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五十八章

“哥, 我知道你覺得爸媽對不起你,但他們會這樣都是為了我啊,你要恨就恨我, 為什麽要這樣對待爸爸媽媽?”安清話聽起來還真像是在為父母不平的乖兒子,如果不知道他背地裏幹了些什麽的話。

“誰說我不恨你了?”安久不介意陪他玩一會兒, 就憑安清這個段位,要是真是他兄弟的話,估計渣爹連家門都不會讓他進。

“我可恨死你們了, 現在你打電話過來是想幹什麽, 讓我想辦法幫你們渡過難關?那你還是別做夢了,我不僅不想幫, 還打算等安如海破産之後把你們住的那間別墅買下來當倉庫用。”

安清本來就打算在父親下定決心打安久電話前先操作一通, 得讓安久生氣發怒,但也要讓他相信安如海和柳燕是愛他的, 把矛盾轉移到自己身上。

安如海眼裏安清一直是乖巧懂事的寶貝兒子,而安久根本就不該活着,這樣的話,等安如海給安久打電話, 兩人一定又會吵起來。

安久一直渴望父母的關愛, 而安如海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 就算再厭惡安久也能低聲下氣地裝慈父。

“哥你是不是信了之前網上的消息?”安清演得無辜極了, 像是真的單純不谙世事, “你要相信爸媽呀, 我們是一家人,就算之前因為我的身體不好, 爸媽有點兒忽視你, 你也不能這樣傷爸媽的心啊。”

這話就是說出來惡心安久的, 沒有人比安清更清楚安如海和安夫人對安久的态度了。

他們從不會在身體上虐待“安久”,而是長年累月地通過語言羞辱打壓“安久”,摧毀他的自尊和人格,讓他變得懦弱自卑,不敢和他人交流,在安久穿越過來之前,原主其實已經沒法和人正常交流了。

而安久有原主的幾乎所有記憶,對于安如海他們的操作,怎麽說呢……

确實很惡心,惡心得他剛穿過來的那幾天胃口都不太好。

安久自己也不是多健康的環境長大的,只是那個女人退休前的職業特殊,在她的教導下,安久年紀小的時候也不會任人欺負。

但這不代表安久就會因此批判原主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也就算了,他自己也清楚,如果沒有那個女人的話,他在那個人渣手裏也不會比原主好到哪裏去。

“安清,你是不是以為你演得挺好的?”安久似笑非笑,“從你爸媽到那個姓寧的,還有成天圍着你打轉的那群二代,他們都被你忽悠得團團轉是因為他們蠢,不是你裝可憐裝得好。”

本來就是這樣,看看單家主,不僅沒有被安清小白花的外表騙到,反而一眼就看破了他的真面目,不愧是全書最大BOSS,簡直逼格拉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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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的臉白了一個度,勉強保持着平靜:“哥,你在說什麽呢,我沒有啊,你讨厭我也不能這樣……”

“你和我演有意思嗎 ?”安久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右手中指劃過房間裏的書櫃,剛才一直在忙直播,沒注意這個別出心裁的書櫃。

這很明顯是按照他的喜好改裝的,甚至因為是剛做出來的,還帶着淡淡的木香。

唔,還挺有心的。

“說真的,你有這個功夫和我演不如趕緊去哄你男朋友。”安久算了算時間,這兩人應該已經在一起了吧,他嘲諷道,“他都繼承了寧氏,你還需要死盯着安家那點錢嗎?”

安久已經差不多摸清了安清的性格,想拿好處卻不願意付出代價,他上輩子最飄那會兒都不敢這麽做夢。

什麽,寧牧繼承了寧氏?

安清瞪大眼睛,為什麽他不知道這件事,那天早上寧牧答應他以後會和他結婚,可為什麽這麽大的事都不告訴他?

“哦,你不會不知道吧?”安久還在摸那個書櫃,純木制的,用的漆應該也是精心挑選過,沒有任何刺鼻的味道,就算湊得很近安久也只聞到了淡淡的木香。

他喜歡這個書櫃,決定了,明天就把自己那一堆演員必讀類書籍都搬上來。

雖然在背後破壞小情侶關系是要遭雷劈的,但是他們要是一帆風順的話,就算沒有雷劈安久也不好過。

“寧家的老頭子快不行了,已經确定了寧牧就是下一任繼承人,可能他就是太忙了才沒空理你,你千萬別多想啊,絕對不能質疑他對你的感情,想想他當初可是為了你拿我當替身來着。”

忙,忙到連和他說一句的時間都沒有嗎?難道這人說的話其實是為了哄他?寧牧是玩膩了打算敷衍他嗎?現在就連安久都知道了這件事,他卻還一無所知!

安清咬破了自己的下唇,血腥味在口腔泛起,他怎麽忘了呢,寧牧可是在他身體不好的那段時間追了安久,要不是自己及早發現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這已經可以說明自己在寧牧心裏其實沒那麽重要,畢竟寧牧都可以随便找個有幾分相似的來代替他不是嗎?

敏感多疑、自私自利,安久太懂該怎麽對付這種人了,只要扯到自己的利益上,這些人根本不在乎所謂的親人和愛人,除了他們自己,他們其實壓根不愛任何人。

這類人利用好了就是殺隊友的好刀,安久覺得自己也是這樣,所以同盟歸同盟,別和他扯感情,除非你不怕被賣了還幫着數錢。

本來是想搞安久的心态的安清反而被安久的話激得心态崩了,安久還沒說夠呢,他居然就把電話挂了。

他還是高看安清了啊,就這?

怼完對方後心滿意足的安久甚至覺得受傷的左手都沒那麽煩了,哼着歌下樓吃午飯。

安久快二樓樓梯口的時候,居家工作的單柏寧也剛好從書房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單柏寧悄悄警惕起來,安久雖然經常笑,但笑得這麽燦爛,除了想砍人就是心情真的好。

本來心情很好的安久看見單柏寧就想起這人幹了什麽,馬上扭頭走人,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欠奉。

雖然可能不該這麽說,但單柏寧真的已經習慣了,習慣得能無視安久的冷臉提醒他:“醫生明天過來複查,記得早點兒起。”

“你記得叫我就行。”安久不甚在意地繼續下樓,工作不忙的時候單柏寧每天早上七點準時起床晨跑半小時,比鬧鐘還守時。

說完他想起來自己貌似是想找人算賬的,但都開口了,假裝沒發生也太蠢了。

安久單刀直入:“你為什麽讓白路找我出去?”

嗯,不出所料,白路果然是個憨憨。

不過安久身邊也沒其他人适合把他從家裏拽出去了,雖說單柏寧一開始就做好準備安久會因為這件事生氣,但白路的保密能力是不是太差了?

“你總不能一直待在家裏不出門。”單柏寧有心一直護着安久,但是安久明顯不打算當個讓他保護的花瓶,既然如此,多幾個朋友總沒壞處,“那幾個都不是拜高踩低的性格。”

意思就是他們不會因為單柏寧而假裝和安久交好,也不會因為以後安久離開單家而背後中傷他。

可以說是考慮得很周到,但安久更加不爽了。

“我只有一個問題。”安久的右手扶着樓梯扶手,但他左手還吊在胸前,這個動作顯得有些滑稽,“你誰啊你,就替我考慮得這麽周全了,我親爹都沒您這麽疼兒子。”

“就問你到底是想追我還是想認我當幹兒子,還讓白路來說,你覺得他腦子夠用嗎?”

單柏寧懵了有半分鐘,所以安久在氣什麽?

不是氣他自作主張安排飯局,也不是氣他瞞着,這人居然是在氣他追人的方式不對。

“咳咳,我也沒追過人啊。”家主大人略窘迫,什麽形象,壓根不重要,他馬上就去找人問清楚該怎麽追求喜歡的人,“抱歉,我以後改進。”

“不過……”

安久眼看着單柏寧沿着樓梯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輕柔地摸了摸他的發頂,收回去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拂過他的側臉:“你這是指導我該怎麽追你嗎?”

好像,确實是這樣沒錯。

“誰讓你追得辣眼睛。”安久扭頭繼續下樓,“以前就沒見過追人能追成這樣的傻子。”

“那能教得多一點嗎?”單家主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面下樓,低沉醇厚的嗓音中帶着些許笑意,“方便我投其所好。”

你送的書架就不錯,安久心想。

安大少又不是沒見過好東西,上輩子再奢侈的物品他也不是買不起,再稀罕的禮物也不是沒收到過,于是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了,除了那些貴得驚人的東西,他還想要什麽。

但他還是嘴硬:“得寸進尺啊家主。”

“是啊,得寸進尺。”單柏寧松了口氣,或許,安久這種行為可以叫做——口嫌體正直?

好歹單柏寧清楚了一件事,安久不排斥被他喜歡或追求,只不過對于安久來說,他們的關系并不一定要是愛人而已,安久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不會輕易讓人接近。

在餐桌旁坐下後,安久被那盤細膩鮮美的豆腐釀肉吸引住了目光,努力假裝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剛才都幹了什麽?一時上頭居然承認,啊不是,是胡說八道。

話說他到底為什麽要生氣,單柏寧就是個木頭也不關他事啊,他到底在發什麽神經?

安久咬着筷子在心裏嘆氣,怎麽覺得自己越來越奇怪了?

單柏寧讓白路找他多半是不想給他負擔,但白路實在太憨,根本瞞不住安久。

他讨厭單柏寧這麽做,幫了他為什麽不承認?

安久從小就知道等價交換的道理,所以他一直都不願意接受他人的主動幫助,也就是穿書後實在窮困潦倒毫無依仗才不得不欠了單家主不少人情。

“再咬牙要壞了。”單柏寧無奈地捉住安久的右手,救下幾乎要被咬出牙痕的筷子。

這人要是再想下去飯就吃不成了。

單柏寧擔心他的胃,主動轉移安久的注意力:“你下樓的時候那麽高興,發生了什麽好事?”

提到這個安久就不糾結了啊,他迅速接住單家主遞過來的臺階。

“你猜誰打的電話?”

“安清。”單柏寧都不帶猜的,輕松猜出了真相。

啧,有時候和這人聊天真不好玩,賣個關子都不行。

“對啊,安清想讓我對安家不滿,這樣安如海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就一定會和他吵起來,安如海本來就讨厭我,這下就更反感了,那安清在安家的地位能更加穩固。”

“都快七、八年了,怎麽這人就這麽一招,安如海那個蠢貨還總吃這套,腦子裏有泡吧。”安久對安家人都非常嫌棄,不論是這個世界的還是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

“也不一定是真蠢。”單柏寧搖搖頭,“他可能只是需要一個反感你的理由而已。”

畢竟按照他們的調查結果,白琳娜死于安如海之手的可能性最大,他怎麽可能還能忍得了白琳娜的孩子?

但現在安久已經成年了,不是當初那個能夠随意擺弄的嬰兒,安如海當然得有一個合适的理由繼續折磨安久。

想到這些,單柏寧覺得自己的血壓都要上來了,和平時被安久氣的不同,這次他是真的想砍人了。

單老爺子曾經教過單柏寧:做人不能小心眼,做生意的人尤其不能,但是人不是包子,總是有氣性有底線的,底線是什麽?是不能冒犯的,比命還重要的東西,要是有人敢碰,就是提刀直接把那人砍了都不為過。

雖然聽上去偏激,但單柏寧覺得老爺子沒說錯,要是底線被人冒犯了,就算修身養性再多年也會想砍人的。

“安氏撐不到明年開春。”單柏寧垂下的眼中晦澀難辨,這話像某種判決,輕飄飄地決定了安氏集團的命運。

安久覺得這個劇情有點眼熟,他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後,安久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天涼王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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