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再怎麽不樂意,該做的手術還是要做的,大阿哥脫了褲子趴到床上,眼睛一閉開始裝死。
但他沒等到刀割的疼痛,反而覺得有針刺在穴位上,有一點疼也有點麻,他正感受這種感覺,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很快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沒過去多久,太陽只西斜了一點點,胤祚已經開始收拾他的藥箱了,一邊收拾還跟打下手的宮人叮囑術後調養事宜,什麽靜養休息,不能劇烈運動,注意清潔以免感染,注意飲食,忌辛辣刺激,最好吃流食,多喝水,吃果蔬等。
大阿哥不由戴上了痛苦面具:“只能喝粥,一點肉都不能吃嗎?”
“也不是不行,”胤祚在大阿哥期待的目光中哼笑道,“只要你不在乎傷口崩裂感染,然後多躺上幾個月靜養就成。”
大阿哥:“……那還是喝粥吧。”
胤祚點點頭:“喝上幾天就行,待傷口好些了便可以吃旁的,但要适當,否則便秘了有你受的…對了,有便秘症狀記得立刻找我,我來給你處理。”
大阿哥擺擺手,并不是很想胤祚來給他處理便秘問題,相比之下他寧願控制飲食,反正為了生兒子他本來就要控制,不能随便吃肉的情況下,吃菜葉子還是吃粥對他來說并沒有太大區別。
胤祚又給大阿哥開了方子,留了一瓶藥膏就出去了。
八阿哥還在,正在旁邊房間休息,見胤祚出來便放下茶盞迎上前道:“這麽快就做完了?”
胤祚點點頭:“只是一個非常小的手術罷了。”
八阿哥問:“大哥怎麽樣?”
“好着呢,這會兒行動還不方便,不過修養幾個月就好了。”
八阿哥便松了口氣,為免大阿哥尴尬也不進房間裏,只在外面和胤祚說話:“赫舍裏氏的手術做起來也會這麽快嗎?”
胤祚搖搖頭:“腳筋和手筋比痔瘡精細的多,手術不會這麽快,術後恢複也難得多。其實七弟若是不嚴重,我不建議他做這個手術,因為我也沒有十分把握能做好手術,也不能保證術後恢複得好,赫舍裏氏是已經這樣了,只能孤注一擲,但七弟很容易得不償失。”
八阿哥沉默片刻:“連六哥也沒有把握?”
胤祚搖搖頭。
八阿哥便嘆了口氣:“那六哥給赫舍裏氏做手術的時候我能去看看嗎?”
“這事我決定不了,還得看病人的意見,我回頭替你問問吧。”胤祚說。
“那就勞煩六哥了。”
胤祚擺擺手,他對八阿哥挺有好感,這點小事不算什麽。
胤祚這裏忙着給大阿哥看病,卻不知他那個“生男生女在于男人”的理論在外面引起了軒然大波,比之纏足更甚。
若說纏足始于五代,盛于前明,有數百年的發展時間,故而在百姓的思想中根深蒂固,那‘生不出男孩兒錯在女人’則是上千年的共識,若一對夫妻生不出男孩,大家都會罵女人肚子不争氣,從沒人把責任歸于男人。
胤祚這理論不僅颠覆大家的思想,更挑戰了男人的地位,在此之前男人們可以把生孩子的擔子推給女人,若生不出兒子便理所當然地責怪女子或者納一堆妾室,女子承受侮辱謾罵、丈夫冷淡和各方壓力,男子則繼續潇灑,還能擺出一副受害者嘴臉,簡直不要更爽。
胤祚這理論一出,就等于要掀了他們的攤子,這些人不樂意了,不由議論紛紛。加上一些迂腐酸儒瞎摻和,抨擊胤祚的聲音空前強大起來。
胤祚早知道會有非議,一直縮在宮裏不聽不問,要不是三阿哥見勢不妙告訴他,胤祚還不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
“他們不敢光明正大和你理論,只能陰陽怪氣惡心人,聽說還有人寫了諷刺你的詩詞傳唱,如今到處都議論紛紛,還有許多禦史彈劾你!”三阿哥氣哼哼道,“不就是仗着人多勢衆,想着法不責衆嗎,咱們就是責衆又怎麽了,把這些人都抓到天牢待幾天,他們就知道厲害了。”
胤祚擺擺手:“不妥,這是堵塞言路,咱們不能這麽做。他們說就叫他們說罷,正好替我炒炒熱度,鬧得越厲害守在後宅的女子才越可能知道呢。”
三阿哥嘆道:“連自己的名聲都不在乎,你這也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了吧?”
胤祚:“……”你這麽用詞對得起文化人的身份嗎?
胤祚翻了個白眼:“我不是不在乎名聲,只是如今跳腳這些人只是一小撮罷了,代表不了絕大部分正常人。”
“雖然如此,我也佩服你,換我被人這麽罵必定受不了。你這也算大勇若怯了吧?”
胤祚擺擺手謙虛道:“一般一般,大清第三。”
三阿哥:“……”
胤祚說不用管,三阿哥便不管了,只是他終究不能放心,故而叫人密切盯着情況。故而潇湘居士一投稿他就知道了,拿着稿子匆匆找到胤祚,斜眼道:“你和潇湘居士關系夠好的,這就又替你說話了。”
胤祚拿過稿子一瞧,果真是黛玉又替他怼人了,她素日口齒伶俐,怼起人來也是極紮人的,胤祚不由嘿嘿一笑。
三阿哥:“這潇湘居士是老四吧?”
胤祚:“???”
三阿哥還挺有道理:“說話這麽毒的,咱們兄弟裏就只有老四了。再說他那人我也知道,素日板着一張冰塊臉,心腸倒是挺熱的,你的事他向來放在心上。不過他在河上還關注京城的事,也夠累的了。”
胤祚:“……不是他。”
三阿哥:“……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你告訴我潇湘居士是誰。”
胤祚才不受威脅,只道:“你不信就算了,只當他是四哥吧。”
三阿哥:“……”
三阿哥一臉憋屈:“這文章刊出去潇湘居士必遭非議,你看……”
“嗯…別登了!既然她擔心,我自己出手就是了,”胤祚輕哼一聲,“我一直憋着沒說話,也是時候跟這些人對對線,好叫他們瞧瞧我是不是軟柿子!”
三阿哥登時激動起來,露出看熱鬧的表情:“你想怎麽辦?”
胤祚神神秘秘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三阿哥抓耳撓腮等了一天,次日胤祚就交給他一篇文章,這文章在三阿哥看來實在沒什麽文采可言,甚至都沒幾個字,但看完他卻忍不住“嘶”了一聲,欲言又止:“真要登啊?”
胤祚點頭:“登!”
第二天,買了最新《京城日報》的人就發現六貝勒的一篇小短文被刊在了頭版最好位置。
有看報習慣的人都是消息比較靈通的,京城最近的風雨也都知道,見被罵了好幾日的六貝勒終于發聲,不由興奮起來,再看那內容更是目瞪口呆,差點揪斷自己胡子。
胤祚的文章十分簡單,中心思想就一點:我說生男生女在于男人,家有兒子的男人該驕傲才是,有些人跳腳這麽厲害,是不是因為自己生不出兒子,所以被戳中痛處了呢?
“嘶——這六貝勒真敢說,這下罵他的人得更多了!”
“未必,他都這麽說了,只怕敢罵的不多了!”
“怎麽說?”
“因為我觀察過,最氣憤、煽風點火最厲害的那些個的确都沒生兒子……”
衆人:“……”
哦豁!
衆人不由目光掃視,看人群中誰最義憤填膺,如此便可判斷他沒兒子了。
正在跳腳的人:“……”
這他瑪德!
沒兒子這事不可能是秘密,街坊鄰居必然都知道,但不能因為習慣了丢人就到處丢人吧,況且單純沒兒子和因為沒兒子而惱羞成怒是不一樣的。他們之中許多人素日裝出兒子女兒都一樣的淡然樣子,不就是為了臉上好看嗎?胤祚這文章一出,為了臉面他們也不敢再做什麽了。
這些人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公雞,登時偃旗息鼓了,京城一下子平靜許多。自然也有人惱羞成怒越發瘋狂,但只是小貓三兩只,翻不起什麽大浪。誰成名路上還沒幾個黑粉呢,胤祚沒當回事。
他卻沒想到,不日太醫院衆太醫聯合登出一篇文章替胤祚說話,他們不似胤祚來自後世,知道基因這種東西,但也能從自己的專業範疇提出意見。他們證實胤祚的話,表示生男生女不僅在女人,和男人也有關系,且民間所謂“确保生男”、“轉女為男”的秘方都是假的。
這麽多太醫都說話了,哪怕再有陰謀論者說他們是為權勢所逼,大部分人也不得不信了。托前些日子鬧得厲害的福,許多女子也知道了此事,登時無數因為沒兒子飽受窩囊氣的女子揚眉吐氣!
賈家。
王熙鳳把手裏的報紙拍在桌子上,氣道:“我就說呢,怎麽我和你兩個人這麽多年都生不出個帶把兒的,原來都是咱們那位爺的緣故!虧他素日還觍着臉說不着急,呸,他不着急我還着急呢!我這些年聽了多少小話!”
平兒當即哼笑道:“你說他便說他,倒扯我做什麽?”
“怎麽不能扯你,難道你便生出兒子了不成?”
平兒白了王熙鳳一眼,正要說話,外面便傳來賈琏的聲音:“什麽兒子不兒子的,誰生兒子了?”
說着話他掀開簾子進來,目光在王熙鳳和平兒肚子上掃了一圈,然後對平兒道:“莫非你有身子了?”
“誰愛有誰有,我沒有!”平兒把絞好的帕子扔到他手裏,然後甩簾子出去了。
賈琏愣了愣:“這蹄子脾氣越來越大了,沒有便沒有罷,發什麽脾氣呢。”
說着他笑嘻嘻湊到王熙鳳跟前:“她沒有,莫非你有了?”
王熙鳳心裏不痛快,對賈琏也沒個好臉色,只冷笑道:“你十天半個月不回一次家,莫說我和平兒不能有,便是有了你敢認嗎?不怕當了活王八?”
“……”賈琏納悶,“今兒怎麽了,一個個都吃了炮仗了?”
王熙鳳冷哼道:“你倒來問我,我還沒問你呢,身上這麽濃的脂粉味兒,怕不是又去找哪個姘頭了吧?”
“胡說!我和珍大哥和蓉兒喝酒時不小心沾上的,你知道他們兩個,素來愛招蜂引蝶,沾上些脂粉也未可知,”賈琏笑呵呵道,“我家有奶奶這樣的賢妻,又有平兒那樣的美妾,哪還瞧得上外頭那些歪瓜裂棗?再者說,我便是有心也沒有銀子啊,人家誰還能不要銀子平白無故跟我好不成?”
王熙鳳在他俊朗的臉上掃了一圈,然後輕哼道:“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賈琏嘿嘿一笑也不惱,只好話不要錢地往外放,直到把王熙鳳哄舒坦了才道明來意:“……我瞧着一只簪子極合适奶奶,只是手裏沒有什麽銀子,奶奶不若賞我一些周轉周轉,回頭有了就還你。”
王熙鳳原被哄得暈暈乎乎,聽了這話立馬就清醒了,冷笑道:“拿了銀子又不知給哪個粉頭使了,連兒子都生不出來,倒有心思拈花惹草!”
賈琏:“……?”
“生不出兒子?”他指着自己,語調都變了。
“是啊!”王熙鳳把兩份報紙遞到他面前,上面分別是胤祚和太醫們的文章,理直氣壯道,“瞧見沒,人家大夫都說了,生男生女這事在男人,你生不出來兒子,倒連累我看人家臉色零星受罪!”
賈琏:“……”
“誰敢給你臉色看啊,你連我面子都不給,還有人敢給你臉色看?”他氣道,“再說是我不叫你生兒子嗎?你這二年壓根也沒坐胎啊!”
“不就是因為你我才沒坐胎麽,你沒瞧見六貝勒說,要夫妻雙方血脈結合才能有孩子,我那一半倒是每月都有,你的哪去了?”
賈琏:“……”
王熙鳳:“再者說了,我又不是沒生過孩子,你要是争氣,第一胎就生了男孩兒,我如今還會生氣麽!”
賈琏:“……行了,小聲些吧,叫大姐兒聽見了心裏難受。”
“現在知道疼大姐兒了,以前怎麽不見你問問她,這些話這些年她聽得還少嗎?也不在乎這一句兩句的了!”
賈琏:“……行了行了,我不說…不是,我以後多疼疼大姐兒行了吧,改明兒就給她買衣裳首飾!”
他也不敢再提銀子的事,麻溜出門去了,只呢喃道:“奶奶也少看那報紙吧!”
王熙鳳看他走遠了這才冷哼一聲,她日後就該天天看報紙才是,這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要是她有六貝勒這眼界見識,哪還會受了這麽多年委屈!
心裏想了一通,王熙鳳叫來小丫鬟:“準備馬車,咱們該去林家了。”
王熙鳳被丫鬟引到黛玉院子時,黛玉正在寫文章,瞧見王熙鳳進來便笑着迎上前:“嫂子可算來了?”
王熙鳳道:“倒是我耽誤妹妹的事了。”
“我能有什麽正事,嫂子快進來坐吧!”黛玉拉着人坐了,又吩咐人上茶。
王熙鳳抿了口茶,嘆道:“原該早些來的,只是大姑娘那邊出了那樣的事,我少不得操心些,還沒處置明白又趕上年關,下面人都是沒用的,一針一線都得我親自過問,忙得根本脫不開身,倒叫妹妹久等了。”
“嫂子有事只管忙就是了,我長日無事,又不耽擱什麽。”黛玉笑道,“只是嫂子再能幹也不是鐵打的,還是要小心身子才是。”
“多謝妹妹想着了,咱們家這些少爺奶奶也沒個能幹的,倒是三妹妹說話做事合我的脾氣,她如今也大了,我正琢磨着回頭叫她管些家事,我也好清閑清閑。”
黛玉便點點頭:“探春是好的。”
她不便插手賈府之事,只說了這句便不再多說,轉而說起其他的:“上回我說的那個事……原是我想開個鋪子賺些脂粉銀子,但嫂子知道我的,吟詩作畫也就罷了,管鋪子就……我想着若嫂子願意,咱們就合夥做這個買賣。”
王熙鳳奇道:“林家家財萬貫,還用你自己賺脂粉銀子?”
黛玉含笑道:“自己賺的總歸不一樣。”
王熙鳳略有些意動:“你打算怎麽合夥?”
黛玉早就打算好了:“我想着開個書鋪,賣些書本和筆墨紙硯之類,我想法子拿些好貨,嫂子就管着一應瑣事,本錢和利潤咱們平分。如何?”
王熙鳳有些猶豫,一則京城不缺書鋪,她和黛玉都沒在外面見識過,只怕這鋪子未必能做紅火;二則這分成瞧着并不算合算,若只是找些物美價廉的筆墨紙硯,其實她也能找到,不過比起黛玉稍麻煩些罷了。多做少得,這實在不是王熙鳳的做事準則。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她自己開這個鋪子,沒有個靠山未必能成。再則和黛玉合夥做生意倒不全是為着銀子,更要緊的是和黛玉交好,日後若遇上事也有個求助的地方,只怕多少人捧着金山銀山求這個機會還不能呢,如今就落到她頭上了,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想通這個,王熙鳳當即點頭:“成!”
黛玉合掌笑道:“那便好了,鋪子我有現成的,嫂子只管叫人接手便是,收拾停妥了嫂子告訴我一聲,我叫人送連環畫和報紙過來。”
王熙鳳:“……連環畫和京城日報?”
黛玉點頭:“是呀,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原以為這是個銀蛋,沒想到竟是個金蛋……哦不,是金山!
筆墨紙硯自是沒什麽稀奇的,可連環畫和京城日報都是京城乃至大清最熱銷的東西,只要有這兩樣,鋪子便不愁沒有生意!
只是這兩樣東西向來供不應求,一般鋪子都弄不到貨,多少背靠滿洲大族的鋪子尚且沒貨,王熙鳳壓根沒敢往這上面想,誰想黛玉不聲不響地就辦成了!
這可真是大好事了!
王熙鳳現在不覺得與黛玉平分本金和利潤有什麽不對了,只憑連環畫和京城日報,鋪子的利潤不知要翻幾倍,可比她想象中掙錢多了!
她笑道:“可是四公主幫忙的?”
黛玉愣了愣,然後點頭:“是啊。”
王熙鳳便露出些羨慕之色,有靠山就是好啊!不過黛玉顧念舊情,她也算蹭到了點肉吃,如今也滿足了。
有了這樁事,王熙鳳便坐不住了,這就要回去處理鋪子的事。
黛玉笑道:“不必着急,鋪子早一日晚一日開張都是一樣的,嫂子忙了這些日子,還是好生歇歇才是。”
“嗐!你還不知道我,慣是閑不下來的性子!再說那麽多銀子在前頭,不賺白不賺!”王熙鳳說着就起身,“你不用操心我,我呀~就是個勞碌命,素日操心慣了的,早就習慣了!”
黛玉便笑道:“這便是能者多勞了,否則我也不會頭一個就想到嫂子。”
王熙鳳哈哈大笑,心中頗為愉悅:“罷了,我這就回去了。”
她也不用黛玉送,擡腳就往外走,沒走幾步卻是臉色一變。
黛玉奇道:“怎麽了?”
王熙鳳捂着肚子皺眉道:“肚子有些疼。”
“可是月事來了?”黛玉連忙叫人扶她坐了,又撤了茶拿了熱水給她喝。
“我也不知道,我月事素來不大規律,”王熙鳳想了想,竟沒想起上回什麽時候來的,嘆道,“我忙得腳打後腦跟,竟是渾忘了。”
她略緩了緩,便叫丫鬟扶着去更衣檢查,不一會兒便回來了:“沒來月事,不過這會子好些了,我回去躺躺便罷了。”
“還是瞧瞧大夫吧,我們府上便奉着一位先生,叫他給你瞧瞧也便宜,免得回去還要折騰。”
王熙鳳想說不用,黛玉卻已經叫雪雁去請了,只好作罷。
二人又說了會兒話,雪雁便陪着頭發花白的老大夫過來,大夫細細給王熙鳳把了脈,皺眉道:“奶奶這是有喜了,已經有六七個月了。”
王熙鳳先是一愣,随後便是驚喜。她盼孩子盼了這麽多年,來之前還在為這個和賈琏生氣,哪想到竟已經有了?
老大夫懶得問為什麽孩子都六七個月了王熙鳳還不知道的樣子,只繼續道:“不過奶奶近日過于勞累,傷了胎氣,這胎有小産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