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罰祠堂
“是什麽事情讓你們這樣大動幹戈?”王氏沉聲問。
“回母親,是汝舟先動的手,她打了我,而且還踹我!母親,您得替菱舟作主啊。”唐菱舟率先回道。
唐汝舟不動聲色的站在衆人的身後,仿佛眼前的這些事情與她毫不相幹。
王氏聽唐菱舟提及唐汝舟,不由擡眼看了看唐汝舟。
雖說唐汝舟此時狼狽不已,外衣被撕扯的破爛不堪,不過她神色卻異常鎮定,不似往日那般膽小怯諾,溫吞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一絲神秘,唐汝舟這番神情,竟是王氏以前從未見過的。
唐汝舟是怎麽了?她以前不是一直都是跟在她女兒身邊的嗎?
“咳咳~母親。”見王氏失神,唐輕舟忍不住提醒道。
知道自已失神,回神後的王氏緊接着問:“汝舟,是像菱舟說的這樣嗎?”
“回母親,是的。”唐汝舟知道自已逃不過,索性也不作辯解。
“嗯,你們身為姐妹,竟互相打鬥,成何體統?以後傳出去,讓人家怎麽想咱們尚書府?你們的爹爹又如何在朝廷立威?”
“母親說的是。”唐藍舟低頭,小心翼翼的應聲道。
王氏滿意的看了看身前靜默的衆人道:“這件事情既然是由汝舟挑起的,那汝舟便理應當罰。”
幽月聽罷剛想上前反駁,卻被唐汝舟悄悄的拉住,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汝舟認罰。”唐汝舟的平靜讓王氏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汝舟,你身為尚書之女,沒有一絲官家小姐的謙容大度,甚至動手打自家姐妹,這次就罰你去祠堂靜思已過半月,抄寫家規二十遍。”王氏有些疑惑唐汝舟此時的沉默,卻也沒有深究。
一個沒有生母庶女,有何可懼。
“是。”
唐輕舟疑惑的看着唐汝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唐汝舟哪裏不一樣了,似乎像換了一個人,就連以往怯諾的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一觸未到底。
“菱舟、藍舟你們兩也不是小孩了,打了架還傷及無辜,打了你們的二姐姐,從今天開始你們便在房間裏思過半月吧。”王氏像判官似的下達着命令。
聽了王氏的話,站在一旁的唐汝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發笑。
難怪王氏一直得不到父親的寵愛,首先第一點便是愛發號施令,對任何人都是如此,就連對她那父親也都是用着指使的口吻。
“母親,是四姐姐無故打了我,我才還手的。”唐藍舟眨着黑眸委屈道。
王氏陰沉着臉道:“你四姐姐打了你,你便與她動了手?姐妹之間的謙讓呢?你們的教習嬷嬷都是這樣教導你們的嗎?”
“藍舟知錯了。”唐藍舟低垂下頭,眸子裏閃過了一絲不甘之意。
她今日最是無辜,沒有保護得了唐菱舟往後定是要被她為難的,又要繼續維持與她的關系,還被王氏給罰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唐汝舟這個小賤人!
唐汝舟早已注意到唐藍舟與唐菱舟二人那充滿惡意的眼神,不過她現在早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償過一次背叛的滋味以及一次痛苦的死亡的她,難道還怕她們嗎?
王氏離開後,唐汝舟換衣完畢便攜着幽月徑直去了祠堂領罰。
正是春季,寒冬剛過,祠堂內陰暗潮濕,還帶着一絲未離的冬季涼意。
“小姐,您為什麽要自願領罰啊?這件事情是她們言語挑起的,又不完全是您的錯,您今天都沒有替自已辯解過。”幽月打抱不平的替唐汝舟在祠堂的一角鋪着被子道。
唐汝舟聽罷,原本略帶些嬰兒肥的粉頰上揚起一抹淡笑,殘陽斜照在她身後,自她周身散發出一圈淡淡的赤色光暈,那光芒似乎穿透了她的瓷肌,肌膚如雲,秀眸如星,為她平添了幾分清雅與仙袅。
幽月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得癡了,“大家都說二小姐長得最是标致,然她卻充斥着一種刻意的美,似乎是經過人為的雕琢,而三小姐美則美矣,卻有一絲風塵的意味。我覺着吧,還是四小姐您長得最是養眼,毫不虛僞,且周身還充斥着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幽月,你這小嘴可真甜,不去做個評書真真是可惜。”說着,唐汝舟似想到什麽,緊接着道:“對了幽月,你不用帶這麽多衣服過來,用不了多久咱們便會回去。”
“什麽,回去?”幽月有些懵,緊抿的小嘴帶動出頰上若隐若現的梨花窩來。
唐汝舟神秘一笑,走至桌前拿起筆來認真的抄寫着家規,不再多言。
第二日,天蒙蒙亮,月淡星隐。
“不好了,夫人!四小姐出事了!”王氏剛一起床,便聽見有人在門外叫喚。
來不及梳妝,便讓人将門外叫喚的人叫了進來詢問情況。
進門的正是幽月,幽月此時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了,王氏只得暗咽了口氣問:“一大早在門外叫喚什麽,汝舟出什麽事了?”
“四小姐,四小姐她暈倒了!”
“絮紅,你讓人去叫個大夫過去替四小姐看看吧。”王氏并不驚訝。
如今唐汝舟中過毒,現在又還未斷藥,祠堂陰冷潮濕,她自然是受不了,不過這碩大的尚書府,誰又會去注意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呢。
王氏她不并不在乎唐汝舟的死活,也許能正好借此除掉這個唐汝舟呢!
這個唐汝舟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甚至讓教她的先生都大為吃驚,她請的先生從未認真的教過她,沒想到她竟也能自學成才,她以後對于唐輕舟來說恐怕會是個威脅。
然而令王氏沒有想到的是,唐元格攜大皇子來到府上做客,最不巧的是,唐元格将慕容複請到了後院相談,順便讓王氏将其女兒叫到了花廳中讓其相見,最後卻唯獨不見唐汝舟一人,便像征性的問了句怎麽不見汝舟。
王氏只得硬着頭皮同唐元格說了唐汝舟暈倒一事。
“她暈倒了?她中毒不是已經有了好的跡象嗎?現在也在吃藥,怎麽就暈倒了?”唐元格疑惑的問道。
王氏只得将昨日發生争鬥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沒成想,原本一直靜靜聽着他們對話的慕容複卻突然蹙眉開口問:“唐四小姐中毒了?”
唐元格沒想到慕容複會突然這麽問,一時答不上話來,只得将目光轉向王氏,王氏見慕容複忽然對這件事情敢興趣,不由呆了一呆,随即回神道:“回大皇子,汝舟前段時間誤食了藍鳳草,導致中毒,嗓子如今還是沙啞的,現在正在喝藥調養。”
“哦?還未見好?”慕容複眸子緊了緊問。
王氏不知慕容複為何會對唐汝舟的事情如此感興趣,不過依舊畢恭畢敬的回道:“回大皇子,大夫說還需慢慢調養。”
“哦,是嗎?”慕容複原本是随意一問,但這低沉卻又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的問話,卻讓王氏臉上的笑僵了一僵。
王氏有些懷疑,這慕容複莫不是與唐汝舟認識?
然這并不是王氏心中的疑問,而是整個花廳中所人心中的疑問,讓原本想要接近慕容複的唐輕舟等人在心中打起鼓來。
雖心中有疑,王氏卻也還是僵着身子點了點頭,正欲回答,卻忽然聽見門外有人喚叫。
“老爺,老爺,四小姐貼身丫鬟幽月有事求見!”
聲音之熟悉讓王氏忍不住揪起了心,原本微妙的氣氛被門外的聲音給打破了。
王氏正要喚身邊的人把幽月給弄走,卻聽見唐元格皺眉問:“門外是什麽人在吵鬧?”
“回老爺,是四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幽月。”
唐元格有些猶豫,卻聽見慕容複似自語着,“聽這丫鬟的口氣似乎是有什麽急事呢。”
“讓她進來吧,到底出了什麽事。”
“是的。”王氏聽罷,便提着心讓人将幽月帶了進來。
見到幽月的王氏顯得有些心虛,她莫不是來告狀的?昨天的事情由于輕舟受到了欺負,她沒有細問便處罰了她們。
王氏正想着,幽月委屈十足的抹了把頰上的淚道:“老爺,老爺,您快救救四小姐吧。”
唐元格遲疑道:“汝舟?汝舟出了什麽事情?”
“四小姐她因昨日與三小姐和五小姐走了争執在被罰半月內在祠堂靜思悔過。”
“嗯,她的事情我都有聽說,不是她挑起的事端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家小姐她是被冤枉的!實則是因為三小姐與五小姐她們一進門便惡意辱罵咱們小姐,說小姐…說小姐是…”
“是什麽?”唐元格問。
“說小姐是胖子,那時小姐中毒才剛醒,嗓子又因中毒而疼痛難忍,三小姐們突然沖進屋就這樣罵小姐,小姐那時正受着病痛的煎熬,如果是您的親人在您生病後生命垂危之時,突然跑過來辱罵您,您心中是個什麽滋味?三小姐也是因為心痛,所以才氣得從床上爬起來,失手打了她們。”
“放肆,你怎麽能這麽說老爺!”王氏厲聲斥道。