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林姑娘,老祖宗請您過去一趟。”
黛玉才午睡起來梳洗好,正拿了畫冊打算看一會兒,便有賈母身邊的大丫鬟鴛鴦來請。
黛玉起身迎鴛鴦進來:“外祖母怎麽這個時辰找我,可是有事?”
鴛鴦點頭道:“二太太也在呢。”
黛玉心裏疑惑,叫朱莺招待鴛鴦,自己則由雪雁伺候着加了件衣裳,這才一起出了門。
路上鴛鴦道:“我瞧着二太太臉色不好,怕是出了什麽事。”
黛玉點點頭謝過她提醒的好意。
不多時到了賈母處,黛玉一瞧,果然賈母和王夫人臉色都不大好看。黛玉正要行禮,王夫人連忙攔了,上前幾步急切地拉住黛玉的手:“我的兒,如今家裏出了大事,我們能找的只有你了。”
黛玉心內驚詫,這位二舅母見到她向來恨不得眼睛長到天上去的,不妨也有身段這般低的時候,只怕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她看了賈母一眼,見賈母也一臉急切,只道:“二舅母莫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原是你大姐姐……”王夫人想起元春眼淚就有往下掉,哽咽着說不出話來,賈母見狀只能自己把事情與黛玉說了。
說完也是眼眶一紅落下淚來:“你大姐姐信寫得急,只說被指給佟三爺做妾,卻沒說怎麽回事。若是皇上随手指的便罷了,就怕你大姐姐招了什麽人紅眼故意陷害,不知她有沒有遭罪,日後又該怎麽辦,咱們跟宮裏說不上話,如今只能指望你了……四公主在宮裏能知道些什麽也未可知。”
這是大事,不是置氣的時候,黛玉自是應了下來,只是醜話要說到前頭:“我等會就去信問問四公主,只是四公主忙于讀書女工,對後宮之事向來知曉不多,未必能打聽出來。”
“知道,知道!能幫着打聽就很好了,我和你舅舅舅母只有謝你的,沒有怪你的道理。”
王夫人也連連點頭。
黛玉既把醜話說完,回去便寫了信讓人送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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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莺拿着信卻是嘆了一聲:“府裏總說大小姐有福氣有造化,還說日後要做皇妃娘娘,言之鑿鑿的,奴婢還當他們有什麽依仗呢。”
雪雁輕哼一聲:“能有什麽依仗,這府裏人你還不知道,端是不得志也要猖狂幾分的。若真有依仗,這麽長時間不說可不得憋死他們了?”
朱莺笑了一聲:“只是可惜了大小姐,好好的勳貴家姑娘,竟是給別人當了妾室。”
黛玉也是一嘆,她是寧死也不肯做妾的性子,以己度人,只怕那位未曾謀面的大姐姐如今也不好受。
再有就是,家裏長姐做了妾,日後府裏其他姐妹的婚事又該怎麽辦呢?
黛玉素日和幾位姑娘還算談得來,不由為她們日後懸心。
正在此時王熙鳳被丫鬟帶着進來,笑道:“妹妹方才說什麽呢,我恍惚聽着什麽妾不妾的,竟像是和家裏大小姐有關?”
黛玉沒想到會被熙鳳聽到,只是此事已成定局,本就瞞不住,既然熙鳳聽見了,黛玉便把事情與她說了。
王熙鳳皺眉:“怎會如此?”
“宮裏的事咱們哪裏知道,”黛玉道,“我寫了信給宮裏,只看能不能打聽些什麽吧。”
“家裏也只有妹妹和宮裏說得上話了,可恨那佟三爺成了咱們家女婿,怎的還來家裏說砸就砸?”說到這裏王熙鳳才想起正事,“阿彌陀佛,我是來向妹妹道謝的,這次多虧了妹妹,要不是你提醒得及時,我現在就坐了蠟了!”
王熙鳳心有餘悸,她想顯擺自己的本事,但可不想被人砸攤子。況且得罪了佟三爺能有什麽好,不見寧府已經押着外面管事的去佟府賠罪了?
受累不讨好,她倒是圖什麽!
好在脫身得早,竟是落了個幹幹淨淨,又因前面提醒過賈珍,雖則當時鬧得不愉快,如今卻顯出她的遠見,越發受尊敬了些,倒是和從前不同。
王熙鳳真心感謝黛玉,特意帶了不少東西來道謝。
“我不過平白多說兩句罷了,還是嫂子有決斷,”黛玉讓人拿點心果子與王熙鳳品嘗,皺眉道,“雖說東府此事辦的不妥當,但這位佟三爺直接帶人沖進府裏打砸,也未免太跋扈了些!”
“誰說不是呢,”王熙鳳嘆了一聲,“你年輕不知道,這位佟三爺向來如此,滿京城誰不知道他脾氣大,只是人家位高權重,一般人沒有法子罷了。”
比如這次,寧府這喪事辦得不合規矩,佟三爺沖進來喊打喊砸也實在過分!寧府這般被落了面子,不也得巴巴先向人家賠禮嗎?就這還要擔心人家不接受呢。
這就是權勢的好處!
王熙鳳嘆道:“我原還奇怪,佟家距離咱們府上不近,佟三爺怎麽那麽巧就知道了咱們府上的事,派人去打聽也只說是佟家的小厮來給咱們府上送信,路過寧府時見到了動靜,不多時佟三爺就帶人來了,想來便是大小姐拖了人送信,竟不想倒連累了家裏。”
“原是這樣,”黛玉想了想道,“既說佟三爺跋扈,砸了這一場未必夠他消氣,嫂子掌着家裏的事,可要小心別叫他抓住把柄做文章!”
王熙鳳一驚:“他砸都砸了,寧府也上門賠罪了,竟還不夠麽?”
“誰知道呢?仔細些總是沒錯的,”黛玉道,“若家裏不規矩叫他抓住把柄,順手捅出來于他不是難事,于咱們可就是一場災禍了!”
王熙鳳驚道:“你說的是,回去我就查查。”
二人又吃了點東西,王熙鳳在屋內外環視一圈,笑道:“這府裏也就你這裏最清淨,吃吃喝喝,閑了院子裏逛逛,我可真羨慕你的日子。”
“嫂子想過這樣的日子沒有不成?”黛玉笑道,“只管把府裏的事推了,多少好日子等着你呢。”
王熙鳳聽了還真是心裏一動,只是她到底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性子,笑道:“罷了罷了,我若是喜歡便來妹妹這裏坐坐便是了。”
黛玉笑着點頭。
王熙鳳回了自己房間便往榻上一歪,垂着眼皮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平兒拿着個荷包進來,笑道:“奶奶想什麽這麽入神?可是還在操心東府的事?”
“倒不是為着這個,”王熙鳳笑問,“那邊如何了?”
“方才珍大爺又來請奶奶,我按奶奶的意思推拒了,只不知還會不會再來。”
“再來也拒了,”王熙鳳擺擺手,“如今佟家盯着咱們家呢,這事辦好了招外人的眼,辦不好惹自家人怨,我才不去趟這個渾水!再則……也該叫那府裏知道知道厲害,免得以為我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又說什麽‘王屠戶’、‘帶毛豬’的,可不是給他們臉了!”
“知道了,奶奶也好生歇歇,前些日子可是累得不輕,”平兒把荷包交給王熙鳳,“咱們上個月放的印子錢,如今本錢收回來了,利息銀子我叫人又做本錢投進去了,奶奶瞧瞧可對。”
王熙鳳懶懶翻了個身:“懶得看,你瞧着沒問題就發下去吧,這個月月例拖了好幾日,府裏上下已經有了怨言了。”
“是,”平兒把銀子收了,奇道,“奶奶今日怎麽了,竟是銀子都懶得看了?”
“你個小蹄子連我都敢取笑了?”王熙鳳白了她一眼,嘆道,“只是在林妹妹處聽了幾句話罷了。”
她把黛玉所說與平兒說了一遍:“我向來知道薛妹妹腹有乾坤,不想林妹妹素日不聲不響,才真真是有見識的。如今我只想着怎麽把府裏上下收拾利落了才是,爺兒們我是管不了的,老太太和兩位太太我說了只怕也沒用,只先把咱們自個兒拉□□才是。”
平兒點點頭:“這倒是正事!咱們素日只在府裏打轉,少與外頭接觸的,想來沒什麽大礙;二爺雖有些風流,倒不是什麽大事……”
平兒沉吟片刻,眼睛落到了手裏的荷包上:“奶奶,那咱們這印子錢還放嗎?”
王熙鳳一驚:“放印子錢什麽罪來着?”
平兒回想了下:“輕則……枷號一月。”
王熙鳳臉霎時就白了,枷號這種刑罰看似不重,卻要戴枷鎖于獄外或官府衙門前示衆,有時甚至要游街示衆,對犯人是極大的羞辱,若她領了這種刑罰,即便不死也沒臉做人了。
再說戴的那枷鎖也有說法,輕的不過二三十斤,重的卻有一百五六十斤,若是佟三爺從中作梗,給她戴個最重的,怕是不用一個月就能要了她的命。
素來大家族都有放印子錢的,這種事民不舉官不究,但他們現在不是被佟三爺盯着嗎?
王熙鳳只覺得心撲通撲通跳,急忙道:“印子錢別再放了,把本錢收一收……收不回來也不打緊,千萬不要鬧出事端來,安安靜靜地別叫人知道了,把首尾掃幹淨些,盡快!”
“是!”平兒也是俏臉發白,急忙下去處理了,在門口與賈琏撞了一下也顧不上。
“嘿!這丫頭今兒怎麽急慌慌的,倒撞得我一個趔趄,”賈琏笑嘻嘻進來,“奶奶手裏有銀子賞我幾個?”
“呸!別說我沒銀子,即便有也不給你。免得你又不知道花到哪個姘頭身上去,如今還戴着國孝,你可仔細些吧,別叫人抓住把柄撅了你的腦袋!”王熙鳳氣道。
“罷了罷了,不給銀子就罷了,何苦說這話吓我,”賈琏擠到王熙鳳身邊躺下,“可累壞我了,趕明兒正經送殡更累,叫我歇歇。”
隔日秦可卿的葬禮十分潦草,排場比之前小得多也便罷了,觀禮者除了賈家人竟也沒旁的了,之前來府上悼念的四王八公如今一家都不見,設路祭者寥寥無幾。
至于前頭說的那什麽楠木還是樯木的棺材更是不敢用,只草草買了一個現成的罷了。
一時送殡完,衆人扶靈至鐵檻寺,鳳姐則至水月庵歇息,便有老尼淨虛進來,巧語請王熙鳳幫忙處理張家和李家的事,并承諾必有厚報。
鳳姐心裏微動,她正是缺銀子的時候呢!
但想到黛玉的話,王熙鳳那點心思就歇了。她又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在這個節骨眼上沾染這些東西!只擺擺手道:“我不等銀子使,也不做這樣的事。”
淨虛嘆道:“張家已經知道我來求府裏,如今奶奶不管,張家不知道奶奶不稀罕他的謝禮,倒像是府裏沒有這點子能力手段一般。”
“你也少拿話激我,說了不管就不管,你只找別人去吧,”王熙鳳只擺擺手就閉上眼不說話了。
淨虛看她竟是真沒管的意思,不由暗暗納罕,素日最好面兒最要強的一個人,如今竟是變了心思不成。
且不說王熙鳳如今膽戰心驚生怕被抓住馬腳,黛玉卻是先收到了胤祚的回信。
林掌櫃送了東西就要走,黛玉叫住他:“你等等。”
她從書架上拿下一本冊子,林掌櫃恍惚間只見到封皮上的“三只小豬”四個大字,不由汗了一下。
黛玉把冊子裝到匣子裏交給林掌櫃:“你把這個送進宮。”
“是,”林掌櫃拿了東西就走了,黛玉這才拆信細看。
當日元春之事發生時胤祚正與德妃在後面說話,并不曾得見,後來他又忙着面脂之事,也沒人特特拿這麽件小事打擾他,故而胤祚并不清楚。要不是收到黛玉的信,他還不知道賈元春竟被賜給隆科多做妾了!
胤祚驚訝之餘也确實用心打聽了一下,不必多麻煩,沒人比四阿哥身邊的人更清楚前因後果了。這不,胤祚得了消息就第一時間告訴黛玉。
黛玉既得了消息,便去向賈母回話。
賈母聽了黛玉的消息松了一口氣:“好歹不是被人害的,雖是妾室,但佟三爺這般敬重先皇後,想來也能善待元春。”
王夫人也松了口氣,拉着黛玉的手道:“我的兒,這次虧得你了,日後你大姐姐那邊還得靠你關照。”
朱莺詫異地看了王夫人一眼,不明白對方怎麽這麽厚的臉皮,這話裏竟是叫自家姑娘一直替她打聽消息的意思?
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
黛玉微微一笑:“若是聽說了大姐姐的消息自會告知外祖母,只是我能力有限,只怕做不了什麽。”
王夫人被梗了一下,心裏不由暗恨。直到黛玉出去了才悶聲道:“林姑娘到底姓林,與咱們不是一條心呢。”
賈母淡淡瞥她一眼:“你若早聽我的,如今親上加親,還用發愁麽?”
王夫人想到要黛玉做兒媳,還是不大樂意,只猶豫道:“若是元春生下小阿哥,說不定……”
“且不說元春什麽時候能生下孩子,即便生了阿哥,那佟三爺還有嫡長子呢,能輪到元春什麽!”賈母氣道,“再說你看他今日這樣子,像是能為了元春替寶玉籌謀的嗎?倒不如黛玉,有女婿在官場上,黛玉和四公主交好,林家家財也不缺,寶玉靠着這些日後還怕沒好日子過嗎?”
賈母把道理嚼爛了告訴王夫人,王夫人到底不甘不願道:“聽老太太的便是。”
……
黛玉沒答應關照元春,但到底還是在與胤祚寫信時提了一嘴。她與元春沒什麽感情,但到底是嫡親的表姐妹,若能叫賈母少擔心些也是好的。
黛玉并不強求,胤祚也只交待德清一聲便罷了。
他此時正在永和宮拿了黛玉的連環畫逗小孩玩,他翻開封皮露出三只形态各異、栩栩如生的小豬,三個小孩瞪大眼齊齊驚嘆出聲。
胤祚笑着把書遞給他們,十四眼疾手快搶過去就要看,只是他人小不懂愛護,轉眼就把書揉了一下,把七公主和十三吓得不輕,十三“嗷”了一聲沖上去搶書,兩小孩誰都不肯相讓,眼瞧着那書就要被撕破。
胤祚心頭直跳,大聲道:“都給我住手!”
幾個小孩都停了下來,就連十四也是如此,可見胤祚淫威。
胤祚伸出手:“十四把書給我。”
十四“哼”了一聲,嘟着嘴轉身就跑。
七公主和十三愣了一下扭頭去追,只是他們年紀雖大些,竟不如十四小短腿邁得飛快,眼瞧着追不上,胤祚只好親自上前幾步把十四攔腰抱起來。
十四:“!!!”
胤祚把書從十四小手裏搶出來交給十三和十四,自己還抱着他不撒手。
“放開!”十四在胤祚懷裏踢騰着努力往連環畫的方向拱。
胤祚冷笑一聲:“想叫我放過你也可,叫一聲好六哥。”
十四整日裏天老大汗阿瑪老二他老三的臭屁模樣,時不時與胤祚鬥智鬥勇,才不想喊什麽好六哥,掙紮一會兒不得後“啊嗚”一聲往胤祚手上咬去,胤祚熟練地避開并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
十四:“……”
十四委屈巴巴看向德妃,見德妃只是含笑看着他們玩鬧,一點救他脫離魔爪的意思都沒有,只好委曲求全喊了一聲“拗哥。”
胤祚:“你發音不對,跟我學——六哥。”
十四:“拗哥。”
胤祚:“六哥。”
十四:“拗哥!”
胤祚不厭其煩地教導十四,十四本就沒什麽耐心,見七公主和十三沉迷在連環畫之中時不時發出兩聲驚嘆,更是心裏癢癢。他氣得不行,仰頭就要哭鬧,卻被胤祚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
十四:“……”
七公主和十三阿哥飛快把書翻了一遍,跑過來噠噠噠拉住胤祚的手:“我們字認不全看不懂,六哥教我們認字吧,!”
胤祚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效果,自是答應,十四也終于得到自由。只是三個小孩同看一本書未免有些麻煩,胤祚想了想問:“我記得內務府可以印書?”
“是,”德清應道。
胤祚點點頭:“回頭你拿去內務府印上幾本。”
德清道:“這書裏多是畫,怕是要耗費不少銀子。”
“印幾本書罷了,再多能有多少。你只管讓他們印,實在不行讓額娘掏銀子,”胤祚理直氣壯道。
德妃:“……”
胤祚教幾個小孩學了半個時辰的字,又陪德妃用膳,胤祚笑道:“額娘把身邊的姐姐借兩個給我吧,我已經找到鋪子,準備準備就能開張了。”
胤祚前頭研制出幾款面脂産品,在宮女中找了人試用,因他素日施恩頗多,醫術也極受信任,找人試用并不難,很容易就找到上百位宮女,胤祚根據她們的體質和皮膚給了面脂,用了半個月效果很不錯,故而胤祚就急巴巴惦記着開店了。
“春蘋、春芽聰明伶俐,素日于梳妝上也有心得,便把她們倆給你吧,”德妃指了兩個宮女給胤祚,不無擔憂道,“你前不久還被彈劾與民争利,如今真要開鋪子,不怕還有人彈劾你嗎?”
胤祚輕哼一聲:“我才不在乎,汗阿瑪不給銀子,我也是沒有辦法呀。”
德妃倒想貼補他一二,但想到胤祚所需銀兩還是默默閉上了嘴。罷了罷了,反正胤祚向來有分寸,面脂掙來的銀子也都會用于實驗室,想來沒什麽大不了。
胤祚帶了春蘋、春芽回去,如今店鋪還在修理,胤祚先對她們進行培訓。
這兩位胤祚是要當做導購和技術人員使的,她們在德妃跟前伺候梳妝,在護理皮膚上本就比一般人懂得多些,胤祚又教她們如何分辨客人膚質、如何根據膚質搭配産品等等,還帶着她們一起找宮女實操。
待到過年時節,她們能獨當一面了,鋪子也收拾妥當,胤祚的護膚品鋪子“顏如玉”在年前順利開張。
因胤祚早早便開始宣傳,打着六阿哥和宮裏娘娘的名聲,又确實新鮮好用,“顏如玉”開張不久就在京城紅火起來,高昂的價格也抵擋不住愛美女士們的熱情。
胤祚看着“顏如玉”送回來的賬單淚中含笑,好的,一件玻璃器皿到位了!
這就是‘當初我對你愛你不理,如今你讓我高攀不起’吧?今天也是為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玻璃傷心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