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化身
我躊躇半天,回他:麥士钰?
本來還想再打個感嘆號,可這樣未免太沉不住氣,強裝淡定也許更好些。
對方沒再回我,我盯着暗下去的屏幕恍惚了一會兒。
放學鈴聲響起,我傾刻被帶回現實,一股說不出來的臊意爬上我的耳根,耳廓立時變得紅彤彤。
元棣收拾好書包,轉身問我:“潭攀,你不走嗎?”
我虛瞟他一眼,支吾,“走......走的。”
面上雖不顯,心裏無可否認地受到了沖擊。以至我寒毛直豎,生怕旁人發覺這份隐秘的尴尬。
“欸,你物理作業寫完沒?”他問我,臉上流露出被力學和電磁學折磨不輕的苦惱。
我成績算不上頂尖,但一向勝在理解力強,平常習題倒真是難不住我。
我抽出練習冊,喏了一聲,遞給他。
他雙眼放光,立刻将我當大善人一樣趨奉,嘴上感謝連連。
“對了,你剛剛玩手機的時候,是不是被什麽吓到了?”
我裝聽不見,開始慢慢吞吞收拾書包。
元棣啧出聲,“又裝神秘?算了算了,反正你一向懶得分享。”倒是很會自我開解。
我斂容正色,低聲說:“抄得時候稍微改一下,別一字不落,完完整整複制。”
“知道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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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棣想過來拍我胸膛,我後退一步,同時,褲袋裏的手機也震了起來。
我的心瞬間被揪起來,蹿入腦子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麥士钰回複我了。
點開微信,令人失望的結果。
不是麥士钰,是纏人精易奕。
回到家,一片黢黑,脊背上蹭出一層薄汗,黏膩得發愁,我奔去浴室,只想盡快洗去不适。
站在花灑下,我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副胴體。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竟蹊跷對比起來。
不算柔弱,臂膀的肌肉線條,比我還要鼓脹幾分,緊細的是那截腰,凹進去的側弧恰到好處,像微彎的對折號,那些縱橫的傷痕不算深,可實在太新鮮,被施予的不僅僅是痛苦,更多的是欲望。
我是驚怔的,可在這震驚過後,竟起了幾分旎思。只是有一點,我無法确定,這是麥士钰的身體嗎?他拒絕我後,又發這種帶有明顯暗示的照片,還問我感覺,未免太過分裂了吧。
我潦草地洗完,從浴室走出來,矛盾不已。
倒扣在桌面的手機忽地震了一下。
Hana猝不及防發來信息。他問:你回家了嗎?
我有些顫抖,幹脆坐在床沿,同他發起信息。我想了很多,一句話删删改改許多遍,才發過去:你為什麽發給我?
發完之後,我緊盯對話框,額角突突直跳,生怕錯過什麽。
過了片刻,他發過來: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的心一下子變得亂糟糟。
我走去客廳,拿了瓶礦泉水,灌了一半,然後又回到浴室,将髒衣丢進洗衣機,挨了大半天,才姍姍回到卧室,仰躺進床鋪,拿着手機回他:不好意思,剛剛在忙。
他很快回我:你還想看嗎?
我幾乎騰地從床上跳起,似乎能感受到麥士钰的氣息就在我耳畔缭繞。
沒等我回答,另一張照片就達到。
我沒有那個定力,也假裝不了高尚,我恨自己依舊有龌龊的窺伺欲。
這張仍然沒有露臉,角度更加向下,男人的軀體,光溜溜、美麗的軀體。
盡管是半蹲着的姿勢,卻雙腿大開,幽密前端的風景一覽無餘。疲軟的性器和囊袋被銀色的金屬形廓鎖邊,圈得完完整整,馬眼頂端是酥紅色,還泛着可疑的水光。大腿內側繃得異常緊,赭紅的擦痕流連在上,好似天經地義般。再往後延伸,我能看見他的會陰和幽門,構成另一條色情的來路,光滑潔淨,與荒謬的前端形成鮮明對比。這樣毫無廉恥的張開,也是為了勾引人肆無忌憚地進入吧。
可麥士钰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什麽呢?
來測試我的底線究竟在哪兒嗎?
他用下流的姿态同我打招呼,我還需要光風霁月嗎?
有一種奇妙的東西淌進我的心間,像蠟燭融化後的油,糊了我的腦和眼,卻讓我的欲望越來越清晰。
也許,這是一種啓示,麥士钰就如同抹大拉,被烙上淫蕩之名,用下賤的肉身将耶稣渡往天堂。
她被刻意忽視,得不到寬恕,卻作了最為聖潔的犧牲。
麥士钰将我灼出一個窟窿,那他也必須來填補我這枚窟窿。他是我欲望的化身,是我的抹大拉。
我快速地打字:你這麽騷,是欠肏嗎?
他很快回複:你要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到蟄伏已久的分身驀地堅硬無比。
他每次都愛搶在我回答前,又抛出一枚炸彈。
Hana:明天下午,日落之後,階梯教室A,不見不散。
我盯着這條信息,嘴角微微撇起,下身漲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