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巧遇

“情人?”我蹙眉,不解地看着他倆。

他們在玩什麽游戲嗎?拿什麽當籌碼?規則又是什麽?我感到有一絲被冒犯,同時被激起了巨大的興趣。

“他不合适,”麥士钰的聲音有些慌亂,“小珈,不是他,我們再多找找看……好嗎?”

麥士钰像此前攀着我一般,整個人挂在麥寶珈胸前,止不住地顫抖,嘴裏含混不清,仿佛在說只有兩兄弟聽得懂的語言。因為,麥寶珈聽着這些斷斷續續、不成整句的話,臉色逐漸變了,琢磨不透,眼底卻有幾縷悲切沉着。

“哥—”麥寶珈把尾音拖得很長,“不要這麽任性,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如果你不找對象,那我就去找,難道……你想看見我跟其他人卿卿我我的畫面嗎?”

麥士钰不作聲了,睫毛和眼角都垂着,刷出一片簌簌陰影,看起來尤為脆弱。有那麽剎那,我暫時忘記了剛才的荒唐,再次被迷惑,心底湧出了幾分憐惜之情。

“好,”麥士钰咬咬嘴唇,轉向我,“潭攀,你想繼續上我嗎?”

他問得如此直接,讓我一時轉不過彎來。

隔了稍許,我回過神來,無端地感到憤怒,“你們到底有什麽毛病?!當我是什麽?人體按摩棒?!變态,無恥!”

太可悲了,我幾乎被這兄弟倆牽着鼻子走,連罵都罵不出什麽厲害的花樣。

“這不是很好嘛,”麥寶珈在一旁冷靜搭腔,“你喜歡我哥,我哥需要找一個情人和他随時随地都能上床。剛剛你也爽到了吧,被士钰主動伺候的感覺不差吧。”

“什麽?”我偃旗息鼓,神态仿若幻聽,“你他媽在講什麽烏七八糟的……”

“行了行了,”麥寶珈恢複成那副吊兒郎當的嘴臉,嗤笑出聲,“你啊……也別裝了,你馬上要經歷發情熱了吧,如果到時候……身邊沒個對象不會很麻煩嗎?你以為光靠注射抑制劑就能捱過去嗎?別天真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做愛,瘋狂的做愛,一直到什麽都射不出來,大腦一片空白為止……”

麥寶珈太自以為是,覺得全世界的Alpha都只會憑下半身思考嗎?

的确,他所言非虛,這就是我們這個社會的現狀,雖然明面上無人表态,可暗中的規則就是如此。Alpha和Omega在進入發情後,抑制劑帶來的效果微乎其微,就像約定俗成般,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臨時結對子,以便發洩無邊無跡的性欲,等找到真正契合的那方,才會解散分手。

這一行為在我看來,不過是被本能驅使,只有原始的動物性,從人類的正常規則裏暫時脫身的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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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角一片濕潤。

“你……”麥寶珈的聲音開始猶豫,“不會不願意吧……不可能啊,你明明抵抗不了士钰的。”

這種不怎麽高明的提議,根本無力堵塞住龐大的現實空洞。

教室外的鈴聲忽然響起,響得如此強烈,以至于讓我們從這個封閉的空間裏都清醒了過來。

麥寶珈的提議被外界無情打斷,謀算暫時擱淺。

我陰沉沉地看了兄弟倆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沒有人來阻攔我,我從光怪陸離的兔子洞裏踏出來,再次回到了現實。

我已沒有精力待在校園,連書包都懶得拿,索性叫了出租車直接回家。

很顯然,我被蠱惑了,從而做出了自己最唾棄的行為。此外,換成麥士钰以外的任何人,我也不會如此失态且亢奮。不得不說,射進麥士钰的體內,是我活了十多年來,最為舒爽的時刻。

人的體溫,是如此教人依戀嗎?

我甚至産生幻覺,躺在一片金黃的麥穗裏,湛藍的天空壓下來,陽光如酒般斟滿我的身子。這是第一次,我覺得活着也不錯。

那天以後,我的手機再也沒接收到下流的照片和露骨的邀請。

Hana躺在我的聯系人列表裏,如同死了過去。

麥士钰和麥寶珈是放棄我了嗎?也不打算再進一步誘惑我嗎?

他們也太沒勁了吧。看來只會虛張聲勢罷了。

每每想到此,我就克制不住回味麥士钰騎在我身上的模樣,一臉潮紅,肌膚濡濕,眼睫和呼吸都被情欲俘虜,壓抑不住的呻吟,撩撥着我和他最敏感的神經。

我發現,我已經被這樣一個念頭攫住了—

我還想再肏他,我要狠狠肏麥士钰。将他幹得濕淋淋,腿軟,再也爬不起來,只能打開身子,任我擺弄。

我開始更久的恍惚,抖個不停,吃再多的阿普挫侖片也沒法抑制情緒。那些龌龊的念頭生根發芽,折磨得我像一匹餓狼,垂涎着肉體的餘香。

原來,麥寶珈早就看穿了我。

可我沒法接納麥寶珈,他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眼神,令我作嘔。如果沒了他,麥士钰是不是就會屬于我?

我被這恍然一過的邪念驚了會兒。是啊,我為什麽要甘于受人擺控而不選擇主動出擊呢?

麥寶珈不過一介Omega,根本沒有同我較量的資格。可我又踯躅起來,麥士钰看起來離不開他,甚至敵視我。

這又是為什麽呢?是被他的胞弟洗腦了嗎?可麥寶珈口口聲聲要求,讓我當士钰的情人。

太複雜了,一想到這裏,就腦仁疼。

“你在想什麽?”坐在我右手邊的Omega女孩笑着問,“是不是很無聊?我也不太習慣這種場合呢……”

說完,她故作害羞地撩起劉海,身子卻朝我的方向傾斜,狀若無意地蹭了蹭。

今天的這場聚會,如果不是元棣強烈要求,我根本不會來。他想追班長,目的昭然若揭,卻硬是要扯一群無關人員,替他打掩護。

“不好意思,”我刷地站起來,神色冰冷,“你靠我太近了,我聞到奇怪的味道。”

女孩一臉不可思議,臉龐瞬間怒漲成紅色,大概是覺得被羞辱了吧。

但她活該,花枝招展地用低俗手段勾人,以為Alpha就能昏頭昏腦地上鈎?

真是愚蠢。

元棣發現我這邊不對勁,連忙過來緩解氣氛,拉我出包廂,在走廊上對我碎碎念。

我無意聽他絮叨,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忽然,他停止說話,視線越過我,面色有些吃驚。

我順着他的視線回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元棣用胳膊肘捅我,“嗳,那是麥士钰嘛,他也會來找種地方消遣啊?我以為他只懂學習和拉大提琴呢。”

那怎麽會是麥士钰呢。

士钰的笑不是這麽淺薄,模樣也不是這般輕浮。即使麥士钰會呈現出淫蕩的姿态,也不能怪他,而是他那個像惡魔一樣的弟弟,他,麥寶珈,才是罪大惡極之人。與邪惡為伍的撒旦,真正的蛇之化身。

麥寶珈發現我的注視,側過臉來,像電影中的慢鏡頭那般,一幀一幀被拉得悠長,以至于背景和聲音都模糊掉了。

他緩緩揚起臂膀,唇角弧度彎成新月狀,開口同我打招呼。

一切嘈雜褪去,我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他說:“潭攀,這麽巧啊,你也在這。”

然後,向我一步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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