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豪門少奶奶

娟姨還氣得不得了,說小少爺年紀小,學校裏都是比他大好幾歲的,他又那樣特殊,要說惹事,也是別人欺負他,怎麽都不會是一個九歲孩子去惹事!

慕曳也不急,慢悠悠捧着熱牛奶喝,讓她給祁芭兩個哥哥打電話,父母雖然不在家,但再怎麽他還有兩個親哥哥呢,怎麽都輪不到她來當苦力。

娟姨想了想,先生出差,二少坐鎮公司忙得連家都不能回了,幹脆先打給了大少,那邊是一個女孩接的電話,說昨晚玩到很晚,人正睡着呢,問有什麽事?

娟姨聽完整個人都不好了,偷偷看眼少奶奶那邊,見她沒注意趕緊挂了電話,那聲音聽着不像那個姓蘇的影後,這才多久,大少身邊又換了一個人?

娟姨連忙又打給二少,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溫和有磁性,聽罷歉意道:“娟姨,我這裏忙得走不開,等下還有兩個會議和一個晚宴要參加,可能忙完得半夜了,你讓大嫂辛苦下去接吧。”

那邊是真忙,說完就挂了。

慕曳看她這表情就知道這兩人都去不成,她也不聽理由,把空了的杯子放桌上,讓人撤下去洗了,又回了房間把臉洗了擦了,拿了件長至腳踝的黑色大衣套上,就出門。

人都走到門口了,娟姨才反應過來,大少奶奶這是要去接人。

她莫名有些感動,少奶奶病都還沒好全呢,看她脖子空空又趕緊去取了圍巾遞過去,“您戴着,免得着涼。”

這幾日下了雪,天氣轉涼,不如前些日子一樣豔陽高照,白天出門曬曬太陽也不覺得冷。

司機小王已經在門口等着,娟姨想了想又喊上小女傭和一個保镖一同跟上,雖然去學校接人不是什麽大事,也不是去跟人幹架的,但大少奶奶這身體弱成這樣,總要以防萬一。

如果小少爺上的是一般學校也用不着大少奶奶親自去接,派司機過去也能接,但他上的學校不一般,不但是嚴格的封閉管理,且先生之前跟學校有過協議,除了家長任何人都不能從學校接走小少爺。

娟姨有的沒的想了一堆,也琢磨着等會兒要打電話給夫人,幫大少奶奶邀功,林肯車已經開走了,連車尾巴都沒看見了。

她回身叫其他人去把小少爺的房間打掃下,小少爺雖然才九歲,但毛病一堆,除了選擇性緘默症,還有很嚴重的潔癖。

慕曳到了學校,就被引着去往學校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這次的事應該不小,否則不會驚動教導主任。

進了辦公室,裏頭坐着祁芭的班主任,是個年輕的女老師,還有中年禿頭的教導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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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曳踏進兩步,側頭看了眼門邊角落的男孩,比一般九歲的孩子個頭更小些,膚色偏白,一雙眼睛很大,瞳孔是少見的淺褐色,長得很好看,如果紮上辮子說是女孩子也有人信。

但這會兒,那張白淨的臉上多了好幾道青紫印子,男孩板着小臉,站得筆筆挺挺的,挪都不挪動下,看見慕曳也無動于衷。

慕曳腳步沒停直接進去。

教導主任熱情地請她坐下,慕曳盯着那張不知道多少人坐過的椅子不動彈,其他人看不懂這是啥意思,一旁跟着的小女傭非常上道,掏出随身帶着的酒精棉來回擦了一遍,那狗腿樣兒,後面的保镖都沒眼看。

慕曳卻是很滿意,等椅子幹了坐下,開門見山問:“什麽事?”

教導主任:“……祁太太,麻煩您過來了。”他開場就很客氣,知道這位是祁家的大少奶奶,哪有不客氣的?祁先生還是學校的主要校董。

旁邊年輕的女老師有些看不下去教導主任的狗腿樣,說道:“同個班上的有個同學調皮,上體育課的時候把祁芭關在更衣室一整節課,體育老師都以為他逃課,後來才有同學發現把他放出來,我壓着人給祁芭道歉了,但沒想到下午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慕曳往小祁芭那邊看了眼,男孩仍舊目視前方,不知道小腦袋裏在琢磨什麽,哪怕聽到關于自己的事,也沒個反應,更沒替自己說話。

慕曳道:“人在哪裏?”

班主任指指裏面的洗手間。

正好此時,有個大概十三四歲的男孩從隔間出來。

他渾身濕透了,臉上還沾着一些黑藍色的墨汁擦不掉,眼睛盯着門口的祁芭,快要噴火了。

慕曳輕笑出聲。

這時辦公室裏又有人進來,一個中年女子帶着個年輕男子行色匆匆地進來,看到自己孩子渾身濕噠噠的,臉上全是墨水,氣紅了臉。

還沒開口打招呼就道:“哪個欺負我們家小寶了啊!”

又扭頭看見祁芭站在那裏,中年女子伸出一根手指頭戳過去,氣狠了,“就是你這個孩子是吧!怎麽小小年紀這麽壞呢,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孩子!”

慕曳站了起來,走過去,纖細的手指捏住了那根手指,用了點巧勁将她挪開,“我們家孩子也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奶奶,這麽大把年紀了,還分不清是非黑白,也是少見。”

雖然祁芭她也不在意,但好歹是祁生的弟弟,怎麽着也是她明面上的小叔子,只要她有一天是他大嫂,便不容許他被人欺負。

她雖比常人清瘦些,但身材高挑,氣場強大。中年女人有一瞬間蒙住了,反應過來時,人險些氣炸。

再仔細看,那女人一副柔弱的病态模樣,就這樣子她有什麽好怕的?狠狠甩了甩被挪開的手指。

男孩這才動了動淺褐色的眼珠子,看了慕曳一眼,又轉回去。

中年女人擡了擡下巴,“說誰奶奶呢?有種再說一遍,你知道我是誰嗎?”

慕曳:“興許……是人?”

她玩了玩自己手指頭,漫不經心道:“誰知道呢?”

中年女人:……!

氣得她直接揚起了手,慕曳連動都沒動一下,甚至眼皮都沒擡,倒是邊上的小孩有了反應,擡頭盯着那只打下來的大手,眼睛一眨不眨。

中年女人得意洋洋,她最讨厭這種病恹恹的柔弱樣子了,這種女人慣會裝模作樣,嘴皮子比誰都會說。

她老公有個情人也是這種貨色。

手還沒打到慕曳臉上,就被高大結實的保镖擒住,他将少奶奶擋在自己身後,面無表情盯着人。

中年女人被吓了一跳,說也說不過人家,打也打不過,裏子面子全掉了,氣急敗壞使喚身後的男人,“你給我上!”

她身後的男人:“……”他只是一個文弱的助理啊!

但是老板夫人的話肯定不能不聽,所以他硬着頭皮上前,還好這時候教導主任和班主任見勢不對,已經趕緊上來制止這場鬧劇了。

他們是請來家長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幹架的啊!

中年女人順臺階而下,她知道人家帶了保镖,她只帶了個沒用的助理,肯定幹不過,只是面子上過不去而已,于是搬出自己老公的身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得罪了誰?”

這話慕曳已經聽煩了,她連一個國公府的人都能掀翻,還在乎你一個?

助理打圓場也順便給自己老板的夫人撐撐場面說:“這位太太好,我們夫人是江盛集團總裁夫人,江總最近忙,沒時間來學校,所以派我跟夫人過來接小公子。”

中年女人高高擡起下巴。

濕噠噠的熊孩子跑了過來,抱住自己媽的腰就趾高氣昂地告狀,“祁芭用化學實驗室偷出來的東西放我身上,騙我會着火,才吓得我把洗墨水拿來澆身上了。”

慕曳噗嗤一聲,被逗樂了。

邊上的小孩又擡擡頭看過來,再扭回去。

教導主任和班主任吓了一跳,他們還以為這墨水是祁芭給倒他身上的,現在想想也是,這孩子高祁芭那麽多,祁芭想兜頭給他澆下去也難。

但用化學實驗室偷來的東西傷人這問題就很嚴重了。

班主任跑到祁芭面前質問他,“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偷什麽了?”

雖然學校實驗室危險的化學實驗品不多,但總歸還是有危險性的,要真是出問題了……

慕曳低頭,只看到男孩腦袋上兩個旋渦。

他對老師的話也仿若未聞。

班主任也知道他有緘默症,在學校就沒見過祁芭說話,平時偶爾需要溝通也是寫字條。

她問不出來,只能求救慕曳,這位祈太太是他的親大嫂應該有點辦法?

慕曳盯着那兩個小渦旋有些手癢,伸手在上面戳了戳,男孩僵硬了下,像個機器人一樣僵硬刻板地擡頭,躲過去。

慕曳輕輕道:“除非你告訴我這事是不是真的,否則我還戳。”

男孩仰頭和她對視,眼珠子動了動。

走到後面的椅子上,拿出自己的大書包,找出紙筆寫字,寫完了拿給慕曳。

慕曳低頭一看,上面有兩行字,一行寫着:“沒有偷,我自己做的。”

“我騙他的,蠢。”

慕曳将字條給班主任看,班主任看完了給教導主任,完事之後拿給那個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立刻囔囔開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啊,現在水一沖也沒證據了。”

祁芭又低頭寫,遞來一張字條。

“鈉。”

他從書包裏掏出一個小瓶子。

中年女人像是抓到把柄,指着說:“看到了吧,這就是證據!”

慕曳伸手沒忍住又戳了戳男孩頭頂的渦旋。

之前沒怎麽接觸,知道他智商不低,但從不說話,對家裏人也不親近,哪怕是她婆婆都拿這個小兒子沒轍,這會兒她倒是看小孩有點順眼了,至少比他那個讨人厭的哥哥有趣得多。

班主任扶着額頭,怕再說下去中年女人更不好下臺,便解釋道:“如果把這東西弄你兒子身上,你兒子又立即往自己身上潑水,那真的該着火了……”

所以你兒子現在安然無恙只能證明,祁芭說的是真的,他沒真往人家身上放東西,是騙他的。

中年女人:“……”

最後中年女人悻悻帶着自己兒子離開了,離開前還不忘狠狠瞪了慕曳一眼,“我們江家不是好欺負的!”

江家慕曳也有所耳聞,比不上祁家,倒是跟現在已經沒落的慕家差不多,只是這幾年發展勢頭強盛,要不了幾年應該還能往上一個階層。

熊孩子和熊家長走了。

教導主任看着祁芭有些頭疼,他手上的小瓶子被扣了,禿頭主任語重心長跟慕曳說道:“我知道你們家孩子聰明,但他智商高就代表着很多事他能夠輕易辦成,他還小,很多事沒有分寸,希望你們家長能夠好好引導一下,還有以後不許再帶這麽危險的東西來學校了,就是實驗室的東西也不能拿出來!”

班主任跟着點頭,“正好快寒假了,我提前給祁芭放假,等過幾日期末考再回來考試,您帶回去跟他好好溝通下。”

高智商的小孩教起來最麻煩,祁芭因為智商高,都是自學,雖然成績好,但也不是老師教出來的,以他的進度去高中甚至大學上都沒問題。

也正是因為智商高,更不好管理,時常讓人頭疼,學校的大孩子也喜歡捉弄他。

假如不是學校看中他的成績,加上祁董事長是學校的主要董事,他們還真不願意收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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