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才與傳說
“一個，兩個，三個……”
衛禮數着手中的硬幣，苦着臉站在自動販賣機面前。
不夠啊，身邊的錢根本不夠買兩瓶水回去，剛才怎麽那麽笨不帶錢就出來了，一會還要跑回十二樓，你妹啊，電梯壞了呀有沒有，只能走樓梯啊，還要走兩個來回啊！
衛禮看着手中的硬幣，又看看身前幾十層高的寫字樓，欲哭無淚。
“喂，前面的叔叔讓一下，我也要買水。”
正在郁悶中的衛禮怒視回去，誰！是誰這麽沒臉色，竟然喊才二十五歲的他叔叔！這不是正撞槍口上了嗎？
可他回頭一看，卻見到一個看起來才十六七的男孩，那小臉嫩得哦，再對比起衛禮自己久經風霜的一張黑臉，人家喊他叔叔确實沒話說。
“……”
心裏想着不和小鬼一般計較，衛禮默默退到一邊。
那個長着一副未來小白臉臉型的小鬼走上自動販賣機前，手裏拿着硬幣和紙幣，看了好久也不知道該怎麽用，半晌，小鬼撓了撓頭轉過身來問道：“叔叔，你知道這機子怎麽用嗎？我不會？”
衛禮不耐煩地看他，“上面不寫了說明嗎？”
“我不知道該投紙幣還是硬幣啊，說明又沒那麽詳細，而且我也是第一次用……”
“哎哎，煩死了。小鬼，把你手裏的錢給我，你看着，往這裏塞進去，然後選你想要喝的飲料。對了，你要喝什麽，幾瓶？”
“就那種！那種罐裝的咖啡，恩……四瓶夠了！”小鬼看着衛禮操作，感激道：“真是謝謝你了啊，大叔！”
不用謝！你只要不喊我大叔就是最大的感激了。衛禮把零錢交給小鬼，心裏暗自吐槽。
“說起來第一次到這種大城市來，沒想到竟然還真有自動販賣機啊，我以前都以為只有漫畫裏才有的。”小鬼一臉感慨，“我們那邊車站也有，但是我從來沒有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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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裏來的鄉下小鬼啊？衛禮無奈，“這都什麽年頭了，你平時不上網嗎，不接觸社會嗎？這種東西早就有了。”
“上網啊，但是只是查一些資料，平時沒有時間，都忙着練習。”
“練習？”衛禮轉頭瞥了小鬼一眼，見他自己還在那裏擺弄自動販賣機。
“你是準備什麽考試嗎？看你年齡，應該還在上高中吧。”
手裏按着按鈕，小鬼一邊嘗試着弄懂自動販賣機，一邊說：“是啊，還在上學。不過這陣子沒去學校，都忙着練習排練。”
“排練？你學舞蹈的？”衛禮有點好奇了，這個年紀的小鬼大多數都是呆在學校，這時候就出來走社會的很少見。
“舞蹈？不不不，不是。不過也類似吧，大叔，不，大哥你不知道吧。我是練這個的？”小鬼擺了個姿勢，右手波弄了幾下。
“吉他？！”這下衛禮是真的感興趣了，“你玩樂隊？”
“恩恩，剛建的新樂隊，不過我水平不怎麽好，吉他彈得不行，經常出醜。”
小毛孩的玩票樂隊嘛，水平不高很正常，衛禮表示理解。他把小鬼說的水平不高，認為是他們樂隊整體水平都不怎麽樣來了。也把這個小鬼的樂隊，看做是一般業餘性質的愛好樂隊了。
懷着鼓舞新手的心情，衛禮語重心長地說了幾句。
“玩樂隊嗎，最重要是圖個樂子，趁你們還年輕的時候多出來轉轉也沒什麽不好，以後工作就明白艱難了。”
“哎，大哥你也玩過？”
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衛禮感嘆道：“我年輕的時候也自己搞過樂隊。嘿，當時野心不小還想要把這個當飯吃。”
“那現在呢？大哥你是專職樂手嗎？”小鬼一臉崇拜的樣子。
“樂手？樂手哪是那麽好當的？”衛禮嘆氣，“一百個搖滾愛好者中，能有半個靠搖滾吃飽飯就不錯了，我現在也只不過是靠着年輕時組樂隊的經驗，勉強在公司混了個文職做做，糊口而已。”
“大哥，你還是很有本事的，最起碼你現在就是那百分之零點五的成功人士！大哥你果然很厲害啊，不愧是會用自動販賣機的高端人士！”
這小鬼，衛禮都無力吐槽了，只能伸出手揉了揉他腦袋。
“你不懂。像那些真正靠樂隊混出來的樂手，才是真的厲害。他們啊，他們可是……嘿，我跟你說這個幹嗎呢。”衛禮自嘲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小鬼。”
“哦，我叫……”
啦啦啦啦，德瑪西亞，啦啦啦啦，撸呀撸呀~
一陣詭異的鈴聲響起，衛禮對小鬼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趕緊接聽。
“哎，是我，是我，正在買呢。”
“什麽，現在回去？”
“可我還沒……”
“好好！我知道了，馬上就到！”
挂上電話，衛禮急匆匆道：“公司有事，我得回去幹活了，小鬼，下次有緣再見啊。”
“哎，大哥你等等。”
身後的少年連忙喊住他，遞過兩瓶水。
衛禮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我之前就看到了，大哥你也是要來買水的吧。這兩瓶就算作是你剛才教會我用自動販賣機的謝禮，收下吧！趕緊回去，大哥，公司不是還在催嗎？”
真是，真是好人有好報！
衛禮眼淚汪汪地收下這兩瓶水，飛快地向辦公樓跑去。
“小鬼，下回再見面的時候，我一定請你吃飯飯飯飯飯！”
長長的尾音在衛禮拐過一個拐角後消失，小鬼還站在原地，抱着幾罐咖啡傻傻地揮手。
一只手卻突然敲在他腦殼上。
“站在這傻笑什麽？”
總是一臉人家錢了他三十萬表情的付聲走到他身後，拿過小鬼手裏的一罐咖啡。
“去買個水還這麽久，你還有什麽事能做好？”
嚴歡回頭，看着付聲。
“我剛才遇到了一個特別好心的大叔，我感謝他來着！”
“好心？”付聲不屑地冷笑，“這世界上對你好心的家夥都是別有圖謀，誰知道那個好心的大叔，背後是不是做什麽陰暗交易。人家也許只是拿你來耍着玩玩。”
“靠，你的思想才陰暗！敢不敢不把人想的那麽壞？！”
“是你太天真，小鬼。”付聲揪着他。“沒時間了，別讓我們等你，趕緊走。”
“哎，真的，都八點四十三了！約好是九點試音的，你怎麽不早說！！”嚴歡一看時間，還真急了。他們與草莓負責篩選表演樂隊的工作人員約好時間，九點正式前去面試，而現在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了。
付聲不理會他的抱怨，淡定地揪着小鬼的衣領。
“現在去剛剛好。不都是因為你一去不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西伯利亞買水了。”
“這附近沒有小賣鋪，我又不會用自動販賣機，嫌慢你怎麽不自己來！”
“我懶。”
“什麽狗屁借口。”
“不是借口，是命令。”
兩人一邊鬥着嘴一邊走遠，走的正是和之前衛禮離開時同一個方向。
而與此同時，衛禮終于搶在八點五十五分爬回十二樓，累的像一條狗一樣趴在辦公室前。
“催，催，崔你妹，幹嘛催這麽急？”
旁邊的搭檔小劉接過他手裏的水，憐憫道：“我也不知道，是上面的命令。說是這一組來面試的樂隊裏有大人物，要我們好好做準備。”
“大人物？”衛禮不屑，“大人物早就被兩家音樂節搶着預約了演出時間，怎麽會跑到我們這邊來參加面試？”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面試的樂隊中有一支新組的樂隊，雖然沒有什麽名氣，不過成員基本上可都是大牌。”小劉遞過去一份面試樂隊的資料，上面有樂隊成員的詳細簡介。
“為了看這支新樂隊，連夜鷹那邊都有人過來了。”
夜鷹？那支風頭正盛的樂隊，沒事跑他們這邊來做什麽？衛禮不太有興致的翻着資料，很快他就發覺出原因。
“付聲！！這壞脾氣的天才，竟然跑到這種小樂隊來了？”
難怪了，難怪夜鷹的人會過來。對于放了他們鴿子的老隊友，他們肯定是要來瞧一瞧究竟的。
衛禮對這支新樂隊起了興致，繼續翻下去。
鼓手，向寬。
這家夥沒什麽名聲，沒聽過。
接着往下看——
“我擦擦擦擦擦！！！！他們是什麽人，連這樣的人物都挖出來了，他不是退出地下界了嗎！？”手顫抖着指着一個名字，衛禮幾乎都快說不出話。
貝司手，陽光。
曾經飛樣樂隊的貝司，當年飛樣樂隊和飛樣死亡事件可是轟動了整個國內地下音樂界。對于這位自甘堕落的貝司手，業內很多人都是扼腕嘆息。
沒想到，已經快要成為過去的傳說的陽光，竟然又以這種方式回歸！
“怎麽樣，夠大牌吧？”一旁小劉竊笑道：“當時看到資料的時候，我也吓了一跳。不過總算可以明白，為什麽上頭會這麽看重這一次面試了。”
衛禮不說話，他繼續往下翻，希望看看最後一個主唱兼節奏吉他手又會是什麽大人物。
可一翻，他就呆住了。
嚴歡，誰啊？聽都沒聽過。再一看年齡，十七！靠，不還是個小毛孩麽？
最後資料上還附上一張照片，衛禮一眼看去，下巴都快掉地上。
這、這、這，這不正是剛才和他聊天的那個小鬼嗎？！
原來小鬼口中說的新組的樂隊，根本不是什麽學生玩票樂隊，而是這樣一個聚集着天才與傳說的怪物新人樂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