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每兩日出宮給靳輔靳大人看診就已經很奔波了,如今給十一阿哥治病要費更多心思,你可還有時間做旁的?”
胤祚此時正在黛玉的書房,和黛玉一人占着一半書桌,一邊寫寫畫畫一邊說話。
冬日凜冽的風把窗戶吹得烈烈作響,室內炭盆燒得噼裏啪啦,胤祚和黛玉只穿着夾襖也絲毫不覺得冷。
胤祚一邊漫不經心地照着窗邊炕桌上擺着的紅梅插瓶畫畫,一邊回答黛玉的問題:“實驗室那邊有傳教士照看着,我偶爾去瞧瞧就成;宮裏和栖流所的病患有教習廳和軍醫學院的學生看診,我偶爾不去也沒事;功課上有你,就更不用我操心了。所以倒也忙得過來。”
黛玉松了口氣,她只怕胤祚忙不過來,倒把自己的身子熬壞了。
她笑道:“既如此我會盡快把文章寫好了,你好拿去交差。”
“不必着急,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按你的進度來就行,免得倒把先生們慣壞了。”
黛玉白了胤祚一眼:“哪有你這麽說先生的?”
“我說的是真的,你不知道他們多喜歡你的文章,我不去尚書房他們還要催着呢,我要是再積極一點,只怕就更要不得安寧了。也就是我一直壓着進度,他們才沒有拼命騷擾你和我,但要提前交功課,你信不信他們轉眼就會布置更多功課下來?”
胤祚說着就仿佛想到那個慘狀,不由打了個哆嗦。
黛玉想了想道:“那也不錯,我倒挺喜歡做你的功課,受益匪淺呢。”
“我的小祖宗,你先消停些吧,如今還有別的事呢,回頭再給累病了!”
黛玉抿唇笑了笑,就聽胤祚問:“你畫得如何了?”
“畫了大約有一半,剩下的再有三兩日就能畫完了。”
黛玉把已經畫好的稿子給胤祚看,胤祚于是便湊上前來瞧,笑道:“不少了,這報紙和從前印書發行不同,報紙版面有限,一次登不了多少,少不得做連載的,時間多的是,你只慢慢畫就是了。”
他距離太近,說話時有溫熱的氣息落在臉頰,黛玉臉不由微微泛紅,手微微一抖,筆便不受控制地劃出一道細細的線,好在不嚴重,略作修改便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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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咦”了一聲:“怎的手抖了,可是冷了?”
說着就叫人添炭火,又拉着黛玉停下:“畫了不短時間了,停下來歇一歇吧。”
黛玉從善如流地停了,一時丫鬟捧了熱茶上來,二人各自喝了一口,登時覺得從內而外的暖和起來。
黛玉笑道:“我知道不急,只是閑着也是閑着,多畫一些也是好的,免得日後又被師兄催稿。”
胤祚被打趣了,輕咳一聲道:“不是我催你,是三哥太不穩重了!”
黛玉笑睨他一眼:“說到催稿,你的選題可定了嗎?”
“定了,我都快寫完了!”胤祚把他方才寫好的稿子給黛玉看。
黛玉大致翻了翻便不由挑了挑秀眉:“倡導日常運動?你怎的想到這個?”
黛玉倒不覺得有什麽不好,她自己打小身子弱,能調養成今日少不了運動的作用,她身受其益,自然知道運動的好處,只怕其他人不懂。
“正是因為許多人不懂才要倡導呢,一則滿人是在馬背上得的天下,如今許多人卻漸漸有荒廢騎射的趨勢,二則上回我給朝臣把脈,發現許多人素日受案牍之勞,卻極少運動養身,以至于滿身毛病,由小見大,可見天下讀書人都是什麽樣子。”胤祚說。
黛玉想起表哥賈珠,對胤祚的說法便同意了幾分。聽說賈珠原來也是極康健的,只是日夜苦讀傷了身子,這才在考了一場試後便一病不起,最後不治身亡。
若他當初能每日抽出時間活動活動身子,想來不至于如此:“只怕許多人不知運動的好處,倒只當你信口雌黃呢。”
“一則我的身份在,多少還是有幾份可信度的,二則……”胤祚對黛玉一笑,“我還打算做一個實驗,到時候用數據說話就是了。”
黛玉更好奇了:“什麽實驗?”
胤祚嘿嘿一笑,對黛玉招招手,黛玉便探頭過來,二人頭碰頭說了幾句悄悄話,黛玉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不怕他們怪你嗎?”
“我怕過誰嗎?”胤祚輕哼一聲,“再說我這是為了他們好,他們不感謝我就罷了,怎麽還能忘恩負義呢?”
黛玉攤手:“那也要他們明白這個道理才成,不過我知道你不在乎,只随你便是了。”
“我就知道師妹最是懂我的。”胤祚嘿嘿一笑。
黛玉紅着臉白了他一眼。
說着話便有丫鬟抱了雲球過來,胤祚剛喝了一口茶,見了窩在丫鬟懷裏的雲球差點噴出來,好容易克制住沒有失态,咽下口中的茶後便不由大笑:“這衣裳倒是适合雲團。”
就見雲球穿了一套小衣裳,和四阿哥的小京巴不同,雲球的衣裳是連體的,不僅把爪子包了起來,就連頭臉也沒放過,包的那叫嚴嚴實實,若非實在不行只恨不得連五官都包住。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衣裳被設計成小老虎的樣子,不僅毛色極像,材質也是毛茸茸的,就連耳朵和腳墊都有的那種。可可愛愛的連體衣穿到雲球身上,素來優雅高傲的紳士登時變身喜劇人,雲球表情越是嚴肅,喜劇效果便越發好。
如今它生無可戀窩在丫鬟懷裏,胤祚只覺得十分好玩,絲毫沒有當初不敢冒犯的心情,把它抱過來就伸出魔爪rua個不停。
雲球:“……”
雲球更生無可戀了。
胤祚用一套連體衣實現了rua毛茸茸的願望,回宮時十分心滿意足,他回到宮裏就拿着在林家寫的計劃書去找康熙。
康熙這會兒不忙,故而抽出時間看了胤祚的計劃,倡導運動也就罷了,滿人向來重視強身健體,不見康熙這麽多年不論朝政多忙,騎射從來沒有落下過嗎?他自己重視鍛煉,對兒子們的騎射也嚴格要求,就連身子虛弱的胤祚也因此受了不少折騰。
他自是希望百姓也是如此,若胤祚這文章能有用自是最好,沒用也不過是報紙上的一篇文章罷了,沒什麽壞處。
但另一份計劃就叫他皺眉了:“你要衆臣每天鍛煉?”
“是啊是啊,”這就是胤祚所說的實驗了,實踐出真知嘛,大臣們鍛煉出效果了,刊登出去百姓更信服些。
胤祚一本正經:“我上回給他們檢查身體,發現許多人一身毛病,大部分都是久坐不動引起的,這多不好啊!所以我才想着叫大家一起運動,諸位大人身子更康健了,才能更好地為汗阿瑪、為大清服務嘛。”
康熙擺擺手:“那不行!”
朝臣們私底下如何康熙是不管的,運動也好躺平也好都是他們自己的事,但胤祚的意思卻是強制令他們每日運動,最好還要在宮內完成,以營造一種積極向上的氣氛,也免得他們混水摸魚。
康熙想想一群大臣穿着朝服氣喘籲籲鍛煉的樣子就覺得不行了,那畫面太美不能忍。再說強制人家運動是什麽好的不成?
他擺手拒絕胤祚的方案,胤祚失望地看着他。
“我原以為您是最理解我的,沒想到也不過如此。您不想想我為什麽非要讓他們運動,我也不是吃飽了撐的,實在是因為他們病雖不重,但卻是有症狀的,不論是頭疼胸悶還是腿酸,都極其影響生活體驗,進而影響辦事效率,你有時說朝廷運轉慢,這未必不是其中一個原因,我是為了您和大清着想啊!”
康熙:“……”
胤祚語氣中充滿了對自己和朝臣們的不平:“強制臣子運動确實不太好,但我們都知道您是為了諸位大人和朝廷考慮,一則提高辦事效率,二則對他們的身子大有裨益,想來他們也是理解的,即便現在不理解過些日子也該明白您的苦心了,您是真正聖明的君主,合該為這些兢兢業業的臣子考慮。從前沒有法子也就罷了,如今既然兒子提出了方法,為什麽不為了臣子們‘霸道’一回呢?”
康熙:“……”
胤祚繼續忽悠:“兒子以前聽過一個故事,有的人四十五歲入了內閣,但他五十歲就死了。”
康熙眉毛一跳。
胤祚:“……有的人五十五歲才入內閣,但他活到了八十歲。這個故事本意是叫人不要和旁人比較,但兒子今日就拿他們比較一回,一個內閣大臣培養出來多麽不容易,汗阿瑪是想只能用五年,還是能用上二十五年呢?”
“……你的歪理真是一套一套的,”康熙點了點胤祚,無奈道,“罷了,你只管放開手去做便是,只是朕卻不管。”
“那怎麽行,沒有汗阿瑪撐腰,誰會聽兒子的話啊?”
胤祚又糾纏了康熙好一會兒,終于纏得康熙同意下旨叫百官鍛煉。
胤祚高高興興回了乾東五所,找出上回給百官診脈的脈案,整理出一個記錄表格,之後就等着他們開始鍛煉,然後隔幾日記錄運動情況和身體狀況即可。
到時候這都是數據,可以填充在文章裏、成為文章理論的事實依據。
第二天一早康熙的旨意就傳了下去,六部自是議論紛紛,但康熙說是為了百官身體考慮,哪怕不願意也只能感謝天恩浩蕩了。
不過和胤祚想象不同的是,康熙并不是要求他們早上鍛煉,而是改成下午下衙前,如此鍛煉完便可直接回家沐浴,也不至于失了儀态。
胤祚難得起了個大早,卻沒瞧見百官運動的盛景,不由有些遺憾。他在睡回籠覺和睡回籠覺之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出宮去看看靳輔。
出發前他特意叫上了四阿哥。
四阿哥如今可比胤祚得靳輔喜愛多了,前些日子四阿哥聽說靳輔的事後和胤祚一起去瞧這位有一面之緣的故人,靳輔原本就對四阿哥印象極好,說了半個時辰的話更覺投緣之極,和忘年交也差不多了。
四阿哥佩服靳輔一生清廉,在治河上功勳赫赫,靳輔喜愛四阿哥踏實機敏,對治河感興趣又有天份,二人相談甚歡,約定了四阿哥時常過來,靳輔則把一身治河的本事傾囊相授。
胤祚原是要阻止的,畢竟靳輔身子還沒調理順當,這般操勞總是不好。然而靳輔原本一直擔心後繼無人,哪怕盡力調節也總是有心事,遇到四阿哥後心情好了,連飯都多吃了半碗。
胤祚驚嘆于他兢兢業業的态度,然後默默按下了棒打鴛鴦的想法,不再阻止四阿哥和靳輔接觸,只不過格外注意控制時間,免得真叫靳輔太過操勞。
馬車悠悠到了靳輔府上,靳輔親自在門口相迎,胤祚下了車就把他扶起來,無奈道:“說了多少回不必客氣,我們自己進去就是了,您怎麽還出來等着?”
“禮不可廢!”靳輔笑呵呵迎他們進去,到了屋裏各自坐下,胤祚從藥箱裏往外拿脈枕,靳輔便扭頭問四阿哥:“前日和您說的東西可想通了?”
“大致理解了,”四阿哥謙遜道,“但還有些不懂的地方需要您指點。”
說着就把自己的疑問一一說來,靳輔也一一解答。
胤祚把東西擺好,喊了靳輔一聲,見他沒有反應便不再喊,兀自拉了他的胳膊放到脈枕上把脈。
反正靳輔和四阿哥說話在勁頭上時一般是聽不到旁的動靜的,仿佛自帶隔音設施。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一點胤祚十分有經驗了。
他細細給胤祚把脈,然後發現自從四阿哥常來後,靳輔身體轉好的速度快了許多,不由又是驚嘆又是無語。
若論敬業,這位必需有姓名。
胤祚把完脈也不打斷二人說話,只兀自寫脈案,正好這回要換藥了,他又開了新藥方給靳輔管家,他自會叫人去抓藥。
這些都做完也不過一刻鐘,胤祚閑着無事,又聽不懂靳輔和四阿哥說的東西,于是便叫來靳輔貼身伺候的人詢問他這些日子的飲食起居,事無巨細地問過一遍卻沒發現什麽問題,不由有些失望。
唉,好懷念訓靳輔的感覺啊!
可惜這項活動也進行好幾回了,一開始靳輔偶爾還有出格行為,被胤祚說過幾回後便改了,如今一點毛病都挑不出,搞得胤祚十分無聊。
好在他早有準備,拿出一本醫書來消磨時間。
他們這邊一片歲月靜好,卻不知朝堂上正有一場波瀾。
此事原也與靳輔有些關系,蓋因他暫時居京修養,河道總督是做不了了,皇上少不得另選一人接替他的位置。
這個消息一出,朝堂登時暗濤洶湧!
河道總督是什麽位置?正二品的高官!掌管着黃河、淮河和運河的疏浚工作,手裏有權有人,為了修築堤壩,每年還有大把銀子從國庫流到河道總督手裏。
為什麽胤祚和四阿哥欽佩靳輔的清廉?蓋因處于這個位置,若是存了私心,發財不要太容易!旁的不說,只要修築堤壩時松一松手,就能有大把銀子到自己賬上,更別說他處在這個位置,能吸下屬和百姓多少血了。
靳輔兩袖清風,只是他一心為公,不代表這個缺不肥。事實上盯着這個位置的人不要太多,旁人暫且不說,索額圖和明珠就争得烏眼雞似的。
經過一段時日的醞釀,藏在水面下的波濤終于卷到了明面上。
康熙坐在高高的龍椅上,靜靜聽索額圖黨和明珠黨舉薦自己人并攻讦對方。
索額圖舉薦的是托合齊,明珠則舉薦佛倫。
明珠黨說托合齊出身卑微,如今官職也不算高,擢升太過于禮不合。
索額圖黨說佛倫如今管着山東一攤子事脫不開身,再則佛倫不擅長治河,不如托合齊有想法。
明珠黨又說托合齊不過粗俗武夫,即便懂些治河之道也不過小道,做個副手便足夠了,正經辦事還要佛倫這種有經驗的來。
索額圖黨不甘落後,指出佛倫在山東施政嚴苛,導致民怨沸騰,不僅不能擢升,反而該降罪才是。
明珠黨立刻反駁,列出證據為佛倫辯白,并順勢表示治河正該嚴苛些才好,佛倫清正廉明,正是最好人選。
……
康熙聽了一會兒,見硝煙越來越濃,淡淡打斷他們道:“太子怎麽看?”
衆臣登時安靜下來,等着太子的回答。
太子看了索額圖一眼,垂下眼睑道:“山東正值雪災,原是佛倫一力處理,此時換上官只怕百姓心裏不安。”
這就是不支持擢升佛倫的意思了,索額圖臉色不由一變,舍了河道總督的缺等于舍了多少好處且不說,只太子當衆反駁他的意見,就等于在告訴天下人:他對索額圖不滿了!太子黨內部起龃龉了!
這是什麽好信號嗎?
……對納蘭明珠應該是的。
索額圖看了納蘭明珠一眼,果然見到對方眼裏的得意和嘲諷,登時惱怒不已。
納蘭明珠難得見太子給索額圖沒臉,壓根控制不住對老對頭的嘲諷,沒想到剛笑完索額圖便聽上首的皇上又問大阿哥:“你覺得朕該選誰,佛倫還是托合齊?”
大阿哥撓了撓頭:“汗阿瑪瞧着誰合适就選誰吧,兒臣不了解這兩位大人,不清楚他們哪個更合适,不過托合齊确實沒有治理地方的經驗,就這麽放出去似乎的确不妥。”
還在得意的明珠:“……”
好麽,索額圖臉剛被打腫,給他的巴掌也就來了。果真是多年老對頭,永遠都勢均力敵,挨巴掌也要一起。
納蘭明珠和索額圖臉色不好看,康熙卻是哈哈大笑:“你們說得對,這二人的确各有優勢,也各有缺點,朕再細想想。”
納蘭明珠和索額圖只當康熙還是從這二人中選一個,不由松了口氣,好歹還是有希望的,且皇上似乎對佛倫和托合齊評價差不多,也就是說二人皆有可能。
這便也罷了。
這一天二人都琢磨着怎麽給康熙敲敲邊鼓,讓自己人被選中的可能性更大些。卻不知道當天下午康熙就派人請靳輔進了宮。
他問靳輔:“河道上的事沒人比你清楚,你覺得誰能接替你?”
靳輔拱拱手,說出的人既不是佛倫也不是托合齊,而是一個老熟人——
“于成龍。”
康熙有些驚訝:“你們兩個關系仿佛并不好。”
于成龍曾經是靳輔的副手,可是二人相處很不愉快,後來于成龍上書彈劾靳輔,為此靳輔飽受非議,差點就要被革職。那次僥幸無事,可是後來靳輔被革職也和那次脫不了幹系,此後數年靳輔潦倒不已,直到今年初才重新得到起複。
這樣一個人,說他是靳輔死對頭也不為過,康熙想過靳輔會推薦誰,但也沒想到會是于成龍。
靳輔笑道:“皇上只問誰能接替老臣,沒問誰與老臣關系好。老臣和于大人的确不睦,可是如今朝中最會治河的人除了老臣便是他了。”
康熙點點頭:“但你們二人治河理念不同,朕只怕讓他去會事倍功半。”
“不會的,”靳輔搖搖頭,“他去了就會知道,老臣的理念才是對的。”
康熙:“……”
康熙拍拍靳輔肩膀哈哈一笑。
靳輔便也笑道:“皇上若要派于成龍去,老臣再推薦一人為副手,此人與老臣理念相合,可防止于成龍獨斷專行。”
“哦?”康熙來了興趣,“誰啊?”
靳輔道:“四阿哥!”
康熙于是又派人叫四阿哥過來說話,三人就治河說了半晌的話,直到天色漸黑才結束。
此事就算是定下了,四阿哥和靳輔出去時還道:“多謝您幫我美言。”
靳輔便笑道:“知道您想親眼去河上看看,難得這麽一個機會。日後有什麽問題只管寫信給老臣,老臣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四阿哥自是點頭,他親自送靳輔出宮,沒想到路過六部衙門時卻見到了胤祚。
四阿哥奇道:“你怎麽在這兒?”
“我來看看諸位大人的鍛煉情況,”胤祚自不會說是來瞧熱鬧的,一本正經地揮了揮手裏的紙筆,又問靳輔,“您怎麽進宮了?”
靳輔還沒說話,索額圖和明珠就并肩跑了過來,這二人也不知怎麽了,吃了槍藥似的攀比起來,你快兩步我就要快三步,誰也不肯讓誰,一個比一個速度快,生生把其他人甩了好幾條街。
胤祚驚訝道:“沒想到竟是索大人和納蘭大人最積極,難怪身體素質這麽好!依我看兩位大人就多跑兩刻鐘,給諸位大人做個榜樣吧!”
已經累得不行但假裝不累的索額圖和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