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舒立絮語。
我喜歡葉甫圖申科的有一首詩,他說:
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特別有意思,
他們的命運就像行星的歷史。
每顆星有自己獨有的一切,
星際再也沒有類似的世界。
我會認真地對自己重複着一遍又一遍,每顆星有自己獨有的一切,星際再也沒有類似的世界,我是這樣,我的世界,也是這樣。
舒立任由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腰間。
溫熱的呼吸在頸邊纏繞,癢癢的,顧思言在他耳邊問他:“你今天怎麽不高興了?”
舒立閉着眼睛:“沒有。”
顧思言翻身用手撐起身體,自上而下看舒立的臉:“明明就有,嘴巴還這麽犟。”
舒立睜開眼睛,對上他的凝視,語氣強硬:“我沒有,你……”
誰知顧思言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唇,哄小孩子一般溫熱的語調:“好,你說沒有就沒有。”
随即一聲輕笑:“別生氣了,嘟着臉可真像個包子。”
舒立瞪他,随即覺得兩人的姿勢太怪異了,顧思言單手撐在自己身側,整個身體都快壓在自己身上了,兩個人的臉隔得那麽近,近得呼吸可聞。
身體一陣燥熱,他伸手推顧思言的胸膛:“讓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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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言不動,卻任由他推,其實舒立的力道很小,或者說他只是将手放在了顧思言胸膛的位置,卻沒用力。
“上次去露營,你喝醉那天晚上,我問了你一個問題,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
他以為顧思言接下來會告訴自己是什麽問題,誰知他只是盯着自己不說話,舒立按捺不住好奇心。
“什麽問題?”
果然,顧思言的眼裏盛出了笑意,讓舒立莫名火大,他想如果顧思言還不說自己就幹脆一腳踹開他。
“我問你是不是真的是初吻,是嗎?”
舒立避開他的直視,癟嘴:“我已經說過了,幹嘛還問。”
顧思言嘴角外咧笑得璀璨,食指又點上舒立的唇:“嘿嘿,不是了,從那天起就不是了。”
腦袋裏的一根弦似乎啪一聲崩斷,舒立似乎若有所悟,卻又強忍着翻滾的思緒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平靜:“什麽意思?”
顧思言還兀自笑着,頭向下更低了一分,聲音低得近乎呢喃:“傻瓜,就是,我親過你了……”
話畢,就見他壓下來,含住了自己的唇。
舒立呆了怔了,不知是為顧思言的話還是顧思言此刻的動作。
總之,等到思緒回歸清明的時候,他明顯地感到對方的舌頭正在自己口中翻攪,對方的雙手正捧着自己的臉。
許久,顧思言放開上氣不接下氣的舒立,舒立偏着頭喘息,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改為扶着顧思言的肩膀。
“你……”
顧思言看着身下的舒立,臉上一層淺淡的粉紅格外魅惑,雙唇水潤格外……嬌豔?
眼底的神色一再閃爍轉換,最後終于沉澱了下來,卻不死心地俯身下去。舒立頓時覺得自己脖頸上有一個溫熱的東西貼上來,随即皮膚就是一痛,似乎是顧思言在吮吸自己的脖頸。
“你……你幹什麽?”
“留個記號。”
顧思言終于放開他,側身躺下,伸手拂過舒立的眼睛,舒立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手被牽住落入一個溫暖的掌心,耳邊傳來無比安定人心的低沉聲音:“睡吧。”
舒立對着黑黢黢的空氣翻了個白眼,睡吧?怎麽可能睡的着?
幾分鐘過去,兩人手牽着手一起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兩人一起床,舒立就不小心瞥到顧思言在自己背後笑得像只偷腥的貓,舒立看着瘆的慌,忍不住問:“大清早的你到底在笑什麽?”
“我在笑你身上的LOGO挺漂亮的。”
舒立疑惑:“我身上哪有什麽LOGO?”
顧思言神色暧昧地抓自己的脖子,舒立腦子瞬間轟一聲炸開,臉上紅暈陣陣,找借口說還有事就忙竄門而出,仿佛背後有洪水猛獸追趕。
回到自己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着鏡子檢查自己的脖子,果然見到一個粉色的吻痕,心下憤然。
混蛋,自己弄的還敢來取笑我!
下一刻,舒立僵住自己撫弄脖頸的動作,鏡子裏的人笑着的表情,怎麽看怎麽刺眼。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物理,舒立雙眼盯着黑板聽得無比認真。教授他們物理的是一位兩鬓斑白的老教師,行事向來不拘小節,從來都是上課遲到,下課拖堂,并且從不帶教科書,每次一進教室便抄起粉筆開始板書,天馬行空的作風一度讓班上的同學很抓狂。
接觸久了才發現這老師脾氣溫和、平易近人,從來都是笑眯眯對人、不挂壞臉色。最難得的是胸襟開闊,有一次學校通知讓全校師生集合,唯有他一個人在後面慢條斯理踱着小步,後來謠傳被罰了獎金,班裏同學借此調侃他,他露出熟悉的笑容:“那點錢算什麽……”全班立馬又炸開了鍋。
自此,他被全班冠以“潇灑哥”的光榮稱號。
舒立很羨慕潇灑哥,羨慕他術有所長精通物理,又羨慕他的赤子之心淡泊名利,因為喜歡他講解物理難題總游刃有餘的潇灑,連帶也喜歡物理這個學科了。
正聽得認真就感到自己的袖子緊了緊,舒立扭頭看見尤悠示意自己往窗戶邊看,出乎意料地看到兩個正挂在窗戶邊的腦袋,顧思言和喬落。
顧思言見他看過來,調皮地朝他眨眨眼,舒立想起他早晨調戲自己時也是一模一樣的表情,臉上的溫度又開始加劇,忙轉過頭假裝聽課。
喬落開玩笑:“喲,舒立還會玩嬌羞。”
顧思言一笑:“當着我說就行了,可別當着他的面說。”
“說了又怎樣?他還會炸毛?”
“可不是,簡直像只貓。”
舒立站在他背後陰恻恻地問:“誰像只貓?”
顧思言一點也不吃驚,反而轉身看着舒立笑。
尤悠剛好也出教室,看見舒立打了個招呼就要走。
喬落挂上泡女孩子的招牌笑容搭讪:“嗨,美女,又見面了。”
尤悠遲疑了一下,才簡單打了個招呼,她當然還記得這兩人,但是只是一面之緣,她并沒有想到喬落會跟她打招呼。
喬落又問她:“你現在去幹嗎?吃飯嗎?”
尤悠點頭,下午的時候因為作業太多,大多時候他們都是在學校吃下午飯。
“那一起吧,我們也正要去吃飯呢。”
尤悠以為他只是單純的客套,于是拒絕:“不用了,你們去吧。”
舒立防備地看着喬落,心中警鈴大作,心想他不會想要泡尤悠吧,他那種花心的個性實在不适合尤悠。
喬落有點失落地點頭:“那算了,本來還想你幫我們介紹個餐廳呢,我們對周圍不熟,你忙就算了吧。”
聽他這樣說,尤悠又開始遲疑,舒立剛轉學過來不久對這裏還不熟,人家來自己學校,自己帶他們找個飯館這種小要求實在不該推脫,于是改口:“其實我也正要去吃飯,一起吧。”
說完又發現自己沒顧忌舒立的立場就擅自答應不好,轉而扭頭去看舒立。
舒立站在顧思言對面,尤悠側頭正好對着舒立的脖子,顧思言看到她臉色先是一驚,欲言又止,随即明白什麽似的臉上一紅。
顧思言裝作什麽都沒看見,伸手撫上舒立的脖頸:“餓死了,吃飯去。”
暧昧至極的動作,看得尤悠心下一跳,不由拉住喬落的胳膊:“他倆……”
喬落眼神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然後又淡定地轉移目光,裝作不在意的語氣:“嗯?他倆什麽?”
尤悠明顯還陷在自己的沉思中,呆呆地搖了搖頭:“沒什麽。”
喬落覺得她傻乎乎的挺可愛的,不像自己以前交往的那些漂亮精致的女生總是精明得讓人咬牙癢,當下起了玩心,逗她說話:“你打算帶我們去吃什麽美食?”
尤悠蹙着眉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口中碎碎叨:“其實魚香閣的烤魚很好吃,但是要等很久。要不自助餐?額,不好,這個時間是高峰期。二中小巷子的那家過橋米線不錯,可是米線吃了好想也不管飽……”
她又揪住了自己的衣服,喬落郁悶地低頭,看到她亮閃閃的眼睛:“我想起來了,我們去小森林飯館吃炒菜吧,那裏可是被我們學校的學生成為‘南源一絕’呢!”
眼裏明亮的神采讓喬落這個講究的大少爺決定原諒她愛扯自己衣袖的小毛病,其實主要是喬大少爺平時見慣了自己周邊女生或嬌氣或高傲的做派,突然對這個有些媽媽般碎碎叨特質的小女生産生了興趣而已。
飯畢,衆人對小森林的飯菜果然很滿意,喬落請衆人去附近的奶茶吧喝奶茶,等到他和顧思言打車回自己學校的時候,尤悠站在舒立旁邊看着出租車絕塵而去,悚然發現自己的老底已經被喬落挖了個透!
頓時扼腕,失算!
作者有話要說: 尤悠和喬落算另外一對CP,寫到這裏,我不禁開始迷茫,我一開始的設定不是痛哭的青春史嗎?怎麽越寫格調越歡快?今天在看元大的某文,文筆很好很喜歡,但是裏面的小受軟弱的個性、動不動就流淚實在讓我有種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憤慨感,我決定痛定思痛地反思我文文裏的小受是不是太矯情了些?堅決避免這種矯情的作風,個人認為男人也可以美得唯美,但是絕對不能比女生還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