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唇齒貼在杯口上,琴徊恍然有一種被親吻的錯覺,置于身側的手猛然攥緊了衣衫。

“有點淡了。”

瀾裳站起身,拉着盛衣坐下。

“你們幾個聊,我去取點冰來。”

說着一溜煙跑進去了。

“你們兩個怎麽會過來?”

“沒啊,好奇過來看看你的客人不可以?”

“然後明天的宴會就扔給我一個人忙?”

“呃……我倆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霄刑說着拉着淮塵就走。行至門口,霄刑轉身看向琴徊:

“琴徊,酒喝完了我再給你送一壺!我知道你一定喜歡!”

琴徊看着他,眉頭微挑。

霄刑壞壞一笑道:

“因為盛衣也喜歡。”

說完大笑着跑了。

琴徊猛地轉過頭,只見盛衣不慌不忙的斟了一杯,緩緩舉過唇邊,擋住唇角的淡然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我又開始蝸牛爬似的改劇情了

第七回

第七回

荷蓮清宴恰如其名。

琴徊跟着瀾裳坐上小舟,湖面淡淡的隐現霧氣一縷。一個小妖站在船頭劃着槳。

“我特別喜歡這裏。”

瀾裳站起身放眼望去。

湖水澈藍,水面在斜陽裏蒸騰出大片大片的橙光,蓮花肆意盛開,船只在其中艱難前進,撥開茂盛的蓮葉,隐約可見一抹抹赤紅殘影。連波微蕩,錦鯉逡巡。

“我們到了。”

琴徊擡眼,霧氣漸漸稀薄,巨大的輪廓逐步清晰。

好一座浮在水面的亭臺樓閣。

“這蓮池耗費了主子幾十年的時間才建好。真的是煞費苦心了。霄刑說,施個法術直接了事得了,但是主子偏不。這裏的每一個雕刻,都是主子一刀一刀刻上去的。也不知為什麽,就是對這裏情有獨鐘!”

瀾裳道。

百年尚且漫長,更何況是千年呢。

只是因為無聊寂寞了吧……

琴徊心想。

和瀾裳并肩行走,來往忙碌的小妖們分分讓開路行禮。

“主子。”

瀾裳偏過頭淡淡的點了點。

“你怎麽也是主子?”

琴徊挑眉問道:

“修為高呗。都是些新來的。再怎麽着禮數也是要有的啊。”

“……”

說話間已經轉過樓閣,眼前的亭臺早已擺滿了矮桌,有幾個已經落座,不知說了什麽,幾個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喧鬧打破了平靜,讓琴徊下意識卻步不前。擡眼就對上盛衣含笑的眸子。見他斜靠在對面的柱子上,臉上依舊保留着之前的淡笑,斜着眼看過來,酒杯在手中來回轉動。

“你們又在哪兒琢磨什麽歪心思呢?”

瀾裳看着那群人聲音也大了很多。

“呦~稀客來了啊~”

其中一人站起身,一臉笑意張揚。不是霄刑還能有誰?

“我們能說什麽啊?”

一旁的淮塵不住的笑道:

“還不是有人認床,幾夜幾夜的睡不着覺,就是不肯回自己屋。”

瀾裳一聽,“撲哧”一聲笑起來。

看着他們有意無意的暧昧目光,琴徊狠狠瞪了盛衣一眼。

--

歌舞随着月影星光溫柔開啓。

四周圍坐,亭中女人白衣素裹,樂聲惆悵。

菜肴清淡,酒香甘霖。琴徊置身其中卻生出許多茫然。

--此時此景,我竟是在做什麽?

--和一群妖精同桌宴飲……

--不。只是因為被鎖了元神,所以無可奈何。

琴徊低頭,看着面前精致的碟子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筷子菜,狀似明珠,晶瑩剔透,中間一顆白色的芯蕊若隐若現。他收起心思迷茫擡頭。

“我這兒廚子就地取材新做的。不嘗嘗?”

“哎哎~我也要我也要!咱們倆這麽多年了,你還沒給我夾過菜呢!”

霄刑擠眉弄眼,把盤子伸過來。

“吃吧你就!這還堵不上你的嘴!”

瀾裳好笑的看着他,加過一顆塞進他嘴裏。噎的霄刑直用手拍胸口順氣。一旁的見他這樣,頓時笑倒在桌前。

--這些真的是妖麽?

--到底是怎樣的一群妖啊……

一口下去,外層軟糯,連帶着一股荷葉清香,裏面有糖心蓮子,只是這甜如何也蓋不住蓮心的苦澀。

“哎……”

只聽一側的淮塵嘆了口氣,琴徊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盛衣低着頭,夾着丸子放入口中,眼簾垂下去。

很多年後,琴徊才知道,這東西是盛衣的貪念。念那某時某刻記憶微薄的一場夢。

很多年後,再次回想這次的宴請,琴徊依舊會咬牙切齒。

因為到最後,大家紛紛開始灌酒,清宴也未能免俗。

“來!為了你的到來,幹!”

霄刑将小巧的杯盞扔到一邊,差人換了個碗來。将琴徊的杯子一并搶走,緊接着海碗就塞了過來。

琴徊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喝完了第一碗,“撂翻琴徊計劃”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開始了。

“為了公子早日成仙,幹!”

“……”

“琴徊,就沖着你能降住盛衣的勢頭,喝了這碗!”

“……”

“去去去!這有什麽的?來,為了公子第六十二次輸給盛衣,幹!”

“……”

這都是什麽玩意兒?!

“我說你們都夠了啊……我這酒十年出一壇就被你們這群混蛋浪費了。”

“哈哈~盛衣你是不是心疼了啊?!”

“就是就是!那你替他喝啊!”

“……”

最後的結果盛衣被灌翻了。

“回去。”

衆妖散去。瀾裳扶着盛衣踉踉跄跄的站起來。

實在看不過眼,琴徊上前搭了把手。

“回去。”

盛衣睫毛輕輕抖了抖,呢喃一聲。

“是是是,淮塵已經回去差人放熱水了。”

“不。回去。”

“诶?那是要回桐雲殿麽?”

“……”

沒有得到回音。

瀾裳嘆了口氣,嘟囔着:“不能喝還喝這麽多”扶着他走回去。

“那我去別的房間睡吧。”

扶着他進屋,琴徊說。

瀾裳點頭:

“那委屈公子了。我去收拾房間。”

說着小心翼翼的将肩上的重量托付給他,一溜煙跑出去了。

扶着盛衣躺下,手指劃過他的頸項。

--真不如殺了你算了……孽障!

琴徊抿着嘴,手指張開,虎口卡在他的脖子上。

熟睡中的人淺淺的皺起眉頭。

一瞬間的猶豫,卻不知從何而起。

罷了……

要殺,就等他站在面前,光明正大的結束吧……

默默撤回手起身。琴徊拂袖離開。

猛然間手被拉住。

“別走。”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回[M]

——來,來這邊,小家夥。

--

夢境中,他再一次夢見那個男人。

一如當初的音色,語調溫沉。

男人在前方并不遙遠的地方輕聲呼喚。從容平靜。而他四處徘徊,卻始終沒有看見霧霭之後的他。

--

黑暗正中,亮光漸漸擴大,暈開一片迷茫。

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最初始的天地之間,無意擡眼,在一片炙熱火海中找到了它。手指輕彈,一團黑色的小東西從烈火熔漿之中緩緩升空,起伏着飄蕩過來。他攤開手掌,眼簾低垂,看着掌心中,柔軟的羽毛微微抖動,震落下一層細碎的灰燼。

金色的利喙微微張開,那小東西依舊閉着眼,仰着脖子,發出一聲微弱沙啞的啼叫,末了,利喙一抖,噴出一小簇赤色火焰。

男人看着它,輕輕一笑。手指貼着絨毛輕輕撫弄。

“真是個脆弱的小東西……”

他輕聲說道。

舉起手掌拖着它一同消失在霧霭盡頭。

--

這一片山河破碎重組,幾度平靜,幾度烽火。

然而于這千年的落葉飛花,千年的山河動蕩。換來的唯有一波又一波的生息消散。不曾改變的,永遠都是這萬裏疆域。

從未改變的唯有朝夕。

啼莺破曉,天地在第一縷光亮中緩緩蘇醒。

它在清晨的甘霖雨露中抖動着翅膀,梧桐花整片如雲,開遍視野。淡紫輕白,柔軟纏綿。梧桐一側,小型的祭壇依舊沉睡在晨霧裏,氣息安穩。

它眨了眨眼睛,舒展一身的豔麗羽毛,長長的尾羽拖延下來,在晨曦中折射出明豔光芒。

“來,盛衣,到這裏。”

樹下沉穩的聲音淳淳響起。

微微垂首,便見男人不知何時已站在樹下,眯着眼睛,笑容燦爛。

--

它已經忘記是什麽時候,對這個男人不在認生。自它睜開眼睛的那一天開始,這個人就已經在它的面前。在它的印象裏根深蒂固。

男人将它帶到這一處梧桐茂盛的地方,享用朝露晨光。

它便在此安生栖息。等待自己的羽毛日漸豐滿,渲染出一片美麗光澤。

那一天,他再次前來。站在樹下,揚起的臉被陽光勾勒的明暗清晰。

男人對自己招手。它懶懶的抖動翅膀,從枝頭一躍而下。

“很漂亮。”

他笑着贊嘆,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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