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質問
元棣轉過頭來問我昨天幹什麽了，黑眼圈那麽深。
因為麥士钰的那條信息，我輾轉反側一晚，熬得眼神呆滞面目浮腫。我被伊甸園裏掉下來的蘋果砸中，麥士钰是那條蛇，引誘我咬下第一口果肉。
“沒什麽。”我敷衍他，又低頭看手機。
Hana安靜了一整天，直到傍晚，夕陽完全陷落都沒有再理過我。
我惴惴不安，穿過教學樓的走廊。
有一群Omega女生從我身邊走過，她們同我擦肩，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然後無一例外地捂嘴，眼睛裏發出一種奇異的光。我并不傻，知道那光裏意味着什麽，Omega都是這樣，為自己着想，從發情期還未開始就要尋找獵物，Alpha是他們的唯一目的。
我走向階梯教室A，根本不知道那裏有什麽會等着我。我散發出焦躁，感染了空氣，身體僵硬地像是從墳墓裏剛爬出來一樣。
我站在紅色漆門前延挨了一會兒，門緊閉着，從縫隙裏也看不見什麽。忽地有聲響，很輕微，卻很清晰，猜不出裏面是在幹嘛。稍許，便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了。
我驀地開始心慌，只好深吸一口氣，吸得血管也發緊。
結果，門把手很輕松就能被扭開，我走進去，整片都是暗的，只在最上面的後排座位處投下一隅暖黃的光。
那光牢牢圈住着一個人。
我承受着歡喜和緊張走向那人，漸漸近了，才發現不對勁。然後變得又驚又氣。
“你騙我來這裏？！”
對方并未表現出絲毫的愧疚，相反，托着腮，一臉笑意盈盈。
我不想理他，腳步換了方向，準備離開。
“等等，你都沒來确認一下，就這樣走了？”麥寶珈調笑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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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拿我當傻子般玩弄，現在，他簡直是蹬鼻子上臉。我磨着後牙槽，下颚不自覺地繃緊。
還沒等我轉身與他對峙，一聲輕輕的嗚咽插入進來。我霎時愣了，随之意識到，不止我和他，還有第三人。
我緩緩轉身，那一瞬間，如果有鏡頭對着我，一定能捕捉到我滑稽且震驚到變形的表情。
麥士钰不知何時冒了出來，站在麥寶珈身側，一只手搭在對方的肩頭，肘向下，軟軟垂着，光在他深陷的眼窩裏流轉，然後又一股腦流瀉下來，朝他的唇過去，濕潤出兩瓣赭紅的唇。
他顴骨處也泛着這種不正常的紅。
我駭然，立時想到那次在衛生間撞到這兄弟倆。我拉拉衣領，思緒在亂飛，眼神卻被固定住了，不肯從麥士钰那裏移動分毫。
他發現我的目光，并不慌亂，氣定神閑，彎起嘴角，笑了。
他一笑，本來坐着的麥寶珈就站了起來，從後傾身攀住麥士钰，下巴擱在他肩頭，嘴唇上翹，朝我發話：“我可沒騙你呢。”
我愣住，并不能理解他們兄弟倆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你們在鬧什麽？”我皺起眉頭問。
“鬧？”麥寶珈微晃起腦袋，嗤笑一聲說，“哥，他覺得我們在鬧呢，明明昨天還興致勃勃的......”
我攥緊手機，聲線在微弱地抖動，“你們故意的吧，發那種圖片給我，是不是覺得這樣耍人特別好玩？你們這樣并不高明，如果我......”
“如果不是耍你呢？”麥士钰看向我，忽然說。
麥寶珈接過話，“你不是喜歡士钰嗎？這可是你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站在原地，先是愣怔，随後有一絲憤怒，麥士钰竟連這也同他的兄弟分享了嗎？
“什麽機會？”我冷冷地問。
麥寶珈又笑起來，沒有露齒，予人一種陰翳感，他并不回答我，卻貼在麥士钰耳邊，低低說笑着什麽。麥士钰的身體也朝向他，兩張相似的面孔靠得極近，我竟生出鏡花水月的錯覺。
即使在這樣的昏暗裏，我也發現了，他們只有對方，任何人都是尴尬的多餘。
我不想說話，在這一刻只想離開，所以再次轉身。我喜歡麥士钰，可我同時也是只Alpha，我還有無聊的自尊心。
“等等，潭攀，”這次是麥士钰連名帶姓的喊我，“不要裝了，那次在廁所裏，你就知道我和寶珈做了什麽吧。”
在這樣空曠卻無處可逃的空間裏沉默，實在令人難堪。
我力圖表現鎮靜，但是随即生出一種排斥感，都這種時候了，我依然可以條分縷析，琢磨麥士钰話裏的信息。首先，他并不否認同麥寶珈逾矩的茍合；其次，他心知肚明我這些日子的煎熬，卻能佯裝雲淡風輕，甚至還玩弄我于鼓掌之間。
我不禁冷笑，“真可笑，你們幹了什麽，自己都不知道嗎？怎麽，難道想從我這裏求證有多惡心？”
“惡心？”麥寶珈跟着我重複，語氣輕薄戲谑，“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吧，我看你應該很喜歡這種惡心吧。”
我銳利地橫他一眼，“變态。”
麥寶珈并不急着辯駁，反而用手指拉低麥士钰的前襟，一截白色的脖子晃進我眼裏。
“哥，給他看看吧。”他語氣暧昧，視線卻定定鎖住我。
麥士钰明顯地顫了一下。他含糊地“嗯”了一聲，然後用手指解開外衣紐扣，露出內裏的制服襯衣。白色襯衣上有不尋常的褶皺隆起，我忽然意識到下面有什麽更加驚駭的存在了。仿若是提前揭曉了影片彩蛋，我感到一絲洩氣。
柔軟的黑色皮革從他的肩部繞至胸膛，将他細致圈繞，胸部像貧瘠的山丘一般被推出飽漲的弧度，最為敏感的兩點上綴着銀色乳環，和我在照片裏看見的一模一樣，情色至極。因為驀地接觸到冷空氣，他潔白的肌膚出現一層薄薄的突起，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憐。
他在繼續脫。
他将外褲退至膝蓋，裏面未着寸縷，前端戴着金屬的貞操鎖，軟的陰莖和囊袋被鎖在裏面，詭異的合适。他大腿內側肌肉繃得尤為明顯，向上延伸，能看見隐約的白色濁物從股間漏出，并順着大腿根部蜿蜒而下。這時，麥寶珈伸出手指，在他的臀縫間摩挲按壓了幾下，麥士钰咬着唇，劇烈地痙攣了幾下，全身急速地泛起紅暈，嘴裏溢出細弱的嗚嗚聲。這聲音不是痛苦，是那種介于享受和壓抑之間的。
“你敢說你不喜歡這樣嗎？”麥寶珈貼在麥士钰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質問我。
即使做好準備，受到此等畫面沖擊，我的目光再次被定住。更為可怖的是，我無意識地咽了咽喉嚨，不知是因為震驚還是別的什麽感覺。
我很害怕另一種感覺，會是興奮。
“潭攀，是吧，”麥寶珈一邊拉扯麥士钰的乳首一邊問我，“我哥這樣很美吧？你看他，多敏感啊，被人随便一弄就會受不了。”
麥士钰沒說話，眼角跟身體一樣，泛着紅，可嘴巴和他的下半身一樣，都在下賤的濕潤，然後漸漸變得粘稠。
“怎麽樣？想不想上我哥？”
麥寶珈是這樣問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