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騷操作

“放肆!”貴太妃惱羞成怒呼哧喘氣,一旁的宮女忙去端茶。

貴太妃輕抿,放下茶盞,“本宮雖不知陛下為何要解散壽康宮,但祖宗規矩擺在這裏,還從未有過此等之事,若是傳出去,豈不是教天下人恥笑陛下連女人都養不起?”

顏妤挑眉,微微一笑,“陛下就是養不起,貴太妃深明大義,那不如以後壽康宮的開銷都由您來負責?”

貴太妃一聽這話便慫了,支支吾吾,“本宮可沒說過這話。”

顏妤:“您雖沒說,但這話裏話外就是這意思,您如此為陛下着想,回頭微臣就禀明陛下,将這一年壽康宮開銷清單送到文成伯府上。”

文成伯府便是這貴太妃的娘家。

貴太妃大驚,“不許去!”

“哦?”顏妤疑惑臉,“娘娘不願意?那娘娘剛剛說過的話不算數了?”

貴太妃咬牙,“本宮沒說過!”

顏妤裝聽不見,“娘娘這是要反悔?為何,壽康宮一年不過幾十萬兩的開銷,難不成文成伯府負擔不起嗎?若穿出去,豈不是教天下人恥笑文成伯府竟然連幾個女人都養不起?”

貴太妃急得攪緊手帕,朝其他妃嫔遞了個眼色。

一個穿着水藍色宮裝的溫婉女子站起來,走到顏妤跟前套近乎,“聽顏大人的口音,祖籍莫不是嶺南那邊的人士,正巧我外祖家也是嶺南那邊的,我幼時最愛吃那裏的荔枝。”

顏妤露出微笑,“靜太嫔您就別拉着微臣套近乎了,微臣是正宗的東北銀兒。”

靜太嫔笑容一僵,“……顏大人看起來不太像東北那邊的。”

顏妤:“微臣天生個子矮,微臣給東北丢人了。”

靜太嫔無話可說:“……倒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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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妤抱拳,“眼下赈災在即,陛下為了此事愁得吃不好,睡不好,又想到宮裏各位娘娘們正花樣年華,不必為了先帝一人守節,給大家一個出宮的機會,這是多麽大的恩典,出宮後憑借各位的家世身份想成親的可以再嫁人生子,不想成親的也可另開女戶,各位怎麽就不懂得抓住機會呢?”

一位太妃啐了她一口,“你懂什麽,本宮與先帝爺可是真愛!”

顏妤看向其他太妃,太妃們擲地有聲,“我們也是真愛!”

行叭,真愛就真愛,反正先帝爺死了由着你們随便說。

見顏妤滿臉不以為意,貴太妃挑高眉毛,“怎麽,顏大人是在懷疑我們對先帝爺的情意?”

顏妤拱手,“微臣不敢,各位娘娘對先帝爺的情意上天可鑒,既如此,倒不好強逼娘娘們出宮,不然好事沒成反而成了壞事。”

太妃們對視一眼,露出勝利的微笑,然後就聽顏妤道:“若各位娘娘不願離宮,便留在宮裏勞作吧。”

太妃們震驚,“陛下要趕我們去冷宮?我們可是他的庶母!”

好一個無痛當媽。

顏妤解釋,“陛下一片孝心怎麽可能趕各位去冷宮,各位娘娘明明是感念今年大旱,所以身體力行為陛下分憂,不僅減免了宮內份例,還親自下地勞作,以身作則,作天下人的表率!”

太妃們:……操作一定要這麽騷嗎?

這麽大一個高帽子扣下來,太妃們啞口無言,總不能說她們就想安枕無憂,不想勞動,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被唾沫星噴死?

顏妤召來侍衛們,吩咐道:“娘娘們如此深明大義,我們為臣子的不好幹看着,也只能幫娘娘搬搬東西這點小忙了。”

太妃們恍惚,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搬……搬什麽?”

“自然是什麽珍貴搬什麽了。”顏妤理所應當道:“不可讓金銀等俗物腐蝕娘娘們高貴的品格,所以這種痛苦就由我們來替娘娘們承擔吧!”

太妃們:……

眼看着侍衛們就要去屋裏搬東西,太妃們慌得不行,這時候也顧不上身份了,有的裝腔作勢去攔侍衛,有些則湊到顏妤跟前,怨聲道:“顏大人真是不給我們姐妹留活路嗎?”

“什麽,娘娘竟然還要捐出自己這些年的封賞?”顏妤敬佩地說:“娘娘就是娘娘,覺悟就是高,來人,快把淳太妃這些年的賞賜清單整理好,一件都不要漏下。”

淳太妃心疼地都要揪在一起,質問:“顏大人是要逼我們去死嗎?”

“娘娘還說要說服娘家捐赈災銀十萬兩,不捐不行,不然就是逼你去死?”顏妤大受震撼,“娘娘真是個好人,難怪先帝爺在時對您大加贊賞。”

她将魔爪伸向衆人,“對于淳太妃的做法各位娘娘有什麽看法?”

各位娘娘沒有什麽看法,甚至還想罵她一頓。

顏妤暗示:“就不想發動娘家一起捐赈災銀嗎?”

太妃裏家世最低的孫太嫔面色蒼白,憐弱道:“說出來也不怕顏大人笑話,本宮的娘家怕是還需要本宮來接濟呢,哪擠得出錢來捐赈。”

顏妤摸摸下巴,“我前兩天怎麽還聽說孫太嫔的兄長養外室被正妻抓了個正着,有錢養外室,沒錢養百姓是嗎?”

孫太嫔眼淚汪汪,“顏大人,你誤會我兄長了~”

顏妤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嚴肅臉,“好好說話,膩膩歪歪的,你當自己是太妃糖啊?”

孫太嫔:……

侍衛們訓練有素,很快就将衆位太妃們的私庫家底都翻出來,打包帶走。

羊脂白玉菩提,沉香木,檀木蘇繡屏風,塑有金身的佛像,價值千金的瓷器……一件件在太妃眼前離開。

顏妤也不是個喪良心的人,還在一旁安慰太妃們,“錢財皆是身外之物過眼雲煙,娘娘們要想開點,指不定何時就柳暗花明,人生處處是驚喜呢。”

扭頭她就沖侍衛們囑咐,“名貴花草拿出宮也能賣錢,争取一粒銀子都不要放過!”

侍衛們:“是,大人!”

太妃們:……

真是好TM的驚喜。

顏妤分發下去農具和種子,“以後各位娘娘就待在壽康宮安心種田吧,微臣會派專人教導和記錄,幹夠一天的活才有飯吃,有衣服穿。”

太妃們不服,“這和農婦有什麽區別!”

“區別可大了!”顏妤不這樣想,“農婦能在皇宮裏種地嗎,各位娘娘們可是奉旨種田,氣勢拿出來。”

意識到這是來真的,貴太妃看看柔柔素手,再看着腳邊的農具,她後悔了,“顏大人,本宮要出宮,本宮不要種地!”

“行呀。”顏妤伸出手,“您交十萬兩便可出宮。”

貴太妃急得嗓門一高,“剛剛不是五萬兩嗎?”

“剛剛是剛剛的價格,現在是現在的價格,您遲疑一會兒說不定又漲了。”顏妤厚顏無恥地說:“微臣做生意一向是坐地起價,願者上鈎,童叟無欺。”

最後以貴太妃為首的妃位們都交了錢,嫔位以下的要麽是還在觀望,要麽就是銀子不夠。

收了八十萬兩銀子外加所有太妃們的庫房,荷包快要鼓裂的顏妤讓侍衛們把貴太妃等人送出宮,留下來的太嫔們則是繼續住在壽康宮。

沒了價值連城之物裝點的壽康宮就是個空架子,太嫔們一貧如洗,摘去值錢的宮裝和首飾,一人拿着一根釘耙去了壽康宮背後的空地。

從今往後她們沒有嬷嬷宮女伺候,任何所得都來源自己的勞動,有侍衛們的監督和武力鎮壓,她們倒是不敢鬧,只是嬌貴慣了,手上破點皮都要哭很久。

顏妤望着她們勞作的背影,深深嘆口氣,是她想當然了,原以為這些出身名門讀書很多的太妃們會不甘心于偏居一偶,比起困于後宅與其他女人争奪寵愛,她們也向往有番作為,卻忘了這個時代對于女子本就不像現代那般要求家庭事業兩不誤。

她們擡頭只看得到院子上方那一小片天空,自由早已被看不見名為“禮教”的繩子束縛,思想僵化,“唯有依靠男人才能活”成了至理名言。

顏妤:你們不是從小自恃身份心高氣傲嗎,不要雌競,要傲給男人們看啊喂!

[顏妤:@所有人,你們所在的時代有沒有值得深挖的女性人物?]

[秦桧:沒有,下一個。]

[蔡京:沒有,下一個。]

[董卓:貂蟬?]

[安祿山:楊貴妃?]

[顏妤:你們這些臭男人一說起女人首先就想到美色,貂蟬和楊貴妃這都是男權社會下被擺布的女性,如何能當名留青史的人物典型?]

[魏忠賢:或許……梁紅玉?]

[安祿山:武則天?]

[秦桧:李清照?]

[和珅:柳如是?]

這不是挺多的嘛,顏妤小算盤一打,準備回去就編寫一部女性史,解放女性思想,可謂是任重而道遠吶。

……………………

出了壽康宮,順着禦花園的小道走,顏妤被人喊住,“顏大人留步。”

顏妤回頭,見是明佑宮的溫嫔袅袅婷婷向這裏走來,遂停下行禮請安。

溫嫔擺手,客氣道:“不必多禮,顏大人可是從壽康宮出來,聽說陛下給了恩典,允許太妃們出宮再嫁?”

原來是來打聽消息的,顏妤回道:“回娘娘話,卻有此事,如今都已處置妥當。”

見對方笑容燦爛,她便問:“娘娘很高興太妃們能離宮?”

溫嫔:“有些太妃們年歲與本嫔相差不大,卻要獨守空閨一輩子,難免有些憐惜。”

當然不是,有幾個年輕太妃自恃美貌,難捱寂寞,欲買通太監要讓陛下做那違背綱常之事,走了也好,走了她就不用提防壽康宮那群小浪蹄子。

溫嫔垂眸,露出一抹嬌羞,“況且少了一樁頭疼之事,陛下也許就會多踏足後宮一些,本宮自然高興。”

“不。”顏妤目光堅定,“你高興得太早了。”

溫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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