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思念
【放下又小又輕,做起來卻太苦太難】
秘江鎮的飲用水被闵雅投了毒,潛伏三天,第四天發作。普通人類沒事,狐人和半狐死了七成,剩下三成茍延殘喘。
鶴深一家第一時間被靈血所救,并無大礙,他趕到鶴聰家,屍體已經被政府派來的醫療團隊擡走。
闵雅承諾的“無罪釋放”,原來竟是如此。鶴深悔恨難當,将自己的血兌水裝成小份,分發給大家。
故技重施,闵雅将投毒事件栽贓給鶴深,撺掇政府将他吊在村口示衆。他再賭一次,賭單玦一定會來救鶴深,就憑當初鶴深用捆仙繩捆了鶴明。命珠再不讨回,祖祖兇多吉少。
鶴深百口莫辯,被正義的闵雅警官關在籠子裏,懸挂村口。
單玦并沒離開,附身草木将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闵雅的狂妄狠絕有幾分他當年的影子,狐貍覺得親切。這麽大規模的狐人死傷,天庭一定派人下來查,闵雅這條小命不死也廢。
單玦占了鶴允哲的肉身,踢踢腳邊的捆仙繩,酸酸甜甜地問,“你覺不覺得籠子裏那狐貍和了無有點像?”
捆仙繩變成全身纏繞麻繩的女人,扣扣腦袋認真道,“不像吧。大師那身段,那氣質,那......”繩子想到少兒不宜的畫面,假咳兩聲,手指扭扭頭發,“也就背影像。”
“所以啊,看他受苦我心裏不舒服。”鶴允哲托腮,少男懷春想老公。
捆仙繩看單玦望夫石一般的癡漢表情,自覺的變回繩形。大聖的心事她不猜,猜來猜去也不明白。
回憶美好,卻戛然而止。狐貍知道自己應該放下,這兩個字又小又輕的,只有十一劃,做起來卻太苦太難。
離開了無以後,他沒勁了,做什麽都沒勁,像是把所有的激情都留在天上,放在了和尚的枕邊。
沉默許久的狐貍向村裏邁步,捆仙繩飛起纏住他的右腿。
高懸的籠子下,鶴允哲從身體裏拔出一把發光的劍,命珠靈力濃郁堅不可摧,是最無可匹敵的仙器。
輕巧一擲,光劍離手,旋轉着向上疾馳,削泥巴一樣将籠子切開一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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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玦離開鶴允哲的肉身附身九尾狐,縱身躍下。
石狐出生在十八層地獄的上方,吸收惡靈誕生,注定他一生都無法擁有慈悲之心。萬物相生相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對單玦來說,這個“道”單指了無,只有了無能壓得住他,讓他心甘情願的臣服。
刺眼烈日照亮罪惡行徑,屍體每一次掙紮的痕跡都纖毫必現。
單玦見人殺人,村子裏很快鴉雀無聲,他唯獨沒動鶴深的家人,狐貍不想看見“了無的背影”傷心流淚。
再遇單玦,闵雅硬着頭皮出手搶奪命珠,祖祖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不能再一次失去。
用鶴深的身體奪了闵雅的護身符,單玦附身闵雅。他将護身符摁進捆仙繩體內,要她表态,“天庭馬上派人下來了,你站那邊?”
繩仙當年還是繩子精時修煉走火入魔,差點***,多虧單玦搭救,指點修煉心法才順利飛升成仙。豺狼殺人,但豺狼予了她巨大的恩,女人一向感情用事,落字有聲道,“站在大聖身邊。”
闵雅微笑,單邊酒窩甜美嬌俏,“乖。”
果不其然,一夜時間,天庭派下大隊人馬,眼看一個能打的也沒有,闵雅失望道,“開胃小菜。”
“單大聖,前幾日的投毒事件可是你做的?”托塔李天王渾厚的聲音仿佛能穿透雲層。
“你是瞎子?”闵雅挑釁。
救下闵雅這條小命才是單玦此行的目的。附身闵雅,混淆視聽,天庭的人會認為當初投毒是他附身所為。不說好漢惜好漢,單玦只是單純的不想闵雅被天庭制裁。如此陰毒的心,除去自己以外,天底下也少見了。
“今非昔比,大聖口出狂言,莫怪本王不念舊情。”李天王舉起手中鐵塔。
闵雅發笑,風光時與誰都有交情,如今,卻都避之不及。潇灑地控制風拖過來一把凳子,他懶懶靠着翹起二郎腿,“來吧。你們這群廢物需要一場高質量的教學。”
即使本事只剩十分之一,大聖依然有狂妄的資格。
闵雅是九尾狐可以操控風雨雷電,單玦屁股沒離開凳子,把一群天兵天将殺得落花流水。
敗相初顯,李天王丢出收妖附魔的玲珑塔,捆仙繩閃電甩出纏緊寶塔,繩子專克仙人仙器,有護身符保護更是刀槍不入,單玦單方面的宣布勝利。
李天王灰溜溜地滾回天庭搬救兵。
楊戬下場,堅持一個小時,依然戰敗,召回哮天犬救火。
從未下凡的金烏鳥馱着哮天犬出現在天空之上,單玦望着這一幕生出一個可笑又可憐的想法。
将被捆仙繩綁住的楊戬踹到在地,闵雅單腳踩着他的肩膀,口氣不善,“天庭看門的都死光了?誰都能随便下凡?九殿下如果不想二郎仙君受罪,本大聖給你支個招。”
哮天犬心疼主人,變成覆蓋毛發的獸人形态,卑微地矮下腦袋,“大聖,請講。”
“叫了無下來。”
思念猶如藤蔓纏繞進呼吸的空隙,放下,根本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