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病
第26章生病
第二天依舊是陰天,天空是一片烏青色,陰沉沉的,烏雲沒有一絲空隙是白的。
早上起床的時候,溫奶奶的鼻音聽起來更重了,溫蕭雨沖了杯感冒沖劑端給她,勸道:“您今天就別去上班了,我幫您請假在家休息吧。”
“不用請,沒那麽嚴重。”溫奶奶喝了一口略微發燙的藥水,“只是鼻子有些堵,其他沒什麽不舒服的。”
“老太太,您就請假休息兩天吧。”溫蕭雨再接再厲道,“您如果病倒了,我和我哥怎麽辦?”
溫奶奶的工作沒有休息日,為了多給家裏掙些錢,她平日裏很少請假。
以前偶爾需要請假,原因要麽是原身打架了學校叫家長或者進派出所了必須得去撈人,要麽是溫沐辰生病住院需要貼身照顧。除此之外,她從沒因自己的事請過假。
“奶奶知道你現在長大了,比以前聽話懂事許多。”溫奶奶摸了摸溫蕭雨的頭,又往溫沐辰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說,“你哥哥整天能吃能睡的,身體好了不少,也不用奶奶操心了。”
“只要你們倆好好的,我這老太太就沒有其他奢望了。”
溫奶奶喝完藥就準備出門去隔壁工作,溫蕭雨實在攔不住,只好拿了體溫計來給她測了測體溫。見她沒有發燒,精神狀态也算尚可,就稍微放了點心。
“我今天考試不難,您不舒服了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帶您上醫院看病去。”溫蕭雨把她送出門,叮咛道。
“你要是耽誤了考試,考個零蛋,我可付不起趙老師給你修手機的錢。”溫奶奶笑着擺了擺手。
“您也太摳門了吧老太太。”溫蕭雨拖長聲音抱怨道。
溫奶奶壓低聲音說:“我教給你個方法,你如果和趙老師賭輸了,就拿你哥的小金庫去交錢,他個小財迷可攢了不少私房錢。”
聽她這樣坑自己的大孫子,溫蕭雨忍不住笑出了聲。恰逢溫沐辰睡醒了揉着眼睛走進院子,看見他倆站在門外笑得合不攏嘴,他自己也傻乎乎笑了起來。
和溫沐辰一起吃完早飯後,溫蕭雨發現天空下起了細密的小雨。外面的世界仿佛籠罩着一層薄紗般的雲霧,灰蒙蒙的沉悶。
Advertisement
他站在院子裏給賀希然發信息。
-走了,記得穿雨衣。
-瞎子,擡頭。
溫蕭雨沒來得及怼他,下意識擡起頭,看到他穿着一件明黃色的雨衣站在門口,宛如陰霾的天地間唯一一抹亮色。
溫蕭雨低下頭又發了一條:出發,小黃鴨。
上午的考試科目是數學和生物,溫蕭雨覺得都不是太難,尤其是數學,自從他掌握了解題方法之後,過程分扣的就越來越少了。
老趙監考的時候喜歡在教室裏轉來轉去的,今天明顯轉得更勤快了。
一是為了瞄幾眼溫蕭雨的試卷,偶爾發現他的解題過程又歪了,就吹胡子瞪眼盯着他的後腦勺,恨不得當場把試卷給他撕了。
二是今天考場裏一堆戴鴨舌帽的,他得時常觀察他們是否在低着頭偷偷睡覺。
兩場考試下來把老趙累得夠嗆,還好溫蕭雨解歪的大題最後又改回來了,讓他欣慰不少。
出了考場,老趙湊到他身邊說:“我覺得你這次指不定真能進步二十,要不要茍一茍,我再給你配個鏡頭。”
“您可打住吧,趙總,沒你這麽賄賂學生的啊。”溫蕭雨往身後掃了一眼,附近還有不少其他班的學生,“注意點風氣。”
老趙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悄聲道:“我這不是為了激勵你麽。”
“您不激勵我我也會好好考的,放心吧,我不說沒譜的話。”溫蕭雨不着痕跡地走開了點兒。
老趙嘁了一聲:“就沖你最後半句話,我也絕對不會相信你。”
“您歇着吧。”溫蕭雨心想,現在這些老頭老太太怎麽都這麽難搞。
和老趙道別後,溫蕭雨看到了等在樓下的小黃鴨。賀希然今天不但穿了一件黃雨衣,連身上的外套都是黃色的,此刻正撐着透明的雨傘在綿綿細雨中徘徊,惹眼的漂亮。
大概是昨天校門口那件事把他整怕了,考完試他沒再出去,就這麽百無聊賴地在校園裏晃蕩。
溫蕭雨吹了一聲口哨,就見小黃鴨即刻踩着雨水“啪嗒啪嗒”地跑了過來。
跑得近了,賀希然又滿臉懊惱地喊道:“溫蕭雨!你叫狗呢!”
“沒。”溫蕭雨憋着笑答道,“我叫的是小鴨子。”
“你說誰是鴨子!”賀希然握緊拳頭要來捶他。
溫蕭雨抓住他細瘦的手腕把他拖到身前,一低頭鑽進了他的傘裏。早上是直接穿着雨衣騎車來的,溫蕭雨忘了帶傘,出去校門這一段路他得蹭賀希然的傘。
他就這樣半箍住賀希然往門口走,賀希然在他手裏掙紮不止:“你放開!不讓你撐我的傘!自己淋雨去吧!”
“小鴨子,別撲騰了。”溫蕭雨奪過傘柄,把歪斜不穩的雨傘舉平。
旁邊幾個女生經過,看到兩人糾纏的動作,她們臉上都挂上神秘的微笑,竊竊耳語。
“……”溫蕭雨覺得那些微笑頗為滲人。
走出校門,他仔仔細細地環顧四周,确定沒什麽可疑人物,就對賀希然說:“今天中午不在這裏吃了,我奶奶不太舒服,我回家看看她,你如果……”
“那我也去你家,自己一個人吃飯好傻。”賀希然想也不想地答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溫蕭雨瞥了他一眼,心想這小少爺被慣壞了,還沒溫沐辰那個小傻瓜獨立。
中午回到家,溫奶奶剛好也從隔壁下班了。溫蕭雨本來守在院子裏,聽見她的腳步聲,便過去門口準備接應一下。
哪知一探頭,發現她并沒有打傘,就那樣站在雨裏扶着牆,雙眼緊閉喘着粗氣。
即使這會兒雨下得不大,她的身上只蒙着一層雨霧,但那副下一秒就會暈倒的樣子還是把溫蕭雨吓了一大跳。
他怕自己猛地出聲驚到老太太,因此刻意放緩聲音叫了一聲:“奶奶。”
“哎!”溫奶奶倒是沒被他驚到,只是沒想到他今天中午會回家,睜開眼時還是有些慌亂。
溫蕭雨先沒有多問,只動作迅速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溫奶奶身上,矮身背起她往屋裏走。
“沒事沒事,剛才就是頭暈了一下。”溫奶奶寬慰溫蕭雨,“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溫蕭雨沒同意,輕輕松松把她背回了家。
溫沐辰正在屋子裏鼓搗玩具,見他們這樣回來,直接吓得哇哇大哭。一陣兵荒馬亂的撫慰之後,終于讓他吭吭哧哧地止住了眼淚。
溫蕭雨态度強硬地把奶奶帶去社區診所看病,看着她聽了醫生的話挂上點滴,他才舒了口氣。
“你剛才那張臉簡直要吓死人了。”賀希然觑着他的神色吐槽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家怎麽欺負老人和小孩呢。”
“有麽。”溫蕭雨摸了摸自己的臉。
“确實有。”溫奶奶甕聲甕氣地插話道。
“确實有!”溫沐辰也噘起嘴巴跟着學話。
他的鼻尖還紅紅的,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怏怏不服地要告溫蕭雨的狀。
這小模樣太可愛了,其他人都忍俊不禁。溫蕭雨對他哥張開胳膊,笑着說:“過來,讓我哄一哄。”
“哼~”溫沐辰撲過來鑽進他懷裏撒嬌,肚子裏“咕嚕”響了好大一聲。
“肚子餓扁啦!”溫沐辰癟着嘴擡起頭,眼巴巴地仰視溫蕭雨。
“你乖乖地在這裏陪奶奶輸液,我回家給你們做飯。”溫蕭雨交待完溫沐辰,又去請護士幫忙多加照拂。
等他回到病房一看,只這幾分鐘時間溫奶奶就已經睡着了。她的眼窩深深凹陷,臉色看起來比早上差了很多,泛着青青的灰。
回家的路上,溫蕭雨盤算着多給她請幾天假在家調理身體。卻聽身邊的賀希然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請太久我外婆是不會同意的。”
“生病也不能請假?”想起賀老夫人那張倨傲的臉,溫蕭雨眉宇間浮上不滿,“她會怎麽個不同意?”
“一天之內不會扣工資,一天以上的話這個月薪水就要折半了。”賀希然解釋道。
“折半?”溫蕭雨臉上的寒氣又加一層,“這也太黑了,你外婆懂勞動法嗎?”
“她們沒有簽合同。”賀希然提醒他,“好在我外婆給的薪水不低,就算折半應該也夠你們這個月用。”
“但我家那位老太太一定不會同意的。”溫蕭雨愁得頭大,“你幫我想想怎麽說服你外婆答應請假的事。”
“我說服不了她的。”賀希然垂下頭吶吶地說。
溫蕭雨看了看他頹喪的後腦勺,或許是雨天潮濕的緣故,賀希然原本就蓬松的發絲顯得更絨了,手感一定很好。
他沒意識到自己的思緒跑偏了,也沒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擡起來,放在了賀希然頭上。
兩人同時僵住,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溫蕭雨沉默須臾,索性随着心意在他的頭上狠狠揉了一把。
賀希然破天荒的沒有炸毛,就這麽微妙地安靜了好一會兒。直到走進他們家那條弄堂,他才抿了抿嘴說:“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的。”
“什麽辦法?”溫蕭雨側過臉問道。
“就是,你替溫奶奶去我們家工作。”賀希然輕輕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白月光藏起小尾巴》求收藏
謝時曜第一次遇見宋仰楚,是在謝家大少的葬禮上。
那是一個陰雨天,郁郁蔥蔥的墓園裏蒙了一層濕漉漉的霧。
宋仰楚撐着一把黑傘站在墓碑前,那張漂亮的臉比他手中的花束還要蒼白,襯得手腕上的那串黑曜石愈顯烏沉。
他來到謝家十年,被謝家大少培養成為頂級珠寶設計師。但他不思報恩,反倒把人給害死了。
如今人人唾罵,倒也算罪有應得。
謝時曜冷眼旁觀,只覺這人和他腕子上的黑石頭同樣廉價。他最看不起宋仰楚那副假清高的模樣。
一個深夜,醉酒後的宋仰楚輕輕靠在他的肩頭,在他耳邊低聲細語說了句“謝二,我頭暈”。
而後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好像一點都沒覺得不妥。
謝時曜冷冷瞟他一眼,目光定在他花瓣似的嘴唇上。
深淵太黑了,若是拉上這朵纖塵不染的白花一同陷入淤泥,也挺有趣。
宋仰楚靠在謝時曜肩頭,做了一場天長日久的美夢。
十年前,他與謝時曜在一個晚春時節初遇。
他站在花團錦簇的院子裏,一朵白玉蘭砸在他纖薄的肩頭。
擡頭望去,恣意張揚的少年坐在樹上,笑道:“這是給我新買的小狗嗎?”
少年的眼睛比黑曜石還要幽深,還要灼亮。
從此,謝家二少身後多了一條小尾巴,到哪裏都乖乖的。逗急了也不生氣,只把又濕又紅的眼角垂下,溫言軟語說一句:“謝二,他們欺負我。”
謝時曜為了這個嬌滴滴的小尾巴把狐朋狗友全都得罪了,不過沒關系,失去的再從小尾巴身上讨回來便是。
整整一夜的歡好,小尾巴的眼睛紅了一次又一次。謝時曜吻去他眼角的濕痕,啞着嗓子說:“阿楚,我不會再讓你哭了。”
那晚,月光皎皎,天地為證,是謝時曜自己忘了。
你愛我,臨時起意。
我愛你,蓄謀已久。
注:HE/雙潔/失憶/狗血
——————————
預收2《我知道他不愛我[雙重生]》
釣系美人受×瘋批偏執攻
雨松島上有一座不知名的山,當地島民都稱它為神山。說是神山,卻人人避之不及,包括對那個在山裏來去自如的少年。
沒有人知道阮輕漾是如何在那場災難裏幸存下來的。他們只看到十三個孩子一起進了山,最後回來的,只有阮輕漾一人,嘴邊尚挂着淺笑。
多年以後阮輕漾才明白,自己并不是幸存者,而是唯一一個被神遺棄的人。
他生活在漠視中,行走在唾棄裏,神山的那片烏雲其實從沒有離開過。
直到一個外來者誤入了神山,陪他一起淋雨,散步,看星星。
一個霧蒙蒙的雨季,阮輕漾在山間的破屋檐下問陸祁硯:我跟你一起走,你要不要我?
雨滴打濕了他蒼白的腳趾,陸祁硯把他的雙腳攏在懷裏,擦幹,焐熱。
他以為自己終于可以走出去了,死亡的陰雲卻轟然砸下,砸碎了他的一切妄念。
——即使他重生了。
洛城與雨松島相隔2863公裏,阮輕漾重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踏上輪渡去找失約的陸祁硯。
然而,此時的陸祁硯已不再是那個會把他焐在懷裏的少年。
他是洛城陸家的大少爺,圈子裏以薄情寡義着稱的二世祖。
在醉生夢死的富貴圈,阮輕漾的一顆真心最是廉價。人人笑他不自量力,想讓陸大少愛上他無異于癡人說夢。包括陸祁硯本人。
阮輕漾卻只淡淡斂了雙眸,死神都沒能阻擋他的腳步,癡夢又算得了什麽?
直到真心被反複踐踏,陸祁硯一次次将他吃幹抹淨,轉身卻擁他人入懷。
一顆心、一雙腳冷徹長夜,他這才明白,其實陸祁硯從沒想過要帶他走。
雨松島一年四季都是潮濕的,泥濘的。不似洛城,花天錦地的溫柔鄉。
陸祁硯一直以為自己瘋狂想要得到的人是塊硬石頭,掰開一看,卻是軟的。
他自己才是那塊硬石頭。
——幸好他重生了。
注:HE/雙潔/誤會/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