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見狀顏妤嘆口氣,知道這種尊卑觀念一時矯正不過來,只能潛移默化。
挖完蒲公英,繡竹去洗幹淨上邊的泥,顏妤則将今天買的東西發給群友們。
[顏妤:@所有人快出來快出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能賴賬的!]
[和珅:出來了出來了,這就給你傳授官場經驗。]
[顏妤:乖巧蹲坐jpg.]
[和珅:從一開始順帝讓魏都審理貪污案,那目标就不在孫曙德身上,你看孫曙德的後邊站着的,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兩朝甚至三朝元老。]
[秦桧:功勞如何不敢說,但絕對都是些老油條,混油子滑不留手,想拿捏住他們的把柄,呵,就算拿捏住了能不能扳倒還是兩回事兒。]
[魏忠賢:秦兄說得對,而且你們看順帝他讓顏妹子制造那麽多農具,乍看和對付舊黨扯不上幹系,群裏的老哥老弟們都是含着金湯勺出生的,不像咱家,一出生就是個勞苦命,世家大族對老百姓何其苛刻,所以我立馬就想到了順帝的真正目的——分給老百姓田地,用更好的農具解放生産力,種出多多的糧食充盈國庫。]
[顏妤:那這一步如何削弱世家力量呢?]
[蔡京:自古世家大族兼并土地,隐藏名下戶籍人口,為的就是多掙錢少交稅,皇帝要給老百姓分田是好事,可天下就這麽大,官田不能随便動,散田就那麽點,可不就盯上世家手裏肥沃的田地了嘛。]
[和珅:你瞧吧,順帝并不關心孫家貪污之事是否能得逞,這只是他擾亂舊黨視線的手段,若是我所猜沒錯,明日你去孫家抄家之前,順帝一定會頒下召令,讓世家吐出兼并的田地和人口,到時候誰還顧得上孫家這點小事兒。]
[秦桧:順帝他就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直搗黃龍,在你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時候,指不定人家已經暗地裏把世家的産業都給摸清了。]
[安祿山:要不人家能當皇帝呢,手腕硬着呢。]
[顏妤:突然覺得狗皇帝高深莫測起來,你們說會不會我哪天被他玩得團團轉我還得給他數錢?]
[和珅:雖然不想明說,可是顏妹子,你現在就已經在幫他數錢了呀。]
顏妤惱羞成怒,罵罵咧咧關閉了聊天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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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的婆子将做好的晚膳端上桌,其中盛着雞湯的瓦罐敦實,端着托盤的小姑娘年歲不大,強撐着一路從後廚端到正院,腳下被碎石絆倒,瓦罐飛出去,好巧不巧朝着繡竹。
雞湯雖沒冒着熱氣,但剛從竈上下來,若是潑在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繡竹只來得及看到這一幕,腦中霎時一片空白,雙腿像是長在地上般挪動不了半分。
正當她以為吾命休矣的時候,電光火石間,身體被一股力量拽到裏側,瓦罐摔在地上,灑了一地的雞湯,香氣頓時占據整個屋子。
然而現在誰都沒心思多聞一下。
顏妤見繡竹目光發直,于是問道:“可是有哪處燙傷了?”
繡竹心口重重跳動兩下,後怕地想自己若是被雞湯燙到的後果,若不是小姐手疾眼快拉自己一把,恐怕她現在已經人事不知了。
繡竹嗓子幹澀,跪在地上啞聲道:“奴婢沒有燙到,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見她無礙,顏妤松口氣,扶她起來,“順手而為,不用放在心上,今晚睡前喝碗安神湯定定魂。”
繡竹恨不得現在就來一碗定定自己怦怦跳的心。
端盤子的小丫頭早在瓦罐摔出去的時候就吓得跪地,現在一個勁兒地求饒,身量瘦小幹癟,叫人心情不忍。
“可惜了這麽好的雞湯。”顏妤淡淡道。
繡竹明白她的意思,肅容對那個小丫頭道:“大人心善,讓你留着這條小命,還不快重新盛一碗來!”
還在磕頭的小丫頭一愣,而後大喜,不停地磕頭:“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這小丫頭本是農戶家的閨女,她的兩個姐姐上前處理一地狼藉,耳邊聽到大人道:“你們都正是伶俐乖巧,太過苛責我也心疼,誰還不是爹娘手心裏的寶啊?”
“大人明明看起來比奴婢還小,怎麽說話總是帶着老人腔調?”繡竹大着膽子揶揄道。
顏妤笑吟吟顧盼她一眼,還能開玩笑說明沒被吓到。
殊不知繡竹敢揶揄主子,不過是因為顏妤看起來嘴硬,實際上對她們下人最為心軟。
許是為了表現,小丫頭很快又從後廚端來瓦罐雞湯,動作平穩,額頭冒着細汗。
喝了滿滿一碗雞湯,接過繡竹遞來的茶盞,顏妤漱過口後,帕子輕拭嘴角,囑咐道:“待我歇下後,不得讓人靠近莊子,若是有人來找,禀報陛下即可。”
她今日讓王夢嬌吃了那麽大一虧,對方必定是要找上門來的,只是時間問題,先讓順帝在前面頂着。
當皇帝的,替臣子收拾點爛攤子怎麽了!她理不直氣也壯地想。
繡竹細眉輕蹙,閃過一絲疑惑,照着她吩咐去做。
清晨,顏妤打開房門,繡竹帶着一衆婢女早已守在門口等着伺候,見大人還半夢半醒,側頭,眼神示意底下的人都警醒些。
熱熱的棉布巾敷在臉上讓顏妤舒服很多,也漸漸有了實感,不再緊繃着。
繡竹見小姐從起床氣面部表情的臉又回到熟悉的沉靜模樣,松口氣道:“昨夜丞相府派人找了過來,奴婢借陛下的名義擋了回去。”
顏妤應了一聲,問道:“陛下可知道這事?”
繡竹點頭,“王家的小姐發了怪病求到宮裏,王貴妃去太醫院找太醫,驚動了陛下,聽說了緣由知道是與大人有關,斥了王家一頓,不過礙于王丞相的面子,到底派了太醫過去。”
聞言顏妤挑眉,“那王丞相呢?”
“王丞相昨日并不在京城。”
“陛下可有派人來傳話?”顏妤接過濃茶鹽水漱口後問。
繡竹搖頭,“陛下未傳話過來,看樣子也不像是怪罪于大人。”
顏妤了然,順帝這是打算替她撐腰,也是,都要收拾王闾等人了又怎會怪罪于她,恐怕還要謝謝她幫忙轉移視線呢。
依舊習慣不了苦茶鹹鹽的味道,含水漱出滿口的鹽粒,擦拭嘴角,“若是丞相府再派人來,不用攔着,我總得去上一趟。”
她說得很是篤定,确信那些太醫治不好王夢嬌的怪病。
繡竹應是。
顏妤整理好衣着,用過早膳後便坐馬車去了工坊,她今天還有兩件大事要幹呢。
自從下過一場雨後,老天許是要補上之前的,隔三差五就要來場雨。
丞相府內雨聲滴滴答答,奴婢婆子們在院子裏進進出出,不敢帶半點聲響,緊着一身皮子小心伺候着主子。
“啪嗒——”一聲茶杯從屋裏摔出來,随後便是女子的尖聲指責。
“連條腿都治不好,太醫院要你有何用,我讓貴妃姑姑将你都打殺了!”
王夢嬌披頭散發坐在床上,神情癫狂瘋魔,因為下半身不能動,兩條胳膊揮來揮去,張牙舞爪。
床幔外的李太醫臉色很不好,王夢嬌這番話簡直把他太醫院院判的臉面往腳下踩,即便瞧在王丞相的面子上也不能忍。
“老朽醫術淺薄,不能為貴府小姐看病,還請另請高明吧!”他冷哼一聲,甩袖就要離開。
王夢嬌的娘親王夫人趕忙讓人攔住他,說盡了好話。
李太醫顯然沒有那麽好哄,誅心之話陛下說得,太後說得,王夢嬌一個閨閣小姐憑什麽質疑他?即便她有位丞相祖父,可她父親也只是個五品小官,就連王貴妃診脈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王夫人心疼女兒,見太醫不為所動,把丈夫拽過來讓他說話。
王夢嬌的父親王永年是個不善言辭的悶葫蘆,要不然也不能在有個丞相父親的背景下還只混個五品官出來。
他瞥見還在叫嚣的女兒,面色愁苦,半天憋出一句話來。
“要不李太醫您再給看看?”
王夫人差點被夫君這一句氣得心梗,怼了他一肘子,眼色示意:說話啊,長着嘴就說話啊!
王永年嫌妻子逼得太緊,抖抖袖子站到另一側。
怎麽就嫁了個這麽沒出息的男人!王大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想。
二房三房的夫人喜聞樂見更是不會多說一句。
不提大房平日仗着長子長嫂的身份拿腔帶調惹人厭煩,單說這王夢嬌在外狐假虎威就心生不喜。
她們底下可都有女兒,平日裏就怕大房侄女帶壞了名聲連累她們二房三房的女兒,如今對方踢到了鐵板,她們不說落井下石,事不關己肯定是有的。
正當王大夫人絕望的時候,院外傳來老人中氣十足的聲音。
“夢嬌如何了?”
李太醫聞聲看去,小厮撐着一把傘,傘下兩鬓微白的老人身着重臣官袍正沉着臉大步朝這裏走來。
因着操勞國事,比同年齡人看着滄桑些,帶着皺紋的雙眼銳利,但身板挺正依舊精神矍铄,整個人的氣勢如同歲月打磨後鋒芒盡收的寶劍,尋得機會出鞘便是老骥伏枥,志在千裏。
正是名滿京都的王家家主——王丞相。
“爹你可算是回來了!”王永年大喜,見着爹了總算是找到主心骨了,屁颠颠過去給老人搬椅子。
王丞相沒指望問自己這個老實木讷的長子,解開沾着濕氣的鬥篷,坐下後先是詢問了李太醫關于孫女的病情。
“李太醫,我孫女的腿可有治好的希望?”
李太醫在這位門生滿天下的王丞相面前可不敢拿王,恭恭敬敬答:“王小姐的腿并無外傷,內裏也未傷及筋骨,下官着實無從下手啊。”
王丞相雙目如潭,透過幔帳直直射向背對着這邊的影子。
那目光如實質紮在王夢嬌身上,微不可制地一僵,起了一層毛汗。
王丞相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如果單說這病,李太醫有幾分把握?”
李太醫搖頭嘆息,“我李家金針三十二法一一施過也不見起色,可見這病的蹊跷。”
當年李家老爺子也就是李太醫的祖父,一套針法懸壺濟世,盛名之下入了太醫院,還得了“一金飛過病身,不由定閻王生死”的美名,李家金針都治不好的病,便可窺出這病的棘手。
王丞相點頭,知道人家确實盡力了,這事也不能難為醫者,便讓人送太醫出府。
王夫人如同抽盡最後一絲力氣般坐在地上哭天抹淚:“我兒身體一向康健,怎會得這怪病,明明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難不成……”她眼神慌亂,口不擇言,“難不成是有邪祟作…唔唔…”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丈夫一把捂住嘴。
王永年不敢看父親的臉色,低頭解釋道:“宛娘愛女心切,一時心急說了胡話,還請父親原諒。”
王夫人也意識到自己提了公公忌諱,忙跪好自打嘴巴,“兒媳說話不過腦子,公公別跟我計較……”
王丞相頭疼地瞧着亂糟糟的長子一家,又掃到偷偷看笑話的二房三房,黑着臉道:“行了,都起來吧,當前之急是要找到治好夢嬌的方法。”
一說這個,王大夫人眼淚又下來了,跑到閨女榻前摸着雙腿,洩了氣道:“太醫都沒有辦法,還能怎麽辦?”
抹了把淚又是一陣捶胸頓足,“那女子無冤無仇下此毒手,真是好狠毒的心腸!陛下又攔着擺明了是替她擋着,這不是拿着丞相府的臉往腳下踩嗎?可憐我兒好好一個姑娘,如今……如今怕是婚事也難了!”
王丞相雖不喜大兒媳拿臉面說事,但若是自家孫輩被人欺負了他自是要讨回公道的。
別看王夢嬌在外面仗着丞相府耀武揚威,實際上最怕這個祖父,但此刻雙腿壓過害怕,摸着失去知覺的雙腿悲痛欲絕。
“祖父要替我做主啊,我這一輩子都毀了!都毀了!”
“昨天發生了什麽事,你具體跟我說說,若那女子真是仗着陛下的勢欺人,我就是舍了這張老臉也要替你讨回公道!”王丞相嚴肅道。
王夢嬌支支吾吾半天,眼底閃過慌亂。
半天等不到回話,王丞相沉下臉來,“怎麽,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王夫人在一旁催促着女兒,急道:“你快說啊!”難得公公肯為大房做主出這個頭,怎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二房三房的夫人偷偷撇嘴,心底不屑。
王夢嬌被催得不耐煩,色厲內荏道:“我不想說行不行!”
“呵!”王丞相冷笑一聲,浸淫官場多年,哪能窺探不出十幾歲少女的心虛,“怕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
王夢嬌一瞬臉色青白,嗫嚅道:“祖父……”
“你心虛個屁!”王丞相眸色漸冷,指着貼身伺候的奴婢春榮道:“她不說就由你來說。”
王大夫人也覺察出氣氛不對,閨女這明顯不像是理直氣壯的樣子,猶豫道:“她一奴婢說的哪兒能盡信,是真是假誰都不知道,還是讓夢嬌自己說吧。”
王丞相眼角帶着凜冽的寒光,夾雜着一絲冷笑斜睨着大兒媳,“是真是假我還分不清,要你多嘴?”
王大夫人被吓得往後一縮。
王丞相斜睨着人,“你若不說我就将你打殺了喂狗!”
春榮吓得連忙跪地,将昨天發生的新仇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王丞相坐在梨木雕花椅上,表情不變,語氣波瀾不驚地仿佛暴風雨前的平靜。
“夢嬌為何不讓對方出現在她面前?”
這就又涉及到舊怨上了,春榮不敢隐瞞,把怎麽撞衫,如何把人推下水都交待了。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王夢嬌縮成一團,王夫人不敢哭啼了,捂着帕子噤聲,至于王永年……王永年跪在地上,手捂着耳朵,動作熟練地讓人心疼。
王丞相轉着手上的玉扳指,怒極反笑:“原來是自己理虧在先,就這還敢鬧到陛下面前去,你當丞相府的面子三文錢一斤散裝嗎?”他頓了頓,随手抄起香爐往地上砸去,指着王夢嬌,咬牙切齒道:“看你這熟練手法不是第一次吧,你借着王府的名頭到底幹了多少‘好事’,你今日要是不給我說清楚,就給我滾出王家!”
“公公!”
“父親!”
大房夫妻二人跪下驚呼道。
王丞相厲斥一聲:“辦事不過腦子,都是你們給慣的!還敢舔着臉求情,要不要一起都滾出去?”
為官數十載積累的官威此刻壓下來讓人喘不過氣,膽顫心寒。
二房三房縮在牆角作隐形人,後悔來看熱鬧不成看公公發怒,暗自祈禱不要遷怒到自己身上。
“祖父不要!”王夢嬌臉白得吓人,倉惶大哭,無奈癱在床上動彈不得,“我就是看不慣她使了點小手段……”
“你那也配叫手段?你那叫伎倆!你蠢笨!”
“我王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渾腦子的人,你要害人最起碼手段心計缺一不可,這種害人不成反害己的實不堪為我王家兒女!”
這話就十分重了,古代以宗族家祠為重,直接抹去了王夢嬌作為人的價值。
“我可憐的孩子——”王夫人抱着女兒聲淚俱下。
王丞相硬聲硬氣道:“她不可憐,她厲害着呢,給她處理這事的老夫才可憐!”
王夫人被這話一堵,音量放小,泣不成聲。
“陛下明擺着寵幸顏卿,惹誰不好偏偏惹他妹妹,就算是再不受寵,你欺負他妹妹,也是給他沒臉。我王家看似花團錦簇,可實際上誰不知是烈火烹油,龍椅那位巴不得找我們錯處,把我們殺得一幹二淨,如今維持表面只不過是因為沒撕破臉,這段時間你爺爺我都要夾着尾巴做人,沒道理你個當孫子的還嚣張跋扈。”
王丞相指揮大兒子,“你親自去給顏家姑娘寫封請帖請她入府,讓王夢嬌當面道歉,之後再補償人家。”
說完他鷹一般的眸子盯住王夢嬌,冷聲道:“腿不能動了手還能動,你現在就寫,将你之前還犯下哪些錯都寫下來,給我一一道歉去!”
王夢嬌死死抿着唇,面上發燒,讓她給以前瞧不起的人道歉,這比殺了她還難。
“得不到她的原諒你這腿也別治了!”王丞相一錘定音。
“是……祖父。”王夢嬌心底不甘不願道。
“公公風塵仆仆一路趕回京城着實勞累,兒媳派人收拾了南院,公公先移步沐浴休整吧。”二房的夫人打破僵局說道。
“是啊是啊,這裏還有大哥大嫂呢,公爹不必擔心。”三房也緊跟着勸道。
大房咬牙切齒看着二房三房拍馬屁卻無可奈何,眼睜睜看着王丞相離開。
沒有熱鬧可看,當家的也走了,其他人也都找借口溜了。
等人都依次退出房間,王夢嬌讓人拿來紙筆,在空白信箋上寫下幾行字,折好遞給另一位貼身丫鬟春蕾,交待道:“把這封信給榮德公主送去,請她到府中一敘,不管她做什麽我都配合。”
春蕾低頭接過信封退下,不敢看主子那雙陰狠森冷的眼睛。
榮德公主是什麽人物,那是先帝的五公主,将她牽扯進來,用來對付誰不言而喻。
王夢嬌雙眼怨毒,喉間發出一聲冷笑,榮德公主對蔣世子頗有情意,自然也看不慣顏妤這個賤人。
陛下護着又怎麽樣?說到底不過是一外臣之妹,難道還能跟自己親妹妹榮德公主相比?
似是已經看到顏妤的下場,王夢嬌魔障般暢快大笑。
二房三房的家眷回到各自的院子,王家老二和老三不便進侄女的閨房,便在自己院裏等消息。
王老二問道:“我聽說咱爹剛回來就發了好大一頓氣?”
二夫人得意揚眉,“看老大一家還敢在我面前擺什麽臉子,你且看吧,這事兒還有的鬧呢。”
這廂王老三也在問同樣的問題,三夫人沖大房的方向啐了一口,道一句“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