,狗皇帝他不是人!]

她面上幹笑兩聲,“您看咱白天剛見,晚上又見,是不是太頻繁了?”

順帝面色平淡,眼底卻閃過一絲戲谑,“不頻繁,朕也沒想到愛卿這麽快兜裏就有錢啦。”

顏妤悲憤欲絕,“陛下,您就放過臣的錢袋子吧,您快看看它都瘦成啥樣兒了!”

順帝嘆氣,揉着眉心道:“朕看到天下百姓沒飯吃就心情不好,朕心情不好,唯有愛卿的錢袋可以解憂啊。”

“它做錯了什麽,它只是個無辜的錢袋子!”要不是他是皇帝,顏妤真想給他來個血濺當場,小樣兒跟我裝什麽裝!

順帝伸伸手,“別讓朕一直提醒你,自覺點兒。”

顏妤揪頭發,想不通,“怎麽每次臣手裏剛有點錢您就知道了?”

順帝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朕手裏的暗衛可不是面團捏的。”

顏妤咬牙切齒,“您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有這些人,您幹點啥不好,光打家劫舍她一人兒。

她吸吸鼻子,解下錢袋,“嗚哇,臣都還沒捂熱乎。”

順帝一把拽過來,打開錢袋,裏面除了顏啓恩給的銀票,還有她剛剛贏的賭資。

他臉上總算是帶了點真正意義上的笑,問:“愛卿怎麽能幹吃餅呢?要不要加點肉?”

白給的為什麽不要?何況她交了那麽多錢。

顏妤:“要!要大塊的!”

于是順帝讓姚櫃兒去禦膳房要了一碗剁碎的紅燒肉,夾在酥油餅裏面。

順帝表情難得和善地看着她,“快吃吧。”

然而長期陰鸷的臉并沒有因為那點和善的目光而改變,反而顯得更不懷好意了。

顏妤被那目光看得快要吃不下去了,總感覺對方下一句就是“吃飽了好宰你”。

突然想起什麽,顏妤嗫嚅道:“臣記得只欠了您五千兩。”她指指錢袋子,“您好像拿多了。”

順帝開始裝傻,“是嗎?你記錯了吧,明明你是欠朕一萬兩五千銀子。”

一萬五千兩正好是她錢袋子所有的錢。

他面露森寒,“愛卿的意思難不成朕會為了點區區小錢騙你?”

難道不是嗎?你丫地是怎麽厚着臉皮說出這話的?

顏妤苦着臉:“臣不敢,不敢。”

她就當那錢打水漂了,誠摯地提出建議,“陛下別老盯着臣的錢袋子,朝堂随便拎出一個都比臣有錢。”

言下之意您快去嚯嚯他們吧!

哪成想順帝義正言辭地拒絕,表情不悅,“朕是那種只會盯着官員錢袋子的人嗎?”

顏妤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您難道不是嗎?

您是不是對自己的認知出現了問題?

順帝:“朕的目标可是要當一代明君的,你這樣的提議将朕的名聲置于何地!”

您話是這樣說的,表情可完全不是這一回事兒。

顏妤:objk!她明白了。

這狗皇帝是在暗示自己,他是皇帝,要臉,他不能做的事,需要有一個不要臉的臣子替他做,而那個不要臉的臣子,狗皇帝選中了她。

我嘞個乖乖,她不會真的要走書裏顏卿的奸臣反派路子吧?

順帝又道:“朕總不能傷了老臣們的心。”

顏妤:行叭,反正狗皇帝不當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坐于上首的他笑出一口森冷的白牙,仿若一只蓄勢待發撕咬獵物的餓狼,“朕看好愛卿的表現。”

顏妤也回以假笑,行叭,那你可別怪我雁過拔毛了!

從正殿裏出來,口袋空癟癟的顏妤掃到姚櫃兒罕見地沒在門口守着,她好奇地問一旁的小太監,小太監不答,伸手給她指了個方向。

顏妤順着方向看去,只見姚櫃兒對面站着位宮裝麗人,身後還跟着一排的宮女,應該是宮裏的哪位妃子。

她秉着狗皇帝的熱鬧不看白不看的心理,悄悄挪過去躲到柱子後面,耳朵支棱起來。

宮裝麗人聲音十分婉轉動聽,她親手将食盒遞給姚櫃兒,軟聲軟語道:“這是本宮親手熬的梨花羹,麻煩姚總管遞到陛下跟前嘗嘗,記得多提提本宮名字。”

身後的小宮女麻利地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

姚櫃兒面上不動聲色,手下動作迅速地将荷包塞進袖中,那袖子明顯比另一邊下墜幾分。

[和珅:你學學人家,就啥都有了。]

[蔡京:拿出一個奸臣該有的态度。]

[董卓:我這裏有些毒藥,真特別好用。]

[安祿山:貪污啊!]

[和珅:受賄啊!]

[秦桧:結黨營私啊!]

[魏忠賢:看看咱們的群名——奸臣聊天群,這就是對我們奸臣最大的肯定!]

顏妤的眼“biu~”地一下就亮了。

她好像找到發家致富的辦法了!

狗皇帝搶她這麽多錢,她也要蹭他的名義大賺一筆!

姚櫃兒收錢自然要辦事,接過食盒,客氣道:“麗嫔娘娘真是太客氣了,奴才待會兒就給您送進殿裏去。”

一個無寵的妃子,還不至于讓他恭敬回話。

正殿無故不準後宮嫔妃走動,被稱作“麗嫔”的宮裝麗人朝正殿方向望眼欲穿,當然什麽都看不見。

她語帶幽怨道:“也不知陛下何時才踏入後宮,到時姚總管可要把本宮的綠頭牌擺明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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